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石朝林内走去,双月追在其后,喊道:“紫石妹妹,你等等我好吗?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紫石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唤道:“双月姐姐,你回去吧!你……你应该和他在一起的。”
她说完,又朝前走去。只是,眼角里却默默流出了两条泪痕。
“等等!你为何要这样说?”双月叫道。
紫石没有停下,依旧放步向前,只是脚下却有些麻木。
路上没有落叶,脚下也没有被绊到,可是就是觉得双脚好像被什么给束缚了,很是沉重。
稍不留意,双月已经纵到了她的面前。她惊了一下,慌忙的拭去眼角的泪渍。
“你哭了!”双月面露惊异之色。可是,她的心里也忽然有些难受。
她苦苦一笑,说道:“看来你真的很爱他。可是,你为何又要成全我和他呢?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他的心,已经不再属于我。相反的,你若离开了他,他一定会很痛心。”
紫石抹去泪水,道:“不,我可以永远不再见他。只要有你在他的身边,他是绝对不会痛苦的。而且,他还会渐渐的将我给忘记。其实,他本来就是你的。可是我竟糊里糊涂的爱上了他。这一切,都是我的不应该。”
双月听了这一席话,再想想李炎和眼前的她,她忽然觉得紫石好傻。
昔日,她救李炎回来时的种种情景历历在目。还记得在梨谷,她细心照料病伤中他的日子,那就像是一个妻子照顾自己的丈夫一样,不离不弃。可是,如今这个男人已经不再属于她了。她虽然知道他的心里还很爱她。但是,也知道他们将永远都无法在一起。因为,他和她之间有了一条始终都无法越过的鸿沟——她曾是刺杀他皇爷爷的凶手。
“你爱他怎么能说是稀里糊涂呢?我知道他已经融入了你的心。爱,可以做到愿意成全自己所爱的人,就说明已经是一种非常深沉的爱了。而你,恰恰就做到了这一点。你怎么能这样贬低自己对他的感情呢?”
双月默默一笑,又道:“既然他都已经选择可你,也就说明他会用心去爱你。可是,你怎能其他而去,将他推给我呢?”
说出这话的时候,双月的心里如被刀绞。但是,她不得不说。因为她不想在他们三人之间永远留下这一道槛。就如她自己所说的,成全自己心中所爱的人,这也是一种深沉的爱。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空空的。竟不知为何会突然忆起了师父曾对她说过的话来。
依稀记得,师父那哀伤的神情,还有那惆怅的叹息。
“师父,您说得对。师姐和薛丁山经历了那么多才在一起,真的是不容易。可是,我不是师姐,我真的做不到……以前我很倔强,以为自己默默的付出就可以了。直到此刻,我才知道什么叫命中注定。或许,我和李炎今生已是无缘再在一起……”
她强忍着泪水,心里念念有词。可是,只要再多一丝的遐想,她的心里便会更痛,痛上加痛。
紫石有些呆滞,说不出话来。她傻傻的望着双月,看不到双月的哀伤,可是心里却能感觉得到。因为,她也是女人。
双月忽然笑了,笑得很寻常、也很自然。
“怎么了,你发生么愣?我陪你一起去找你姐姐红石吧!”双月道。
“呃!”紫石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她对我说的话吗?她真的不难受?不,她很难受。只是,她是在掩饰而已。”
紫石轻轻点了下头,道:“那好,我们走吧!”
于是,两个绝美的身姿消失在了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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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亭”内,此时有三人。
齐香远、李炎,还有金衫门主。
亭内的石桌上已经上好了酒菜,是在紫石和双月离开后由婢女送上来的。
这时,只听坐在上方的金衫门主笑道:“香远,如今有小王爷来助阵,看来我们定能胜过那公子人雄。”门主笑毕,立时饮了一杯酒。
齐香远点点头,朝着李炎道:“李兄,你可还记得,上次在太原的时候多亏了有你我才可大难不死。相信这次有你,我们定能一举灭了公子人雄。”
李炎面含微笑,回道:“齐兄无需担心,有门主在此,我们定能大败他公子人雄。到时候,最好是能活捉安庆绪,叫叛军不攻自破。”
“嗯!小王爷说得极有道理。”金衫门主放下了手中酒杯,笑后却突然皱眉问道:“小王爷,那日在太原的时候,我见你与那公子楚雄似乎认识。不知,最近可见到过他。”
李炎来长安本就是为了寻找公子楚雄,可是紫石说要来“东门”看望姐姐红石,他这才随紫石来了“东门”。
可是此时,突然听闻门主问起此事。李炎不由愣了一下,摇头道:“我也正要找他,目前还没与他见面。对了,那日门主好像是与他一起离开的,不知您可否见过他?”
金衫门主笑容可掬,道:“我追他一路追回长安,之后再没有见过他了。他那逃身的功夫还当真厉害。”
“噢!”李炎惊讶了一声,道:“门主在长安门徒众多,难道竟也查不到他?”
“不瞒你说,还当真是查不到!我想,他应该是易容了。”
金衫门主说罢,与齐香远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啊!就连门主都查不到,那我又该如何找他?”李炎有些惊异。
齐香远闻言,接道:“倘若他知道你来长安,我想他应该会自己找你的。”
“噢!何以见得?”
齐香远笑了笑,道:“我也只是猜测。明日午时,要与安庆绪成婚的便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必然会露面的。”
“嗯!这倒有理。我若是也出现在了婚礼上,他或许会出面与我相见的。”李炎点头思索着。
这时,忽听金衫门主咯咯笑了一声,举杯道:“来,小王爷、香远。这件事情我们还得从长计议,现在先干了这一杯。”
两人见门主情盛意浓,不好推辞。回敬了门主一下,正欲饮下杯中之酒。
可是,唇还未湿,竟似乎看到了几张倩丽的身影正朝这亭内走来。
近了,才知是紫石、双月和尾随在后的红石。
这三人皆是女中花魁,人间尤物。双月的娇、紫石的纯、红石的艳,无一不是女中极品。瞧着这三人,一时还真是难以分辨出谁的容貌更胜一筹。
只是,此刻明显的见得紫石的脸上沉淀着哀伤。
似乎,她是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亭内三人均是一愣,且听金衫门主浑然正声问道:“紫石,你何故一脸哀伤啊?”
紫石停顿了下来,冰清玉洁的脸蛋上刹那间滑落了两颗晶莹的泪珠。
李炎心里一慌,顿时失声问道:“紫石,你这是为何?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落泪呢?”
紫石哭得更甚,抽泣道:“你这骗子,为什么连‘青松护法’已死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原来,紫石在红石的相告下,得知了青松护法的死讯。
“啊!你……你都知道了!”李炎看了双月一眼,又望着紫石解释道:“我……我是怕你…….怕你知道了以后伤心吗!”
紫石不理会,只是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任红石在一旁为她抹去泪水,她仍是泣不成声。
金衫门主面容稍稍缓和,叹了口气说道:“行了紫石,青松已经死去了,你再这样哭也是于是无补,别把自己的身子给哭坏了。”
在门主的言劝下,紫石才渐渐的停止了哭泣。可是,她那双蓝眸在这番眼泪的泛滥之下,竟也有些发红了,让人见了都不由心痛。
就在此时,亭内忽听“咕噜”一声。一只白鸽落下,在那亭中四下环顾着三人。
“鸽子!该不会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金衫门主面容一紧,捉住那鸽子取下了信条。
展开来一看,他竟当即拉长了双眉。
“门主!何事?”齐香远问道。
金衫门主摇摇头,苦笑一声道:“绿柳来信,说江湖中‘水鬼门’、‘天机门’、‘玄城派’、还有‘塞北秃鹰教’纷纷派人来为安庆绪明日的婚礼庆贺。现在,各派中人已经进了长安城了。”
“啊!什么?”
这一消息传出,立时让在座的几人浑身惊颤了一下。
只听金衫门主又道:“这些门派中除了‘水鬼门’外,其余各派与我‘东门’素无过节。明日交战,切记不可伤了他门中人性命。”
“门主,安庆绪怎会请到这么多的门派来?”齐香远不解道。
金衫门主凄凄一笑,回道:“我想这应该是靠‘西门’的面子,或许是公子人雄邀请他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