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梦录 第037章生日猫宴臭干子

作者 : 一如应

……她和庄教授一起整理很久之后才推测出一部分内容,似乎灵体猫这个族群的宿命就是传达这些无法在人类社会中传达的信息。我说也许吧,可能也是为了用这种方式避开摩种人的干涉。又聊了很多往事之后,我们俩依偎在同一个猫窝里睡着了。

次rì醒来已是艳阳高照,迷迷糊糊睁开眼,我是枕在程呈肚子上睡了一夜,“哎呦哎呦,您老人家醒啦?”熊哥在我们这个猫窝的上层那个窝里探出脑袋yīn阳怪气的跟我说话,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怎么跟程呈睡一起了“这如何使得”,我说我们认识的时候你不知道在哪儿神游呢,他只说了一句“别忘了您现在可是只公猫。”

我愣了一下就开始狂笑,我都快忘了人类文明中还有吃醋这回事,就跟他说:“好吧,哥以后尽量注意,咱们江湖儿女应不拘小节嘛”,程呈也被我吵醒,问大中午的我们俩斗什么嘴。

董玄不知是从猫窝里掉下来了还是一夜就这样,好像在梦中练《洗髓经》似的以一种别扭的礀势睡死过去。这是我们结伴闯荡以来见他睡得最安稳最没防备的一次,可能因为昨晚各种双喜临门的好事儿。想想也对,但凡什么困难,多少坎坷,哪怕生生死死走了一遭,只要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儿善意的盼头,整个人都能“活”过来坚持走下去。

教授没在家,熊哥说早上五点不到就开车去郊外的密室了。我问在哪儿,程呈说是在南郊的一个养老院,那是庄教授从朋友手里买来的一所养老院,没几个人也不太大,现在算是她的产业,玉璧石馆和八把钥匙以及相关的东西都在那个养老院地底下的密室里。

熊哥说等八把钥匙都找到了,庄教授已和国外剩下的那六位能与灵体猫沟通的意识媒介都约好,到时候把他们都请来,暂时安置在养老院里一同“解密”。我听着够神奇的,挺想去看看,又问熊哥那张碟仙盘上的字具体是什么方法来解读的。

熊哥说:“偶哩个乖乖,那个物件着实恼人,刚收到那天庄教授和我家娘子,我们仨一起研究了三天,以当年苏蕙璇玑图中回文诗之法破解,可惜一无所知,莫秦并非效法前人,而是别有它法。”这句“娘子”一出口,他和程呈的关系就已然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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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问那个什么“基图”又是什么东西,熊哥跟我解释那是前秦时期有个当|官|儿的不听上头的话,被贬到敦煌包了一个能唱会跳的二|nǎi,他的原配夫人叫苏蕙,为挽回丈夫而用五sè彩线,在八寸见方的锦缎上绣下了纵横各二十九字、共八百余字的奇文,妙就妙在这张璇玑图可以用十二种读法,得五言、六言、七言共四千余首诗,均是情真意切、幽怨悱恻,“当年一代女皇武则天还为此图此事作序,宋代朱淑真亦著有《璇玑图记》,后人之中苏东坡曾效渀苏蕙做‘反复诗’,但与苏蕙的织锦回文相去甚远、难得其妙,可知最是怨妇智商极高,最不好惹哟。”

董玄也被我和程呈因为熊哥的话而笑醒,问我们什么事,我就跟他又说了一遍。程呈说当初庄教授收到莫秦的这张碟仙盘,头一件便想到是否是回文诗,可上面仅仅是几句现成的诗、文,尝试用过回文诗的各种读法之后半点实在的信息都未能得到,又见了请仙碟上的箭头,猜测这应该是以纵横经纬为坐标,依据某种公式或者标记,挑出里面的若干字,再组成莫秦想传达的信息,所以后来听我提到rì记本里的公式“密码”,断定必得详研rì记所载不可,否则这张碟仙盘根本不可能破译。

董玄说那肯定是为了躲避摩种人,才这么让莫大姐煞费苦心。我对大家说可惜那是我生前看的,成为猫之后才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只盼尽快能到王乐家,找到rì记本之后一切都好办了。

快到中午十二点时,庄教授书房的电话响了,我们跟着熊哥跑过去一看,原来书房的窗台角落放了一个特制的座机,熊哥按下免提键和庄教授用喵声对话,庄教授说等会儿就回来了,问我想吃什么,我有点讶异,刚过完元宵节,问我想吃什么?

可能因为来者是客吧,不知道是不是董玄天天跟我念叨“臭干子”的原因,又加上庄教授爽快利落的xìng格,我就不客气地月兑口而出“正宗的臭豆腐”,只听庄教授在电话那边乐。

熊哥告诉我原来是昨晚董玄和他上网那会儿聊天,说今天是二月一号我生rì,要他还是个人,还能准备个礼物或带我去坨子馆玩一夜什么的,可惜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熊哥在今早庄教授出门时说了这事,我听完心里暖呼呼的,走过去稍用劲拍了董玄的脑门一下,他追着我满屋子乱跑。

庄教授回来后做了几样jīng致的菜,与我们同桌而食,臭豆腐的味道我倒是不怕,吃了四分之一,熊哥和程呈吃了约四分之一,剩下的大半都让董玄吃了个jīng光还嫌不够,庄教授笑说明天出去再给他买。我想要是现在有人走进来,看见餐厅里桌子上有四只猫和一个白发老太太同桌饕餮,老太太说着人话,我们说着猫语,还有说有笑的——那人一定会觉得见鬼了吧?只是一天一夜而已,我和董玄就已经把庄教授当成“家里人”了,心中顾忌统统放下,rì子自然过得惬意,这也是我成为猫之后过的第一个生rì。

我们在庄教授家闲适安稳地过了几天,发现了庄教授两个秘密——其一是庄教授书房里除了满屋子的书,还有几张古琴,她每到兴起,就去书房的琴桌前抚弄一番,她说甄教授所授的所有琴曲中,最是偏爱“琴曲之后”《潇湘水云》,因为此曲颇有生机、斗志昂扬,合了她的脾气秉xìng,既不若一般俗曲暮气沉沉毫无生气,又不像《广陵散》那样满是杀伐愤恨之音;

其二是庄教授晚上竟然是不睡觉的,卧室里也没有床,每到睡觉的点儿,她在自己卧室的小榻上双脚朝天盘膝而坐,尾椎骨那里垫着一个半旧的小软垫,又用一袭薄毯裹了全身护住后颈和双膝,一坐直到天亮,次rì又jīng神百倍地去办各种事。

熊哥说那是庄教授在修“不倒单”,只消半年,任督二脉即可通畅,“如此到了晚上,我们是在梦中,她却是在定中。”董玄听了开玩笑说,这个比小龙女睡绳子还差一点咯。董玄吃了几顿庄教授亲自做的“药膳”之后,见效很快,已经变得和我们三个一样无敌,不太眷恋暖和闷热的地方了。

这天下午,庄教授和我们商量怎么去找王乐,得手之后又怎么联络,程呈说让庄教授给我和董玄各拍一张照片,然后把我们送去王乐家门口,王乐已经有两只猫,但不知道会不会再收养我和董玄,如果成功,一个月后庄教授再舀着照片假称是楼下搬来的,两只猫走失之后找了很久,听见邻居说看见是被王乐收养了,所以寻了来。

董玄说莫犯宝气,王乐知道他被梁瑾和王成收养了,我们当初是跑出来的。熊哥说人类文明的jīng华是《道德经》和谎言两样,以哥的江湖计谋,蒙个愣头小子还不容易?就说庄教授是从朝莱家园搬来的。我说王乐可不是那种粗心没脑的大汉,他打电话一问梁瑾,搞不好梁瑾把我们抓回去。

庄教授听着我们几个议论笑出声来,她说不必如此麻烦,先送我们去王乐家,一个月后她自有办法去接我们。既然“老姜兼老将”都有办法了,我们就按照庄教授说的办,我说我只需要两个星期就足够了,肯定都能把rì记一字不落地背下来。庄教授就和我们约定两周之后那天傍晚去接我们,若是王乐没在家或临时出门,次rì再去。等送走我和董玄,然后再安排熊哥和程呈去洪云裳家。

我前思后想这出“戏”,实在好笑又可怕,好笑的是一个被外人尊重的“大师级”教授,竟然在自己家里秘密策划怎么把四只猫安插在别人家里当探子,可怕的是谁知道还有多少像我们这样的灵体猫潜伏在别人家中?又知道了多少秘密?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低头床下有猫咪。

商量决定之后,庄教授就开车带我们四个前往高卑店那边王乐所住的公寓,途经一家宠物医院,庄教授又停车带我和董玄两个去洗了个澡,收拾得干干净净,到达王乐家楼下时已经傍晚了,我算着时间,差不多他刚吃完“午饭”,就在楼下告别了熊哥和程呈,我告诉了庄教授具体地址,然后和董玄跟在她身后,搭乘电梯到王乐家那一层。

董玄说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在门口狂叫。庄教授让我们先去门口试试,她在楼道门后躲着,要是成功了,她再离开。我和董玄放开嗓门使劲叫,里面长白和长安都有回应了,跑到门口和我们用喵声交流着,彼此闻到熟悉的气味,董玄有些小激动,问王乐在没在家,长白喵着回答,信息传达的意思是“是的”,但王乐仍未开门。

正和董玄纳闷,听见楼道门响了,庄教授从门后出来,快步蹑脚走来,按了一下门铃,听见王乐像是在浴室问了一声“谁啊?等一下!”,然后庄教授又冲我们抬抬眉毛,像个孩子那样跑到楼道门后面。

半天,王乐的脚步声靠近门口,先犹豫了一会儿像是在从猫眼观望,然后我和董玄还有屋子里的长白、长安四只猫此起彼伏地叫,门终于开了,王乐围着一块浴巾,头发和身上湿哒哒的,满脸疑惑地看见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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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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