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光如来邓元觉刚展示完千斤神力,座中看得一人心痒,便是柳叶刀石振豪,只见他起身轻道一声:“王爷,振豪献丑!”
话音未歇,却见石振豪身前一副宽一米来长的黑色布幔急速展开,向厅中一舒,急如劲风。石振豪轻叱一声,不知手中的刀何时出鞘,犹如一弯柳叶拂泄而过,身子早已跃到布幔之前,右手轻扬急划。
众人眨眼之间,却听“仓”的一声钢刀入鞘之音,接着便见黑色布幔上多了四个大字,乃是“蓟王永福”四字。四字刚劲蛩力,十分豪迈。
时空越赞道:“好快的刀!”这四个大字乃是石振豪用柳叶刀在黑色布幔上割刺出来的,布幔下缓缓飘下一些细碎的布条来。可见石振豪先是用手中劲力把布幔急掷而出,虽是一面黑布,却蕴含石振豪无穷力量,因此布幔绷紧张开,石振豪刚好挥动柳叶刀,用极快的手法刺出四个字来。
布幔劲力缓失,欲要垂落,石振豪两手一抄,再把布幔张开,把四字呈到蓟王面前,恭敬地道:“振豪小小敬意,王爷勿嫌!”
蓟王颔首,面上十分满意,笑道:“难得你的这片心意,挥毫之间便已写出四字,实在洒月兑之至。本王正如这布上四字,会永福的!”他说着便接过布幔,双掌一挫,只见布幔急速收拢,卷了起来。
蓟王只是淡淡一弄,时空越心中却激越赞道:“从这一手轻描淡写的手法之中可以看出,蓟王也是大大的一个高手。这风云七客虽然有三人不在此处,但现下四人皆对蓟王恭敬无已,忠效之至,可见不止是因为蓟王权势恩赏;若是蓟王毫无武功,岂能控制得了这些强龙?”
石振豪归入座中,却听蓟王朗声道:“筌枫,你也来露上一手吧!”蓟王右手拈起两只竹筷,双指一弹,只见两只筷子如闪电般射在厅堂之中。却见左首人影一闪,一声怪叫,一人亦如电射般弹至厅堂内,两手前倏,身子犹如狼身,两手亦如狼爪——时空越以为这金刚手杜筌枫是要去抓住蓟王射出的两只筷子。
两只筷子犹如闪电,一般的人如若去抓,定要被筷子从手掌中穿过。这杜筌枫要是能把筷子急抓而下,功夫已是一流。不想令时空越惊奇的是,在他眼中两道亮光一闪,却见杜筌枫两手十指急划,众人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射在空中的筷子已然不见,却是碎成数十小截的木渣从空中散掉下来。
时空越心中惊骇:“莫非这杜筌枫能够用双手十指把激射空中的两只筷子截成数十截?即便他的十指锋利如刃,亦绝不能够做到如此的。对了,刚才眼中闪过白光,莫非这杜筌枫袖中藏刀,手法极快,没有让人看出来?不过一秒不到杜筌枫便已截出数十刀,可见其速度快极,犹如闪电了。嘿,蓟王身边可是高手不少呵!”
杜筌枫回过身来,向蓟王抱拳施礼,蓟王拍掌激赞,便请归座,又叫赏酒。
这下可就轮到鬼脚踢出场了,他并未报过自己的名姓,只说自己叫鬼脚踢,既如此说,他的腿脚功夫应该不错了,否则绝不会称自己为“鬼脚”的。
这鬼脚踢面目凶恶,并不多话,只是双目凶光暴露,徐徐起身,走至厅中,向蓟王躬身施礼后,便站定不动。时空越正惊奇他要耍出什么手段,却听鬼脚踢沉喝一声,右脚抖起,往窗外方向踢出。窗子大开,却见窗外丈余远的一棵高树树干“咔”的一声,树身摇晃,几欲折断。
时空越又是一惊,心想鬼脚踢这一踢着实厉害,众人常练掌力,而这鬼脚踢精于脚力,数丈远的树干都能踢得几欲断折,可见这鬼脚踢劲力高强无已。
鬼脚踢入座后,蓟王也叫赏了酒,便把眼来睃看时空越,面上神色期待。
时空越心下惊道:“这下可要糟了,蓟王明显是要看我演试武艺,适才四个人的表演,皆是各显神通,把各人的长处展现了出来。与他们相比,我无论内力、速度、手段皆是不如,要是拜了下风,那可要遭座中人人讥笑,到时蓟王也会看不起人。虽然我无意投入蓟王麾下,但秀英也在座中观看,岂能在美人面前折了锐气?只是,我的本领,着实不如这几个人——”
时空越心想着,起身道:“四位英雄各显神通,看得空越心惊胆战,惊佩不已。心想空越这点微末本事,岂可班门弄斧?不如空越演示几式剑法,以供各位观赏。”
左首四人见时空越年轻无已,实乃后辈,能有什么高深武功?定是他害怕露出马脚,因此便要推却;此人寸功未有,素未谋面,不知蓟王为何礼待于他?柳叶刀石振豪与时空越在至松镇上交过手,他虽然知道时空越剑法、轻功皆是高超,但亦不知其底细多少。其余三人皆是心下不服,正要说话,却听蓟王说道:“公子尽情演示剑法,本王极喜观看。”
时空越提剑出座,走到厅堂正中,向蓟王施礼,又向白秀英看了一眼,见她正自满含欣赞地看着自己,便淡淡一笑,长剑出手——众人但见他身子偏转,青光乍起,时空越身前突然出现一片青色荷叶,圆圆抖动。一片未歇,一片再起,三片、四片——顿时在时空越身周飘动着十余片圆圆荷叶。
众人不由自主赞声,想不到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剑术竟如此高明——要在短短分秒之中舞出这么多的荷叶形状,可见剑法得有多快,内力得有多强!白秀英吟赞出声,玉手急拍,心中欢喜,欣笑不已。
时空越心道:“别急,还有更好看的!”他身子一转,青剑贴身而走,荷叶消失;时空越曼曼挑动数剑,既不像舞剑般轻盈,也不似出剑般正式,却让座中邓元觉、石振豪等错觉这剑式中似乎奥妙无穷。
时空越剑尖一抖,身前顿时现出一棵齐人高的小小矮树来,树上挂满数十片的叶子,似在风中吹动,叶儿轻摇。白秀英“哇”的赞出声来:“美煞!真是好看!”
小树迎迎而失,时空越再“唰唰”使剑,动作轻美柔转。接着,一条柳叶挂于枝条,再是一条,又是一条,十余条柳叶在风中盈盈摆动,时空越右腕抖动不止。众人又是赞出声来。石振豪心中道:“原来这时空越竟有如此壮妙的剑法,竟能出剑刺出如此众多的叶子来,剑影不散,看似轻描淡写,却是以极强劲力自剑尖催出,劲风凝于空中,数秒不散。这种剑法实在太稀奇了!”
时空越数个月来勤练千叶剑法,已经练熟了一二十种叶状,此时在众人面前,灵机一来,便一股脑地发挥出来,直觉比平时练招时更加得心应手,如心而出。时空越剑势轻轻一顿,再把松叶、枫叶、柏叶等各式剑叶刺了出来,不是单叶轻轻飘于空中,便是数叶散落枝头,十分的惟妙惟肖,纷落轻扬。
白秀英看得出奇,心中喜然。时空越把所会的各种剑叶全部使完,最后一招竟是把全部叶子一齐刺出——众人只见时空越的身周徐徐飘满了各种叶子,形态各异,状若不同;有些叶子有两片,有些叶子有三片,有些叶子更多,足足把时空越绕在中间。
此时,帘后所奏乐曲抑扬顿挫,十分动听,配上厅中奇异场景,众人不觉听赏得激越不已,傻愣了眼。
众多叶子一时未曾飘散,只在时空越身周漫漫轻舞,袅袅轻颤。时空越青剑缓缓抖动,便在叶子环绕之中缓缓出剑,声音悦耳。
这最后一招剑式是时空越最后临时发挥出来的,以前自己所练时不曾一股脑地刺出来过这么多的叶子环绕在身周,并能催动内力让如此多的剑叶在空中飘舞这么长的时间。
时空越心中满意,面上轻喜,最后“唰唰唰”舞动一个剑花,众多剑叶顷刻间消失不见,时空越右手轻扬,“唰”的收起剑来,并入鞘中,身形站直。
白秀英见时空越脸色略微红润,一身淡红衣衫,身材完美,俊美不凡,直看得呆了。
场中却是响起众人激赞掌声,欢呼不已。时空越朗朗地道:“在下所出剑法,仅供赏看,其实不足一提,于上阵拼斗毫无所用。主要还是,聊谢王爷礼请在下之盛意。”
蓟王只是微笑,缓缓点头。
白秀英又自声赞道:“抑扬顿挫中仿若一气呵成,煞是好看,戛然而止,观者兴趣却难消!”
时空越喜然,谢过白秀英,又道:“今日空越来万锦楼中,真是大开眼界,最重要的是得见王爷尊容,实在荣幸!只是空越年少无功,王爷盛待的话,空越心中惶恐,不知该如何做法?”
蓟王一听时空越的话,心想他定是想要自己当场封他的职位,在众人面前有个身份,因此心中忖度,暗想须臾,正要开口说话,却听楼外有人大喝一声:“抓贼啊,是云中燕!”
接着便是嘈杂声起,传来数声惨呼。
众人心中一惊,蓟王怒道:“云中燕竟敢还来万锦楼撒野,今日定要抓住她。”说着便站起身来,右手一摆,左首四人先行跳起身来,邓元觉抓起身后禅杖,四人奔至窗前。
时空越心下疑道:“云中燕?前日在市集上曾见到她的画像,是个通缉的女盗贼。只不知光天化日之下,这女飞贼竟如此大胆闯来万锦楼。且看看她是如何样的一个女子!”
邓元觉、杜筌枫、鬼脚踢、石振豪四人早已跳出窗外,飞身去拦截女飞贼了。时空越奔至窗前一看,见数百米远的几处树梢晃动,似有人从那边跃过。邓元觉四人便喝声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