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要说:,尽量日更,新坑求收藏一长,沈兰欣连吴志远的信都收不到了。她很担心远行的丈夫,就将女儿交给沈妈带,自己揣着几百块钱去了上海,她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才到了上海。几经辗转,找到了吴志远考上的大学。沈兰欣在大学里打听了好多人,找了好久,才见到吴志远,却听到惊天霹雳的消息,她的丈夫吴志远又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兰欣,对不起,我爸妈不同意咱们的婚事,他们又给我找了一个,你……还是回去吧。”吴志远倒是当断则断,把离婚这事很痛快地说出口。
沈兰欣这时才明白,感情人家从来没把自己当回事儿,这才多久,就另结新欢了,她含泪恨恨地问道:“那女儿怎么办?”
“女孩还是跟着妈好,其实我妈嫌是个女孩,肯定不同意把她接到上海来。”吴志远真狠心,为了自己能活的痛快,连亲生骨肉都不要了。
沈兰欣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丈夫,好像从来没有认识他一样,“吴志远,我今天才看清你的真面目,当初你接近我是为了回城吧,难怪那时候那么殷勤呢,当初我真是瞎了眼,真想从来没认识你。”
沈兰欣频频抹泪,让周围看见的人指指点点。
吴志远没想到沈兰欣大老远跑到上海来找他,最后,他叫沈兰欣等着,自己去找同学凑了两百块钱,想塞给沈兰欣,沈兰欣一分没拿。她一路流着泪,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里。
沈爸知道这事以后,气得大骂了吴志远一顿,把家里的茶碗都摔了,还恨铁不成钢地教训了女儿,整个沈家处于低压状态。
沈妈说:“既然都这样了,你就安下心来过日子吧,孩子我帮你看,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有合适的再找一个。”
两个哥哥说去上海找吴志远算账,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被沈兰欣拦下了。她觉得,既然吴志远的心已经不在这里,拿她和女儿当累赘,就算哥哥为她出头又能怎么样,哥哥们花钱大老远的去了,只能生气惹麻烦,再说去了又能怎样,打他一顿解气,不值得。这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哥哥们真出了什么事情,那她就真成了沈家的罪人了。
沈兰欣伤心难过,她憋着不说,她能说什么,谁让她傻来着。有钱难买早知道,有钱难买后悔药,吃一堑,长一智,她能有什么办法,只怨自己识人不清,被人蒙骗抛弃。她已经知道错了,可女儿丹丹是无辜的,她的想法就是以后好好养育女儿,孝敬父母;至于嫁人的事情,她没考虑,再找,像她这样的还能找到好的吗,再说人家能对丹丹好吗,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其实她已经没了再嫁的想法。
后来,村里的人知道了沈兰欣的遭遇,同情的人有,鄙视的人也有。三姑六婆开始说起了她的闲言碎语,有人说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她想攀高枝,想去大城市生活,要是找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过日子,哪能被人抛弃;还有人说她没有享福的命,要是生个儿子,说不定看到儿子的面上,吴志远也会接娘俩去城里。
尽管村里的八婆议论纷纷,可沈爸爸毕竟是村支书,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在沈兰欣面前说闲话。
沈兰欣被人说的如此不堪,沈爸爸虽然掉了面子,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不忍心,还是让她回家去住,觉得有沈妈照看着丹丹,女儿能塌下心干点事。
沈爸沈妈是好心,可沈兰欣的大嫂不乐意了,再加上村里的闲言碎语,她经常背着沈家人在兰欣面前说风凉话,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能呆在娘家吃闲饭,而且还带着一个小拖油瓶。
沈兰欣知道大伙都在背后议论自己,她觉得自己让父母的名声受损,没脸在村里呆下去,就把丹丹交给沈妈照顾,自己去了市里找活干。
所以说,找对象要看人品,就像沈兰欣这样,被人说三道四,就没脸在农村生活了。这农村女人要是坏了名声,一辈子别想着翻身。
那个年代的工厂、商店都是国企,哪有什么私活干。沈兰欣身上带的钱花的所剩无几,才在一个好心大婶的帮助下,去一户条件好的人家当了保姆,给人看孩子。
因为有女儿丹丹,沈兰欣也没有考大学。后来,沈兰欣憋着一股劲埋头干活,过了几年后,她存了点钱,等改革开放以后,自己开始干起了小买卖,还把女儿接了出去,这时生活才有点起色。可是老天不长眼,沈兰欣的好日子没过几年,在女儿十岁的时候,查出患了急性白血病,丹丹最终也没有战胜病魔,很快就被老天带走了。
沈兰欣痛在心头,长日焦虑劳心压抑的那股子劲让她彻底昏了过去。她醒了后,安葬了丹丹,又回到了城里,开始孤身一人生活。她唯一亏欠的就是父母了,要不是双亲都在,她真想就这么跟着女儿去了。
临了,沈爸沈妈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沈兰欣了,一再嘱咐两当哥的要照顾妹妹。
沈兰欣由于心情压抑,还不到五十就患了肝癌,她早已被病情折磨的瘦骨嶙峋。沈兰欣呆呆地注视着头上的点滴,觉得她这辈子太坎坷了,她算是活够了,也活到头了。
在闭眼的那一刻,沈兰欣还在想:这辈子活的真憋屈,下辈子一定要孝顺父母,走正确的路,要是时光能倒流,所有的一切能重新来过多好……
沈兰欣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样东西,依稀闪烁着无人察觉的白光,通过她的身体,渐渐地笼罩住那慢慢散去的意识。沈兰欣拿的是她给生病的女儿求来的银牌,开过光的,女儿走了以后,她留下当个念想,银牌跟了她十几年,一直没有离身。
沈兰欣最后听到的是二哥那焦急的声音:“兰欣,兰欣……”
沈兰欣再次有了意识之后,感到浑身是汗,身上黏黏的,酸软无力,很不舒服,她脑子里又晕又痛,觉得身上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一样,连翻个身都难。她还想:我怎么这么难受,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头疼,压在身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想动一下都难,难受死了。
沈兰欣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屋顶,入眼全是黑漆漆的木梁。
这是哪里,她被二哥带回家了吗?可是老家的房子不是已经翻盖过了,怎么这屋顶这么脏?沈兰欣看到自己身上压了两三床被子,难怪她连翻个身都难。
沈兰欣歪了歪脑袋,一眼就看到对面的墙上贴着□画像,上面写着五个大大的红字:毛|主|席万岁;床边的墙上还糊着报纸,颜色有些发黄,看着也有些年头了。
这幅画看着熟悉,好像是她爸去区里开会的时候带回来的,翻盖房子的时候就没有了,怎么这画还在?这要不是自己家,又是哪里?这画可有些年头了,已经很少人家有这样画像了,这样的场景,她看着既熟悉,又有些陌生。
沈兰欣觉得脑袋里一团浆糊,她搞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沈兰欣还在胡思乱想,就听到有人进屋了,兴许是看到兰欣的脑袋在动,就听到有人问:“兰欣,你醒了,还难受吗,饿了吧?光躺着也不好,起来透透气,一会儿妈给你炒个鸡蛋吃。”
妈?这声音有点熟悉,只是她妈的声音怎么变的年轻了不少?等等,妈还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重生了?沈兰欣麻利地把双手伸了出来看,发现还真是白白女敕女敕的,没有老茧,没有裂口,这是不是代表着,她未来的生活都会改变?
没等沈兰欣想明白,她见沈妈已经走到床边了,“兰欣,你先别动,我给你拿棉袄穿上,要是重感冒了,就更厉害了。昨天晚上你烧地厉害,难受怎么也不说一声,都烧地说胡话了。你平大爷给你打了退烧针,这才好点了。”
平大爷是村里唯一一个赤脚医生,在村大队建立的卫生室工作,负责农村社员的急病防治,一心一意为贫下中农服务。
沈兰欣看到年轻了很多的沈妈,脑子里更乱了。这一幕很熟悉啊,发烧?记得有一年冬天快过年的时候,自己发烧很厉害,都快烧糊涂了,哥哥经常笑话她说了好多胡话,她想起了自己晕倒前想到的事情,难道自己真的回到了过去,那时自己好像才十六岁,是75年,还是76年?
沈兰欣呆呆地看着风韵犹存的沈妈,只觉得发生的这一切都不可思议。
“兰欣,发什么呆,趁着热乎劲,赶紧穿上衣服。”沈妈看到女儿呆呆地看自己,拿着棉袄催她。这些棉衣沈妈给女儿熥在了热炕上,拿出来还有点烫手。
沈妈的手覆再女儿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总算是退烧了,昨天晚上把你二哥吓了一跳,他叫你,你也不答应,只哼哼唧唧说胡话,还以为你怎么了,大惊小怪地把人都喊来了。快起来,吃点好的,赶明儿就能好了。”
看着唠唠叨叨的沈妈,沈兰欣觉得心里暖乎乎的,前生她自觉丢了爸妈的脸面,没脸在村里住下去,知道爸妈去世,她都没在爸妈跟前尽尽孝,只是偶尔才买点东西捎回来,既然老天让她重生一回,那她一定要好好弥补前世的遗憾,不再让父母伤心失望。她要重新把握各种机遇,比如她要考上大学,让父母也风光地接受村里人的羡慕眼神;她要听从父母的意见,不再忤逆父母……
至于造成她上辈子痛苦根源的贱男,他若不打坏主意也罢,要是他再像前世那样怀着目的接近他,那她一定要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