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半悬在西边,四夫人坐在暖炕上,纤细莹白的手中端着一杯热茶,有一下没一下的拿着杯盖轻剔着盏沿,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玲珑的细瓷声。四夫人方过二十五,面色保养得极好,看上去像是十**的姑娘,容貌更是出众,一颦一笑妩媚风情,深得池卫国欢心,只是入府七年有余,肚皮至今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二夫人与三夫人皆是一儿一女,就连大夫人那个病秧子都能有一个女儿,而她却什么都没有。
想到此处吴香影不由紧了紧手中的杯盖,一旁立着的丫鬟别韵看了忙上前道:“四夫人,仔细手疼。”
“疼?”吴香影冷冷一笑,红唇勾起,“我疼什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纪嫣然以为生了个宝贝女儿可以有指望了,结果呢!池潋歌却是个没人要的破鞋!这门婚事没了,我看她还能嫁给谁!”
别韵却道:“夫人,您可是小瞧六小姐了,下午的时候毅王府还有人过来请六小姐过去呢!”
“什么?”闻言,吴香影面色变了变,本就高挑的眉毛此时更显细长,随即又咬牙道:“我倒是小看了池潋歌这个狐媚子!勾引宁亲王不成又去勾引毅亲王。”
别韵跟着添油加醋,“可不是,看六小姐长得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谁知做出来的事情一点儿都不像大家小姐做的事情!”
“哼!”吴香影冷哼一声,“这事儿二夫人知道么?”
别韵道:“应是知道了。”
吴香影放下手中杯盏,伸出手去,别韵忙扶住她,吴香影扶了扶髻上璎珞轻轻笑道:“走,找二夫人聊聊去!”
二夫人早已知晓潋意下午去了毅王府,心中虽气恼,可也是忍着没发作。她就不明白了,那池潋歌有什么好,怎么宁亲王毅亲王都跟在她后边跑。若说长相,她家雪儿也不丑啊!怎么偏偏就输给了池潋歌呢!
二夫人气恼,池盈雪更是生气,一下午都沉着张脸,丫鬟都不敢张嘴多说半个字,生怕惹恼了五小姐没好果子吃。
李丽梅看一眼身侧始终撅着嘴的池盈雪,劝道:“好了,你也别生气了!怎么样宁亲王也轮到你!”
池盈雪秀眉一扬,嗔道:“娘,你说什么呢!宁亲王轮不到我不也轮不到池潋歌么!?”说到这儿,池盈雪眉眼间多了份得意,颇似解恨似的,可一想到池潋歌转过眼就勾搭上毅亲王不由又是十分气闷,恨恨道:“这个池潋歌,真是够不要脸的!”
李丽梅转了转眼眸,眼角细纹如枝叶脉路,虽细小却清晰可见,她嘲讽道:“要是要脸面,她还能引起毅亲王的注意么?”
母女二人聊得认真,直到听见敲门声才猛人住嘴,以为是池潋歌,李丽梅扬声道:“谁啊?”
屋外的丫鬟溪莹道:“二夫人,是四夫人要见您。”
李丽梅这才与池盈雪舒了口气,她道:“请四夫人进来吧!”
吴香影缓步走了进来,面上含笑道:“哟,姐姐和雪儿说什么贴己话呢!”
二夫人笑道:“妹妹快坐,能说什么贴己话,无非是希望她能争些气!”
吴香影听了呵呵笑道:“姐姐可是指池潋歌这事儿?”
二夫人气道:“正是此事,我就不明白那丫头哪点儿好了,把王爷迷得团团转。”
池盈雪不屑道:“哪点儿好,不就是狐媚子功夫好么?有什么了不起。”
吴香影拿帕掩唇,水红色的衣裙衬得她面白如玉,她微微弯起红唇道:“可不是,雪儿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依我看啊,池潋歌那个丫头就是欠教训,这回是漠北公主把宁亲王抢走了,可是下回又有谁能从她手里把毅亲王抢走呢?万一毅亲王娶了她,咱们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说着,双眸淡淡一扫二夫人和池盈雪,却见二夫人已经气得嘴角抽筋,池盈雪更是一副恨不能吃人的样子。
池盈雪眸子一转,伸手拉住二夫人的袖子,“娘,咱们可不能让池潋歌那个贱人得了便宜!”
二夫人握住池盈雪的手,“那是,我可不能让纪嫣然那个病秧子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
吴香影含笑道:“姐姐快别生气了,大夫人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您!不过,这池潋歌倒是挺厉害的主儿,难保她······”
“哼!”二夫人猛一拍桌子,起身道:“她想麻雀变凤凰,门儿都没有!走,咱们去会会她!”
夜色深沉如海,院内纱灯盏盏,烛光潋滟如波,从洞门看去一排排晶莹剔透,随风轻舞,忽明忽暗间又添了一丝诡异神秘。潋意穿过层层洞门,踏过九曲长廊,月色如霜,滢滢清光落在幽径上。
眼看再穿过凝香园便是绿倚轩,可是对面却走来了李丽梅母女和吴香影一行人。她们一走近,浓郁的脂粉香便迎面扑来,潋意禁不住用手扇了扇。
李丽梅对她本就满月复积郁,眼下见她面上厌恶之色毫不掩饰,更加恼怒,气道:“池潋歌,你看见我和四姨女乃女乃就不知道叫一声么?”
潋意撇她们一眼,拿着包袱径直向前走。
“站住!”吴香影冷喝一声,“让你走了么,你就敢走?”
潋意不搭理她们,接着往前走。
四夫人冷笑一声,又冲二夫人道:“姐姐,您可是看见了吧!这麻雀还没飞上枝头呢,就开始目中无人了!”
二夫人看着潋意抬头挺胸的背影,“四妹妹说得对,这个池潋歌就是欠教训!”说着,眼睛一转,池盈雪便吩咐后边两个壮汉上去截住唐潋意。
潋意目不斜视,就已经感觉到了身后有人靠近,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本不欲与她们为敌,可对方显然不这么想。纱灯飘摇,两只强壮的黑影已在身后停住,眼看一人已经劈掌而来,潋意冷然转身,一把钳制住大汉的手,森然道:“不想死就给我滚远点儿!”
粗衣大汉一愣,随即抬起另一只手,潋意顺手一个旋转,自大汉胳膊下旋出,借力又一脚踹向两外一个粗衣大汉,“咔”一声,身后那个大汉的胳膊已经被她生生扭断,对面那个大汉也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
池盈雪看着站在两个大汉之间的唐潋意,红唇张了张,气道:“池潋歌,你好狠的心!”
潋意侧脸,秀眸扬起,灯下看去眸子晶亮如曜石,菱唇轻启,含笑道:“有你们狠心么?三番四次想要置我于死地,害我不成就找打手是吧?”说着探手袭向池盈雪的胸部,骤然单手成爪,“嗤”的一声撕裂了池盈雪繁华锦织的上裳,仍是含笑道:“让我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又是什么做的!”
“啊!”池盈雪尖叫的声音恨不能响彻整座后院。
“住手,你个贱蹄子!”二夫人飞快的跑了过来,一把抓住潋意的手腕,潋意冷笑着一甩袖子,二夫人就被甩的老远。一瞬间二夫人就与大地来了一个亲密拥抱,丫鬟们忙不迭的围了上去。
四夫人扶着二夫人,气道:“池潋歌,你好大的胆子!”
二夫人歪在一个丫鬟怀里,盯着潋意的那双手的眼睛恨不能冒出火来,颤抖道:“池潋歌,你还不放开你的手!”
“我已经放开了啊!”潋意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残破布料,恍然笑道:“哦,原来你要这个啊!拿着,给你就是!”说着,就把从池盈雪胸口处撕下来的那块布飞向二夫人。
那块布不偏不斜的就盖在了二夫人的脸上,二夫人本就一口气没喘上来,面上再蒙上一层布就更是透不过气,她一把将破布拿开,颤着手指向潋意,“你···你···”
潋意看了,故作惋惜道:“啊!你不要啊!你就算不想给我,你给你的宝贝女儿也可以啊!”
池盈雪双手护胸哇哇哭泣着,若不是还有肚兜挡着,她胸口的春光早已被看光。四夫人闻言,站了起来,大步向潋意走来,潋意迎了上去,一边走一边笑道:“别以为你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就能掩盖住你内心深处幸灾乐祸的心情!”
四夫人心事被人看穿,不由恼羞成怒道:“谁说我幸灾乐祸了?”
潋意微微笑道:“我说的。你敢对天发誓,说你没有心里偷偷乐么?”
四夫人怔了怔,面上闪过犹疑,最终道:“好你个贱蹄子,害完雪儿,又来害我!如此挑拨我和二姐的感情,你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把袖子掳了上去,气势汹汹的就冲了过来。
“四夫人你气糊涂了吧,不怕冷也就算了,你还不怕死啊?”都是好了伤口忘了疼的贱骨头,上次一定是给她们的教训不够。潋意出其不意的伸脚绊住四夫人,四夫人果真不负所望的摔了个狗吃屎,潋意立即旋身,一脚踩向了四夫人的香肩,笑道:“你这么怕热,用不用我替你把衣服月兑了啊?”
“你敢!”四夫人仗着池卫国的宠爱,继续咬牙道。
“当然敢了!”潋意嘻嘻一笑,顺脚将四夫人踢滚一圈,让她正面朝上,别韵忙冲了上来,一把抓住潋意的手腕,狗仗人势道:“六小姐,伤了我们四夫人,怕是您不好和老爷交待!”
“听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你们四夫人是老爷的心尖肉,二夫人不是了,依本小姐看,你这种丫鬟就是欠打!”说话间,两掌已是毫不留情的扇到了别韵细女敕的小脸上,府中打人都是打得响却是打得轻,而唐潋意的打人的掌法则是又响又亮最主要的是疼得脸上像是被刀子割了一把似的。
潋意懒得去管被打傻的别韵,抽出腰间悬挂的月剑,剑光流转,在暗夜与烛火的交替下更是明亮如虹。
四夫人见她拿剑对着自己,仍是故作镇定道:“我看你敢不敢杀了我!”身子却是抖动筛糠。
“刷刷刷”几下,只见剑光闪动,四夫人已如剥了叶子的春笋,白女敕女敕吃果果的暴露在众人面前。潋意看了看四夫人细滑雪白的肌肤,故意道:“哎呀!我哪儿敢杀了四夫人啊!我要是杀了你,我爹可不得要了我的命啊!啊,我好怕怕啊!”
“你个贱蹄子!”四夫人气得脸色雪白,欲要挣扎起来,“我跟你拼了!”
四夫人穿着一件水红并蒂莲的肚兜,香艳无边,潋意的剑尖流连到那红色细绳处,轻轻一挑,让绳子远离如雪肌肤,“肚兜不想要了么?”她语气愉悦平淡,就好像在问四夫人今天晚上有没有吃晚饭一样。
四夫人杏目圆睁,会让人联想到铃铛,只是不会发出声音,但是可以喷火,“你敢!”
果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死鸭子嘴硬,那她何不成全四夫人吴香影想在众人面前一展傲人胸脯的心愿。“杀人不敢,这么不费力气的事情当敢了。”剑尖只消往上一抬,细细的绳子就断了,剑尖再向事业线探去,一挑,就带出了那小巧肚兜。
胸前猛然一凉,没了遮挡物,四夫人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声,双手死死地护住了胸部,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吴香影发髻散乱,璎珞摇摇欲坠,缕缕发丝飘在额前,倒是平添了一丝柔弱,只是那表情实在是让人看了起不了怜惜之心,咬住唇,看着潋意,恨声道:“池潋歌,你给我等着!”
别韵此时也醒了过来,忙上前一把抱住吴香影,有丫鬟忙送了披风过来,别韵立即给吴香影围住。
“发生什么事情了?”池元平领着一个小厮从潋意对面走来。
池盈雪发现了救星,立即围拢住披风,就向池元平跑过去,泣道:“哥哥,池潋歌她欺辱我!”
池元平眉毛一皱,瞪一眼潋意,又问池盈雪道:“她怎么欺负你了?说给哥哥听,哥哥给你教训她!”
潋意听了只想冷笑,教训她?她不教训他就算不错了。
池盈雪的脸红了红,“这···这···反正就是欺辱我了,她弄破了我的衣服,也弄了四姨娘的衣服,还把四姨娘的······”池盈雪没再好意思说下去。
“还把四姨娘的什么呀?你说呀?”池元平急急问道。
潋意在一旁看着,实在是替池元平这智商感到着急,要不就是眼神儿不好使,池盈雪的脸红得都能滴血了,肯定是难以启齿的事情了,而且这还一地的碎衣屑呢,池元平倒好,还一劲儿的追问。
二夫人挣月兑掉丫鬟的扶持,跑到池元平身边,“你别问了。总之那个贱蹄子就是把你妹妹,四姨娘还有我给侮辱了!”
池元平扶住二夫人,安抚她道:“娘,你别生气了!”
二夫人气道:“我能不生气么!我真是要气死了!哎呦喂!”说着还抚上了自己的胸口,似乎真的气得心脏都疼。
“好你个池潋歌,我们一再放过你,不和你计较,你倒好,忘恩负义!”池元平手持长剑,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就阔步向潋意走去。
“你嘴巴可真够臭的!”潋意冷声道。
“你说什么?”池元平怒声问道。
“我说你脑残嘴臭,简直不配做人!连畜生都比你们有情有义!”潋意字字句句道。
“你找死!”池元平拔剑冲了上来,潋意也不避开,手中长剑一挥,那只香喷喷的肚兜在空中转了一周就直直盖在了池元平怒目欲狂的脸上。
潋意乘机一脚踹向池元平的小月复,飞身旋腿一脚又踹住了池元平的半边脸,同时问道:“你这么着急你四姨娘,你四姨娘的肚兜可香啊?”
“池潋歌!”池元平扒掉脸上的东西,看向潋意的目光有躲闪有恨意,“胡说八道,我让你胡说八道!”
潋意扯唇一笑,淡淡道:“你也恼羞成怒,看来你俩确实有奸情啊!”
四夫人听了,急急道:“你血口喷人!”
潋意扬眉,看一眼四夫人再看一池元平,嗤笑道:“怎么,敢做不敢当呢?”之前倒是没发现,不过刚才看池元平着急的样子和他们二人方才的反应,没有奸情那也得有狗血。
二夫人听了也急了,这可事关他儿子的名誉,她一定要维护,“池潋歌,我就该把你的舌头剪了!让你乱嚼舌根子!”
“就是!你自己臭不要脸,勾引完宁亲王又勾引毅亲王!臭不要脸,死不要脸!”池盈雪一腔热血全用来骂唐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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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晚上从八点到夜里一点半一共就写了两千字,结果今天优盘坏了,全没了···真是哭的力气都没了,少说话,多干活,我码字去啦!各位看文高兴,谢谢各位看官大人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