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菲岢闭着眼沉睡着,手臂上吊着点滴,离落坐在一旁,看着她,不说话。医院里似乎并不是很安静,她走了出去,在走廊的那头,看见很多人都围在那儿,于是走过去,看见一个满身鲜血的母亲抱着已经垂下手的儿子大哭着大喊着,撕心捏肺,也许就是这样子。
那个女人说:“救救我儿子吧,救救我儿子吧。”
背后有车轮声和医生和护士的叫喊声。“让开让开,让开一点。”
围着的人群,渐渐分开,看着医生与护士带着小男孩进了手术室,而那个满身鲜血的母亲,一路跟随着。
离落站在人群最外围,看着那一路鲜红的脚印,听着旁边人议论着,他们说这个小孩是这个母亲一路抱来的。还说是被车撞了,司机却跑了,于是只好一个人抱着这个小男孩跑了过来。
“很伟大,是么?”身边突然传来菲岢的声音。
离落转头看去,连忙问着:“你怎么过来了?”
“外面太吵,就过来看看。”
“进去吧。”离落接过菲岢手里的点滴,扶着她慢慢走入病房。
躺下时,菲岢说:“人总是在最危险的的时候,仿佛拥有了无穷的力量。”
离落听闻抬头看去,却发现菲岢已经闭上了眼,只好说道:“力量再大,也是有个局限的。”
“可能吧。”
窗外的夜晚,是魔鬼,渐渐吞噬着每个人类的心,然后变异。
离落看着已经呼吸平稳睡着的菲岢,叹息。她实在没有想到,蓝墨伊居然走了,想到期末考试最后一天,菲岢还告诉她,蓝墨伊醒了。
世事无常啊,谁都无法揣摩到命运给你的设定,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也是有着巨大的风险,一旦出了错,只能赔得血本无归。
为菲岢掖好被子,看了看还不用换瓶的点滴,自己先趴了一下,闭上眼。
也许这命运的开始,就是一场赌博,而赌注却只能是我们的生命。
——离落
菲徐备是不知道菲岢生病了,所以当他在医院看到虚弱的菲岢的时候,心里顿时着急起来。前不久打电话发短信给菲岢,让她过来玩或者来看看秦茗和菲然,但是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复。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的画面也只停留在那次在医院附近的餐馆里。虽然当时菲岢说的意思,他已经明白了,但是菲岢自己也说了,这一切也不是因为原谅。
他快步走上,拦住菲岢和离落。
菲徐备说:“苛苛,你怎么了?生病了?”
“叔叔,菲岢现在已经好多了。”离落看着菲岢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想说话,于是只好自己开口。
“你是?”
“我是她的朋友。”
“她怎么了?是不是”
菲岢打断他的话,说:“走吧。”
看着菲岢一脸疲倦和抗拒的表情,菲徐备只好道:“是不是很不舒服,那赶快去回去吧,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然而,人已经走到走廊的尽头了。
转了弯,菲岢说:“离落,我觉得我又是我了。”
“一个虚假的你。”离落不赞同她的说法。
菲岢笑了起来,声音低低沉沉,像是海妖的歌声,让人迷失方向,然后假意的骗取你最本意的真诚。
是不是,我们必须要用面具面对世人?
是不是,我们一定要假意的笑容,开心的面孔才能表示我们强大了?
坚硬盾牌后的我们,守护着的是一颗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心脏。
——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