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号声响起的一瞬间,整个客厅寂静无声,用两个字可以形容,震撼。
直接震撼你的内心!
在歌曲的播放过程中,因为没有先做介绍,偶尔有人低声细语,询问是不是珍妮弗的歌。一直到小号响起,大家齐被震住,被震撼住的众人再没有说话。
在震撼中听完整首歌,很快,音乐停止,客厅一片安静。
温顿知道是怎么回事,笑着走向白路,率先鼓掌。
温顿和珍妮弗是朋友,温顿和莫耐特公司有合作关系,所以,珍妮弗会请来温顿,也所以,珍妮弗会送白路莫耐特小号。更所以,温顿知道白路是谁。
有了温顿起头,掌声顿时响成一片,人群中的白路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嘟囔:“太帅就是不好,总这么受欢迎。”
身边的白雨甚是无语,真不知道这个光头除了打架之外,还有什么时候能够正经一些。
珍妮弗也听到他的嘟囔,不过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拿起话筒给大家做介绍,说方才那首歌就是他们三个人演绎的,按演出顺序先介绍白雨:“最美丽的亚洲女孩,好象精灵一般可爱聪明,有天鹅般的嗓音,我的搭档,白雨。”
扬铃赶忙走过来给白雨做翻译,白雨很激动,虽然只是播放歌曲,却有着预演一般的效果,冲大家深鞠躬,表示谢意。
接下来,珍妮弗介绍自己:“美丽、性感、大方、可爱、伶俐的美国邻家女孩,你们一定知道是谁。”
在掌声中和笑声中,珍妮弗继续介绍白路:“最不可思议的小号手,同时还是最好的厨师,也是我最好的朋友,白路。”
珍妮弗很会鼓动人心。满场人笑着鼓掌,都很快乐。
在这种掌声和这种快乐中,乐队里的管乐手面色有些黯淡,他是个年轻黑人,六岁开始学习铜管乐器,在爵士乐的圈子里小有名气。
当初被邀请加入珍妮弗的演出乐队,首先被告知,他是顶替一个亚洲乐手,这让他很不平衡。都一样是人,凭什么我做替补?还是做一个不知名乐手的替补。
现在。听过这个亚洲人的演奏,小号手在琢磨彼此间的差距。尽管从音箱里放出来的声音很好听,可是唱片么。修音是基本手段。随便修修又有什么难度?所以,明知道这段演出很精彩,他心里依然不服。
这个黑人小号手的名字叫小马。有一个著名黑人小号演奏家的姓氏音译成汉语是马开头,那个人相当出名,比温顿的资历还高。他很喜欢那个演奏家,尊称那人为大马,叫自己是小马。
在掌声中,小马问吉姆:“他吹的真这么好?”
吉姆想了想:“看现场更受震撼。”意思是录音出来的效果反倒不如原音。
小马呵呵笑了一下,起身往外走。不多时,拿把小号进屋。走到白路面前说:“我想和你比试一下。”
他一定要比,俩人竞争同一个表演机会,不想比都得比。他要是不比。和珍妮弗做巡回演出的机会会被亚洲人抢去。虽然珍妮弗告诉过他,也许你只是少演个两场左右。
但是,很多事情不是这么算的,一个比我还年轻的、一点名气都没有的亚洲小号手排在我的前面,让我做替补?不比一场。怎么会甘心?如果输了,安心做替补。而万一赢了,小马就是名正言顺的乐队成员,不再是随时可能换掉的替补。所以,小马来了。
小马出去拿号的时候,白路在和温顿说话,珍妮弗穿插着介绍温顿是什么样的好人,说你的小号其实就是温顿送的一类话语。
扬铃同时做三个人的翻译,特别忙,忙的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人群中不光有他们四个人,有一个胖子走过来,跟白路握手:“你真棒!”
白路笑着说谢谢,仔细看看胖子,依稀有些眼熟的感觉。
胖子又说:“加入我的乐队吧。”
白路怔了一下,这家伙是谁啊?看着眼熟不代表我认识你。
身边的白雨却是有点激动,满面不敢相信的看着胖子。扬铃也是同样表情。
白路有点好奇:“你俩认识他?”
扬铃叹气:“我现在每天都怀疑,你这么无知,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我怎么就无知了?我能看懂五线谱,你还看不懂呢。”白路抗议。
见他不回应自己的邀请,胖子继续说:“你吹的真好,加入我的乐队,一定有更好更大的舞台。”
珍妮弗打断他的说话:“参加我的演唱会,舞台还不够大不够好?”
胖子笑了下:“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尽管扬铃很气白路,到底是个尽职尽责的翻译,把这两句话解释给他听。
白路更好奇了:“这个胖子是谁?很有名?”
扬铃真忙啊,一面要听老外说什么,一面要翻译,一面还要回答白路的问题,只好冲白路小声说话:“先翻译,一会儿给你说。”
就这个时候,小马拿着小号走过来,向白路宣战:“我想和你比试一下。”
扬铃及时翻译出这句话,白路顿了一下:“老外都是疯子吧?”
扬铃瞪他一眼:“好好说话!”
“好吧,他是谁呀?干嘛要和我比试?我就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类,什么都想比,炒菜想比,吹号想比,还有什么不想比的?无不无聊?”白路用一副很超然的语气说话。
这句话,扬玲依旧没翻译给老外听,继续瞪着白路说:“你是猪么?一下车就给你介绍过,珍妮弗的乐队成员,吹小号的,叫……名字我忘了,但是你不能不记得。”
当着一堆老外的面,白路和扬铃探讨起学术问题:“我觉得吧,你应该温柔一点,不能一跟我说话就像母老虎一样,要温柔,一定要温柔,温柔才美丽。”
“你说谁是母老虎?”扬铃更怒。
客厅中央站了一大堆人,大部分是老美,听不懂这俩人在说什么,以为在商议是否比试。可白雨能听懂汉语啊,咳嗽一声说道:“那个,这个话题回家再说成不?白路,你应该回答那位先生的回答。”
白路看向黑人小马,冲他温柔一笑,跟扬铃说:“你告诉他,比什么啊?有什么可比的?”
扬玲还没翻译呢,周围走过来几个中年白人,是唱片公司的几位高管,把珍妮弗叫到旁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意思是让他比一下,看看现场怎么样,如果不错,演唱会就可以用他。
这是整个晚宴最主要的目的之一,珍妮弗走回来跟扬铃小声说:“劝他比。”
扬铃有点傻眼:“这怎么劝?这家伙属驴的。”
“试一下。”珍妮弗微笑说话:“跟他说实话,告诉他,那人是我乐队成员,是他的替补。”
好吧,那就试一下,扬铃跟白路说:“那个黑人小号手是你的替补,你比一下,赢过他,让他安心做你的替补。”
真是无奈啊!白路看看那个黑人青年,叹口气,摇了摇头,准备答应下来。
此时场地中间围了起码十几个人,大家都懂英语,知道发生什么事情,都在等待白路回答。
从古至今,比试是最有吸引力的活动,比如拳击,比如跑步,甚至于《钢琴师》里的斗琴,无不引人入胜。大家多是演艺圈的人,对艺术上的比试自然更感兴趣。
就这时候,看见白路摇头,以为他要拒绝。温顿笑了一下,抢先说话:“如果你答应现场表演,我也一起助助兴。”
这句话一说出来,人群哗的一下热闹起来,起哄道:“答应他。”
白路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了,问扬铃:“他们说什么?”跟着又说:“不懂外语就是不方便,不行,必须要做改变,我决定赶紧回国,再也不接受这种非人待遇。”
按照正常人的说话逻辑,你不懂外语,决定寻求改变,当是努力学习外语才对,可白路倒好,说出的话永远出乎正常人的想象之外。
扬铃习惯了这个光头的疯言疯语,直接翻译道:“如果你决定比试,温顿也会参与进来。”
“你是说三个人一起比?”白路问。
“是的。”尽管温顿说的委婉,说是助兴,可三个小号手凑一起,又不是正常演出,只要有号在手,谁愿意被别人比下去?到那时候,想不比都不行。
“这样啊,那就比吧,你让瑞恩跟我出去一趟,小号在车里。”
扬铃翻译过这句话,瑞恩说:“你不用去,我出去就行。”小跑出屋。
温顿笑笑:“我得出去,我的号在车里。”黑人大叔慢慢往外走。
黑人小马则是一手握住小号,一手轻轻摩挲,稍有点紧张。温顿是和大马一个级别的乐手,和他同台竞技,自然有一点小紧张。
既然决定斗号,珍妮弗拿着话筒说话:“请大家坐下,让开舞台给三位艺术家。”
但凡聚会,多是志同道合或是有相同目的的人凑一起瞎热闹,比如商业会谈或是私人派队,出来混都不容易,没谁愿意在这样场合和别人比试什么。
也就是说,聚会上难得看见比试,更何况是小号比试,大家都很配合,主动退到客厅四周,让出中间宽敞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