嫡女策-盛世女相 第069章 遇刺!身份!

作者 : 墨上青篱

凤容有孕的消息,就像是一把尖刀,生生的扎在她的心上。

她的孩子没了,凤容却有了孩子,她怎么能不恨?若她的孩子真的是因为她自己的缘故而不慎流掉,那她倒是无话可说。然而,不是这样的,她的孩子,是被南衡的那对狗男女生生的打掉。

她不是善人,想要心安理得的安享她以命的代价打下来的江山,她怎能允许?

无衣望着凤墨那摘下面具的精致容颜,滔天的恨意,让凤墨整个人的周身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

“无衣,你先下去!”

摆摆手,凤墨旋身坐到了书案前,淡淡的说道。

无衣也不问原由,凤墨如何的说,他就如何的去做。凤墨让他先出去,他也就乖乖的出去,站在门口,一句话都不说,守着门口,不让人进去。

书房中,凤墨执笔展信,在信上只是简短的写了三个字。

铩羽令!

时至今日,凤墨始终都知道,楚风然和凤容绝对是不曾拿到铩羽令。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天下四军,已然成为了这天下四国的王牌。如果被另外三国知道,南衡的皇帝至今都不能掌控铩羽令,甚至连铩羽令都不知去向的话,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凤墨冷冷的看着那纸上的三个字,缓缓的折叠起来。

没了铩羽令,凤墨清楚,南衡现下只是表面的稳定,若是一旦有了导火线,那么,现在的所谓的四宇第一强国,将是多么的可笑。

就算是东合,西成和北流不去对付南衡,淡淡一个当初臣服于她的雪域之城,就绝对会再次的月兑离南衡。失去了雪域,就等于失去了一个有力的助力,南衡,她倒是要看看他们要如何的自处!

南衡帝都皇宫!

帝容宫!

一身凤后妆容的雍容女子,半靠在明黄的榻上,神情颇为的慵懒。

然而,女子眉宇间的阴狠,却在皱眉间,隐约的露了出来。

“皇上又在兰妃那?”女人淡淡的问道。

正跪在地上为女人捏着腿的宫女,听到女人问,微微的一阵瑟缩,唯唯诺诺的点头,“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皇上刚刚传话来,说是娘娘身子有孕,需要好生的将养着……啊……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女人在宫女说话的当口,忽然抬起腿,狠狠的踹中宫女的心口,一双丹凤眼猛地睁开,雍容的脸上,有着狰狞之色,“那个贱人,竟然敢在本宫怀孕的时候,想要爬到本宫的头上?也不想想,凤鸾都不是本宫的对手,死在本宫的手上,她一个小小的嫔妃,竟然如此的大胆!”

女人正是凤容!

自从凤鸾死了之后,凤容就发现,楚风然对她是越来越冷淡,甚至经常的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他来她的宫中一趟。凤容知道,楚风然是在怪她擅自的处死凤鸾,从而不愿见她!

可是楚风然也不想想,如果不杀了凤鸾的话,以凤鸾的那暇眦必报的性子,只要是一点点的机会,那可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更何况,他们甚至还当着她的面,将她的那些手下全部都凌迟处死,留着凤鸾,难不成还等着她来杀他们?

“滚出去,去叫孙御医过来!”

凤容嫌恶的看了倒在地上的宫女一眼,冷冷道。

宫女强忍着心口传来的刺痛,连忙爬起来,恭恭敬敬的对凤容行了一礼之后,这才缓缓的却快速的退出了帝容宫。

凤容斜了眼那宫女离开的地方,皱着眉抚上自己的肚子。

不只是怎么回事,从几天前开始,肚子就总感觉到不舒服,明明三个多月了,按照道理来说,不是应该渐渐稳定下来了吗?怎么现下如此的难过?

毕竟是凤容盼了许久的孩儿,更是将来要成为南衡皇帝的人,凤容是绝对不允许这个孩子出事情的。她不是凤鸾那个蠢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更别说能保住自己的地位了。她弑父杀姐,做了多少的事情,才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她现在的地位,为了将来孩子能够君临天下,为了成为那人上之人?所以,她绝对不允许任何的人夺取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地位,无论是谁!

“皇后娘娘,微臣……”年过半旬的孙御医,在搭脉之后,顿时一张老脸上浮现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说!”凤容端出皇后的气势,冷冷的喝道。

孙御医被震慑的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皇后娘娘早些年可是有过堕胎?且不止一次!”

凤容一怔,猛然间想起,曾经她确实是堕过两次胎,那个时候楚风然还需要靠着凤鸾,她若是那个时候怀孕且将孩子生下来的话,必然会招致凤鸾的怀疑。所以,为了大局着想,她确实是狠下心将那两个孩子都打掉了。

只是,这都已经过去了好些年了,怎么现在反而提起了?

“孙御医,本宫不喜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就直说!”

孙御医颤巍巍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皇后娘娘早些年堕胎而造成的亏损,实际上已经伤及母体,实在是不适合有孕。而现下皇后娘娘虽然怀孕,可实际上,微臣还是认为,早些……早些打掉的好!若是真的留下的话,即使是足月生出来,也不一定还有气息啊!皇后娘娘,届时反倒是伤及娘娘您的凤体,那就得不偿失了。”

孙御医话中的弦外之音,已经很明白,是在告诉凤容,这个孩子就算她真的生下来,也必然是个死婴!

可……

打掉?凤容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竟然又是要她打掉。

曾经,她狠心的将两个孩子打掉,此时她已经是贵为皇后,怎能再次的将孩子打掉?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个孩子,不说这个孩子将会成为她第一个孩子,更甚者,这个孩子还直接的关系到她将来的地位,无论如何她也绝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她是凤鸾的妹妹,一直以来,她之所以能够坐上这个皇后的宝座,也是因为凤鸾的缘故。整日里顶着凤鸾的光环,她早就受够了。她需要一个让她能够坐稳中宫之位的筹码。

而无疑,这肚子中的种,就是最佳的筹码!

“留下来!”

“皇后娘娘?”

孙御医猛地抬起头看向凤容那阴狠毒辣的雍容精致的妆容,然后又快速的垂下头,“皇后娘娘请三思啊!”

“无论是三思还是四思,本宫要这个孩子安然无恙的出生!”凤容缓缓的站起来,身边的心月复宫女采荷连忙上前搀住她,“而在此期间,皇上若是问起本宫月复中皇嗣,你该如何回答,可明白?”

凤容冰冷的视线宛若毒蛇一般,惊得孙御医连连点头称是,不敢稍有忤逆。

“罢了,本宫乏了,采荷,送送孙御医!”

“是!”

“孙御医,请——”

采荷将孙御医送至宫门前,轻轻的柔柔的嘱咐道:“孙御医家中似有一妻一妾,一女双子吧?皇后娘娘天恩,可是喜欢那三孩子的紧,就暂且的留在宫中些许日子!孙御医可莫要念得紧呢!”

采荷的话,让孙御医登时一张老脸就刷白下来,脚下一颤,竟站不稳的差点跪倒在地。采荷倒是眼明手快,顺手扶住孙御医,面上虽然带笑,却透着狠辣,“孙御医可要知道,什么话是该说,什么话是不该说的啊!”

“是是是,微臣明白,微臣刚刚诊得皇后娘娘凤体康健,月复中皇嗣脉象平和,必然是皇子只身。”

“如此,孙御医就请回吧!”采荷福了福身,转身回到了内殿,“娘娘,已经交代了。”

凤容半靠在榻上,半张脸掩在阴影中,“杀了!”

“是!”

不需要凤容交代的多清楚,采荷就明白了凤容话中的意思。那杀了两个字,实际上已经决定了孙御医一家几口人的命运,而等到凤容临盆之后,孙御医也是难逃一死。

只有死人,那张嘴才是最牢的!

采荷服侍凤容休息之后,才缓缓的退了出去。

当整个帝容宫的寝殿中只有凤容一个人的时候,原本闭着眼睛的凤容,倏地睁开眼睛,眼底尽是寒霜和冷笑:

“凤鸾,本宫可不是你,我要你在地狱中看着,我是怎么将你打下来的江山,彻彻底底的夺走。即使本宫的这个孩子不能安然出声,也必然会有一个继承者出现!凤鸾,本宫早就说了,你绝对斗不过本宫!你样样都比本宫强,可是惟独一个狠字,你永远都无法胜于本宫!这辈子也好,下辈子也好,你凤鸾终究只能是本宫的手下败将,永无翻身的可能!呵呵,哈哈哈……”

帝容宫中,那得意张狂的笑容在空中盘旋了许久不散。而帝容宫外面的宫人侍卫,却依旧面不改色,这样的笑容,他们早已经习惯……

——北流——

夜色撩人,凤墨却一点也没有困倦之意。

明日,监斩墨谆,而三日后,则是皇家冬狩大会,而以永和帝对她现在的态度上来看,必然,她是定然会去参加的了!

而之前南衡的那个出乎意料的消息,让凤墨心中愈发的烦躁,隐约的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灼在心中萦绕。

凤容怀孕,就像是一个尖刺,不断的刺着她心中的那块被腐蚀了的地方,刺痛泣血。

不是在意那个男人,而是在意曾经她月复中不曾出生的孩儿,在意那个她捧在手心中呵护的妹妹,却到了最后是伤了她最深的人。

凤墨犹记得,那日以她的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的血肉铸成的酒席,三千七百八十三刀,每一刀似乎都是剜在她的身上。

恨!她确实是恨!

那个孩子,她绝对不允许凤容生下来!

尤其那个孩子的身上流着楚风然和凤容的血,甚至还将会夺走本该是属于她的那个孩子的身份地位。

南衡!

即使将其拱手相送他人,她也绝对不会便宜了楚风然和凤容。

深深的压下心中的暴虐,凤墨的眼睛微微的张合之后,那双令人沉醉的漆黑深幽的寒眸,再次的恢复了冷静淡漠。

脚下一转,凤墨决定,今晚她要去好好的送一送她的‘父亲大人’……

天牢重地,含冤莫白而死在这个地方的人数不胜数,而尤其是到了晚上,显得尤为的阴森可怖。

凤墨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就连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无衣,此时也不见了影子,只有她单独的一个人,堂而皇之的无视那些伸出来的肮脏的手,双唇紧抿,向着天牢的最深处走去!

或许是明日就要处斩了,天牢中的那些狱卒倒是没有灭绝人性到了在最后一刻还不放过墨谆的。

墨谆这段时间在天牢中受尽了苦,从前他所没有想过的刑罚,在他的身上,都一一的尝试了一遍。

甚至,那些狱卒还将墨谆的舌头割了。

凤墨知道,狱卒胆敢如此做,其实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得到了永和帝的准许,若不是永和帝的话,狱卒也不会做出此等的事情!

必然了,永和帝曾经和墨谆之间的事情,永和帝本人是不希望被人知道的,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全部让身为弃子的墨谆担下!

现在的墨谆连句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为自己辩解!

此时的墨谆,哪里还是曾经那意气风发的北流右相。

凤墨站在牢门前,冷冷的看着牢中那发如枯槁而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墨谆。

“墨谆,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凤墨清冷的声音在静谧的天牢深处,即使再如何的轻,也显得尤为的亮堂。

墨谆双眼浑浊而不甘的狠狠的瞪着她,眼底有着疯狂的恨意。

“你恨我!”凤墨了然,“可是你知道我又为什么要对付你?你以为我是真的是为了所谓的北流?君本身就是昏君,难道还指望着别人去清君侧?”

凤墨冷冷的看着墨谆,手指在面具的边缘轻轻的游动,红唇挑起冰冷的弧度,“可还记得我曾经说的那番话?终有一日,必然你会后悔!今日,可后悔?”

说话间,凤墨的手覆上雪白的面具,缓缓的将面具摘下。

那绝美精致的面容,顷刻间就展现在墨谆的面前!

这张脸……

墨流卿!

墨谆张着嘴,想要叫,却叫不出来,脚下挣扎着,像是疯了一般。

“我的这份礼,父亲大人可还满意?”凤墨冰冷精致的脸上有着讥讽,顿了顿,漆黑的眼底忽然的掠过一道异样的光,“父亲大人必然现在比较担心的谦儿,放心,谦儿还好好的。毕竟并非墨家的种,我也没有必要记恨于他!”

凤墨的话,让墨谆瞬间就瞪大眼睛,眼中慢慢的被血红所覆盖。

凤墨的这番话,无疑是对墨谆一个巨大的打击。他如何也无法相信,那个他疼在手心中的儿子,竟然还不是他的种。

“不错,当初柳芸也确实是怀了孩子,只是很可惜,生下来的是一个死婴。”残忍的将墨谆最后的希望打碎,“而现在的谦儿,不过是一个全家被柳芸残忍杀害的孤儿,父亲大人,现在可明白了?”

她要将他的全部希望击碎,让他带着全部的不甘和恨意去地狱。

温雅兰死的痛苦,她数百倍的还给他!

得到了希望,最后却又粉碎,凤墨确实是个中好手!

“父亲大人,明儿卿儿会亲自的送您上路,届时,父亲大人可要一路好走。”

将面具重新的带回面上,遮挡住了那精致的面容。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现下,她也不屑留在这个地方。

凤墨忽然猛地转头,眯着眼睛看向黑漆漆的天牢外围某处,眼底掠过凛冽的寒光。

不过很快,凤墨便转过头,微微的蹙眉,难道是她多心了?除了夜色下的窸窣声,并没有其他的声音。

等到凤墨离开之后,那原本静谧无声的角落,忽然的传来浅浅的声音。

“吓死我了!”明溪拍着自己的胸脯,那凤墨的警惕性未免也太高了些吧,如果不是他反应的及时,他还真的就被凤墨给当场抓住了。

“主子,凤大人已经走了!”何奎无奈的趴在墙角死活不肯动弹的明溪,提醒道。

“我知道,我得等等,不然被她看到的话,就真的死定了,她的谨慎可不能小看。”虽然心中有了一些的怀疑,不过要是没有证据的话,明溪觉得还是应该去找容洛商量一下才对。

父亲大人?

到现在明溪的脑子都是轰轰直响,他可不认为墨谆的哪个子女恨他恨得千方百计的设计算计他。唯一的……。

明溪龇牙,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容洛不是得疯了?

“何奎你先回去,本世子要去找容洛去!”

话一说完,明溪脚下一转,就掠了出去。

何奎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一阵杀意扑面而来。

凤墨冷冷的看着那稍显狼狈的闪到一旁的何奎,她似乎从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可一时间却又想不到。

“你跟踪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何奎嘴角一抽,心中暗骂世子的狡猾,面上却只能稍显尴尬的模了模头,“我家世子让我保护凤大人,瞧见您在这里,所以……”

凤墨一听这话,心中已经猜出了个大概,想来必然是明溪了。她也确实是在明溪的身边见到这个憨憨的男人,似乎是叫何奎来着。

因为明溪跑的快,凤墨并没有瞧见明溪,这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皱着眉有些怀疑看了眼何奎,抿唇没有说什么,察觉到周围并没有别的气息,凤墨没有说什么,只是最后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何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凤大人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慑人了,如果不是强自的撑着,他就真的得当场的跪下来。

如此的想着,何奎再次的低咒自家世子的不道德,也不提醒一下凤大人的谨慎敏锐惊人,差点就行踪就暴露出来了。

真的是好险!

明溪压根不知道自家护卫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他此时已经是身处容府。

容洛皱着眉看着不请自来的好友。

“我告诉你,我今天无意中得到一个意外的震撼人心的消息,你要听吗?”明溪到了这个时候还卖关子,想要吊容洛的胃口。

如果容洛是那种好奇心旺盛的人,倒是可能。

可惜,容洛本就不会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自然,明溪的恶趣味是不可能引起容洛的兴致了。

所以,容洛从明溪进来之后,除了最开始的时候,皱眉扫了他一眼,剩下的时候都在用心的临摹着手中的画,压根理都不理明溪。

“如果我是说,可能我会知道墨流卿的下落,你觉得呢?”

明溪神经兮兮的凑过来,一脸欠扁的得意样。

容洛缓缓的抬头看向他,眼底划过异样的光芒,手中的毛笔倒是放了下来,“说!”短短的一个字中包含着的压力,让明溪模着鼻子,总觉得他似乎是有些自找苦吃的感觉。

“是凤墨……”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溪停顿了一下,吊儿郎当的俊脸上划过一丝沉思。如果自己所猜想的那是真的的话,那倒是为容洛了了一桩心事,可如果猜错了的话,岂不是又再次的伤容洛一次?想到这里,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微微的转了一下意思。“是凤墨啊,今天我瞧见她去了天牢,似乎是和墨谆有什么过节。我就是在想,凤墨如果真的是和墨谆有什么过节的话,那一定是因为墨流卿,如此的话,是不是代表着凤墨知晓一些墨流卿的事情?”

明溪心中已然决定,事实如何,他会亲自的去调查,无论如何,都绝对不希望容洛再次的受到伤害,毕竟怎么说也是自己相交了这么长时间的好友。

容洛冷冷的望着明溪,他早就知道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再次的被提醒一遍!

重新的拿起笔,认真地开始描摹,懒得再理会自言自语的明溪。

不过……

容洛明显的不是那么容易打发,他对明溪的了解来看,明溪绝对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来找他,必然的,他定是发现了什么,只是自己不是很确定,所以才在后面改了口。

那么,凤墨……到底隐瞒了什么?

一直到第二日的监斩墨谆的时候,容洛望着凤墨所做的位置,心中的疑窦越来越深。

墨谆被压上来的时候,在看到凤墨之际,就像是疯了一般,想要冲上来杀了她。那血红的眼睛,就像是厉鬼一般,大张着的嘴巴,因为没有舌头,根本就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凤墨淡淡的看着,就连眼睛都不曾动一下,紧抿的双唇带着冰冷讥诮的弧度。

墨谆被押跪在地上,而那双眼睛却丝丝的瞪着监斩台上的凤墨,怨毒在眼底浮现。

这一幕,自然是不能被容洛忽视。不知为何,容洛很不喜欢墨谆那样的眼神,即使不是看着他。

“本相听说,昨日夜里,凤大人去了天牢?”淡淡的询问,容洛眼底带着浅淡的试探和锐利的光芒。

凤墨了然,必定是昨日何奎回去和明溪说的,然后明溪多嘴的就在容洛的耳边嚼舌根了。不过就算明溪不说,以容洛的势力,知道了也属正常。

凤墨默然没有说话,有些事情,并不需要全部都和人交代清楚。

眯着眼看了看天,手指夹着一个令,红唇微张,“时辰到——斩——”

说话间,夹在手指间的红色令箭,直直的就扔了出去,插在刽子手的脚下,愣是让连砍人头都不怕的那个壮实的刽子手浑身都是一颤。

而在外围,温家的人也来了,尤其是温子轩,皱着眉站在人潮中。他看的不是将要被砍头的墨谆,而是看着监斩台上的凤墨。

终究还是自家的亲生父亲,温子轩真的担心凤墨会受不住!

然而,凤墨除了是从座位上站起来之后,面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刽子手喝了一大口的酒,冲着闪亮的大刀狠狠一喷,然后伸手抽掉墨谆身后的斩牌,大刀已经扬起……

墨谆自知今日难逃一死,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在凤墨的身上,那眼底带着滔天的怨毒恨意,张着嘴不断的想要说什么,可在刀落下的那一刻,也无法说出口。

眼前,一片血红,凤墨冷冷的看着,双手无意识的紧握成拳,手指竟生生的抠断了桌台。

咔嚓一声,在欢呼的人群中显得微不足道,可却让几个一直都关注着她的人,心中都是一颤。

容洛眉尖一挑,眼底流光一闪!

因为之前的大力,等到凤墨松开手的时候,手掌心已经血肉模糊。

“主!”无衣递上一块雪白的帕子。

凤墨接过去,转过身,一边向前走,一边嫌恶的擦着手掌心的血迹,“处理了!”

随手将已经染红了的帕子扔了出去,凤墨在侍卫的护卫之下,缓缓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温子轩在凤墨离开之后,也快速的跟了上去,而容洛冷冷的看着这一幕,眼底一丝灼热的光芒一闪而逝。

天庆历324年,北流永和34年十二月初,永和帝念凤墨在墨谆叛国之案上建有大功,从四品大理寺少卿,升至二品枢密使,地位仅此当朝丞相容洛。永和帝下旨,于永和35年二月初二,七公主君千陇下嫁凤墨!

此时的凤墨,可谓是官运宏图,以年仅十八岁之龄,已官至二品,所有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永和帝对凤墨的重视!

而这一次,凤墨倒是干脆的应下了这一桩婚事!

因为那一日,君千陇曾经秘密的找过她!

永和34年十二月初二,北流冬狩大会开始!

毕竟是皇家的狩猎大会,场面必然是宏大的,这一点,绝对不用质疑。

而此时,皇家的狩猎场上,已经被雪白盖成一片,一片雪白,想要去狩猎,似乎是有些不可能。

凤墨始终都是那一身雪白,不过这一次外面则是罩了一件厚重的白狐大氅。

“凤墨凤墨,哎哎,果然是人的嘛!”明溪老远就在招手,在瞧见凤墨回头,当下兴奋的大叫起来。“我就说啊,这一身雪白,要不是无衣正好站在你身边的话,谁能在这雪白一片中看到你嘛!凤墨今儿和我组队如何?”

狩猎大会中,总是需要有人组队,一般性的是三到四人一组。

而明溪是和容洛形影不离的,明溪找她组队,等于就是她和容洛组队。想到这里,凤墨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本来,她就没有打算在这样的恶劣气候之下,去打什么猎!

凤墨的拒绝,似乎早在明溪的意料之中。眼珠一转,他的猜测还没有得到验证,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放弃,否则的话,容洛那小子还不得郁结死嘛!

“凤墨,难得我这般的热情,干嘛这样的冷漠?一起就好了啊,那样的话,不就少了很多的麻烦?省得那些犯人的王孙公子再找你组什么队,你又不认识对吧?”明溪锲而不舍的跟在凤墨的身边,一边还不忘认真的劝说着。

“南阳王世子似乎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凤墨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言外之意很明显。

明溪脸上笑容一僵,这人还真的是油盐不进。

“凤墨啊,我们是朋友吧?”

“不是!”

“一直都是的啊,我可是一直都拿凤墨当做朋友的。”

“世子高看,凤墨攀不起。”

“凤墨……”

“……”

不远处,温子轩皱着眉望着明溪对凤墨的纠缠,如果不是身份上的不允许的话,温子轩真的有种上去隔开这两个人的冲动。

“明溪什么时候和凤墨如此只熟悉了?”君轻然斜靠在榻上,面上带着疑惑。凤墨心性冷淡,按照道理来说,应该和明溪合不来才是。可不远处的那两人,虽然一个是懒得搭理,一个则是喋喋不休的不知停歇。

如果凤墨将那方面具摘下来的话,君轻然想,必然是一脸的不耐才是。

不过,虽然是如此,可却意外的让人觉得和谐!

“明溪是什么样的性子,不是一直以来都是这般吗?”温子轩说到明溪的时候,喉咙中倒是有股笑意忍不住的泄了出来。他们四个之所以会跨越身份的在一起,其实绝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明溪。明溪是个执着的人,对待他认定的朋友,那是绝对的掏心掏肺。如不是这般的话,他们身份上的对立,也不足以让他们之间如此的和谐相处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君轻然也是笑着直摇头,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倒像是红晕了许多。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身龙袍的永和帝,大笑的坐在龙椅上,“今日难得的放晴,诸位好生的让朕瞧瞧,得之第一的人,朕必有重赏!”

一来就直奔主题,果然不像是永和帝的作风,倒是在期待着什么似的。

因为永和帝的反常,凤墨倒是留了一个心眼。

永和帝最后的那一个眼神,凤墨看的很清楚,那是极为毒辣的眼神。那眼底所包含着的志在必得,让凤墨心下微颤。

如果刚刚没看错,那一眼是……

原本凤墨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真的去拿弓打什么猎的,可是在瞧见永和帝的态度的时候,顿时就改变了初衷。

所以,当凤墨,君轻然,温子轩以及病弱的君轻然四人一组,倒是刚刚说着不想和那些无病申吟的王孙公子一组的明溪,反而被踢了出去。

皇上的旨意一下,几十个人分成的十几组,顿时就冲了出去。

“父皇?”大皇子君轻和靠近永和帝,不确定的询问其意见。无论如何,这是父皇给他的一次机会,要是因此而得到父皇的认可的话,那么他就离皇位更近了一步。

永和帝招手在他的耳边轻声的嘱咐了两句,最后一脸慈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件事情,父皇可就是交给你了,若是办好的话,父皇以后也就靠皇儿你了啊!”

那意味深长的话中,不难听出永和帝那话中的肯定。

这无疑是一种鼓励,君轻和的那张平凡的面容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只要是杀了容洛,就能成为太子!

如此的话,若是顺便将君轻然也做掉了的话,那就更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的地位了。

君轻和心中的小九九打的愈发的响亮,那四个人,他是一个也不打算留下的。无论是父皇下旨除掉了的容洛和温子轩,还是君轻然和凤墨,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回来!

北流的皇帝,注定只能是他君轻和!

另一边,凤墨等人一路上一个动物都没有看到,更别说是人了。

从他们来这里开始,他们似乎都被冲散开来了。

凤墨皱着眉,她的心中隐约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躲开!”凤墨忽然的伸手将最靠近她的君轻然猛地一压,躲过了一支飞快的向君轻然的心口处疾驰而来的箭矢。

当那根箭矢直直的穿透两根树干,定在第三根的树干上的时候,无论是凤墨也好,还是容洛,亦或者是温子轩,眼底的震撼不足以表露他们此时的心情。

君轻然倒是一派的淡然,毕竟从小到大,他经常额遇到各种各样的暗杀,他早已经习以为常。

不过,这一次他们所请来的人,倒是让人不能小看!

第一箭明显的是试探,而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当第二支箭和第三支箭,乃至后面无数的箭矢凌厉的带着划空之声朝着他们射来的时候,几个人的面上都是一禀。

这是打算一网打尽!

凤墨的手往腰间一探,一根软剑就已经握在手心,内力注入其中,顿时就让软剑笔直,寒光凌冽。

不过,此时凤墨却反手挡在君轻然的身前,快速的打掉了射向他的那些箭矢。

容洛离他们最远,皱着眉看着那一幕,眼底隐约的能够瞧见一丝焦虑。

那把剑……那招式……

温子轩不断的向着凤墨和君轻然所在的中心之地靠近,心中却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一次性的胃口如此之大,想要一并的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而就在这一箭矢停歇的空挡,凤墨忽然的反手一拍君轻然身下的马匹,自己则是从马上跃起,徒手抓住一根比之前的任何一支箭都要凶狠的箭矢。

看样子,这一次,这背后的人是真的打算彻底的将他们置于死地,否则是绝不甘心了!

“子轩,保护九王爷!”凤墨淡淡的扫了眼想要靠近他的温子轩,轻轻的嘱咐道。

君轻然实在是像一个人像得紧,否则的话,她也不至于如此相待!且君轻然本身就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让凤墨打心眼里觉得心疼!

如果说之前的只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凤墨的一声子轩,无疑不是再一次的让容洛心中的一个猜想得到了验证。

“墨……”

“不好!”

容洛刚刚的出声,凤墨却忽然的一声低呼,一个转身,向着温子轩和君轻然的方向疾驰而去,根本就无暇顾及身后的容洛。

容洛也是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声音,心中同样的感到一惊,连忙的赶了过去。

当容洛随后感到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让他心惊的一幕。

地上的无数黑衣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

凤墨身上的那个雪白的锦袍被崖边的寒风吹起,那袖中激射而出的缠住落下悬崖的君轻然和温子轩。

凤墨脸色有些难看,毕竟是两个大活人,随着落下去的重量,凤墨的两只胳膊受力不住。皱着眉,手一拉,将人猛地拽了上来。

而她自己却因为惯性的关系,一上一下,君轻然和温子轩被拉了上来,而凤墨却整个落了下去。

凤墨背上中了一箭,嘴角溢出一丝血丝。

落下去的瞬间,手被上面的人猛地拽住。

右手的袖子滑了下来,露出手臂上的那血红的似花瓣一般的印记。

“墨儿——”

容洛眼底的狂喜止也止不住!

墨儿,他的墨儿,原来真的一直都在他的身边!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嫡女策-盛世女相最新章节 | 嫡女策-盛世女相全文阅读 | 嫡女策-盛世女相全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