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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重生吃过晚饭,拉着武紫嫣出去散步,他让紫嫣换上男人的着装,两人来到秦家岭仅有的一条小街上遛跶。说是街,实际上就是道路两边有两排人家而已,一条胡同穿街而过,两旁房檐上张挂着灯笼幌子,麻将馆、骨牌馆、茶馆,还有一些小吃店和杂货铺,偌大的小集镇连个像样的商铺都没有。
他们顺着胡同往里走,迎面有两个大的幌子在夜风中摇曳,武紫嫣指着上面的字念出来:“东亚商会”、“樱花武馆”,旁边还有一个写着好几种文字的“逍遥客栈”。秦重生对武紫嫣说:
“这东亚商会我知道,可这樱花武馆和逍遥客栈还没听说过,这些汉水城里才有的东西,怎么也跑到这山沟里来了?”
武紫嫣说:“反正没事做,进去看看不就完了。”两人前后脚进来,跑堂的见进来俩陌生人忙打招呼:“来客了,里面请。两位是要东洋货还是要西洋货?”
“什么东洋西洋的?这是干什么啊?”秦重生指着桌上横七竖八躺着抽烟的烟民说。
“哎哟,看来这两位爷是头一次来逍遥,这福寿膏可是好东西,在秦家岭我们这里可是头一份,过这村就没这店,要不,二位爷尝尝?”跑堂的问。
秦重生满屋一打量,这才发现诺大的一个屋子烟雾弥漫,躺在床上的男人们个个骨瘦如柴,他们面前堆放着一盏油灯,手里捧着根长烟筒,有滋有味享受着。进到屋内,几个男人把守着库房,里面隐约可见几大包货物堆放在旁边,包装上印着“东印度公司”的字样。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转了一圈来到隔壁武馆。武馆里几个徒弟在练功,师傅是一个东洋浪人,他们学习的是剑术。
见秦重生他们进来,东洋人问:“你们干什么?是来报名的吗?”
秦重生说:“不是的,我们随便走走看看,这么大个武馆就你们几个人啊?”
浪人说:“没事不要乱打听,快离开武馆!”把秦重生他们撵了出来。
回到家里,秦重生问秦时月:“爹,街里洋人开的什么武馆、烟馆是干什么的?那人抽的都瘦成那样了,还抽,你们官府也不管呐?”
秦时月说:“你们孩子懂个什么?我们县衙的rì常开支全靠他们支持,朝庭好长时间没有发饷了,只要不影响社会治安,谁抽抽去呗。”
“那武馆哩?他们就只管教功夫,没有其它目的?”秦重生追问。
“这个我们也在调查,这家武馆是跟随东亚商会一起建立的,具体做什么我们还不清楚,怎么?你们晚上到这两个地方去了?”秦时月说。
“我们散步偶尔走进去的。”武紫嫣说。
秦时月说:“这两年,洋人对中国渗透很厉害,连我们这样的小山沟也都有了他们的武馆烟馆,虽然朝庭和洋人交涉了多少次,禁烟也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洋人也见机行事,从大城市转到了乡村,像秦家岭这样的小县城也不例外,教会、习武,抽烟什么样的都有,有的家庭为男人抽烟把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卖了。赌博、**、吸毒是这里的三大祸害啊。”
秦重生说:“爹,你既然知道这三样东西对老百姓危害极大,为什么不让官府取缔哩?你这不是纵容洋人犯罪吗?”
“谁说大清国法律不让赌博了,从古到今哪个衙门管过**的事?自从林则徐大人禁烟以来,我们都知道福寿膏的厉害,可有什么办法?它的吸引力太大了,再者,他们给衙门的报酬也不少啊,睁只眼闭只眼吧。”秦时月无可奈何的说。
秦重生说:“爹,我过两天就回城读书去了,有两件事你要替我办好。一个是黑风山上的土匪你要替我管理好,回来我要用他们。二是跟洋人换枪的事一定要抓紧,这烟馆武馆就让他们多开两天,再回来我全部把他们给清理了。”
“这黑风山的土匪可不好管,你让我么样管。现在马三炮还关押在牢里,他不死,山上的土匪就有可能下山救他,没得人震得住他们不行,我看还是你自己留在这里看管他们吧。”秦时月担心地说。
秦重生说:“那我们就先把马三炮就地正法,省得山上土匪惦记。”
“这怎么行,马三炮是朝庭钦点的要犯,需要报到皇上那里批准才行,私自杀不得的。”秦时月解释。
“那这样,我修书一封你派人到青州去找水上漂,让他们哥俩到黑风山当寨主,这俩人功夫厉害,我在汉水救过他们的命,他们一定会来的,到这来后,你把这五百多土匪交给他们训练,保证出不了问题。”秦重生说。
“那好,你抓紧写,我找人送过去,少则三两天,多则四五天就能回来。”秦时月高兴地说。
“爹,我这回回来办了几件大事,你可要搞清楚了,你这半年可不能稀里糊涂的了,要在秦家岭做些事出来呢。这第一,你要周旋在朝庭和洋人之间,两面讨好,左右逢源,只有这样,你才能吃得开。这第二,你要把自己的地盘看好,不能让人插进脚来,就算是洋人给多少钱你都不能当汉jiān。听清楚没?”秦重生说。
“我做么事还用你教?越来越不像话了。大清虽然**,但总归还在坐着,老佛爷人老可心不老,她还想坐一辈子呢。”秦时月说。
秦重生把秦时月拉到一边,对着他耳朵说:“爹,我问你个事,三姨娘你到底么样娶回来的?”
秦时月说:“你这孩子没大没小,问这干啥?”
秦重生说:“我们怀疑她是东洋人,你可要注意了,不要什么都对她说,她搞不好是派在你身边的卧底,要注意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哦。”
秦时月闻听脸sè大变:“不可能,她跟我这么多年没发现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啊?”
“那是因为她伪装得好,没让你看出来,但她没想到让我们发现了。总之,你要多留意就是了,别害了你,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秦重生说。
“好,我知道了。”秦时月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