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俊的分析,宁采臣嘴角一扯,露出了一抹冷笑。
的确,不管是前世,或者这一世中,官官相护,盘根错节,为彼此之间的利益,他们已经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很快,他们要的吃食,小二立刻端上来。
吃了几口,咦,这似乎没有往常的味道了?柳大胖子眉目一皱,心却是想着另外的事情,“如此说来,明天的案首,大哥想要摘取桂冠的话,即使满月复经纶,也有可能会失之交臂了?”
自从他们结拜之后,三人的情谊,可是逐rì加深。宁采臣的文采方面,柳长风可是有目共睹的,一旦想到,明天的院试,大哥不能摘取案首的话,今天,他连吃那水晶包,如同是嚼蜡般,一点味道都没有。
李俊点点头:“而且,据我所知,那个知县柏青山,他可是跟那叶家走的很近,而且这今天,我特意去留意了一下,偶然才发现,那柏青山可是几rì与叶家走动的非常频繁。你们想想看,柏青山可是我们横县的知县,作为一县之长,他用得着降低自己的身份,从而是巴结叶家吗?”
“三弟,你到底想说的是什么?不要拐弯抹角了,我的脑袋,可是没有你的灵活。”柳长风大口咬下了一口水晶包,即使是要嚼蜡,也把肚子填饱再说。
“很简单,假若我没有猜测错误的话,明天的院试案首名额,已经是被内定下来了,那人,必定是非叶默,不管大哥在明天的院试成绩如何,注定是会被刷下来。”
李俊的话,只是叫柳长风大吃一惊。
反倒是一边的宁采臣,他只是默默的在听着他们的谈话,不发表任何观点。
“哎,我说我的好大哥,不是吧,到了现在,你……竟然还能如此淡定的吃着水晶包?难道,你就不担心,你明天的院试,可是会屈居他人之下?我可是记得你以前说过,这案首必定是非你莫属的啊!怎么现在……”
唉……
柳长风可是无话可说了,晃动了一下脑袋。宁采臣给他的感觉,就是好像,他是一个局外人,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事情。
亏得,他和李俊为他担心的不得了。
连续的吃下了两个水晶包,宁采臣才是舒畅的放下了筷子,目光瞥视了一眼柳长风,李俊他们,缓缓说道:“你们呀,我该说什么呢?担心的,也是过一天,不担心的,也是照旧过一天,不如,我们轻松松过完这一天,明天的院试,明天只有定论,我们何须要去自寻烦恼呢?”
好吧!真的是皇帝不着急,太监急。
宁采臣如此一说,柳长风,李俊他们也是偃息旗鼓了。
“几位客官,是否要听曲儿,这曲,可以很新鲜的。”
大堂中,忽然走进了一老一少女。
老者,已经是一头华发,一脸的皱纹,沧桑。少女则是二七年纪,清秀的五官,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她穿着一件淡绿sè的裙子,不过衣服很陈旧,尤其是那老者的衣服,在他的袖子左手中,已经是打上了补丁。
可见他们的rì子,是过得艰难无比。
“滚开,乞丐般的脏兮兮!莫要玷污了我们读书人的眼睛。”
呵斥这话的人,却是方才一直放缺词的白世镜,他一脸厌恶神sè,恨不得一巴掌就把那老头打倒在地上。
老者与少女,被人忽然呵斥了一声,顿时,他们的脸sè立刻通红了起来。
他们生活艰难,连果月复都是成了问题,又是何来多余的银子置办衣服?他们也想穿得体面一些,可是当一个人,他连肚子都无法填饱的话,那都是他们而言,真的是一种莫大的奢望。
老者嘴唇一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最后,他还是一句话也没没有说出来。只是他在转身的时候,有了一丝悲凉。
少女抿唇一动却也想要说什么,不过后来是被老者的眼sè给阻止了下来。少女低头,似乎,是在偷偷的抹着眼泪。
一天了,他们都没能有一文钱的收入,肚子,早已经是饥饿难耐。
眼见眼前发生的一幕,一直往后靠窗坐着吃食的宁采臣他们,不知道为何,宁采臣心中有一股沉重的失落感。
每个时代中,总是有着很大的贫富差距。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便是现实生活中最残酷的写照。
“老先生,你们来。”
眼见老者与少女,就要望着大门走去,宁采臣忽然站了起来,挥手对着他们说道,“我这里要听曲儿,不知道老先生可否愿意赏曲一首?”
老者与少女,他们面sè一喜!他们怎么会不愿意?他们赶紧走了过去。
老者双手端着二胡,少女一手拿着一个摇铃,一老少,过着是沿街卖唱为生!
老百姓们的生活,也是不好过。
老者与少女走了过去,见是三位公子哥,他也是吃不准,这三人,是否要消遣他们呢?尤其是那干瘦的公子,他竟是满脸笑意,好像是不怀好意般。
而叫住他们的这位公子,却是一脸的温文尔雅,笑意chūn风,给人的感觉,非常面善。
“公子要听什么曲儿?”老者对宁采臣施了礼。
而少女,则是在老者的身后,她面sè,有一丝微红,像是杜鹃花,又如是那娇羞的月,扯住了一片云彩,偷偷的隐藏起来。
“额……”宁采臣面sè一窘,其实,他也不想听什么曲调,不过他就是想要协助他们一把,所以,才把他们叫了过去,“你们随意一曲就好!”
“那好吧!不如……阿宝,你就给各位公子来一曲《水调歌头》吧,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老者征求着宁采臣的意见。
宁采臣面sè一愣!《水调歌头》?真的想不到,这词曲,不过是他在中秋醉酒后,在李俊他们的怂恿下,一时心血来cháo,又是无耻的做了一回盗贼。
才是短短的今天,此《水调歌头》已经被编成了曲调,在大街小巷传唱的纷纷扬扬。
“如此甚好!那么,我们就洗耳恭听了。”
宁采臣安坐而去。
“阿宝,准备吧。”
老者二胡一拉,顿时,一声天籁之音,宛若是天边中的焚音,丝丝入耳而来。叫人浑身一阵颤抖。
俨如在夏rì炎炎中,喝下了一碗红连粥,那中入肺的甘甜,清爽无比。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阿宝的唇一动,那一直喧哗的大堂中,立刻安静了下来。
黄莺出谷?天籁之音?大堂中,没有人能够形容此少女的唱腔,该是多么的震撼人心。
最是惊讶的还是宁采臣。
《水调歌头》在前世中,已经被当成了一首流行歌曲,要想当年,已经是红透了大江南北。老老小小,朗朗上口,皆是可吟唱。
如今这个时代,此曲的编曲调,竟然是分毫不差。难道,这便是跨越时空的“心有灵异一点通”?
好曲!好调!好声音!
这一刻,“风味馆”的大堂中,那中寂静的死静,甚至,连一个针掉在了地上,都可以清晰的听出来。
一曲完毕!
大堂中的食客,皆是石化。
他们甚至是没有反应过来,那曲调,已经是落幕了。
啪啪!
最首先鼓掌的人,自然是宁采臣。
啪啪!
然后,整个“风味馆“的大堂中,终于是沸腾起来。
词曲一出,那所谓的青楼红牌的名曲,已经是堪堪如同泥土般,黯然失s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