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六眼从未听从众人劝告,我行我素、一意孤行,但是我们看到我们的室友是如此高深莫测之人,心中还是满怀欣慰的。
我们之中,几乎所有人都是用代号沟通的,真正的名字反倒成了细枝末节。
“六眼”因为长得像猴子,但又自命不凡,说自己是齐天大圣的兄弟,无可奈何,我们想称呼他为“六耳猕猴”,但是《西游记》里面的六耳猕猴是一个反派人物,而且死得很惨,于是我们在阳台上一边看着诸多来来往往、穿着清凉的美少女,一边筹措一个响亮的外号,不知不觉之中,“六眼”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其实不只是他,我们其余几个人的眼睛也瞪得不小,但是只有“六眼”的眼睛不但炯炯有神,而且犀利无比,像是可以透过那层单薄的衣衫,看到里面“深刻的内涵”。
你知道世界上目光最敏锐的动物是什么吗?
那就是狼,尤其是一条,而我们寝室,居然住着六条,六双流光溢彩、贪婪无比的目光,如果一个女孩站在我们面前被我们如此盯着看,一定会好像全果之后推进人堆一般尴尬。
不过我们现在知道,世界上最锐利的目光就是“六眼”。
于是,“六眼”,集天下之大成,融本寝室泡妞**之精华,耀眼生光,横空出世。
这就是“六眼”这个外号,他的眼睛,以一敌六,代表了我们寝室六双眼睛。
但是要用他的品味,代替整个寝室的品味我们肯定不干。
而让人感觉兴味索然的是,“六眼”对女孩身体最关注的地方亘古不变,只有胸部。以及。
因为“六眼”和“柳岩”谐音,而且很谐音,所以本是同根生,不免多了几分香火之情。
于是“六眼”的桌面全部都是给柳岩捧场,或者说是给柳岩的胸口捧场。因为胸部过大的缘故,导致桌面上有时候只能容得下胸口,冰清玉洁、白璧无瑕的一张脸,却被完全忽视。
直到有一天,“六眼”找到了一张清新月兑俗的柳岩照片做壁纸。
所谓“清新月兑俗”,只不过是衣服穿得严实。没有胸部的特写而已。
而我们看得反而感觉索然无味,于是这张照片在“六眼”的电脑上放了三个小时,就立刻被换掉。至于换成了什么,不言自明。
于是,我们寝室因为有了“六眼”的存在,而充满生机。
事实上,我们寝室除我之外的五个人。就像是化学反应的催化剂一样,无论哪个寝室,只要有一个这样的人,都一定会非同凡响。
可是无奈的是,催化剂和催化剂放在一起,什么反应也不会发生。
而此刻。“排骨”正信誓旦旦、一本正经说着自己的“公车艳遇”,“六眼”喋喋不休问着那个女孩的身材长相、大小、罩杯型号。
突然,“排骨”拍案而起。脸有怒容,道,“喂,六眼,你很邪恶哎!”
六眼理直气壮道。“是女人肯定要戴那种东西,这有什么邪恶的?”
“她没有!”排骨斩钉截铁说道。
六眼侧目而视。表示敬仰,道,“没想到你的女神口味这么重,连这个都不戴,这么大摇大摆招摇过市,也不怕被骚扰!”
“别瞎猜了,她还没到年纪啦,都说她是小姑娘了!”排骨为自己心中的女神辩解。
“小姑娘,有多小?”我按耐不住,问道。
“就算再小,十几岁总该有吧,女孩到了发育的年龄都要戴的!”vivo问道。
排骨略微发窘,把手机地给我们看。
我们怀着“朋友妻,不可放过”的心态如狼似虎、急急忙忙夺过手机,生怕排骨觉得自己的女神不能让外人亵渎,半途变卦。
拿过来之后,我们几个脑袋挤在一起,争先恐后往小小的屏幕上凑。
而我看到照片之后的第一反应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第二反应是赞了一句,“这小姑娘,显然比我们想的那种小,更小!”
vivo一副鉴赏家的表情说道,“这姑娘,长大之后肯定很漂亮!”
六眼刚刚被排骨骂了一句“邪恶”,愤愤不满,怀恨在心,这时候看到照片,险些晕厥,道,“你们觉得……谁比较邪恶?”
很显然,排骨看上的那个小姑娘已经小到了不能称之为姑娘的年纪,我们想着,排骨如果小学毕业之后直接娶妻生子,他的女儿就应该有这么大了。
于是我们对排骨嗤之以鼻,简直败坏门风,给我们寝室的金字招牌抹了一层英雄纯黑墨水。
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姑娘”,的确很美。
排骨这个人,的确很有眼光。
如果是我们六个人任何一个当时在那辆公交车上,也一定不会不去向这个十年之后花容月貌、闭月羞花的小姑娘瞄上几眼的。
但是我们把这些念头放在心里,对排骨的猥琐行为严重谴责。
而我们谴责最多的是,你竟然没向她要个qq号码什么的,唉……
但我们脑子里虽然是一片浆糊,但显然没有完全糊涂,因为我们知道,这种年纪的女孩,应该还没有qq。
至少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做qq。
而排骨余下的一周,发生了惊人的变化,经常凭栏独坐,凭窗对望,两眼发直,双目无神。
我们隐隐约约从他眼中看到了一抹望妻石的悲凉。
从前都说萝莉有三好,娇柔可爱易推倒,嘻嘻哈哈也曾说过将来要启动一个“萝莉养成计划”。
而我们六个人如果有人要实施的话,那一定只有排骨了。
排骨在对着阳台发呆了一周之后,突发奇想,说要当一名作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自己的这种跨越了时间空间的相思病写成文字。
而我们也终于了解到,所谓作家,就是把这些禽兽不如的事情,用文字来展现的一帮人。
但毋庸置疑的事情是,排骨终于找到了一个海市蜃楼般虚无缥缈的目标,他要做的,就是等那个小姑娘长大成人,变成大姑娘。
我们一致觉得排骨对那个小女孩的畸形爱恋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但我们没有发言权。
当你没有经历过他的人生,所以对他的一切无权评价。
排骨退出“吊丝男士”的阵容之后,每天晚上陪着歼十一起做“简谐活塞运动”的人,又少了一个。
之所以说是又,是因为许久许久以前,我已经退出了这项意义十足的“全民运动”。
依稀记得那是一个燥热难耐的晚上,路灯下一对对情侣相互依偎,急不可耐地互相拥抱缠绵,好像要把对方抱紧身体里面一样,如胶似漆,难解难分。
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是显得那样充满诱惑。
于是我们听见歼十的床板又吱吱作响,熟悉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显得勾魂摄魄,于是我们更加的心浮气躁。
学校后山有一片树林,叫做“育人林”,取自“教书育人”之意。
但现在却被那些没钱去情侣宾馆的情侣用来当做鸳鸯同欢的场所,经常有低三下四而且无聊的人在白天的时候去寻找那些可疑的塑料制品,以及粘滑肮脏的液体。
只不过,戴了这个,就起不到“育人”的效果了。
而所谓低三下四而且无聊的人,基本上就是我们这些人。
就这样,无数肮脏而且恶心的人,在这里做着肮脏而又恶心的事情。
只有vivo,用一种宽容一切的豁达态度说道,其实这都是生理需求,要不然人类怎么繁衍,如果这些事情肮脏,那我们岂不都是肮脏和恶心的产物了?
我们顿时觉得有理。
就在那晚,我们看着远方树林,隐隐灯火,遐想着树林中隐秘而又撩人心扉的场景。
然后听着床板的响动,吱吱呀呀,窸窸窣窣,以及混杂着其他不明不白的声音,漆黑的夜晚,让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刺聋。
先是歼十的床板,然后是排骨的床板,六眼当然也不甘示弱,vivo那天没回寝室,但我知道,如果他在的话,对这些人丝毫没有影响。
而最后的情况就是,六张床铺,连我的都跟着一起产生了“共振”的效果。
我相信这是幻觉,因为我的手始终没有放在被窝里面,而是捂着耳朵。
时至半夜,依然不休,我顿时感觉生活毫无希望,恨不得从二楼阳台跳下去。
我很希望这些人可以稍微收敛一点,于是我走下床,只有歼十注意到我,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诡异而又嘲讽,道,“哇,你好快啊,这么快就完了?”
我走到阳台,看着路灯下面还站着那对情侣,互相拥吻缠绵,几乎和两个小时之前没有变化。
我只是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于是我拿着毛巾出去洗脸,歼十问我去干嘛,我笑了笑,说“——洗内裤。”
而从始至终,歼十的手依然放在裤裆里面。
我把门关上的瞬间,眼前一片黑暗,掩盖住了所有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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