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气氛一度凝滞,秋以人与漾歌对峙,似两头争夺猎物的猛兽,谁也不肯退步。
忽而,秋以人有了动作,他冷笑道,“丫头,你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可以说不?”
“你是不是想等我走了之后就逃出医院?”漾歌的瞳孔一缩,没有做声。
“你当你哥是那么笨的人吗?”秋以人站起身,似乎是要特意强调自己此次的决心,当着漾歌的面就给于天打了个电话,“于天,马上调几个人过来。在853医院8号楼的头等病房。”秋以人转过身看向漾歌,故意慢下语调,让每个咬字都清清楚楚,“让他们给我24小时值班,就算是只蚊子,也不能放出来。”
秋以人挂上电话,仍不肯放过漾歌,他步步紧逼,似将漾歌当成是商场的敌手,让她绝无喘息之机,“对了,我刚把你的银行账户给冻结了。就当是你这些天偷卖掉我跟以望送你的首饰的惩罚了。”
秋以人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压垮漾歌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漾歌猛得跳下床,往门口冲去。手上的针头被硬生生的扯开,留了一地的血。
“任煊,拦住她。”秋以人冷冷地下着命令,任煊也不希望漾歌茫然冲撞,伤害了自己,就把漾歌拦了下来。漾歌在任煊的怀里就跟发了疯似的尖叫咒骂着,手上的伤口血流不止,她却恍若未觉,她对着任煊又抓又挠,任煊几乎都有些抓不住她了。
秋以人冷眼旁观,走到床头按响了呼叫铃,“8床病人情绪失控,请带镇静剂过来。”
“放开我,混蛋!秋以人,你不能打掉我的孩子!你混蛋!我恨你!放开我!”漾歌奋力地挣扎着,哭叫着。手上的血越流越多,把任煊的手也染红了。任煊有些不忍,手刚要松开,漾歌就被秋以人给抓住了。秋以人抓着漾歌往床上拖,那两只大手就跟蟹钳一样钳得紧紧的,任凭漾歌怎么踢闹都纹丝不动。
正在此时,几个医护人员进来了,为首的护士拿着一根针筒,见此情景,几个人都愣住了。
“给她打镇静剂。”秋以人扫了一眼护士,丹凤俊目阴沉地令人发憷。
“是,是……”一群人忙答应着拥了过来,为首的护士立在病床前迟疑了一下,又哆哆嗦嗦地开口,“可是,患者已经怀孕了,镇静剂,有可能,有可能会导致胎儿畸形……”
“打。”秋以人强硬地下着命令,那护士再不敢犹豫,持了针筒走到漾歌的左侧,旁边几个护士也过来帮忙按住了漾歌的手脚。
“不要,不要……”漾歌拼命地摇头,泪水飞洒,落在枕巾上砸出一个个水印。
“二哥,不要!”任煊也过来制止,被秋以人一把推开,他换到漾歌的左侧,亲自上手固定住漾歌的手臂,“打。”他冷声道。
眼见那根颤颤巍巍的钢针就要戳进她的静脉,漾歌突然尖声向秋以人求饶,“哥,哥,我错了,我乖,不要,哥,求你!哥——”
“住手。”秋以人叫停了护士,让其他几个人把漾歌放开。漾歌闹过一场,现在就像是具木偶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脸上那泗流的泪水才能证明她是清醒的。
秋以人看到漾歌现在这样,也不是不心疼,他站在病床前又站了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病房。
慢慢的,大家都退了出去,偌大的病房就剩了漾歌一个人,很安静,像死一般的沉静。
半夜,漾歌悄悄地下床走到了门边,她转了转门把手,门打不开。她在房间里翻找出各种工具尝试着用来开门,她甚至还翻出了一条小铁丝插到锁孔里鼓捣门锁。
悉悉索索的动静引起了门外几个保镖的注意,其中一个保镖过来拍了拍门,说道,“秋小姐,您别费劲了,门已经锁死了。”
漾歌的手顿了一下,她不放弃地继续尝试着开*锁。
门外的保镖又劝了几句,见劝说无用,就坐回了椅子上合眼假寐。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漾歌跪着的腿都发麻了,可是那扇门却依旧锁得死死的。她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捏着铁丝的手指不小心一抖,铁丝落到了地上。她呆呆地看着那根躺在地上的铁丝,突然感觉到了绝望。
就算撬开了这道门又如何?门外有好几个保镖守着,自己能逃得过吗?
就算是逃过了又如何?身无分文的她又该如何抚养孩子?
宝宝……漾歌背靠着门板坐着,连抬手模一模肚子的勇气都没有,宝宝,对不起……她眼望着空气,向来灵动的眼睛如死一般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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