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忘 第二十一章 午夜亭台冤家斗,梵音洗髓挽红袖

作者 : 晗灵月

破晓和云灵走进竹林,浓浓雾气氤氲开来,散开在整片竹林,破晓一只手捂住鼻子,一只手牵着云灵,说道:“这么浓的雾气该怎样找双生琼啊?”云灵看了看四周,几乎只能看见两步之内,更别说是地上的花花草草。两个人站在竹林里就好像腾云驾雾一般,既不能看见天上,也不能看见地上。

阳光透过浓雾照shè下来,将白sè雾气缠绕成了金sè,朦朦胧胧的竹林,只能听见走路的脚步声,还有那些鬼魅般的斑竹站立在这里,似乎是在守护着这一片古老的国度。

云灵擦了擦身上的雾水,也拿出手帕替破晓擦了擦,忽然感觉自己脸上也有人替自己擦拭,细细一看,原来破晓不约而同地拿出手帕替云灵擦掉雾水。云灵浅浅一笑,照旧替破晓擦掉脸上的雾水。忽然前面隐隐约约有着什么,于是指着前面说道:“我们去前面看看。”

直到走近,一座木屋立在两人面前,破晓高兴地说道:“太好了,这里有人家。”于是敲了敲门,却不见回音,云灵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屋里虽然暗淡,却清晰可见屋里的东西,床铺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桌上收拾地干干净净,所有东西都是两件套,云灵看见窗棂上摆放着一盆花,于是走上前去,一朵双生琼绽放在云灵的眼眸里,仿佛绚烂的足以穿过浓浓薄雾shè向天际,两朵洁白的琼花相依相偎,靠在一起,守护着千年不变的诺言,共同冲破黑暗,共同归于尘土,期待来世的相守。

云灵急忙喊道:“破晓哥,你快来看,是双生琼!”破晓一听,急忙跑过去,差点撞翻一张椅子,着急地问道:“在哪儿?在哪儿?”云灵笑着将双生琼交到破晓面前,双生琼瞬时将破晓思想完全打乱,破晓欢呼雀跃,说道:“太好了,只要找到主人,向他讨来,那就什么问题就没有了。”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dúlì。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曲声悠扬,伴着风缓缓飘来,一位布衣男子手把锄头,背着竹篓,一步一步走了进来,看见屋门打开,急忙冲了进去,眼里充满了希望,他刚想喊出来一个人的名字时,忽然停住,眼神一变,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作甚?”破晓见他似乎三旬出头,声音带着责问,急忙说道:“这位前辈,我们无心闯进来,只是想借双生琼一用,可以治我姐姐的病。”

布衣居士眉头一皱,说道:“双生琼?你可知这花十年凝结花籽,三年一开,很是宝贵。”破晓一听,这才觉得此花甚是难得,又听那男子语气,应是不肯相借了。云灵说道:“这位前辈,我们知道您双生琼得来不易,但是我们急着有用,您先借给我们,我们一定回来到竹林里再找一盆还给您。”

布衣居士见云灵言辞温婉,语气倒也和顺起来,忽然叹了口气,看着窗外,说道:“这山上再也没有双生琼了,这盆花是唯一一朵绽开的。”破晓和云灵一听,不禁惊讶得互相看了一眼,布衣居士接着说道:“不是我不肯借给你们,只是我守护这盆花已经十年,只为等待琼夕回来……”

破晓一听,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是说琼夕?”布衣居士回过头来,看着破晓,问道:“怎么,你认识?”破晓说道:“如果是琼花宫主,那我自然认得啦。”云灵惊讶得看着破晓,问道:“啊?琼花宫主就是琼夕?”破晓点头道:“嗯,白鹤翁老前辈就是这样称呼她的。”布衣居士一听,急忙问道:“真的?一定是她,不会错的!她长什么样?你见过她没有?”破晓略显好奇,看着布衣居士,说道:“看您那神态,不会是和她……”布衣居士直接说道:“她是我的妻子。”

破晓叹了口气,说道:“那我想她不会是你等的人了,琼花宫主又老又糊涂,完全比你大十多岁。”布衣居士听后,似乎沉浸在一段故事里,毫无失望的眼神,反而很是悲伤,说道:“是她,是琼夕,雪花绵拳,双鬓斑白。”破晓啊的一声,说道:“难道她和你一样年纪?”布衣居士说道:“她曾经是天下间最美丽的女子……”

十三年前,扬州斑竹林,没有浓雾,夕阳暖融融照shè下来,琼夕依靠在寒空的肩膀上,发丝缱绻,飘扬在遥远的思念,寒空紧紧抱着琼夕,望着天际,直到最后一丝阳光告别大地,琼夕眼神依旧看着同一处方向,说道:“我就要走了,等我,三年,三年我一定回来,寒空,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寒空深吸一口气,说道:“琼夕,你要报仇,就去吧,你的愿望也就是我的愿望,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一天不回来,我就一天天等下去。”

江寒空,昆仑派首徒,因为厌倦江湖厮杀,于是和他的最爱,琼夕,永久的住在这里。竹林里双生琼灿烂地开着,两朵花相偎相依,就好像它们眼前的一对,花儿迎风流泪,泪花飘向了琼夕。

天黑了,云散了,寒空唱起了最后的歌谣:“远方有佳人……”于是,在这一夜,琼夕悄悄离开寒空,走出竹林,拜在白鹤翁门下。寒空依旧每天种着琼夕最爱的双生琼,平平淡淡过了三年,每一年,他经受着肝肠离别的痛楚,每一天,每一年,他都站在竹林口等待琼夕归来,生怕她三年后不认得进竹林的路。

人生若只如初见,又何苦品受这肝肠离别。

三年转瞬即逝,寒空依旧守望在竹林,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急忙冲上前去,想好好看看一路劳顿的妻子。但他失望了,站在他眼前的,是他的师弟,同时带来了一个噩耗:从小最疼爱他的师叔被人杀死了。

从来,都是他的师叔把最jīng妙的剑法偷偷交给他,从来,都是他的师叔将最好吃的东西留给他。于是,寒空下定决心,出去找到凶手,然后等待琼夕归来,他在竹林口做上标记,留了书信,就出了竹林。

昆仑山巅,两个人对着夕阳,衣袂飘荡,一边是寒空,一边是琼夕。他寻凶寻了半年,终于找到,就是琼夕。

寒空深情看着琼夕,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琼夕蒙着脸,说道:“我找了三年,终于知道当年杀我全家的就是你的师叔!”寒空眼里透着怒火,说道:“不可能!”琼夕依旧冷淡地说道:“信不信由你,当年她觊觎我们家的铸剑图,瞒着昆仑派将我全家杀害,而且还嫁祸给了千面人厨。”

寒空依旧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琼夕将一张羊皮抛了过来,说道:“你自己看!”寒空接过羊皮,手在不住颤动,依旧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琼夕说道:“我当初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该杀了他,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是上天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你要出手,就快些,用昆仑剑法了结这段情缘。”

又是rì落西山,昆仑山的rì落显得更是悲美,寒空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晚风吹来,忽然琼夕一丝白发露了出来,又露出一半苍老的脸,寒空手渐渐松开,吃惊地看着琼夕,问道:“琼夕,你的脸是怎么回事?”琼夕拉开面纱,说道:“既然你已经看到了,那也好,现在你就好好看看,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琼夕了,如今的我又老又丑,怎么配得上你,三年内报仇怎么可能?所以我偷练了雪花绵拳,只是需要青chūn的代价。”

江寒空,忽然抛掉手中的剑,说道:“不,琼夕,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妻子!”琼夕冷笑一声,衣衫一挥,飞向山底,寒空一路跟随,直到追到扬州的竹林。

等到寒空到来时,琼夕已经站在一片火海之外,所有的双生琼,所有的竹子,都在火光中灰飞烟灭,琼夕说道:“我们之间就像这片竹林,再也回不来了,当初我杀你师叔,就代表我选择了亲情,放弃了爱情,除非这里回复原样,再开满了双生琼,我就回来。你别傻了,装什么清高,回你的昆仑派,做你的大弟子有什么不好?”

寒空看着火海,说道:“你一定会看到那一天的,我还会在这里等你。”说罢冲进火海,琼夕看着消失的黑影冷笑道:“真是傻瓜!”于是慢慢离开。

火焰蔓延,寒空闯到木屋,忽然见到木屋边上有着一朵双生琼,急忙一剑挥出,将泥土盖在火上,用身体保护在这朵脆弱的花上……

讲到这里,破晓和云灵互相看了看彼此,云灵叹息道:“如果是我,我该怎么样呢?”破晓握住云灵,双眼坚定看着她,说道:“莫失莫忘……”云灵莞尔一笑,说道:“不离不弃……”

江寒空拿出双生琼,交到破晓手中,说道:“既然琼夕就在琼化宫,我这就去找她,你们拿着这盆花快回去吧,”破晓一听,急切地谢道:“多谢前辈!”

客栈里,楚煜寸步不离地守着秋雪,秋雪双眼渐渐睁开,看见了楚煜那一双温柔而又担忧的眼神,头不自觉的看了看别处,然后问道:“我这是怎么了?雨弦他们回来了吗?”楚煜摇了摇头,说道:“瞧瞧你,都病成这样了,还只想着别人。”秋雪撇了撇嘴,说道:“又不是什么大病,对了,云灵怎么样了,是不是好点了?”楚煜点了点头,说道:“她呀,有和你的弟弟出去给你采药了。”

秋雪一听,急忙问道:“啊?怎么又出去了?破晓他还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真是太不懂事了。”楚煜笑道:“真是拿他们两个没办法,不过你放心,有破晓在不会出什么事的。”

秋雪眼眸看着楚煜,眨了眨眼睛,问道:“你一直守在这里的?”楚煜笑道:“你都这样了,我还有心思做别的事情?”秋雪貌似不屑,又带着微笑,说道:“谁要你这般关心来着。”楚煜说道:“你这病从小就有,怎么不告诉我们,就连破晓也瞒着?”秋雪说道:“又不是什么大病,用得着急成这样吗?我饿了,去给我弄些东西来。”

楚煜刚要走出门外,就见到破晓和云灵欢天喜地地进来了,破晓一见到楚煜,急忙喊道:“喂,老楚,把这花拿去!”楚煜一看见双生琼,心里也很是高兴,接过去说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能耐。”

破晓得意间,忽然屋里秋雪喊道:“破晓,给我进来!”云灵看了看破晓,破晓又看了看楚煜,楚煜笑道:“快进去,好好听听你姐姐的教化。”破晓吐了吐舌头,向楚煜眨了眨眼睛,说道:“以后就轮到你喽!”

破晓和云灵走进屋里,秋雪半坐在床上,一脸怒气,破晓急忙走过去,问道:“姐姐,好些了吗?”秋雪哼了一声,说道:“不就是一场小病嘛,用得着急成这样,早告诉你别总是大惊小怪的,就是不听。”秋雪看了看破晓,又柔声说道:“受伤没?”破晓急忙摇了摇头,秋雪又对云灵说道:“云灵,你的伤好些了?”云灵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秋雪姐姐,我现在好得差不多了,你一定要好好养病,凡事就别多cāo心了。”

破晓说道:“就是,你为什么还要去苏州?”秋雪说道:“这就是我叫你们进来的原因,你以为我还有力气教训你呀?你还记得《比翼双飞》词吗?”破晓点头说道:“当然记得,这可是干娘让我花了好久背的,别告诉我这又和去苏州扯上什么关系。”

秋雪说道:“你把词的第二首背出来。”破晓朗声背道:“莺飞草长江南,燕纷繁,清浅双眸泪眼望江汉。鱼深寒,禾枯干,恩难断,只等地老天荒携手还。”

秋雪眨了眨眼睛,问道:“聪明的弟弟,你可是猜出来了?”破晓挠了挠头,说道:“这词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什么相隔两地,有家难回么?”云灵模了模额头,小心翼翼问道:“姐姐,你是说……蘇?”秋雪点了点头,又惊奇地看了看云灵,问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云灵说道:“刚才听了那词,心里忽感凄凉,然后词里的字不自觉的拼了起来,草,鱼,禾,就是个蘇字。”

秋雪点头道:“我当初也是不禁意间想到的,所以我就赌一下。”破晓叹息道:“你们两个我算是服了,这个都想得到,对了,你们去苏州找什么?”秋雪说道:“你可知道浣剑鼎?”破晓摇了摇头,秋雪接着道:“我在楚大哥的襁褓里……”话没说完,破晓哈哈笑道:“什么?老楚的襁褓?太有趣了。”秋雪瞪眼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你也有,不信的话我们回去找找……”破晓急忙摇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姐姐,你接着说。”

秋雪说道:“那上面说道《比翼双飞词》是百余年前的两位前辈所写,他们无意间得到了武林传世之宝,就是浣剑鼎,但是他们又无心争夺这个鼎,又不想引起厮杀,于是他们就把这个鼎藏了起来。如今天下格局甚乱,楚大哥的母亲为了能让整个武林结合起来,所以就开始寻找浣剑鼎,但同时其他人也都在寻找,万一被jiān人所得……”

秋雪说到这里,破晓明白了几分,于是说道:“姐姐,弟弟一定会助你们一臂之力的。”云灵也说道:“虽然我不懂什么江湖武林,但是我也会帮助你们的!”秋雪带着病说了这么多已经是脸sè苍白,微微说道:“那……太好了!”

云灵急忙走上前,微微输进真气,秋雪缓缓融会贯通,握住云灵的手,说道:“云灵,你大病初愈,别太耗真力,我好多了。”云灵说道:“姐姐你好好休息,药马上就来。”

此时楚煜端着药进来,破晓拉着云灵,对楚煜说道:“你好好照顾姐姐,我们先出去了。”楚煜还没来得及说话,两人已经不见了人影。

来到外面,云灵问道:“干嘛那么急?”破晓说道:“傻瓜,给他们点相处的机会嘛。”云灵浅笑道:“想不到你还真会替人着想。”破晓看着云灵,怜惜地说道:“瞧你都累成什么样了,快回屋休息去。”云灵摇了摇头,握住破晓的手,说道:“我害怕这会是一场梦,等我一醒来,就会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很可能还是在琼花水阁,你还是不来。”破晓笑道:“傻瓜,竟想些傻事,我说过,我们不会再分开,还记得在竹林的誓言吗?莫失莫忘……”云灵笑道:“不离不弃……”

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杨思清和杜宇轩来到梵音禅寺,看到解签的地方已经不见了那位老僧,两人诧异地看着对方,杜宇轩找到方丈,向他打听老僧下落,方丈说道:“善哉善哉,那位大师也原非我寺中之人,却是机缘巧合来到此处,至于他的行踪,贫僧却是不知。”

杨思清问道:“那怎么办?”杜宇轩也是无可奈何,说道:“我们先回去,说不定雨弦已经回去了。”杨思清想了想,说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午夜,所有人都已经入睡,鸣鸾却依旧坐着,暗骂道:“臭书生,不会是不敢来了吧……”这时门外忽然咚咚咚轻轻响了起来,鸣鸾走到门口,心想一定是秦落痕,于是故意恶声问道:“谁呀?大半夜的吵?连外面的狗都不叫了!”只听果然是秦落痕的声音,说道:“是啊,狗都不叫了,你还叫个什么劲?想把别人都吵醒知道你是多么笨才是?”

鸣鸾一听,开门指着秦落痕骂道:“你……”忽然秦落痕捂住鸣鸾的嘴,嘘声道:“小声些,和我来!”鸣鸾悄悄关上门,问道:“去哪呀?”秦落痕神秘地说道:“来了就知道了。”

来到客栈外,鸣鸾又随着秦落痕四处走着,街上寂静之极,几乎只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鸣鸾心里一想:“半夜三更,四处无人,不会是要对我……”想到这里,鸣鸾心里一阵害怕,忽然秦落痕回过头来,鸣鸾急忙向后一退,问道:“你,你要做什么?”秦落痕不解道:“你干嘛那么害怕,我要做什么你待会不就知道了?”

鸣鸾四处一看,竟是扬州的丽chūn院!鸣鸾急忙跺脚指着秦落痕,几乎不知该用何种言语骂他,说道:“你……你竟然带我来这种地方……”秦落痕说道:“怎么啦?大男人的都爱往这里跑。”鸣鸾捂住眼睛,说道:“不要不要,我要回去。”忽然转念一想,说道:“你……你不会是要把我卖了吧?”

秦落痕诧异道:“鬼丫头你想哪里去了,你能卖几个钱?敢不敢进来?”鸣鸾挺了挺身板,说道:“谁不敢了?进去就进去。”于是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忽然秦落痕又把她拽了过来,鸣鸾不耐烦地问道:“又怎么啦?”秦落痕说道:“你果然是笨蛋,这里面能让你一个小姑娘家进去?不知道的以为你是进去找麻烦的。”

鸣鸾问道:“那你究竟要做什么快些告诉我好不好?书生怎么都这个样子,婆婆妈妈的。”秦落痕指了指屋顶,一跃而上,向鸣鸾招了招手,鸣鸾也跃了上去,秦落痕伸手又提了鸣鸾一把,月光下,两个人的影子显得格外清晰,秦落痕说道:“这里来的人不是有钱的就是有势的,一些当官的最爱来这种风月场地,不知拿了多少民脂民膏,还有一些土地主,不知欺负了多少人,今天,我们就来做一次梁上君子……”鸣鸾说道:“哎呀,不就是做贼么,这帮人,早看他们不顺眼了,什么王尚书了,儿子不还是一根草?”

秦落痕说道:“好,看谁到手的多,谁就赢了,三个时辰后,我们在那边的亭子相会,谁不来谁就输了。”鸣鸾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就一言为定!”秦落痕伸出一只手,鸣鸾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秦落痕答道:“击掌为盟啰。”鸣鸾一掌拍去,啪的一声打得秦落痕手掌发红,秦落痕捂着手,刚想叫鸣鸾,鸣鸾已经不知所踪了。

秦落痕揭开一片瓦,向下看去,这间房里的人恰好已经睡熟,秦落痕,将瓦一片片揭开,双手勾住横梁,然后向上一番,变为双脚勾住,身子向前一倾,双手又抓住另一条横梁,凌空一跃,双脚轻盈点地,他在月光下,看见一个包袱放在桌上,轻轻走过去,打开一看,眼前忽然金光一片,秦落痕只是很自然的收起,凌虚点地,盘上横梁,回到屋顶,然后小心翼翼地盖上瓦片,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

鸣鸾则是来到后院,跃过围墙,蹑手蹑脚的走到大院后面,忽然身后一人问道:“你是谁?”鸣鸾回头一看,是一名送饭的看着自己,鸣鸾迅速一掌将其击晕,然后看了看他,思索片刻,萌生了一个主意。

鸣鸾换上衣服,变成了一个送饭菜的人,只听厨房里一阵尖利的声音传来:“金娃你怎么还不把菜送到最东边岳相公那啊?是不是又想再干三年哪?”鸣鸾急忙粗着嗓子说道:“就去就去!”屋里人说道:“吃不起饭还想吃霸王餐,老娘让你再多干几年,弄不死你!”

鸣鸾穿过大堂,只见人来人往,喧闹之极,而且言语不堪,鸣鸾赶紧走过,来到最东边,敲了敲门,里面一阵粗厉的声音喊道:“是谁?”鸣鸾急忙说道:“送菜的。”此时鸣鸾心里有些紧张,双手有些发颤,大门一开,一个衣衫不整的大个男子怒目而视,喊道:“还不送进来?”

鸣鸾哦了一声,慢慢走进去,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大汉看了看鸣鸾,喝道:“还不放下?”鸣鸾此时心里早已恼怒之极,将盘子一放,只听一位女子说道:“岳相公,你快来呀!”大汉向鸣鸾瞪了一眼,喝道:“快滚出去!”鸣鸾急忙说道:“是,是,大爷万福!”走到门外,鸣鸾哈哈一声不禁想大笑出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袱,打开一看,一颗大大的夜明珠,还有许多银票,鸣鸾捂着袋子得意道:“幸好本姑娘眼疾手快,一眼看过,一溜而过。嘿嘿,看本姑娘大发神威!”

鸣鸾得意地走到楼梯,见到一间房里灯火熄灭,于是悄悄凑上前去,只听里面鼻息如雷,鸣鸾悄悄推开窗户,将窗前的花瓶都悄悄放到一边,然后踩在窗台上,一步一步向一张桌子走近,借着月光,她依稀看见一个大包袱放在桌上,她在包袱里一模,模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正当好奇间,忽然床上有轻微响动,鸣鸾赶紧躲在桌脚。

黑暗里一个人说道:“我去解个手,马上就回!”鸣鸾一听,心想大事不妙,四处寻着地方躲起来,但是越是紧张,就越是想不到办法。庆幸的是他没有点灯,而是踉踉跄跄德走过来,鸣鸾身子一缩,缩在了一个柜子边,那人正好擦身而过,鸣鸾这才松了口气,但又不敢多动,只等着有人开门,乘机溜出去。

鸣鸾等他开门,等得似乎比一年还久,却听那人说道:“夜壶呢?”鸣鸾细细一闻,猛然间发现夜壶就在自己身边,而那人已经走了过来,鸣鸾又无处可以藏身,却见他一步步靠近,再靠近,就快要靠近鸣鸾,看到鸣鸾的脸,鸣鸾也想着如何一拳把他打倒冲出去。

鸣鸾抱着头,心里想着千万不要过来,甚至连菩萨都在心里默默求念了好几遍,纤纤玉手慢慢模过去,拿起夜壶悄悄放在另一边,只听那人忽然喊道:“原来在这里。”鸣鸾正好从月光中看见一个背影,一个高大的影子竟对着之前鸣鸾放下的花瓶在解手,鸣鸾心里松了口气,心想:“原来是个醉鬼。”于是悄悄跟在他的身后,蹲着身子一步一步走过去,轻轻拉开门闩,一步步走了出去。

鸣鸾来到外面,这才松了口气,掏出那块硬硬的东西,硌得她好生疼痛,打开外面的布条一看,竟是一个官印!官印刻的乃是扬州知府,鸣鸾回忆起人们说的话,说这扬州知府爱财如命,而且官印从不离身。鸣鸾将官印在手里抛了抛,哼着歌儿向楼下走去。

鸣鸾正得意着今天的成果,忽然楼上一个人喊道:“喂,金娃,怎么那么慢,做什么呢,大娘叫你呢。”鸣鸾一听,哦了一声,忽然一个人冲进来,光着膀子喊道:“喂!还我衣服!”楼上的人诧异道:“金娃!?那你是谁?”鸣鸾一听,知道漏了陷,于是推开身前的人,向外面跑去,那光着膀子的金娃指着鸣鸾喊道:“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鸣鸾看见大门就在眼前,忽然一群仆人仗棍拦在门外,鸣鸾飞身而起,想从上掠过,但是他们却一个个跳起,落在每个人的肩上,把整个门堵了个严严实实。鸣鸾惊诧之下只能退过身来从腰间拿起鞭子挥舞过去,清脆的鞭声响彻周围,所有人都避闪开去,只剩下他们斗在一起。蘅芜鞭漫天挥洒,卷在了棍子上,鸣鸾用力一拉,企图把棍子拉走,但是那群人的手劲非同小可,鸣鸾根本不能拉得动半分,另一边那仆人一拉,鸣鸾就被拉了过去,鸣鸾眼珠一转,灵机一动,凑身飞上,忽的双脚一踢,踢在那个人的身上,只听那人啊的一声,从上面落了下来。

但下面一人抓住了鸣鸾双脚,鸣鸾被困住动不了半分,她蘅芜鞭向下一劈,那人用手护住眼睛,鸣鸾挣月兑开来,回身一舞,顿时周围盘子,碗,酒杯全都碎成一片片的零碎,就在酒壶飞起的刹那,鸣鸾用鞭子卷起酒壶,向前面砸去,一个接着一个,飞似流星,兴起间她将鞭子卷起桌子,向门口飞去,轰隆一声门口被撞出一个大洞,所有人都落了下来,倒地申吟。

鸣鸾拉了拉鞭子,说道:“好,反正本姑娘来都来了,就给你们这些小杂碎一些厉害瞧瞧,看我将你们一锅端!”

忽然门外飞进一人,一把拉起鸣鸾飞了出去,正是秦落痕。来到亭子处,鸣鸾一见秦落痕,怒气道:“人家正想好好活动筋骨,你倒来把我的事给搅黄了!”秦落痕叹气道:“大小姐,咱们是去做飞贼,不是土贼,更不是强盗,看看你做的好事。”鸣鸾哼了一声,说道:“不管飞贼土贼,偷到东西就是好贼。”于是掏出一颗大夜明珠和知府官印。鸣鸾得意地说道:“看看,这就是本小姐的收获,服了吧?”

她本想看看秦落痕吃惊叹服的眼神,突然见到秦落痕脸sè不对,秦落痕问道:“这……都是你偷的?”鸣鸾扭了扭腰,转了转脖子,点头道:“对呀,全是本姑娘的。”秦落痕摇了摇头道:“你,你别的不偷,怎么把宫廷夜明珠和知府官印给偷来了?这下你闯了大祸了。”

鸣鸾将东西小心翼翼收好,做了个鬼脸说道:“你呀,明明自己输了就想赖账,当初是谁说要好好教训一下贪官,好好教训一下土豪的?”秦落痕说道:“是我说的没错,但是你好歹也要有个分寸,偷官印可是要杀头的。”

鸣鸾一听,说道:“那,那我还过去不就行了?”秦落痕指着远处的丽chūn院说道:“里面都被你搞得乱成一锅粥了,抓你还来不及呢。”鸣鸾手指对着秦落痕摇了摇,说道:“我们去官府。”秦落痕好奇道:“官府?”

来到府衙,鸣鸾抛了抛官印,像燕子一般跃起,抓住匾额,把官印放在匾额后面,然后从容跃下,拍了拍手上的土,指着匾额说道:“看,这样不就行了?”秦落痕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那夜明珠呢?”鸣鸾掏出夜明珠,一颗闪亮如满月的珠子闪闪发光,好是喜爱,说道:“这个,本姑娘留着,以后说不定有用。”秦落痕皱眉道:“这可是皇家用品……”话未说完,鸣鸾哈哈一笑,说道:“关我何事?”

秦落痕只能摇了摇头,向前走去,鸣鸾凑上前问道:“喂,我们接下来去哪呀?”秦落痕轩眉道:“劫了富,那就济贫喽。”鸣鸾一听,拍手说道:“好,我也要去!”

黑sè的夜幕笼盖整个扬州城,只有一弯半月照下,两个黑影在民居间来去纵横,撒播着人间的喜悦,以及两人未知的结局。

同样的夜里,琼玉依旧悉心照顾雨弦,琼玉端着汤,吹了吹,送到雨弦嘴边,吴雨弦笑着喝了下去,看到他强笑的模样,琼玉想到他是因为自己变成这样,又想到自己师父去世,于是缓缓垂下了头。

一滴,两滴,三滴……还好这滴的不是血,只是泪。

只是泪而已。

眼泪算的了什么?多滴几滴又不会要你的命,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没有人会为了你的泪放弃一切乃至生命,他们只会不屑,只会漠然,当你遇到真正的缘分时,眼泪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因为,你流了,有人会为你擦干,有了那段缘,还要眼泪何干?

要哭,请痛哭。

雨弦见到琼玉又再次掉泪,笑道:“怎么又哭了,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吗?”琼玉依旧不住哭泣,雨弦看了看屋顶,眼神迷离,似乎在想着心事,他在想着谁?是他的干妹妹?他的伙伴?他的师父?他的武功?谁也不知道,要问,他也未必会告诉你真正的答案。

如果要说,是迟早会说的,如果不想说,那问了也是白问。

忽然房门开启,老僧垂了垂肩,看到眼前的一切,心里已经明白了些,于是叹了口气,对琼玉说道:“来,好姑娘,把那小子扶进里屋。”雨弦慢慢被扶起,雨弦说道:“大师,你又要怎样折磨我啊?再这样整天喝着苦药,我还不如直接废了武功的好!”了生哼了一声道:“没良心的臭小子,再吵我还真不治了!也不想想为了你我少赚多少香油钱。”

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大盆的药水,药气熏鼻,琼玉问道:“这是……”了生说道:“这是我配的药,那小子好不好,全靠他的造化了,到时不行的话你可别再哭了,我可受不了。”

琼玉眼神凄迷,说道:“就算哭又有什么用呢?也许,就算哭,我会一个人躲在角落哭,不被别人看见。”

伸展一片羽翼,小心翼翼地保护好自己,把自己安置在一个角落,不被人发现,不被人碰触,因为那时一触碰就会碎啊!

了生将琼玉带到外面,说道:“好姑娘,你快些去休息吧。”于是关上门。琼玉此时哪有心思睡觉,她缓缓蹲坐在门前,以手支颐,耐心等着。

屋里,吴雨弦泡在水里,了生在四周转了转,忽然双手一点,解开了吴雨弦的穴道,吴雨弦喊道:“哇,好臭!可不可以不泡?”了生说道:“要不是看那姑娘这般对你,我才不救你,看在你是少林弟子的份上……我佛慈悲,师兄也不会怪我的,他不也传授《易筋经》了么?”随后他又对雨弦说道:“这是唯一的方法了,我现在传给你《洗髓经》的口诀,你给我好好记牢了。”

吴雨弦诧异道:“《洗髓经》?这可是佛门至宝,我俗家弟子可是学不得的。”了生说道:“想不到你也这般婆婆妈妈,你爱听不听!”于是念道:“总诀……”吴雨弦一边听着,一边合上眼睛,依照真气运行过奇经八脉,所泡的药水开始翻滚,浮出水泡,吴雨弦感觉真气阻塞,难受异常,但顺着心法下去,开始着力一点一点打通。

了生一指点下,雨弦心脉一震,真气灌输全身,他身体各个经脉开始重新接起,真气开始一点点协调运转……

晨曦照进窗帷,了生拉开了门,见到睡在地上的琼玉,叹息地摇了摇头,琼玉听见声响,急忙睁开眼睛,问道:“大师,他……”了生笑道:“好了,修养一些rì子身子就可复原,不过武功恢复又岂是朝夕之事?至少也要半年,不过半年后,他的功力会更加jīng进。”琼玉一听,脸上晕出一片灿烂的云彩,琼玉跪在地上,说道:“多谢大师!请受我一拜!”了生急忙扶起,说道:“哎哟,使不得,使不得,我也最讨厌女娃给我磕头了,好了,事情也完结了,轩辕风的事我要去找师兄商议一番,此处我也待厌了,此处幽静,你们大可在这修养。”

琼玉双睫垂下,说道:“我还要回琼花宫交代师父所托之事,这里也不可久留。”了生看了看屋里,琼玉说道:“他能好,我就已经放心了,我会叫他朋友来接他,希望他能快快好起来……“

客栈里,破晓模着肚子道:“饿死啦,饿死啦。”云灵推开门,理了理云鬓,笑道:“小声些,大家累了一天了,都在休息,我刚拿了早点,进来吧。”破晓就要进门时,忽然外面有人喊道:“累死了,累死了,再也不出去了。”

破晓拉着云灵道:“你看,不是还有人jīng神比我还足?”云灵一见,说道:“鸣鸾?”鸣鸾看见云灵,跑上前说道:“云灵姐姐,累死我了,你可好些了?”云灵点了点头,问道:“你一夜没睡?”鸣鸾喘气着点了点头。破晓愣眼道:“夜里不睡,出去做贼啊?”鸣鸾点头道:“差不多了,做贼都没这么累,受不了了,我要去睡个觉。”

破晓拉住道:“大小姐,那你徒弟怎么办?到现在还没有下落。”鸣鸾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叹道:“哎呀,烦死了,破晓哥哥,我就睡一会儿,一小小会儿,好不好?”破晓放手笑道:“傻丫头,尽管去睡啦,我和云灵先出去打探一下。”

鸣鸾点了点头,见到秦落痕笑着从屋里走出来,神采飞扬,鸣鸾指着秦落痕道:“你,你,你……”秦落痕扇子一挥,笑道:“大小姐辛苦了,快去歇着吧。”于是笑着离开。

破晓吃过早点,开门出去,却见到琼玉一脸憔悴,破晓惊疑间上去问道:“这么巧,你怎么在这?”琼玉淡淡说道:“你的朋友在梵音禅寺后山,一棵松树后有一个茅屋,你们去那就找到他了。”说罢就缓缓离开,破晓喊了一声,琼玉又停下,问道:“还有事吗?”破晓笑道:“替我向琼夕前辈问好!”琼玉一听,心里一酸,说道:“她……她老人家已经去世了。”于是不再说话,萧然而去。

破晓一听,心里一震,甚是诧异,急忙回到屋里去找云灵。

云灵听后,凄然道:“那……那江寒空前辈……”破晓说道:“什么都别说了,找到雨弦我们就立刻去琼花宫!”云灵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这就出发吧。”

楚煜走进来,说道:“雨弦我去接,你们有事就快去吧,秋雪的病也开始康复,还睡着,我去去就来也好。”破晓点头道:“那就更好了。”于是拍了拍楚煜肩膀,和云灵向琼花宫赶去。

破晓依稀记着路径,模索着也就找到了路,只见江寒空正和一群女子斗在一起,琼玉也在其中,破晓急忙冲上去,飞云踱步般在剑间来回穿梭,将所有人分开,说道:“不要打了,都是自己人。”

琼玉一见破晓,问道:“破晓,你不去救吴大哥,来这里做什么?”破晓说道:“大家已经去找了,我来是找他的。”说罢指了指江寒空。江寒空看着破晓,说道:“琼夕可真是在此处?”一位宫女喊道:“你还敢直呼师父名讳?”破晓看着江寒空那一双希冀而又颤动的眼神,对琼玉说道:“他是你师父的朋友,你师父的事,还是你告诉他吧。”

琼玉一想到自己师父,心里就一阵酸痛,忽然跪地,压住悲伤,说道:“姐妹们,师父她……师父她已经往生极乐了!”说罢哇的痛哭起来,其他人一听,也都一个个兵器掉落,坐倒在地,有的开始痛苦,有的问道:“是谁?是谁杀了她?”琼玉痛苦之下,说道:“轩……辕……风!”云灵一听,看着破晓,说道:“又是他?”破晓悔恨道:“都怪我……”云灵握住破晓,摇头道:“这不怪你,没有人会怪你的。”

破晓看着江寒空忽然变得失落的眼神,说道:“她们的话,你应该听到了?”江寒空摇着头,似乎在努力挣扎,喊道:“不,不可能,琼夕说好要等我的。”云灵走上前,问琼玉道:“琼玉姐姐,琼夕老前辈有什么交代没有?”琼玉摇了摇头,说道:“她就只让我光复琼花宫,别的就没有了。”

云灵看着江寒空几近疯狂的眼神,双眼透着悲伤,暗暗说道:“江前辈……也许,他十年的等待,本就是一个错误……”江寒空甩开破晓,摇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破晓指着外面一处树林说道:“我看过了,那里有一座新坟,正是琼夕的,你不信去看看!”

江寒空飞一般冲过去,在一块墓碑前停住了,他站立良久,跪了下来,模着墓碑,靠在上面,说道:“琼夕,你说过,你喜欢的就是琼花……现在双生琼已经开放,还留下了花籽,不过一年,就一年,竹林就会开满双生琼,那时,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但是你……”

破晓看着江寒空痛苦的样子,回想起在琼花水阁,心里一片怅然,站在那里任凭chūn风吹过。

吹过出,又是一片萧然。

云灵泪眼走来,拉住破晓的手,说道:“琼霄,那个被你打伤的姑娘,跳水自尽了。”破晓听了,心像针扎。

云灵和破晓立在那里,看着江寒空紧紧抱着墓碑,无限感慨,云灵问道:“破晓,你说十年的等待,换来这样的结局,值得吗?刚才我问过琼玉,琼夕前辈对他只字未提,也许,琼夕早忘了江寒空,十年根本就是一场空。”

破晓深吸一口气,说道:“十年的痴心等待,也好过十年的心灰意懒,至少那时还有希望,带着希望活下去,不是更好吗?纵然琼夕忘记了江寒空,江寒空依旧会带着希望活着,而琼夕也会活在江寒空心里,永远。”

云灵握住破晓,说道:“又或者,琼夕心里一直等着江寒空,但她以为江寒空早就忘记了她,或者知道两人根本不会在一起。于是她也泯灭了最后希望,不愿再提起他,哪怕是死,也要带着这最后的秘密离去,不让任何人知道……”

破晓说道:“可能吧,无论如何,这种结局,也许是最美的,至少两人又在一起了。”

云灵点了点头,指着竹林,说道:“几年后,那里又将开满双生琼,又将开满希望!”

犹忆往昔镜花缘,照朱颜,空缱绻。残rì孤烟,梦入琼花轩。十年弃剑纷飞雪,鬓斑白,昆仑巅。

水溅琼花枝头泪,夜啼痕,终不悔。冷面如霜,乱云夜纷飞。泪尽成空却残身,江湖恨,如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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