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咒师 第2章 第二章 成人礼

作者 : 不聊生

第二章成人礼

羲族的成人礼在宗坛内部举行,过程很简单,只需要进入宗坛,参拜祖先神神像,然后将自己的名字签在宗坛族谱之中即可。

相比之下,成人礼之后的测试便耗时得多。所有参与着都会进到宗坛的后方,直接围坐在神像的周围,感受神像溢出的灵气,再体会内部灵力的流动,一旦感觉到体内的灵力,便具备了成为灵咒者的基本条件。

此时虽然还是清晨,但宗坛前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数是准备参加测试的青少年及其家人。当然,还有一些纯粹是来看热闹的。

任何一家团聚的时候,伏野都不好受,虽然自己早已经习惯独自参加测试,可看见那些在父母围绕下跃跃欲试的同龄人,心中难免有些酸溜溜。

忽然间,人群中有些躁动。

“大战士乌若兰!!”

一言激起千层浪,人海中欢呼声立即如海浪般涌起。

在羲族,每一处封地之中最强的灵咒者,便会被称为大战士。大战士镇守边疆,责任重大,除了每年祭奠和丰收节之外,几乎所有时间都在草原渡过,而即便是祭奠,也只会在昨天早上回来参拜祖先神后便立即离开,极少逗留,像这样前来成人礼的,可以说是极为罕见。

伏野循声望去,身子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大战士虽然是他十分向往和崇拜的,但乌若兰的名字,对他却有更深一层的意义。

顺着伏野的目光,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走了过来,女子身披软甲,头发整齐地盘起,脸上的沧桑难掩其绝代风华,一见到伏野,脸上立即浮起了温柔的笑意。这便是大战士乌若兰!

“野儿。”乌若兰伸手亲昵地在抚模着伏野的头发,“都已经长这么高啦。”

“母亲!”伏野鼻头一酸,声音已经变了样,他几乎每天都在幻象自己与家人团聚,可上一次的相处,却已经是十年前。十年来,伏野若想与自己的家人见面,只能是在每年的祖宗神祭奠仪式上的匆匆而过。

可伏野却从未怨恨过自己的家人,从小,父亲便教导自己,伏家是羲族中的贵族,贵族所应该做的便是保护自己的族人免受欺凌,保障族人的生存条件,便如同羲族的祖先神,一直守护着羲族一般。

伏野只希望自己能够成为灵咒者,即便不能重夺家族荣耀,起码可以在草原上与父母分担,可整整十年……

“怎么不说话了?别太紧张……”乌若兰展颜一笑,一把抱起了伏野,“哦,比之前重了好多,哈哈!”

“母亲,那是十年前……”伏野有些尴尬,如今他已经十六岁,更是准备参加成人礼,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被人抱在手中。只不过内心的快乐,却是难以掩饰。

“哦,对对对!我小儿子的成年礼要开始了!”乌若兰哈哈大笑道:“你快去,今晚老妈子准备了好吃的,跟我的小儿子好好……好好……”话才说到一半,乌若兰突然间变得结巴,脸上的笑容也在瞬间间僵住了,双眼瞪得巨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母亲?”伏野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如此失态,羲族的大战士,什么风雨未曾见过?

伏野一连叫了好几声,乌若兰才恍然梦醒。

“没,没事,你去吧,不能让祭司等的。”乌若兰强挤出笑容,推了推伏野。

“恩。”伏野虽然仍有疑问,但成年礼耽搁不得,只好将疑惑暂且放下。

十六岁的少年要在成年礼之后才能参加测试,而十六岁已下的测试,却是早已经开始,伏野与其说是急于参加成人礼,倒不如说是急于参加测试。

此时,宗坛上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少年,正在等待祭司的来临。羲族祭司,在羲族中拥有超然的地位,是最为接近祖宗神的人,负责神像的日常打理。

羲族的神像总共是七十多个,而每个神像都由一个祭司管理。祭司在祖宗坛上拥有最大的权力,即便是长老会,也无法对其行使任何命令。因为祭司,便代表了祖先神的意志。

在场的十几个少年尽是一颤,除了伏野之外,几乎都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强大的灵咒者。全部都低下了头,保持敬畏的站姿。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缓缓地走了出来,老者身着长袍,双手佩戴着发着碧绿幽光的皮手套,整个人散发出深不可测的气势,除了伏野从小习惯这种强者气息之外,所有的少年的身子都已微微颤栗。

这便是羲族的祭司完颜烈。传说完颜烈已达一百五十岁寿龄,是羲族最为年长,修为也最为高深的灵咒者。

完颜烈目光一扫在场的少年,缓缓道:“报上名字,然后再族谱上找到你们父亲的名字,并将自己的填在下面。”

完颜烈这一句话极为平常,可却似乎拥有神奇的魔力,如同春风化雨般将在场少年们的紧张与不安一扫而光。

少年们恢复正常,便开始陆续前往祭司面前行礼,并报上自己的名字,在祭司祝福之后,便开始去族谱上填写自己的名字,成人礼便也算完成了。

伏野心中激动,他无时无刻不在梦想着成为像完颜烈如此的强者,仅仅一句话,便能使在场的所有人心中的畏惧烟消云散。

“伏野,伏政之子。”伏野躬身行礼。

完颜烈习惯性地将手举了起来,可却突然间在半空中停住,神情大变,“你是伏家的孩子!?”

伏野心底一颤,早些时候母亲的不寻常顿时又浮上心头,自己的脸上,究竟有何令人如此震惊的东西!?

“恩。”伏野小心翼翼道。

便在伏野点头的一瞬间,一道人影一闪而过,突然挡在了伏野的面前。

“母亲!?”伏野诧异叫道。

“你先别说话。”乌若兰转过头,随即又面向完颜烈,道:“祭司……”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现在这种情况,我绝不可能擅作主张,让他入籍族谱的。”完颜烈长叹了一声。

“果然如此。”乌若兰也是叹了一声,却是摆手制止了在身后可能开口的伏野。

不能加入族谱!?伏野只觉脑袋“轰”的一声,如同晴天霹雳,瞬间让伏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现在便请示祖先神,毕竟,他是伏家的孩子。”完颜烈叹了一声,随即向着后方道:“我代表祖先神祝福你们,你们可以去填写族谱了。”说完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跳过这一道程序了。

此时,坛下已经开始议论纷纷,先是祭司完颜烈在成人礼过程中的中断,随后便是乌若兰冲上了总坛,最后完颜烈竟直接让后面的少年直接填写族谱。虽然众人都认为成人礼只是走个形式,可毕竟是在祖宗神面前进行的礼仪,丝毫乱不得,可如今,却乌若兰和完颜烈如此施为,虽然不明其中缘由,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是一件大事,天大的事!

完颜烈转过身子,进入了宗坛内部,随后,所有正在测试的孩童都陆续地走了出来,虽然今天是测试的日子,但现在祭司正准备与祖先神进行沟通,沟通期间,宗坛将完全封闭。测试也只能延后,等到完颜烈出来之后再进行。

离开宗坛的少年们各自回到家人的身边,宗坛门前,便只剩下伏野母子。

“母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伏野十分激动,声音都已经变了调。

“你不用太担心,一切都会好的……”乌若兰缓缓道,话到最后,几乎已经弱不可闻,与其说是在安慰伏野,倒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伏野知道,自己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可问题究竟出在哪?

难道是那对尖牙!?伏野使劲想对比出自己跟别人在相貌上的区别,因为无论是母亲还是祭司完颜烈,都是在看到自己的样貌之后才变得如此奇怪的。

问题肯定是出在自己的相貌上,但想了许久,除了自己七岁换牙时长出的那对尖牙之外,自己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母亲,我因为我的牙齿么?”伏野忍不住发问。

乌若兰闻言一震,却是回过头强挤笑容,道:“你不要多想,没什么事的,只是走走形式。”

伏野知道自己猜对了,可仅仅是因为牙齿,便会让自己的成人礼中断,甚至要前往请示祖宗神!?而且母亲似乎还在刻意隐瞒什么,这一切,都让伏野百思不得其解,最重要的是,现在似乎会因为自己这对尖牙而无法入籍族谱,如果说当真如此的话,即便自己当真通过了测试,也不可能成为灵咒者。

成年之后无法将自己的名字留在族谱当中,便意味着被家族舍弃,驱逐!

每想到这里,伏野的脑子里就乱哄哄一片。

而宗坛下的人竟渐渐多了起来,除了原先来测试的孩童及其家人,族中的其他人也似乎闻讯赶了过来,祭司会在成人礼在出现这样奇怪的举动,在羲族简直是闻所未闻,而且现在祭司完颜烈正在与祖先神沟通,事情会发展到怎样的程度,现在还不可而知。

一个小时过去了,除了在外的灵咒者之外,全族的人都已经聚集在宗坛之下,纷纷议论着,而最为煎熬的,自然是伏野,伏野目不转睛的盯着宗坛的大门,却又害怕大门的打开,宣布自己无法入籍的命运。

宗坛的大门,终于缓缓地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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