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有心,于是它能垂泪,能给人间注入粼粼的光波。
风,从水中掠过,留下粼粼波纹。那一日,一如往常,颜如玉给楚流川煮茶,小莉进来报告说:“太子来了。”
颜如玉看向楚流川,两人目光想和,都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便见一名男子走了进来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想必这位就是太子赵傲楠了。颜如玉心想,不愧是皇家的男子,养尊处优,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赵傲楠不似楚流川的那种整天挂着微笑,却无时无刻不给人压迫感的大气。一进来便是听到他的朗声笑语:“大皇子这里真是防守严密啊,要进来都是要层层通报。”话是这么说,可是南木国的朝臣有谁不知道是为了监视防范异国皇子的?听的赵傲楠这番说法,又不知道是何目的。
楚流川罢罢手笑颜道:“太子这是说笑了,来人,赐坐。”这后一句话,自然是对奴婢说的。
见他们入定,赵傲楠似有话要说,颜如玉起身说:“既然二位有事相商,颜钰也不便打扰,正巧梦西夫人邀我共赏梅花,颜钰告退。”
梦西?楚流川扬眉,却并未说什么。
赵傲楠从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坐在楚流川旁边低眉顺眼的少年,加上最近听到的关于楚流川男宠的事情,也没有往心里面去,无非是个小白脸罢了。
赵傲楠看着颜如玉退出去的身影笑道:“这位就是得到大皇子青睐有加圣宠的那个小公子吗?但也是个秀丽佳人。”楚流川轻笑,并未有对赵傲楠的误会做出任何辩解。可是在赵傲楠看来,楚流川这是承认了眷爱男宠之事,心里想着回去好好挑选一些美少年过来。
楚流川看向赵傲楠问:“不知道太子此番前来有何要事呢?”
颜如玉出了楚流川的院子却并没有去梦西夫人的院子,只是在四川闲逛着。对于颜如玉来说,梦西夫人是否示好还是拉拢,不管她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有凉凉的东西落到脸颊上,随即又融化不见,只余下曾经存在的过一丝微凉感。颜如玉不禁抬头看,原来是下了小雪了。在黄昏的雪,深切切的,好象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没一切,还有一丝揭开藏头露尾般的感。
随即想到那个男人,从小到大跟自己争吵不休的男人,不由苦笑,为什么自己非要忘记他呢?越是想要忘记却越是忘不掉。就像失眠的时候越想睡着却越睡不着。
秋天一过,就是冬天了。冬天是四季中最冷的季节啊。
八岁那年颜如玉非要闹着要堆一个雪人,颜如晨却在那个冬天生病,是温以枫堆好一个雪人拖着颜如玉,说要带她出去,他在前面走了不一会儿,回头跟颜如玉说话,从嘴里、鼻孔里喷出来的团团热气便凝成了一层层霜花儿,冻结在头发四周,恰似一顶银色的头盔戴在他那冻得通红的脸膛上。颜如玉温以枫都笑了,那个样子特别的傻。
“南方的冬天没有北方冷,但是照你这么站着,也是会着凉的。”
颜如玉闻声回头看。正是应该跟太子畅谈的楚流川,他的身上还没有多少雪花,该是刚出来不多久的,看他这样子,颜如玉不禁说道:“这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说起来我到安阳也打扰你快一个月了?”
楚流川挑眉:“怎么?想走了是吗。”
颜如玉轻笑:“确有此意。”
“你想要走我也不强留你。但是明天是宫中一年一度的梅花宴,我想你能够陪我一起去。好吗?”楚流川看着颜如玉。
“宫中的梅花宴?”颜如玉惊讶的问:“你是说我吗?大公子真是说笑了,我既不是朝廷官员,亦不是皇家亲戚,我怕是连宫门都进不去的。”
“只要我愿意,没有我不能。”楚流川轻声道。
颜如玉见到他这幅模样,不禁哑然,只得问道:“太子殿下呢?你怎么的就这样出来了?”
“已经走了。”楚流川用手轻轻抚开落在身上的雪花道。
见他这幅模样,颜如玉不禁问道:“你们聊了什么?”问完又觉得失言,看向波澜无惊的楚流川,改而又说道:“要是觉得难以回答你大可以不用说,反正我是一个局外人。我也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楚流川轻恩了一声才道:“到时候进宫时候你就知道了。”
听得他这句话,颜如玉眼皮跳了一下。好像进宫之后她就再也不能够出来一样,就像预知着未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