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沙箬的醋意顿时大减,雀跃地问:“你是说,她是你堂弟的心上人?”
“心上人?”路溟眉头微皱,“这个我也说不好,总之他们自小就比旁的人亲近,一直都形影不离,伯母他们也总开玩笑说,她是我堂弟的小媳妇儿,不过他们一直都否认这一点。”
了解到锦儿是路溟堂弟的未婚妻候选人,沙箬再提起她,也就不再吃味了,想到之前路溟的话,又好奇地问:“那她为什么要去风凉国呀?”
“我母亲,和锦儿的母亲,还有我伯母,当年都是很好的姐妹,她们有个姐妹在十多年前远嫁到了风凉国,做了个王妃。本来一切都好,只是十年前风凉老王去世,几个亲王为了皇位明争暗斗,姨娘所嫁的亲王本几个兄弟斗败,新皇登基后,便把他们夫妻贬谪到了风凉最荒凉的北疆。”
“北疆环境十分艰苦,莫说是他们这养尊处优的皇室贵族了,就算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也是很难生存下来的。当初伯母知晓这件事的时候,就曾派出人去找姨娘,希望能够将姨娘接回来,可姨娘却不忍心在那种时候丢下自己的丈夫一个人离去,而伯母又不能公然带走风凉国的亲王,只好顺从了姨娘的意思,并没有将她带回。而现在,风凉传来消息,说是那个亲王已经在数月前病逝,伯母不忍让姨娘在那苦寒之地再独自生活下去,便让锦儿去把姨娘接回来。”
沙箬听到这里,不由得唏嘘,顿时敬佩起了路溟的这位姨娘。“你这位姨娘可真是了不起,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是她却始终对自己落难的丈夫不离不弃,甘心放弃与好姐妹共享太平生活,而留在那苦寒之地陪着丈夫。现在她丈夫已经不在了,她也确实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说着,沙箬又有些不解了,“既然是去接姨娘,那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路溟微微皱着眉头道:“本来没有什么,可是今天却突然接到消息,说是风凉对水月的边疆进行骚扰,似乎想要挑起战争。”
“要打仗了吗?”生活在太平年代的沙箬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会遇上战争,顿时一阵慌乱,连忙抓着路溟的衣角问道。
见沙箬这般害怕,路溟微微懊恼自己不该对她说这些,伸出手将沙箬的手抓在手心里,安抚道:“别担心,只是些骚扰而已,纵然要打仗,那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打起来的。而且就算是打起来了,也绝对不会祸及我们,你不必放在心上的。”路溟并不想看到沙箬为了这些不必要的事情而担忧。
听到路溟这么说,沙箬也就放心了。当初来江城的路上,她就打听清楚了,这江城离京城雪阳很近,不过是三两天的路程,属于内地,离风凉和水月的交界边疆元整呢。如果战争祸及到这里来了,也就意味着水月国快要灭亡了,可是很显然,弱小贫困的风凉根本就不可能灭了水月,也就不可能将战火燃到江城来。
沙箬松了口气之余,也为边疆的百姓而担忧。平静了多年的边疆又要兴起战争了,住在那里的百姓可真够凄惨的。
“这几年下来,盛裕澈把风凉治理地不错,内患基本杜绝,但是今年的收成不大好,有几处还发生了旱灾,看来他是想要来水月打劫点粮食,更大的动作晾他们也不敢有。只是纵然是这样,锦儿的安危也很是让人担心。如果让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别说是她自己了,就是朝廷也会有麻烦的。”
看着路溟侃侃而流地谈论政事时局的样子,沙箬有些愣了。这样的路溟,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对她来说,路溟是只是个属于江湖的医鬼,所谈及的也不过是医学方面的事情,连江湖上的事她都没有听路溟提起过,可是现在,他却对朝廷的事情那样熟悉,甚至是很自然地在这里谈论自己的见解。
看着路溟隐约泛着光芒的脸颊,沙箬突然觉得,她的路大哥不该是个山野村医、江湖莽汉,而应该是那朝堂之上指点江山的将相王侯。
不知怎的,沙箬突然很不喜欢这个样子的路溟。她觉得,这样耀耀生辉的路溟是不属于她的,如果有一天,路溟真的大放异彩,出将入相的话,那么他就不会再是她的路大哥了。心底突然很不想让路溟下山,她宁愿一辈子都待在这幽境小筑里,陪着路溟做个隐居世外之人,也不想要去见识这个她还一无所知的架空世界。
也许是因为感觉到了沙箬不喜欢他谈论朝廷之事,路溟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些事情,同样的,沙箬也不再询问江湖上的趣事,或是下山玩乐。他们只是一心待在幽境小筑,除了每月的采办,就绝不下山,真的过起了那隐居世外,不问世事的生活。
不问世事的生活很平淡,但也透着股淡淡的温馨,两人都习惯了这种生活,甚至这次连路溟都有种他和沙箬就是夫妻的感觉,只是,这样的生活却像是少了点什么似的。
两个多月后,当路溟再一次收到飞鸽传书的时候,他终于知道少的是什么了,那就是生活中的激情。
山上闭塞信息的生活虽然温馨,却太过平淡无趣,就好像是以前一直挂着明媚张扬的笑容的沙箬,如今的脸上却只有那超月兑世人般的宁静淡泊。不过才短短八个月的时间,却像是八十年一样,让沙箬一个正值花季的活泼少女,变成了一个心如止水的垂暮之人。
“箬,我们今天下山去江城逛逛吧。”明白这些后,路溟突然向那正在给他缝补衣服的沙箬道。
沙箬愣住,险些用绣花针刺伤了手指,沉默了许久,就在路溟因为她要拒绝的时候,却见她欢快地将手里的针线衣服一扔,喜不自胜地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跟前,拉着他的衣角道:“真的吗?我们真的要下山玩?”
见沙箬对下山如此的兴奋,路溟心中一痛。他突然明白了,其实沙箬还是他之前所认识的那个活泼地有些烦人,话多地有点聒噪的小丫头,只是为了配合他隐居不出的生活,她强行逼迫自己心如止水,不问世事。
“嗯!”路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却是那样的坚定,让人信服。
沙箬兴奋地绕着路溟转了好几个圈,“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可以下山了,再不下山走走,我都觉得自己要发霉了。”所以说,隐居世外的生活,还真是不适合我,才多久呀,我就快逼疯了。
兴奋着,沙箬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狐疑地看向路溟,“为什么突然提出下山玩呀?有什么事吗?”
路溟微顿,继而道:“刚收到消息,锦儿已经平安从风凉回来了,只是姨娘已经殉情逝世,锦儿只能带回她和襄亲王的骨灰了。”
沙箬一愣,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散去了,呆呆地道:“没想到,你这个姨娘,还是这样痴情的人,生死相随,永世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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