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个?这么大的谱?”叶晓大为不满,想整个巴蜀地界,谁敢如此怠慢堂堂叶家二公子?忍不住就想闯进去,被云襄好说歹说才给拦住。叶晓心有不忿,不过见一向眼高于顶的云襄也恭恭敬敬地等在门外,再加自己现在有求于人,他虽然心有好奇和不满,也只得老老实实地耐心等候。
足足过了顿饭工夫,房门总算再次打开,方才那老者在门里对二人招了招手:“进来吧。”
叶晓随着云襄进了房门,才发现门里别有洞天。一路上长廊曲折,门户重重,完全不亚于任何大户人家的别院。
虽然布置得不算奢华,但也绝非寻常人家可比。二人在老家人带领下,最后来到一处幽静的书房。只见房中燃着龙涎香,虽然桌上点着儿臂粗的烛火,但在浓稠的烟雾中,依旧显得有些昏暗蒙眬。一个白衣老者端坐书案后,正冷眼打量着两人。
叶晓一看清老者模样,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云襄则走上两步,对老者拱手一拜:“小侄给唐世伯请安。”
老者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目光却落在叶晓身上,淡淡问:“你突然来见老夫,为何将他也一同带来?”
叶晓慌忙跪倒,一拜到地:“小婿给泰山大人请安!祝泰山大人万寿金安!”虽然几年前只见过老者两次,叶晓还是一眼就认出,面前就是自己未来的岳父,唐门宗主唐功德。
“叶公子先别乱叫。”老者连忙摆手,“小女尚未过门,这‘泰山大人’老夫暂不敢当。”“是是是!”叶晓连忙点头。他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未来的老泰山,更没料到云襄带自己来拜见的大老板会是他,顿时有些语无伦次。
“叶公子起来说话。”老者说完将询问的目光转向云襄。云襄忙陪笑道:“叶公子与小侄交厚,前日他急需一点银子周转,告借到我这里,我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正好世伯在成都,我想你们是姻亲,这个忙世伯一定会帮。所以未经预约就带他前来拜见,还望世伯恕罪。”
老者眉头一皱,转望叶晓:“是怎么回事?你要借多少银子?”
叶晓冷汗涔涔而下,讷讷地说不出话来。那三十万两的亏空,有一多半是花在了女人身上,现在他却来向未来的岳丈借钱填补**的亏空,这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老者见他似有难言之隐,挥手让云襄退下后,这才淡淡道:“有什么难处你但讲无妨,老夫不会不帮你。不过,老夫希望你不要有任何隐瞒,不然老夫会很生气。”
叶晓心知惹唐功德生气会有什么后果,只得老老实实,将借钱的原由详细说了一遍。不过还是隐去了一半银子花在女人身上的细节,还好对方没有盘问银子去向,只道:“三十万两银子不算什么大事,你父亲也有些小题大做了。”
“可不是!”叶晓见唐功德竟没有责怪自己挥霍无度,顿时松了口气,不禁诉苦道,“家父一向将银钱看得甚重,给我的月钱少得可怜。想我交际应酬,开拓生意,打探消息,哪一样不花钱?要像家兄那般成天呆在账房数银子,节俭固然是节俭,却将赚钱的机会也省没了。家父却偏偏喜欢他的俭省,对我横竖看不顺眼。”
“如此说来,叶家的家业,你父亲更钟情你兄长了?”唐功德问。
叶家世代商贾,能创下偌大家业,除了经营有方,还在于决不分家的祖训。无论有多少儿女,只从中选一人继承家业,其余子女只能按月领取例钱,保障一辈子衣食无忧。这使得叶家家业如滚雪球般一代代积累,终于成为巴蜀数一数二的巨富。因此能否继承家业,对叶家子孙来说有天壤之别。叶晓见唐功德问起这一点,忙道:“只要这次别被家兄抓住把柄,我依然有机会继承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