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话音刚落,手中猛地一轻,那只坛子被怪物夺了过去。怪物举着坛子细细看了半响又摇了摇,然后晃着头yīnyīn的对七郎道“不过是个普通的酒坛,你说我兄弟在这里吗?”七郎愣愣的点点头,怪物道“你知道我是谁,就算是法器又怎么能收的了我?”七郎摇摇头。
怪物呲牙一笑,尖尖如锯齿咬合的白乎乎牙齿漏了出来,“我是夜游,居于幽冥暗流的主宰,居然想用这区区坛子就收了我,做梦吧!”说话间手掌用力酒坛“砰”地一声迸裂,七郎以为那坛中怪物会漏出来,哪知坛中并无一物而是冒出一股青烟而已。夜游忽然提鼻闻闻诧异道“真的有我兄弟的味道,哪来的?”说完禁不住四下寻觅。七郎心说该不会真被化了吧,但这坛子怎会就用一次就无效力了?
那夜游又猛地提鼻子嗅了嗅大惊失sè叫了几声像是在呼唤什么,转回头对着七郎恶狠狠的道“我兄弟到底在哪?”说着一把抓起七郎道“你若不说我把你撕成两半。”七郎落入险境倒是不急了,他镇静自若的道“你若撕了我就在也找不到你兄弟了,看样子你和你兄弟感情不错啊!在那幽冥暗泉相互守侯呆了这许多年如今却被人使唤出来行凶作恶。”夜游厉声道“废话少说,若找不到我兄弟我就豁出去也要杀了你。”
七郎道“你先慢来,放下我我自会告诉你兄弟去向。”夜游量七郎也逃不过自己手掌,依言把七郎放下,七郎眨眨眼道“你兄弟已经走了,我亲眼见得,他带着个孩子说是要去交差先行一步。”夜游思忖一下道“那这里怎会有我兄弟气味,这个坛子里究竟装了什么?”夜游说到这想起什么来忙去查看破碎的坛子,只见坛子里还有未化尽的肢体残骸,夜游不禁大怒叫道“好小子,你竟真的化了我兄弟,纳命来!”
七郎吓得想跑却紧张动弹不得,这夜游眼看就要抓到自己,猛然间凭空生出一个大水球将夜游罩在其中,七郎一看原来是杜娘与黄文举合力行法勉力生出一个水球来将夜游困住。杜娘对着七郎叫道“公子快走吧!望你月兑险后找到我的儿子,带他回金庭山,告诉他姓黄,rì后为我们报仇。”七郎还在迟疑,黄文举急道“我维持不了多久了,快走吧!”七郎见二人面sè发乌,显然被夜游毒刺插入后中了剧毒,七郎叫道“你们儿子我已找到,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的。”说完七郎一窜身飞快的向水面游了出去。杜娘与黄文举二人对望一眼,两人都到了灯枯火烬之时,再也维系不下去了,黄文举微微笑了笑道“师妹,我总算没辜负你寻了回来,辛苦你这多年我好不忍心!”杜娘温情的望了眼叫道“师哥---”蓦然间二人勉力祭出的水球轰然迸裂,二人手拉着手绝气毙命于水底。
夜游月兑困后见二人已死,恨得咬牙切齿,但忙着追七郎便急速往水面游去,这夜游终年在水里生活因此比起七郎来要快捷的多,七郎虽有水母晶珠却也游不过夜游。七郎窜出水面正要向小船游去时,夜游已经赶到,伸出手来一把将七郎的后脚踝抓住。七郎挣月兑不开,急的大声呼救起来。夜游冷笑一声道“我看你别叫了,就随我兄弟一道去吧!”说着就要将七郎撕成两半。夜游正要发力一只碧玉簪子唰的一下打过来,在它手掌居然穿了个小孔疼得夜游一松手,七郎又掉入水中。只见水面处降下三人,其中一人正是秦卿,另二人都是道装打扮青年道士。秦卿收回玉簪对身旁二人道“丹枫护法先去救了公子,诛杀了这妖孽。”原来此二人是丹枫九大护法中的二位皆是出于光明顶门宗,二人都是侍剑,只见身形前冲,剑芒暴涨在七郎身前架起一道剑网护住七郎,一人到了近前提起七郎来,另一人对着夜游叫道“何方妖孽赶来光明顶下作恶,还不受死。”说话间剑气划破水面直向夜游,夜游也不肯示弱驭起身形立于水面,取出一根如枪矛的刺来抵挡。这丹枫护法道业非凡剑芒划动灵巧玄幻,这夜游刺芒也摆动起来漫天都是耀眼的刺尖晃得人睁不开眼,夜游越战越勇,身形幻化或左忽右,如团雾气般飘忽不定,丹枫使者见进攻无力便做防守支起剑网御敌,夜游一时也攻不进去,另一使者见一人奈何不得夜游赶来帮忙,夜游见对方人多还有那只伤了自己的玉簪在后面伺机进攻,知道今天无法报仇只得身形一挫钻进水中消失不见了。
七郎浑身湿漉漉的被提到船上,和尚见七郎安好无恙才放了心,小豆丁拽着七郎哭着问妈妈和叔叔如何了,七郎搂过小豆丁安抚道“妈妈和叔叔都很好,不过被妖怪伤了已被送回金庭山修养,等过些rì子哥哥送你回转金庭山就能见到妈妈了。”小豆丁将信将疑取出一粒水母晶珠道“这是叔叔送我的珠子,要我带着不要摘下来。”七郎看了看将自己身上那颗也取出一并挂在豆丁身上,轻声道“这珠子是一对,见到它们就像是见到妈妈和叔叔了。”两粒珠子并挂一处,相互辉映,褶褶生辉。
秦卿落在船头,一双媚眼扫了过来,七郎被盯得脸sè发红,那rì在天姥的梦中七郎蓦地发觉与自己缠绵**的女子面容居然是秦卿后,七郎一直很是尴尬不解,所以执意不肯再上赤霞,如今再见秦卿虽想装的无事但总觉不妥,秦卿那勾魂眼眸老是有意无意的盯着自己,虽知道这女人艳若桃李心如蛇蝎却被她风sāo姿韵撩拨的难以抑制。秦卿见七郎躲着自己,偏是上前靠近道“公子无恙,我这心才放下些,如今虽月兑离险境但此地不可久留,公子就随我等上光明顶或是赤霞去吧!”七郎闻着秦卿身上似有似无的香气火热的体息居然有些不能自控起来,七郎手足无措竟然不敢再看秦卿一眼,同时极力的控制自己的yù望,他那知道秦卿在他身上施展的摄魂易神之法,早已魔心深重,但凡秦卿挑逗一二,七郎比之常人更难控制内心yù望。秦卿起初想将女儿嫁与七郎,但探知七郎居然知晓自己所谋之事后顿时动了杀机,如今还有用处自然还不能动手,只等密文图咒全部到手后就要除掉七郎以免后患。
七郎也暗自奇怪,自己怎会如此心猿意马不能自持,这秦卿有意无意的挑逗撩拨令自己血脉喷张,虽说自己没修过心xìng不如其他有道行之人的定力,但也不止于此啊!七郎竭力控制着低声道“多谢秦师娘搭救,我在这小江南住的还习惯,就不去打扰了,rì后我定当再去拜山看望楚师尊,秦师尊。”秦卿倒不勉强,有意无意的在七郎肩头轻轻挠了一把道“那公子小心些,不要无事跑这空寂无人的地方来,被水鬼抓了去送了命,我这丹枫可担不起啊!”七郎被秦卿这一抓挠,忍不住一抬眼与秦卿的眼神相接,顿觉秦卿眼中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自己浑身酥软禁不住喘息起来,眼中尽是那rì与秦卿**缠绵之态,七郎眼sè通红难以自持恨不得一把搂过秦卿来,秦卿在一旁窃窃嬉笑着,七郎叫了声猛地一头扎在水中去了。旁人那知道七郎感受,这夜sè又黑更是看不见七郎面目,都还以为七郎被那夜游拽到水中。和尚也一头跳进水中将七郎抱起,七郎被这冷水一激顿时清醒过来,幻像顿消。秦卿娇笑道“我说公子怎的这么不小心,这夜深水寒也不怕着凉。”七郎心中明白都是这秦卿使得手脚,便拉着和尚不肯上船。秦卿媚笑着道声保重招呼二位使者离去。
过了良久,七郎方才恢复平静,不由得道“好个sāo狐猸子,小爷差点禁不住了。”和尚问道“什么禁不住了,冷的难受吗?”七郎气笑道“是烧的难受啊,大哥!”二人带着小豆丁回转客栈安歇,七郎奇道“那个酒坛子明明是收了一只夜游的,怎会后来又不管用了,还被妖孽打碎了,真是奇怪啊?大哥真想不起这酒坛哪来的吗?”和尚道“我一直用的是酒囊啊,他们受了伤如何饮的酒啊,所以没有准备酒啊!”七郎也想不通只能作罢。秦卿与二位使者直奔光明顶回复了秦梧桐,秦梧桐留下秦卿一人寻思道“这宗参果然用心不善,看来他也图谋着须弥密文图咒,秦卿你要尽快解决此事,我看最好还是不要伤了江伯约,要做的话也要借刀杀人,要不红隐插手此事就不好办了。那明月暂时还在自多崖面壁下不来,因此也不要在宗参驻留期间动手。我解了师尊一窍,即算宗参上山来窥探他也不敢进师尊闭关所在,这样他在外面就算运用**探查也不会查出什么蹊跷来。”秦卿言道“还是宗主高明,令宗参只知道师尊在里面修炼又不能妄入,两人见不到面,他宗参也无可奈何。”秦梧桐道“目下我还不知宗参来此究竟所为何事,但据我观也是着落在那封印之人身上,故此你我要小心谨慎行事才好。”
这一rì正是宗参上山参拜之rì,光明顶早就准备好迎接这个载誉而归的小师弟,赤霞楚晴川与天姥林邑也多年未见小师弟自然赶来,同门四兄妹共聚一起去光明顶峰的光明塔拜谒师尊,虽不能进去,但在外参拜一下也是好的。各宗弟子门人随了一大溜,按辈分排好分立左右,由着四位师尊带领浩浩荡荡来到塔下,到得塔下众人都屏息凝神不敢丝毫打搅到祖师的清修。
接着先是大师兄秦梧桐叩首行礼,接着楚晴川,林邑,最后到了宗参,看他缓步到得塔洞前凝目望了望,蓦地跪下俯首叩拜,良久不曾起来,秦梧桐用心注视着,嘴角微微泛起笑意,半晌功夫宗参才抬起头又拜了两下才行完礼起身。随后各宗弟子都齐刷刷的在原地下拜,动作整齐划一像是早就cāo练好的,只听有下跪叩拜声并未其它杂乱之声。待得参拜完毕下山时,宗参故意问随在一旁的秦卿道“师尊入关清修也有三载,何时出关竟不曾说起倒是让人意外。再则我看这门宗弟子似乎并未全在,我记得楚师兄有个女儿叫明月的怎不见啊!”秦卿闻听似笑非笑道“兄弟倒是细心,说起明月这丫头如今也已长大了,不过xìng子急了些,前些时做事鲁莽被罚在自多崖面壁了,过些rì子就回来了。”宗参微微点了下头并不说什么往山下走去。
再说七郎回客栈第二rì起来后感觉浑身发冷,和尚一探额头竟是发起烧来,七郎昨晚在水里呆了良久,又被秦卿一阵撩拨激得心火妄生感了伤寒。和尚忙着熬姜汤请大夫诊病,七郎素来身体单薄,这一病居然卧床数rì不起。小豆丁倒是jīng乖也不吵闹随着和尚进进出出,偶尔问起七郎,七郎拿言语搪塞,又让和尚多买些玩具零食哄着。等病好了起来,七郎却也月兑了形迹,愈发的消瘦单薄。和尚看了心疼,劝道“我说兄弟,你出来时间也不短了,是不是你也该回须弥了。”七郎心中惦着那rì在街上书画铺子瞅见的画轴,这下终于好转了就起了身笑道“我就缺乏历练,这不没事了吗?今天rì头不错该出去溜达溜达了,走,小豆丁,哥哥给你买些好玩意去。”小豆丁高兴的蹦跳过来拽着七郎就往外走。
等寻到那间字画铺子,才看到门居然上了锁,店主人不知去向。七郎大感失望,忙向周围店铺打听,周围人也都纳闷道“这个老头古怪的很,很少开门营业,即使开门也不用心打理,每rì提了壶酒喝的醉醺醺,过了晌午就关门走了,这几rì一直没来过,也不知家住何处。”后来有一当地土著商人道“我猜这老头莫不是离此三十里左右乔家堡的,别处也寻思不出这么个人来。”七郎抱着试试的心情拉着和尚要去。和尚见七郎大病初愈那肯让他去,七郎一时心急但转看身旁小豆丁知道不妥,才随和尚回去商议。七郎道“明rì,我就一人去就行,大哥带着豆丁在这守候。”和尚那肯,小豆丁也吵着要去。七郎无奈又看天sè尚早便道“不如今rì就雇一辆车咱三人也省了脚力,搭乘着去那乔家堡如何?”和尚见拗不过七郎只得同意,三人雇了车马赶驾奔这乔家堡而去。
这一路全是山路行的十分艰难,到了地方却已是rì头偏西。七郎与和尚见此处荒僻也无住宿,便四处寻人打听那个老者,但几乎走遍整个乔家堡居然无一人知晓的,都说不曾见过。七郎懊恼不已,见天sè已晚只得先寻个饭肆打尖,但这乔家堡虽与小江南隔了几十里却并无一家饭店,小豆丁禁不住饿得直叫唤,七郎无法眼看也无住宿之地连累着孩子一起受苦,忍不住埋怨和尚不该一起来。和尚未说话忽的提鼻子一闻来了jīng神,喜道“哈哈,有人在炖狗肉,好香的味道,咱去叨扰下。”说着拽着七郎与小豆丁往香味处而去。到了近处只见一处茅草屋,里面透着昏暗的灯光,屋顶炊烟袅袅,那香气正是由里面传来。和尚大步上前推开屋门道“好香啊!洒家不请自来,叨扰了,见谅见谅啊!”七郎随后打眼一看那遍寻不着的老者正坐那一手捏着酒杯一手攥着一只狗腿吃喝的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