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外史 第十五章 鸳盟镜 幻海梦缘

作者 : 凌风傲月

昨rì风霜,不会因时光流逝而泯灭;儿女闲情,依然紧锁着惆怅;多情女子,追忆那耐人寻味的过去;时值今rì,芳心如巨浪般汹涌

夏雪冰凝,去年与风潋相会於难民坳,事发两rì後,在梦寐中飘忽到长安城外,复见月下老人,遂咨询父母之事,对方不予答复,她又“不耻下问”姻缘之事。

月老取出一面“鸳盟镜”,吩咐冰凝这般如此後,化清风而去。冰凝醒来时,睡在绣塌之上,才知相遇情尊,乃南柯一梦,但“鸳盟镜”就在枕边,急起身,按照吩咐:在明月之下,缓缓跪倒,虔心祈祷,将“鸳盟镜”托在胸前。

心道:“月老说:‘无所思,镜幻情,天缘定,莫违心。”她摒弃杂念,心神凝聚,物我两空。“鸳盟镜”突然自行悬空,呈满月银之sè,投下一圈圈光环,将冰凝轮罩在内。

此镜,集太yīn之jīng,由浓烈的月华沉淀而生,当光照灵台时,现出诸般幻象,可以引导她未来的婚姻之路。在虚无缥缈的思cháo中,脑海里毕竟浮现出无数画面。

毋庸置疑,长安郊外难民坳之事,令她最是难以忘怀。‘鸳盟镜’那神秘浪漫的奇特,致使冰凝对“公冶风潋”这四个刻骨铭心。幻海如涛,隐shè的不知是曾经那动人时刻,更有未来那花前月下的幸福

良久,冰凝睁开眼,道:“月老曾说,‘幻海梦缘’中的那个男子,就是我未来的夫君,值的依靠终生的贤郎,竟然是公冶少君。他毕竟是我心中的牵挂,更是月老安排的佳偶,这是幻?还是真?”

突然,浮现在半空的“鸳盟镜”化作点点橙sè飞灰,渐而消逝,冰凝幽咽,道:“空花幻月,万象归空,是游离在释道两界的断情真言;俗世凡人,可否能摆月兑这煞人的桎梏?莫要到头来落得个镜中花、水中月。”

又想道:“公冶少君,蒙月老庇佑,也许,顺带我也远隔那浮尘的爱恨情愁。‘天缘定,莫违心。’情尊既知我心中之事,又得偿所愿,那麽,这份恋情想必会以圆满收场。‘鸳盟镜’,倘若小女子所猜不错,请您破镜重圆。”

悲风冷月,云菲雾绕,橙sè的光辉慢慢汇聚,在月华的普惠、灵xìng的趋势下,“鸳盟镜”组成半月形,似巨浪颠波中的孤舟,忽悠不定。忽而,一阵萧杀的秋风吹来,此幻境又是渺无踪迹。

冰凝恍惚,道:“仙镜仙镜,倘来之物,迷惑吾心,是何用意?”片刻之後,不见破镜重圆,继而残云蔽月,风静雾散,她道:“此兆半凶半吉!”起身,泪睫惨黛,意蹙蹙,心怅怅,飘然远去

洞庭湖心,君山之巅,女眷帐篷里,星月派掌门孤铘秋菱在椅子上支颐出神。满怀心事,寻思rì间盛会的事变,居然有某处恶势力蓄意跳起事端,分化本派和神枪门的不和

夏雪冰凝款款而来,敬奉师父一倍清茶,笑道:“师父,公冶庄主遮莫是有钱没处花?随意搭个帐篷,有张床榻也就罢了!岂知帐内还摆着桌椅板凳、茶几木柜,更有锦绣衾帷。”

孤铘秋菱口啜清茶,笑道:“要知道,公冶氏麾下的酒楼客栈、染坊当铺等各行业生意遍布天下。其中,大唐最大的木工厂和悦来客栈就是此家开设,公冶老儿拿自家的东西,花甚麽钱啊?”

夏雪冰凝道:“哦,这老爷爷真是大好人!算是佩服他了,每rì给江湖豪杰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美酒佳肴,简直比在客栈住还舒服,江湖传闻,公冶世家富可敌国,看来果非虚言!”

孤铘秋菱点头道:“环顾江湖,为师只佩服公冶羲辕,这老儿劝为师不得跟袁道明那厮动手时,我就乖乖听话了,若换别人,嘿嘿”

夏雪冰凝掩嘴笑道:“那是因为公冶庄主拉住您的手臂,师父才乖乖听话的。老庄主是不是为老不尊,想占美女的便宜?”

孤铘秋菱年近三十,保养的极好好,看上去才二十岁左右,虽说和夏雪冰凝是师徒名分,但俩人之间也没甚规矩,常常开玩笑。

孤铘秋菱脸上一红,笑骂道:“死丫头,没大没小,胡说甚麽?”说着,又轻轻的打了她一下。冰凝哈哈大笑起来,孤铘秋菱也忍俊不禁,随徒弟大笑连连。

师徒俩之间情同姊妹,向来是无话不谈,似同闺蜜。冰凝对她这个年轻的师父,在私底下视若姊妹,但在传授武功的时候,孤铘秋菱像是变了个人似地,严厉霸道,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冰凝也就变得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不敢离经叛道。

这时,秋菱拉起冰凝的手,突然话锋一转,郑而重之的道:“凝儿,rì间帮本派解围的那个公冶风潋,出自名门,自承家教,武功自是得获真传,不容小视,又是公冶老儿的嫡系亲孙。兼之彬彬有礼,机智聪明,为师很是欣赏。”

冰凝闻言微笑,出言不逊,道:“嘿嘿师父终於会思chūn了!该不会是看上公冶少君?可人家才廿岁,女敕的很,师父都廿八岁啦!况且以您的xìng情,嘿嘿”

孤铘秋菱不再开玩笑,一脸郑重的道:“通过深思熟虑,为师决定将你许配於公冶风潋。”冰凝顿时惊讶羞涩,道:“甚麽要徒儿嫁给风潋。”秋菱抓住冰凝的肩膀,眼泪簌簌不止,泣道:“因为江湖中,只有公冶氏才能庇佑你!”

冰凝娇躯颤抖,心道:“是‘鸳盟镜’显灵!”,又想到一点,结结巴巴的道:“是关於徒儿的身世?”秋菱含泪,哀叹一声,抚模着她的头,悲戚道:“你头上的疤痕,就是身世之谜的祸根,现今时机未到,为师不愿不愿见你过早伤心才隐忍不言。”

霎时间,冰凝珠泪断弦,感佩良深,点头道:“师父待弟子恩重如山,您这麽做,一定用意颇深。但我知道,师父是最关心、最疼爱徒儿,无论何事,全是为我着想”

师徒俩报成一团,哀啼不已,良久,秋菱道:“算上这次,你和风潋已有三面之缘,能否详说此事?”冰凝辄作忧思,神情遽变,含羞不语,良久道:“要保密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秋菱强颜欢笑,道:“信不过为师?”

冰凝摇摇头,就将泾河水畔、难民坳、月老之事详叙,无一保留。秋菱听罢大喜:“你误杀风潋,但人家无一丝怨言,由此可见,经河水畔一会,他就对凝儿你已然一见钟情。”冰凝闻言不语。秋菱越发欢喜:“天大的造化,你蒙月老露覆,当可破除与生俱来的命格。”

秋菱欢喜了一阵,又道:“明rì,就去找公冶羲辕谈论结亲之事宜,请风潋那小子娶你过门,可化解‘半凶半吉之兆’。”冰凝大急,道:“这场良缘既然是月老安排,徒儿哪敢违背?风潋待我如此,弟子夫复何求?只不过,要想法子让男方来下聘提亲,风潋亲自求婚。师父可不能透漏口风後、就将徒儿贱卖了。”

秋菱哈哈大笑,道:“此言甚是,为师担心事势多变,才心急火燎。乘此武林大会,你要多多接近风潋,和他妹妹搞好关系。只要你嫁入公冶家,为师就安枕无忧了!”

冰凝道:“这种话,在徒儿面前说说也就算了!但婚事未成之前,可别在外人面前提及,否则风潋变心,那我羞也羞死人了!洞庭湖水,就是葬身之地!”

孤铘秋菱一怔,好生后怕,心里寻思:“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弟子xìng子极烈,把名声看得比甚麽都重要。”

这时,突然从帐篷外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犹若银铃般动听,在静谧的夜间格外明显。也许要说几万江湖豪杰住在君山上,饮酒喧嚷,怎会静谧。但为了避嫌,所有的女眷住的地方离群豪极远,故而如此。

那少女扯着高嗓门道:“子嫣和风潋是同年同月同rì生,我干嘛叫他哥哥?司徒大哥,公冶一家同族成亲。总之,辈分乱得很,到时你就知道了!”

又听公冶风潋道:“此话不假,司徒大哥,舍妹向来不尊兄长,别见笑。”子嫣吼道:“简直胡言乱语,我才是姊姊!”子嫣冒认公冶羲辕为祖父後,这对斗气冤家争排行时,每一刻停歇。

秋菱笑道:“说曹cāo曹cāo就到,走,出去看看这夥人!”掀开门帘,和冰凝踱步而出,对来者笑道:“公冶兄妹、神剑门主!这麽晚了,何以至此?公冶妹子倒也罢了,两位小郎君怎不知好歹?此乃女眷夜宿之地,来此未免唐突不敬。”

风潋、子嫣、敬雷向秋菱拱手,齐声道:“晚辈见过星月门主!”江湖中人惧怕秋菱,因此她的尊称倒真不少,私底下称之为:“太上盟主”、“女霸王”。对面称之为“星月掌门”、“星月门主”、“星月派主”,而且还不等。

孤铘秋菱挥挥手,道:“不必多礼!”风潋道:“晚辈前往洞庭湖欣赏夜景,途径此处,事先未曾知会您一声、免却避嫌之意,此番贸然失礼之处,掌门勿怪!”

秋菱对他的回答极为满意,含笑点头。夏子嫣探出头来,毫不客气的道:“妹子初来,暂无夜宿之所,门主姊姊若非xìng癖耽寂,小妹敢请姊姊移蹋留床,与我同室而眠。”

风潋暗思:“子嫣究竟是怎样的人?既不敢独睡,应为胆小;但是,她曾上我家挑衅,与其相识以来,又做了许多意想不到之事,是胆大包天才对呀。”

“当然可以!”孤铘秋菱言毕,又回头对冰凝道:“凝儿,不是老吵着要为师陪你到洞庭湖嘛!我今天累了,不想出去,你就和这几位去耍耍。”

子嫣对夏雪冰凝道:“姊姊,同去好麽?多个人多份乐趣!不玩的话,咱姊妹就相跟上回来睡觉。”冰凝自是没意见,当下,就和风潋这夥儿结伴而去

四人在树林小径踱来踱去,除了夜鸟偶尔啼鸣几声,夜风微响,只有脚步发出的“沙沙”声响和四人的谈笑声。美丽的月光下,给小树林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像烟岚雾气,朦朦胧胧,婉约如一幅泼墨的画作。

抬头遥望星空,夜空深邃依旧,群星灿烂点缀。馨郁的花香,被晚风轻拂,轻轻的吹在四人的面孔上,这样的夜晚,可以不去想令人忧伤烦恼的憾事,静静的享受这天地的赐予。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径,四人又翻过山头,穿过峡谷,踏上山岭,又进了底壑的山坳,顺着条大路前行,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洞庭湖畔。

夜间的洞庭湖,景sè美不胜收。皎洁的月光毫不吝啬的洒落在湖面上,一道金光灿灿的月辉随着粼粼波光的摆动而起伏,像是条金sè的小径,接引积德行善之人通往天堂之路。

天公作美,徐徐清风吹来了凉爽的感觉,山岳在夜sè中失去了白rì的光彩。薄雾菲菲,偶尔几声虎啸猿啼,给静静的夜sè带来神秘之感!风轻云淡,给人种浮躁尽逝的快感。湖边的花香清幽醉人,淡淡的四季海棠,撷取rì月jīng华,独傲chūn夜。登高遥望,景sè非常,缕缕的烟霞缠绕密林,朦胧的香霭冲刺着淡雾。

夏子嫣,又呼又吸,感叹道:“毋宁在这里兴建一所楼台长居。住惯了喧嚣吵闹的长安,早已不甚其烦。有朝一rì,当成此事。”风潋毫不留情的打击道:“洞庭湖来个‘浊浪排空’,吞噬了楼台雅阁,子嫣在水里慢慢陶醉吧!”

见公冶风潋又坏了自己的雅兴,夏小姐可就不乐意了,狠狠的踩了他一脚,道:“不能说点好听的,莫名其妙!”转头又对冰凝道:“姊姊是姓夏吗?”夏雪冰凝笑道:“妹子有所不知,星月派都是失去双亲的孤儿,连高堂姓甚名谁也不得而知,所以,名字可以乱取。”

夏子嫣恍然道:“原来如此,姊姊芳名,有甚麽含义呢?”公冶风潋抢着道:“夏雪冰凝者,意指冰雪聪明、纯洁无暇;不过有个‘夏’字,乃主阳,又隐含热忱之情。”子嫣道:“讨厌,又没问你,哪儿凉快呆哪儿去!”风潋笑道:“为兄和冰凝小姐乃管鲍之交也!”

冰凝心喜,道:“公冶风潋者,‘公’意指阳刚;‘冶’,另指培养;‘风’,为迅疾;‘潋’,乃涟漪。四字合意後,就是:阳刚之气,英雄所具备也;公冶少君被培养成材後,向风一样声名鹊起;威名像涟漪般‘一石激起千层浪’那样扩展。”

公冶风潋闻言大喜,厚颜称是。子嫣揶揄道:“仲尼不死,颜回复生!”风潋、冰凝脸颊绯红《后汉书.祢衡传》有云:“衡始弱冠,而融年四十,遂与为交友”孔融与祢衡相互吹捧为“仲尼不死,颜回复生。”而子嫣借此八字来讽喻风潋、冰凝二人。

子嫣讽刺,司徒敬雷在旁偷乐,子嫣、风潋愈加无地自容。良久,敬雷道:“风潋兄,毋宁解说令妹芳名。”子嫣生怕漏了馅,释义时用‘夏’字,遂道:“也罢,‘公冶子嫣’有甚内涵?”风潋道:“‘公’,乃雄xìng,意指粗鲁;‘冶’,另指臭美;‘子’,地支第一位,为鼠,乃胆小如鼠之意;‘嫣’,是容貌美好,暗指红颜祸水”如此不敬子嫣,简直自惹祸端,撇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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