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黛玉在王嬷嬷这里住下,紫鹃没过几日也搬过来,和雪雁一道服侍黛玉。王嬷嬷另让人将春晖堂打扫了出来,让她主仆三人住了,又另遣了一个小丫头过来做些杂事。王嬷嬷之子虽做了些生意,故此有些银钱能在京城置了房舍,可如何能同贾府这种世缨之家相提并论?不过是比寻常人家宽敞些罢了,这春晖堂号称是堂,不过是三明两暗小小三间房舍,所喜房后倒有一处小小的园子,置了个假山,并种些寻常花木罢了。
黛玉每日只和紫鹃、雪雁在此做些针线,闲来看书写字罢了,王嬷嬷倒是时常过来。原本黛玉想着住上几日便看看有没有南去的船,王嬷嬷哪里放心,正巧她儿子过些日子也要上京里来,就索性让黛玉安心在此住下,等他来了再作打算。
因着黛玉三人都在此,王嬷嬷家不过只是小康,黛玉想着倒也不好太打扰了她,所幸黛玉原本还有些银票锁在小匣里,回来时紫鹃多了个心眼,悄悄和雪雁商议了带了回去,如今见黛玉回来便依然交还与她,因此日常使费倒也不成问题。黛玉便先让紫鹃拿了一百两银票出来交与王嬷嬷,充作日常使费之用。王嬷嬷哪里肯受,只黛玉坚持道:“在嬷嬷这里住着已是万分打扰了,如何还好让嬷嬷再往里贴钱?且不说别的,我们三个吃住已是一笔大开销,这点银子只当是给嬷嬷贴补些家用吧。”王嬷嬷也只得受了。
自那日静轩走后,竟再没来过。黛玉嘴上不说,心中却着实有些挂念,暗暗埋怨:当日说得如何情深意重,可转眼便没了音讯。可转念又一想,我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那日又严词相拒,如何再想着他?这让人知道岂不让人笑话?便连紫鹃、雪雁也不敢透露分毫,只是心中若有所失。
不料过了几日,棋默竟然送了封静轩亲笔所书之信过来。黛玉心中纳闷,忙拆开看了,原来静轩奉父命前往西北,只怕要三两个月光景。信中不过叮嘱黛玉饮食起居小心,并再述说自己情意罢了。黛玉看后无言,只对棋默道:“有劳你家公子挂心了,我在家里自然一切便宜,只他在外头却该擅自珍重才是。”
棋默又拿出物,笑道:“这是公子心爱之物,嘱咐我一定要送来给姑娘。”黛玉接过看时却是一枚玉佩,水汪汪的翠绿欲滴,当中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丝,一看便非凡品,若拿宝玉那块玉来比,可真真是鱼目比之明珠了。饶是黛玉出生公候之家,又在贾府浸润了这些年,也着实见过些好东西,竟从没见这样的玉来,当下忙道:“既是心爱之物,你便让他好好收着就是,何苦来给我?”
棋默偷偷吐了吐舌头,心道:这回公子可有苦头吃了,他从小到大,何时有这样对待过一个女孩儿?那些上赶着过来的女子,公子连看都不看一眼,怎么偏偏对这个林姑娘动了心?虽然这林姑娘美是极美的,可这京城里最不缺的便是美女了。哎,公子的心思哪里是我们这些下人懂的,还是想想如何让林姑娘把这玉佩留下来再说,若不然,吃亏的可是自己。
于是连忙陪笑道:“公子说了,这玉有护主的本事,能让人强身体健,只是有一条,要极清爽的女孩儿戴才能显出这些功效来。公子本想留着的,可后来一想,给姑娘才是最恰当的,这才不会令明珠失色、英雄蒙尘。”
黛玉见他拽文说了一通,倒被他逗笑了,掌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棋默忙又道:“姑娘只当可怜我吧,如果姑娘不收,只怕我回去会被公子打断腿呢!”说完也不敢起来,只跪在地上,可怜巴巴地看着黛玉。
黛玉笑道:“你们公子哪里就这样厉害了!”只得让紫鹃收了起来。
棋默这才放心,站起来笑道:“公子还让我叮嘱姑娘,他不在京城这些日子,若姑娘有什么需要只管让人拿了这玉佩去北静王府找陈管事就好,他自然会为姑娘安排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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