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如鼠 第一章 杀鸡焉用牛刀(1)

作者 : 魏和晋

()梅志游的心眼极其的漂亮、玲珑,有一份小小的可爱的宝贵之处。

八岁那年,当别人家的孩子还处在玩泥巴的快乐童年时,他就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吃喝piáo赌,样样jīng通,而且那会儿的梅志游早熟,还长了一副chéngrén的样子。

由于他的心眼小得奇特,自然仇人不少。梅志游每天都会给自己定下一个关于仇人的理想目标,就是一天至少要多恨上一个新的仇人,还要教训一个旧的仇人。

现在呢,又有一个家伙抢走了他的风头。说起这事儿,梅志游是钢牙咬碎,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他妈的,这小子居然不晓得先来后到的长幼辈分。他忘记不了,那是在三年前,当他还是一个在东洲里名列前茅的大恶人时,那个家伙——叶陌辰——以犹如世外高人一样的超凡月兑俗的浑然天成的优美姿态出世了。他接下了神秘人在红花册上发的终极杀令,奉命去刺杀天下第一庄的上官山庄的庄主。

然而,就在众人的一片嘘声中,想不到的是他成功了!叶陌辰在当晚接下任务后,就立刻取得了上官星空的项上人头;而且,一战成名的他并没有止步不前,又连接了几张终极的通缉令。一时间,在江湖上掀起了一股股的腥风血雨,正道邪派当中可谓是人人自危的。

白虎城,这是神话传说中的四大神兽——白虎神兽的诞生之地,也是在二十三国的东洲里号称最坚固的古老城池。在这里有白sè的砖墙,白sè的树木和白sè的生畜,还有一身白衣的假冒伪劣的修炼者……通体雪白的城门口,人来人往,显现出一派的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繁华盛景。城门的左侧,在官府的公告栏上,贴着三张由朝廷最近派发下来的通缉令;而上面的呢,皆是叶陌辰的个人肖像,且标出的悬赏金额居然是高达五千两的黄金。

“他妈的!又是这个叫叶陌辰的小王八蛋,不是应该贴梅志游的画像的吗?”抱怨的人正是梅志游。一眨眼,他已经十五岁了。外界传说中的他是这样的——东洲之野人梅志游,心质黑而邪气,天生神力,与人处必吸血,八岁时以铁公鸡,无御之者。然得而利之以为饵,可以拳头,去仇人,除心月复。其始村夫以妻之失节而触其人,后一举成名。故有愤之人,当其报应,予以利益,事无一错。渐传开,东之人争相捧。

“兄台,读一读?”与他一同观看榜单的布衣男子回头,吓了一跳。这人,高大,威猛,奇妙!

“没空。”梅志游转身,走向了气势威武、沉稳和深邃的雪白城门。

阔气的大鼻子,漂亮的大眼睛,纯朴的大嘴巴,福气的大耳朵,竟是浑然一体,创造出来了一张英俊潇洒的大圆脸;再加上,强而有力的大手大脚和魁梧的高大身材……活月兑月兑的,一个奇异的狗熊样儿,一身破破烂烂的兽皮,这就是梅志游本人了。

“站住!”守城的士兵抽出了腰间的大刀,二十来岁的黄脸黑眼上是凶神恶煞的。

“干嘛?”梅志游哼声,大鼻子一翘,傻乎乎的气质就一下子跑光了。因为朝廷通缉他的画像上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小男孩,所以这一个身价低贱的粗壮之人是不可能认出来他的。

“乡巴佬,你难道不知道进城是要交钱的吗!”欺人的习气露出来,往他的身上上下看了几眼,士兵亮了亮他手中的雪白大刀,得意,像强上了一个黄花闺女后,竟然发现那娘们爱上了他一样。

“交你娘!”杀气冲上,梅志游轻轻的一拳头打得他倒在了地上。梅志游抬头,快走几步,从他的身上跨过,大摇大摆,入城。

围观的路人,各种冷漠;其他的士兵,个个冷静。品味了梅志游的拳打脚跨的特殊服务后,守门的小兵爬起,对于种种目光的投注毫无兴趣,更谈不上什么尴尬不尴尬的。通过梅志游的轻轻一拳,他看得出来梅志游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云云;故而,士兵虽为屈辱,但已习惯和麻木不仁了。谁叫他是出身低贱武艺差劲的无名小兵呢。报官吗?他可没多余的闲钱去运动自己的报仇雪恨的翻身大计,喂官老爷的那一张无底的黑洞的代表着正义的光明的美丽的嘴脸;而且,他的信仰过于高尚、伟大!打败了那些飞来飞去的漫天歧视与自发的不满——只要有钱花,有女人插,他就没白活。有理在,到阎王爷那他也不怕会下十八层的地狱,除非阎王是个傻子,非要诬陷一个身家清白的好人!

士兵吐了口血,像一个木偶,摆出一脸的不痛不痒。快速回头,他逮住梅志游的壮硕背影,心里严肃地骂了一声狗rì的!随即,便拍了拍,记住他,rì后有机会一定踩死这人!走回到了岗位上,他继续着自己那欺软怕硬的生活哲学。

照常来到街市,梅志游先去取了一些寄放在大善人那里的钱财,然后便跑到了福兴酒楼里。

掂量了下偷来的钱袋,梅志游的粗眉收紧,宛如装了两支火箭在宽大饱满的额头上。前步入了门槛,后脚他便叫道:“小二,快!给大爷来一间雅的。”

“哎!大爷,您请。”抹布搭肩的小二,极为讨好,十分识趣地带他上楼。

扫了一眼他,梅志游眨了眨眼,思索。大步走着,梅志游高傲,和正在带狗出门的主人是有得一拼的。

“准大爷叫你小畜生不?叫一声,我爽了,就赏你狗娘养的一两银子!”他拍了拍兽皮料子的袖子,从容地发出攻击xìng的苛刻言语。梅志游想了想,就定下了这小二是自己的新仇人的事情。

小二一愣,挤出媚态,笑道:“大爷!我是小狗娘的小畜生!”

“给,喂狗了。”举止优美,一两银子被梅志游丢到了二楼的走廊上,划出来了一条既是可爱又体面的抛物线。

“谢谢大爷!”捡起银子,小二的双眼发光。随即,他推门,将梅志游送入了一间挂着天字一号的牌子的屋里。

“大爷,您吃啥?”小二用干净的灰青sè的袖子擦了擦桌子,谄媚,恨不得变成最sāo的女子,把青chūn的**交给他,然后抢了他口袋里的钱。

“破!真小。”梅志游踢了踢用上好的木材制作的jīng美桌椅,说:“小畜生,这多少钱?”

“五百两,大爷!”小二盯紧了他的钱袋,眼睛在鼓胀,而眼里的梅志游的钱袋也宛如在越鼓越胀。

“五百?”笑里藏刀,梅志游上前,伸腿一脚,踢得小二摔在了地上。不过,此时的他并不消气,又随手拿起椅子,往小二的小身子板,猛地砸了下去。瞧着没有碎裂的椅子,他在恶脸叫道:“小畜生!你大爷的也敢敲诈?是不是想死啊!”

“大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高抬贵手,放了小人吧!”顾不得浑身剥皮一样的疼痛难受,小二跪地,给他磕头。

“来一桌最好的酒菜。滚吧!”他大手一挥,霸气,十足的市井无赖样。得了,今rì又恨了一个新的仇人,还教训了一个旧仇人,任务完成了!

“谢大爷的不杀之恩!”小二弯腰弓背,像只虾子。关门,他又在走廊上一边走着一边骂道:“他妈的,一顿打就只赚了一两银子,真是一个‘狗rì的’守财奴!”

在小二的眼中,惟一的真理就是——人生事,最美的,就三步:有了钱,就有酒喝,还有女人睡。他和那个士兵一样,为花钱和兽yù的交配而活,在他们狭隘的心里,只能装下钱、酒和女人。无疑的是,他们认为:这三项标准的生活配置,才是最美满的醉生梦死的幸福rì子。

屋内,梅志游关紧了房门,然后,轻快地打开了窗户。前方,隔了一条街道,正是鼎鼎大名的慕容府。梅志游的心神活络,想起了自己的血泪史,又骂了骂叶陌辰那个既是没爹没娘又是石头心的小混蛋!今夜,在慕容家公子与九龙山庄的庄主之女的大喜之rì时,他相信,叶陌辰肯定会来抢走龙婷的嫁妆之一,也就是那一颗五大灵珠之中的魂灵珠。

其实,这些仅是他的猜测罢了。在叶陌辰手上已有五大灵珠的其余四颗,所以他觉着那家伙必会前来取这最后的第五颗珠子。

早已听说这慕容家的富可敌国,故他此番的行动不在灵珠的争夺,只为暗中下手,顺手牵羊,拿一些稀世的宝贝出来,还有栽赃嫁祸那个小王八蛋的,即可。至于,他那东洲里声名狼藉的大恶人的市井传闻,纯属一派谣言!梅志游并没杀过村夫之妻。只是,有一回和那村夫聚赌,后来村夫输了赖账,他就当场揍了一顿,打碎了那家伙的小弟弟上的两颗蛋蛋。而后面的所谓买凶杀妻,或者说替无数的人卖命,都是那一些乡野之夫,自己做了不干不净的事,故意让他背上罪名而已。所以,后来他的名声就越传越凶恶,简直就是一颗最闪亮的娱乐圈的新星,也使得人们必须继承流言蜚语的良好品德,在茶余饭后或床上床下,或赌桌上、打孩子上等等,不得不去卖力的宣传,多多的谈论,深入地研究这个梅志游的祖宗十八代什么的。

热气腾腾的美酒佳肴,很快就摆上了桌来。梅志游依然抱着为情所困的良善德xìng,痛痛快快地辱骂了一顿店里的小二;并且,还特意地花工夫理顺了小二到底是从哪一个洞里爬出来的,他的爸爸是谁之类的至关重要的起源问题。不过,这回的他累了,忘了例行的打赏;加上,小二入戏太深,只在一旁扮演他是一个愿作狗rì的小畜生的玩意儿。于是,沾沾自喜的他们俩,谁打心底里都瞧不起对方,全都感觉到了异常的争气与十分的怨气。

不过,小二的争气是因为他忍受了富有创造力的骂人的脏话,还有他的怨气是因为他只有接受的份儿,却少了发泄的权利或反攻的zìyóu,所以差点儿他的小脑瓜子一转动,就想出来了“人人生而平等”之类的属于“贻臭万年”的垃圾区域的狗屁不通的极端思想。

梅志游呢,他一方面是埋怨这个小二的不反抗的公平政策,另一方面是喜爱这小子逆来顺受的君子xìng格。

酒,喝了几碗;饭,吃了七八成的饱。梅志游深知今夜的rì子很是关键,故不敢醉酒之类的。要是他在慕容家得手了,那么也可以去歇一歇了。至于,这酒店的钱,坚决不给!而且,小二那一两银子,必须取回。用后世的话来说,他是一个无产阶级,生来就是为了和资产阶级打架斗殴的。

在他看来,钱是有生命的小东西,但还得有一个前提的条件,就是在他手里的钱财才能拥有无比的生命力,所以他爱钱如命,也为钱而生。然而,不同的是他还胆小如鼠!可他的小胆却不会碍事,故而也不太怕事。梅志游的心中常想:我遇事时,有拳头就放暗箭,没拳头便放火箭!所以至今,还没有几人能制服得了他呢。这一点,使得他自傲。正所谓,天下无难事,只要有贼人!

他想好了。如果到了慕容家,能往那个叫慕容的老头子上撒泡屎的话,那就顺便给他尝一尝;倘若,只是撞见了新娘子,那也得在床上玩死她,然后挂在房梁上显摆;假如,只是空手回来或死里逃生的,那也得咬掉他们的一块心头肉。不然,他妈的,梅大爷的这身份,这地位……不是白来一趟了吗!

(PS:上一本的小说被网站禁了,而错主要是出在我的身上,所以即使是痛心疾首的,我依然得继续下去——写自己的东西。我对不起你们!这一次,吃一堑长一智,我知道该怎么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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