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没有长短的,齐可儿在此之前一直这么觉得,就像是一个人从未在意过的
东西突然变得重要起来。
此时的她就像是在度日如年。
只不过想起那老头眼神之中的玩味和易湘森明显紧张的神色,嘴角竟是莫名的笑
了笑。
这是发自内心深处却又不自知的笑容。
原来,他其实很单纯,若是可以的话……可是自己还能配得上谁么?一个活的像
是妓女一样的人,还可以配得上任何人么?
这是齐可儿在昏迷之前下意识的想法。
黄昏的暮色开始了,像是汹涌的车流一般淹没掉了天际的颜色,光线飞快的消失。
或许每一个人的生命之中都会有这这么一个人吧。他既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却
又在不经意间慢慢走进了自己的心里,可是却又不是那种最为重要的位置。不管
自己提出什么样的无理请求,对方只是在短时间内无法接受之后便是义无反顾的
帮着自己。
对于齐可儿,易湘森便是如此。
大朵大朵的云。暗红色的轮廓缓慢地浮动在暮色的天空上。
齐雨花在床上躺了一个下午。
因为上次在陆冰生家吐血晕倒,这几天总是没来由的头痛,像有人拿着锥子在她
太阳穴上一下一下地凿。直到终于分辨清楚了那一阵一阵尖锐地刺激着太阳穴的
并不是幻觉中的疼痛而是外面擂鼓般的敲门声时,她的火一下子就被点着了。
她翻身下床,也没穿衣服,直接冲到外面去。
“肯定又没带钥匙!逼丫头!”
她拉开门刚准备吼出去,就看到易湘森扶着齐可儿站在门口。
“怎么,死了么?”
然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齐雨花砰地摔上门。
过了一会儿,她裹着件洗得看不出颜色的厚睡衣拉开门。
其实那家诊所离学校比离齐可儿家要近得多,之所以要回来,是齐可儿要求的。
齐可儿在手术开始的时候便开始大出血,那医生说来也像是有两手,也不知道用
了什么办法硬是将着刚开始的大出血给止住了,而且还完成了手术。
走廊的门口不知道被谁换了一个很亮的灯泡。明亮的光线甚至让易湘森微微地闭
起眼睛。
地面的影子在强光下变得很浓,像凝聚起来的一滩墨水一样。
齐可儿颤悠悠的进了门,易湘森怕她不小心跌倒了便急忙跟了进去。
“我把孩子打掉了。”
只不过就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齐可儿脸上突然由涨红的激动,转变成胜利者的得
意。
然后望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易湘森,从窗户和门里透出来的灯光并没有照到他的脸
,他的脸隐没在黑暗里。
易湘森低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有抬起头看齐可儿。她也无从揣测这个时候站在
那里的易湘森是什么样的表情。是满脸温柔的悲伤,还是寂寂地望向自己呢。
“你跟我说,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
“到底是不是他的?”
齐雨花像是一个急不可耐而且愤怒到了极点的母狮子,手指指着易湘森的时候还
在半空之中抖动着,像是整个世界都要被她带的颤起来。
易湘森被这突如其来的猜测惊了一下,只不过,还没等自己解释什么,齐可儿的
声音像是一颗炮弹一样直接扎到了他的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