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越也牵了马出了院门,朱富和梅虹站在门口目送二人离去。
何奚媛回头见朱富并未跟来,便奇道:“朱富呢,他怎么不去了?”
时空越道:“额,是我让他留下来的。”见何奚媛不解,时空越又道:“何姐姐你想,梅虹母女俩跟我们逃了出来,现在内心必定不安,要是我们三人都离开了,他们可能会以为咱们扔下她母女俩不管了。留朱富在那里,一者可以照顾梅虹母女俩,使其安心;二者有官兵追来的话,朱富还可以保护二人;再说了,我看那梅虹姑娘不错,让朱富多接近接近她。”
何奚媛笑道:“原来你有此意。只不过朱富对三道岭更加熟悉,他去的话会好上一些。”
时空越道:“算了,君子能成人之美,咱俩就辛苦一点,帮了朱富这个忙吧!”
何奚媛娇嗔一声:“年轻人面对美貌女子就是心眼多,连兄弟都顾不得了!”说着便打马狂奔起来。
时空越辩解道:“不是这样的!诶,何姐姐等我!”便追了上去。
二人在路上行了约莫一二个时辰,天已近午,到得一家村酒店中,便进去吃了些酒菜肉食。何奚媛唤酒保问道:“小二哥,你可知三道岭怎么走?”
那酒保凑过头来低声说道:“哎呦客官,你说话可要小声点,那三道岭可是强人出没的地方,千万不要随意声张,免得被官府的人听到当做强贼抓了去。三道岭已经不远,顺那条路一直过去——”酒保指着门前的一条小路,接着道,“两位客官可得小心些,三道岭附近挖有陷坑,伏有强人,可别栽了进去。像咱们这些附近的小村落虽然穷,可强人前来骚扰却是经常的事。唉,这世道——日子可真够难过的!”
“多谢小二哥相告!给你酒钱!”何奚媛付了钱,二人便继续上路。
时空越说道:“看来有强盗的地方老百姓的日子可真不好过!”
何奚媛回道:“有官府的地方老百姓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时空越想了想,觉得这话有理。
二人顺着小路赶了一程,白雪掩映之中,却见前面现出一片高山来。有三座峰头突兀其中,尤其中间一座峰头甚是高拔。
何奚媛喜道:“终于到三道岭了。时公子,我们可得小心些!”时空越点头称是。二人便赶马跑到山边,绕道山后,进入一个小山凹里,把马拴在一片茂密的松树林里隐蔽起来。
时空越和何奚媛便徒步顺着山坡攀爬起来。这座山便是三道岭的前山,并没有山寨建在前山上。山上也是树木林立,白雪覆盖。
但二人担心这座山上也会有人放哨,因此不敢大声说话,以免惊动了强人,也就静静地往林子里爬去。快要到达山顶,却透过枝木发现有一二间木房建在前方不远处。二人隐在树后观看,只见一个大汉开了门出来,睡意朦胧,竟然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办?”时空越轻声问道,见那人边走边解开身上的裤带,显然是要来解手的。
“走!”何奚媛一拉时空越,便退开数步藏在两棵松树之后。
那人径直走了过来,扯开裤子便撒起尿来。何奚媛把头一扭,脸上害臊起来。那人还没尿完,却突然发现雪地里有一些脚印,吃惊起来,顺着脚印看过去,发现有两个人隐在树后,衣襟露了出来,便急忙拉起裤子,大声叫道:“有人!有人!”
何奚媛心下一惊,知道被人发觉了,情急之下,若月刀急出,寒光一闪,只听那人惨叫一声,已被若月刀贯穿了胸部,一头栽倒在雪里。
何奚媛跳了过去,一脚把那大汉踢得翻过身来,把若月刀拔出,刀上竟然连一点血都没有沾上。时空越暗赞:“果然是好刀!”同时心里暗道:“原来何姐姐这样狠!”
二人对望了一眼,何奚媛小声说道:“幸好没有被房子里面的人听到,否则他们要是吹起号角来,山上的人肯定要大肆戒备的。咱们去把屋里的人全部杀了,不然让他们发现这具尸体,那可就麻烦了。”
时空越犹豫道:“咱们把那些人打晕藏起来不就行了?”何奚媛止道:“不行,要是他们苏醒过来,我们的行踪可就败露了。”说着便朝前跑了出去,时空越只好跟在后面。
二人轻脚走到木屋前,何奚媛轻轻推开木门,里面一个声音叫道:“把门关上,老子冷得紧!”何奚媛一个箭步跳了进去,说话的那人躺在床上,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便被何奚媛手起刀落结果在床上。
何奚媛拉起时空越的手,二人又溜到另一间木屋前,见木门是锁着的,何奚媛出刀把锁砍开,一脚踢开了门,见里面空无一人,已就放下心来。何奚媛道:“不把这些放哨的人给杀了,我们可就救不了人了。”
时空越说道:“咱们还得翻下这座山,方得可以攀爬中峰。”
透过树木可以看到对面的山头了,二人便顺着雪坡施展轻功快速地滑着雪下去,陡峭的地方便借助松木挡上一挡。没过多长时间便到了山下,对面便是三道岭的中峰了,果见悬崖峭壁,坡陡崖高,竟没有任何可借助攀爬的树木草枝。而且两山之间还隔着一条深涧。涧宽数丈。
时空越道:“跳过去!”便一个纵身越过涧去。何奚媛也跃了过去。二人抬眼观瞧陡峭的山崖,见崖壁上结满了冰,光滑盈亮,矗立高耸,斜坡甚少,近乎笔直,不禁倒嘘了一口凉气。
何奚媛问道:“不知时公子可上得去?”
时空越没能肯定地说:“我不敢保证上不上得去,唯有先试了再说。”说着便从袍中掏出几根粗绳来,然后从背上取出长剑,一个纵跃跳起丈许来高,右手运劲把长剑连着剑鞘插进峭壁里面,外面露着一截,左手一甩,便把绳子挂在剑柄上,然后落来。
时空越道:“试试这样能不能上得去。何姐姐,把你的刀借给我一用。”何奚媛递过刀去,时空越又是一个跃身,便已踩到剑柄上,然后右手运劲,再把若月刀钉在不到一米距离的崖壁斜上方,挂上另一条绳子,继而跨了过去,踩在刀鞘上。
时空越往下叫道:“何姐姐,扯住绳子跳上来,我会拉住你的。”
何奚媛有些担心:“时公子,这似乎有些危险,如果爬到高处,要是摔下来那可怎么办?”
时空越笑道:“何姐姐放心,有我在,咱们两个就来个铤而走险,摔下去的话也不过缺只胳膊断条腿,不用怕的!不过——不过何姐姐还是别上来了,我一个人上去似乎要简单一些!”
何奚媛嗔道:“哪儿的话?想撇开我,没那么容易!你说得对,大不了摔下来也就缺只胳膊断条腿,我上来了——”
何奚媛扯住绳子,也是一个腾身便跳了上去踩在剑柄上,左手扶着峭壁。
时空越便伸过手去拉住何奚媛,嘻嘻笑道:“何姐姐,快跨过来!”何奚媛跨了一步过来与时空越双双踩在刀鞘上。时空越左手挽住她的腰,何奚媛颤声问道:“不知这刀稳不稳?”
时空越右手往腰间一模,取出了一柄外鞘粉色的短匕来递在何奚媛手里道:“何姐姐,送给你,用它扎在冰峭上,扶着它,可以稳住重心!”
何奚媛秀眉一舒,微微一笑,接过匕首,口里赞道:“好美的刀!时公子,谢谢你了!”
时空越喜道:“哪里用谢!何姐姐,你拉住我,我要把剑拔出来。”
何奚媛拔出匕首刺在峭壁上,把匕鞘藏入怀里,然后一只手扶住时空越,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时空越弯过身去,右手握住剑鞘,手上运劲,便把剑鞘从峭壁中拔了出来拿在手里,继而再运劲把剑鞘插进了右上方的峭壁之中,然后搭上绳子,口里说道:“何姐姐,我们两个都要拉住同一根绳子,以防万一!”便跨了上去踩在剑鞘之上。
何奚媛也跨了过去,时空越仍然挽住她的腰。然后何奚媛仍然把匕首刺入雪壁中,手扶着时空越。时空越用同样的方法把刀鞘拔了出来又钉入到左上方的峭壁里。
如此攀爬了一时,二人已是悬挂在了半空之中。
何奚媛往下一看,不觉心中一惊,颤声道:“天啊,怎么上来这么高了,时公子,我头有些晕!”
时空越急忙说道:“何姐姐,不要往下看,你就当我们只是在离地面丈许的地方,眼睛看在峭壁上,不要低下头去。”
何奚媛吟声道:“天啊,时公子,你可真是个天才!这样的险你也敢冒?”
时空越道:“何姐姐拉住我,我要拔刀了!”二人爬得越高越是小心翼翼起来。何奚媛一个劲地紧紧捏住刺在峭壁上的匕首,眼睛不敢下视,直盯在峭壁上,粉脸微红,似乎心中有些惊恐。
时空越在拔刀之时心中也是跳个不住,忐忑不安,毕竟要斜过身去,而且身子悬在峭壁之上,离地面已经越来越高,几欲看不清地面了,心中不禁害怕起来,但一个劲地给自己鼓气:“一定要坚持爬上去,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二人鼓足了劲地往上攀爬着,时空越自是紧紧揽住何奚媛的纤腰,并且用绳子把二人的双臂拴系在一起,何奚媛紧紧靠在峭壁之上,手里牢牢握住匕首。
时空越见何奚媛一张娇俏的面容泛上了几点微红,盈盈呼吸变得逐渐急促,胸部随之微微起伏,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跳已经加快。何奚媛睁大眼睛看着时空越,见他脸上没有一丝惊惧之色,便微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