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本无良 第012节:再见成夷

作者 : 谁是谁的傀儡娃娃

璀和绵姜的担忧是对的。第二日,就又有老妪来,点了罪人的几名儿女进城主府邸去。

一样的路,一样的地,一样货物一般被挑选、被安排。

绵姜因身姿轻盈,依旧充数那等站壁的婢女,前次来的几个面陋者也都在,绵姜记忆力极好,故而她发现此次却是独独少了那个曾与她绵姜一起抬过革君强后少女的那少年。

周佼人、公子客,也依旧有见到,风姿依旧,容颜更甚。似乎那夜的一切,都是绵姜的乱梦。

当然绵姜也听到了一个个新鲜的事,那就是城主府的一名美姬死了。另外一名受宠的刖姬,则成了贵人身边的人。

“听说,是姐弟同伺那位贵人呢!”一人小声的道。

成夷与他的姐姐么?绵姜竖着耳朵听,心里,发出重重的叹息。她惋惜也失落,还惆怅的很。若是能,她愿意帮成夷,只是,她无能。她,帮不了。

除了这两消息外,之前见过的革公子也有来,另外君子也有来。每每来一回,都有少女的清白要被毁去。而之前已被革公子夺了清白的少女,再无曾见,也无人提起。

只绵姜,她过目不忘的记忆里,存载了少女最凄惨的悲情。过目不忘,如此到是成了绵姜的痛楚所在。

这次进城主府,却是被留在了城主府中数日。因为绍与周的战争果然已始,梁城作为距离绍最近的城池,周地的士者大将,都往梁城靠拢。又因周公宠子在梁城,但凡聪明懂世故之人,都先来城中拜见这周公宠子。梁城主伯润为长那公子面子,自然将所有姿态曼妙的女子都召出来相迎。因人数众,似绵姜这等滥竽充数的相较而言完全可忽略不计,因此绵姜到也无性命忧。

只绵姜的容颜到底是由草药遮掩,日久显真。所以在城主府里留的愈久,绵姜的心里,就愈是慌。她知道,再过二日,自己遮掩容颜的药,就会失效了。

如何才能出去?恰好轮到休息的绵姜,此刻躺在简易竹床上,不停的思量着。她之前想,装病自然是最好的法子,自己一旦得了病,总不能再充数。但见到一人得病,婢女就请了桑田巫来诊看,如此看来,这个时候,装病是不能的,真要病,那只能是真病。可真的病了,自家又哪里去寻药治,怕是就此丢了性命去。

真丢了性命,却又不值了!绵姜想到这里,不由暗下叹息。

却在这时,门被推开,一名婢子站在门口,她伸手点了几人后,郎声道,“速起,出来!”

绵姜等被点之人忙的坐起身,整衣穿鞋,恭敬的出到院中。绵姜匆匆的抬了一眼,却见院中除了管事的老妪外,另还有一名寺人。

“就这几人,您看哪个合眼,但如今我这边也人紧缺的很!”老妪对那寺人道,话语客气,但神情却无恭敬。

那寺人却似浑然不觉,笑着点了点头,上前一一相看。如看畜生一般,他看人牙口,看人眼眸,又看看耳后,看看手心,如此,好一会功夫,终是一点绵姜,“是她了!”

此管事老妪即为当处疑绵姜颜色有异之人,她近前上下打量了绵姜好一会,才终是挥了挥手,“便是她吧!”

绵姜心里咯噔咯噔的,不知道自己被点中是厄运还是转机,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这种无力感,让绵姜很不舒服。

绵姜本就无东西要收拾,便直接随了寺人离开了。

…………………

“成夷!”绵姜看着眼前人,眼不由的睁大了几分,眸色有欢喜、安然,也有惊讶和悲伤。

“是我,是我!”一身白衣胜雪,将成夷的风仪容貌越发衬托的出彩。他退去旁人后,才转身让绵姜看到他的脸。成夷急步的走上前来,双手放在绵姜的肩膀上,她琥珀色的双眸带着真心实意的欢喜,“阿绵阿绵,真好,如此平顺的就找到了你!”

“你,可安好?”绵姜没有先问成夷如何知道自己在此,又如何寻她来。而是担忧的,关切的问他可是好。她能做的,也唯如此。

看着绵姜关切的神情,成夷的心里,暖暖的,也酸酸的。他本在姐姐成刖的安排下,离开周地梁城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顺利,他出了城门,他似自由的鸟儿一般快活。但,在他以为自己将获得自由的时候,却是被人抓了回来。

而一切显而易见的,是梁城主伯润安排好的。伯润刚开始是想哄着成刖,然成钥牵挂亲子,如何肯随了公子客。伯润就由暗的扣下成夷,改成明的拿下。

儿是成钥的牵绊,成夷也是成钥的羁绊。二者,她得做出取舍。而为了弟弟,成钥终是放弃了很多,比如,亲子。只如今他成夷被抓回来,自然也要为了阿姐成刖,顾忌许多。

只是这些,成夷是不会诉之于绵姜的。他本允诺来接她走。可如今,他自己难保全,当日的誓言,就成了笑话。他,还有能力接她走吗?

“我,安好!”成夷压住心里一些酸楚,压住想要倾诉的欲念,温柔的笑起来,云淡风轻的回答道。

他边说,边让绵姜在锦团上坐下,又亲自倒了茶水与她,然后自己也在绵姜的对面坐下。他尽力的让自己看起来轻松而自然,“我找到你,是因你父想法将消息递到我这里的,不然,我也不晓得你既是在此,还如此危急!你易容的药,也在我这里。我原想着找到你会费些周折,却不想这般轻巧,当真是好!我如今已要了你过来,以后,你就伺候着我,有我在,不会令你在这里出事的!”

绵姜感激的起身,想要谢一谢成夷,却是被他伸手按住。

看着成夷略显不自在的神情,绵姜落坐,并转了话题去,“我父想了什么法子,竟能将话递到你这里?”

成夷哈哈一笑,“你父与兄都是聪慧之人,能递进消息于我,也无何希奇。你父,是寻到了我父!”

成夷没有说下去,是因为他知道,绵姜已能知道下面的话了。而事实也是如此。

就在绵姜想着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外头传来一傲慢的男声,“怎么,不让进?卖的,还装矜贵了?”

成夷的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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