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说 第十七章

作者 : yinpin0508

回忆,二十一年前。

贝牧朝火车跑去,妈妈在后面对她大声喊道:“小牧,你一定要想办法把你姐姐带回来啊。”

贝牧边跑边回答:“知道了。”

同时回过头向妈妈挥手。年仅十六岁的贝牧,一张女圭女圭脸,一双稚女敕的眼睛中,扑闪扑闪地盛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探究与好奇。可是她此去的目的居然是代表爸爸妈妈,将大学刚毕业的姐姐劝回家乡工作。背着书包的贝牧吃力地爬上火车。个子娇小的她好不容易才挤到自己的座位上。她开始四处张望,怯怯地打量着这个第一次离开家乡、离开父母的形形色色的世界。可不一会她就好像是探测到了什么危险,于是马上收回自己的雷达触须,然后低下眉,埋着头,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她再也不敢探究得太宽太远。

晚上,阵阵困意袭来,贝牧无法抗拒地开始打起了瞌睡。朦胧中,她突然感觉到有一只巨大的魔爪向自己伸了过来。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动了几下,可怎么也摆月兑不了。倏地,她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真的。对面座位上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趁人们不注意,将他那肮脏的手伸向自己的胸前。她恐惧得失声叫了起来:“啊……!”

周围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她感到一阵羞愧,十分害怕地将头埋得更深。由于贝牧的叫声惊动了大家,所以男人早已迅速缩回了自己的手,四处张望着,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家没看见什么,便也没了任何反应,各自收回目光,然后安然睡觉。甚至其中还有一两个被觉得打扰了睡觉的人咕噜道:“有病。”

四周重归寂静。夜色更深了。但贝牧不敢再睡觉,她知道这个潜在的危险随时在威胁着自己,她尽力抱紧自己,缩成一团,固守着自己小小的身躯,好像这样就不会被别人发现和侵犯,也相对比较安全。果然不一会儿,那男人便开始搭讪。

男人:“小妹妹,你在哪里下车?”

贝牧不敢说话。

男人:“我又不是坏人,只是关心你,随便问问。”

贝牧不语,只是用惊恐万状的眼神瞟了他一下,便害怕似地缩得更紧。

男人:“哦,你是冷吧,来,我把衣服月兑下来给你。”

说着就月兑下衣服,并拿过来给她披上。贝牧吓得直哆嗦,但又不敢叫,只是一个劲儿将身体缩得更紧了。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躲避这场灾难。

半夜,贝牧实在抵挡不住困倦的煎熬,又开始迷迷糊糊进入梦乡。男人四下张望一下,见所有人都睡着了,便肆无忌惮的再次将手伸向了贝牧,开始模向她的胸部。贝牧惊醒过来,但她不敢叫,只是拼命地用一只手拨开男人的手,同时用另一只手护在自己的胸前。男人见状,更是得寸进尺了,甚至想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贝牧拼命挣扎。男人见拉不动她,就放弃,但自己的身子却倾得更近了,一双罪恶的手,在她身上乱模。

贝牧又羞又怕,尽量压低声音呵斥他:“你,你。再这样,我叫人了。”

男人猥琐地轻笑说:“叫吧,叫也没人理你的。”

贝牧急得哭了起来:“你,你,你想干啥?”

男人无耻地说:“你肯定不懂,让哥哥来教你。”

边说边用力将她的双手掰开,伸进了她的衣服里狂揉起来。

贝牧一面躲闪一面挣扎:“不,不。”

男人这时全身都凑了过来,一下子抱住她,并用嘴在她脸上乱吻。

贝牧彻底被吓傻了,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话,而是像只濒临死亡的小狗那样,嗓子眼偶尔传出一两声没有频率的呜咽。下流的男人甚至将另一只手,伸到了她的胯下。

贝牧突然“哇”的一声,终于哭出声来。

男人被吓了一跳,马上放开她,悻悻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贵阳火车站到——火车停了下来。贝牧还倦缩在自己的座位上低声啜泣。男人迅速站起来,拿起行礼,拉着贝牧就走。

贝牧拼命挣扎:“我还没到,我还没到。”

男人什么话也说,只是用力拖她,并将她拖到了车门边。眼看就要被拖下车去。贝牧突然抓住了车门的把手,她拼命地拉着,死死不放。并用早已哭哑的声音喊:“救命啊,救命啊。”

此时车内绝大多数人已睡着,只有一两个人被贝牧那微弱的呼救声惊醒,但他们睡眼朦胧地投来一瞥后,又冷漠地睡去。

僵持两分钟,男人终于放弃,松手,丢下她,下车离去。贝牧一下子跌坐在冰凉的车门口,顿时失去了生气。就这样,她一直在车门边呆坐着,两眼发直,瑟瑟发抖,不再流泪,凄凉地看着窗外,直到到达目的地。

南方大学学生寝室里,贝牧发着高烧,已昏睡一天一夜。二十岁的姐姐守有床边,默默流泪,不知如何办才好。贝牧终于睁开眼睛。

姐姐惊喜地叫到:“你醒了?”

贝牧看着姐姐,只是无声地流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姐姐着急地问她:“小牧,告诉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你一到就生病发烧?”

贝牧仍看着她姐,仍是流泪,就是不说话。

姐姐又问:“有人欺负你吗?告诉姐姐。”

贝牧眨巴了一下双眼,仍然不说话。

姐姐又着急地催她:“你说话呀,小牧。”

贝牧索性转过头去,继续流泪,仍一声不吭。

姐姐摇晃着她:“你说句话啊,小牧,姐姐求你了。”

贝牧仍毫无反应。

姐姐不再逼她,只是陪着一同流泪。

一旁的美国男同学用生硬的中国话安慰姐姐说:“别着急,看起来她好像是受了惊吓,或者刺激,才生病的,过几天她就会没事。”

姐姐:“真不知道我妈妈爸爸是怎么想的,妹妹才这么小,就忍心让她一个人跑这么远来找我。”

美国男生:“她究竟来找你干什么?”

姐姐:“还不是毕业分配我报名去了新疆,我爸爸妈妈不让我去,就叫她来劝阻我。”

美国男生:“mygod,她还是个孩子,no,是个小孩子,恐怕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要来干什么?还怎样劝你?”

姐姐:“就是嘛,我爸爸妈妈成天只知道忙,忙,工作。一点都不懂得怎样去关心自己的孩子。我这次去新疆,其实就是因为他们对我从不关心,当我是多余的,让我从来都没有体会到过什么是亲情,父爱母爱,所以我才执意要离开他们的。”

美国男生:“嗨,我说昕,你真要去新疆?”

姐姐:“嗯,那有什么办法?。”

美国男生:“你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嘛。听说那里真的是地处偏远,气候环境恶劣,工作生活条件艰苦,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

姐姐:“再艰苦我也要去,只要能离开他们,而且越远越好。”

美国男生:“或者跟我一起去美国?”

姐姐:“不行,我从不依附别人。”

美国男生:“我是别人吗?我是你同学、是你的好朋友。”

姐姐:“我主意已定,不想再考虑。”

看着眼角仍挂着泪水但已入睡的妹妹,姐姐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姐姐:“世上哪有这样的父母,让自己这么小的女儿一个人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给另一个女儿做思想工作,亏他们想得出。”

美国男生:“你要理解他们,也许他们是爱女心切,怕你真的去了新疆,那就后悔莫及了。”

姐姐:“哼,爱女心切,你都不知道他们平时是怎样对我的,真的是可以用虐待两个字来形容。而且他们也明明知道,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回到他们身边,我早就在电话里已经给他们说得很清楚了,他们却还要这样做,什么意思嘛,简直就是多此一举,是愚蠢。”

美国男生无语,点头又摇头。

姐姐:“他们害了我不说,若妹妹真有什么不测,我决不会原谅他们,决不。”

姐姐与美国男生一起离去,临走前,美国男生还不忘放了一本《圣经》在姐姐的桌上。

贝牧再次醒来已是次日中午。姐姐的寝室里,就她一个人。外面春光明媚,她四下看看没人,终于坐起来,并悄悄下床,来到窗户前站着,打量起这个美丽的校园来。站了很久,她累了,来到姐姐的书桌前坐下。书桌上的镜子中,贝牧的眼眸很纯很亮,小巧精致的五官使她看起来更像一个瓷女圭女圭,她稚气地对着镜子扮了个鬼脸,连自己也好笑了起来。她庸倦地翻着书桌上的书,一下子发现了那本《圣经》,便好奇地拿了起来,回到床上坐着,开始读了起来。

现实。

于佳毅病房里,贝牧神情平和,已看不出她有任何哀伤与幽怨,仿佛是在述说别人的故事。她很幸福,内心充满无限的希望:“从那一刻起,我就皈依了上帝,开始成为了他的女儿。”

于佳毅感慨:“想不到你还有这么痛苦的经历,难怪你平时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忧郁。”

贝牧有一点羞涩地笑一下:“怎么说呢,要说那只是一种痛苦的记忆其实也不全对,因为正是如此我才认识了我主,皈依了上帝,所以我真的还要感谢这场痛苦,或者说是灾难给我带来的意外收获,感谢命运的波折和苦难赋予了我从那以后的多彩与绚丽生活。”

于佳毅:“哦?”

贝牧继续沉稳地说:“二十多年来,也正是这种信仰,支撑着我走过了人生一个又一个沼泽,历经了一个又一个的险滩,走向坦途,走向光明,走到了现在。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这样的信仰,我肯定走不到今天,知道那以后我还经历过什么吗?”

于佳毅摇头:“噢?不知道。”

仍然用深究的目光刺探着她。

贝牧的声音有一点沧桑:“大学毕业后本来也不想回来赢州工作,外地的工作单位都联系好了,结果硬是被父母给强行逼了回来,说是为管理公司,继承家业,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那是出于私心,他们一直都想留一个孩子在身边,为的是老了以后好有人照顾。因为他们知道,姐姐从小感情上就与他们有隔阂,已经不会再回到赢州来。而弟弟也是个志向高远的人,从小学习成绩就特别好,长大的理想就是直接去美国工作。所以最无辜最不幸的那个人注定就成了我,只能是我,我没得选择,不管我愿不愿意,我只能接受,这也是第一次让我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无奈。后来又因与父母赌气,与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再后来就是他的去世,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当时我儿子才六岁,那又是怎样的一种锥心之痛啊,痛得整个人都好像麻木了一般,甚至不再有哀怨。接下来又被莫名其妙地卷入一场官司,孩子的爷爷女乃女乃,为了获得孩子的抚养权,发动他们所有的亲朋好友来轮番威逼我,要我把孩子让给他们抚养。理由是,这孩子是他们尚家三代单传的男孩。但怎么可能呢?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生命啊。见我不同意,他们又开始漫骂,甚至威胁恐吓,总之用尽了各种各样的纠缠手段,最后把我告上了法庭。尽管这场闹剧以他们失败告终,但真的是让人大伤元气啊。至此以后,还以为,任何巨痛都再也伤不了我,因为自以为被这些磨难炼成了钢筋铁骨,刀枪不入,但结果还是被伤到。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冬天,天气好像特别的糟,冷,由衷的冷,然而就在这样寒冷的冬天却还凭空被人诬陷,说什么我利用工作之便,收受了别人的钱财,仕途受挫不说,还一下子在不知道不觉中变成了罪人。你都不知道,刹那间,周围人看你的那种异样的眼光,简直就像是用刀子在一点一点地剐你的肉,真的,我当时连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有自己坚定的信念,就是再坚固的神经,再铜墙铁壁的体魄,我想,也早已分崩离析,四分五裂。所以我要说的是,真的好感谢我的主。”

于佳毅沉默不语。

贝牧:“哦,对不起,我还差点忘了,你是党的干部,是市长,我怎么能对你说这些呢?”

于佳毅:“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信仰,这很正常。就好比我们信仰的是马克思列宁义、**思想一样。更何况你的信仰那只是你个人的问题,我又不会受到丝毫的影响。”

贝牧:“感谢你的理解,你真的很善解人意。”

于佳毅:“那后来你姐姐真的去新疆了吗?”

贝牧:“去了。”

于佳毅:“也就是说,你的劝阻工作失败?”

贝牧苦笑一下:“我哪有做什么劝阻工作啊?一来我那时年龄还小,才十六岁,刚高中毕业,思想情感本来就还不成熟,对什么事情都懵懵懂懂的,哪像现在的人这样早熟,让我去做劝说工作,根本就是我爸妈抬举我。二是我一到那里就病倒,早已忘记了自己是去干什么,直到被他们送回来。所以哪有做什么劝说工作。现在想来,也可能是当时我爸妈因为太心急,实在想不出其它办法,才情急之下让我去的。”

于佳毅:“那你岂不是辜负了你父母的重托?”

贝牧:“有什么办法?谁让他们那么高估我,以为我真有那么成熟,能担此重任。”

于佳毅:“那你姐后来呢?”

贝牧:“她只在那里的商学院教了两年书,然后考上北京大学外国哲学研究系,读了两硕士后,又考到美国一所大学读博士,现在在美国工作。”

于佳毅:“你姐姐真能干。”

贝牧:“是,我很崇拜她,也很爱她。”

于佳毅:“感觉得出来你们姐妹俩感情很深。”

贝牧:“其实不止是感情深,在其它方面,也是她最理解我,最支持我。”

于佳毅:“真让人羡幕。”

贝牧:“有机会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于佳毅:“好。那你的家人知道你的信仰吗,他们理解支持吗?”

贝牧:“怎么说呢?我的家人其实都是很开明的,尤其是我姐姐,因为也许只有她才知道一点点我的那段痛苦的经历吧。”

于佳毅点头。

贝牧的声音有点苍凉:“人生有时真的很奇妙,付出的是苦难,收获的却是甘甜。也正是这些伤痛的磨难,才使我的信念更加弥坚。当然,你是没有这样的经历,所以你不一定体会得到,也应该比较难懂。”

于佳毅:“看怎么说,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所受的磨难也不一样,就说我吧,在别人看来很幸运,其实不然。”

贝牧:“你?命运的宠儿,天之骄子,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于佳毅:“怎么没有?其实我也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一帆风顺,只是比起你来,稍微幸运一点。男人嘛,情感也没那么丰富,即使受了伤,也没不会感到那么痛,更何况我们更愿意把它深深地埋藏起来,独自一人,暗中疗伤,以此来维护自己那点可怜更可悲的所谓大男人形象。”

贝牧:“有不有这样夸张啊?”

于佳毅:“真的,家庭中、工作上,哪里没有波折啊?到处都有,真的,唉,还是不说了吧。”

贝牧:“既然是朋友,就要相互关心,有痛苦就应该相互分担,这是你说的。”

于佳毅:“痛苦倒是说不上,就是在家里妻子的不理解,在工作上与同事存在着的一些分歧和意见,想起来就令人头痛。”

贝牧:“噢,你夫人不理解?”

于佳毅叹了口气:“是啊,比如说我到赢州来工作,她就极力反对,甚至威胁要……。”

马上停住,没有说下去。

贝牧关切地问:“不会这么严重吧?”

于佳毅:“怎么不会?她就是这样的人,唉,算了,还是别说她了。你呀,遭遇还真是坎坷。”

贝牧:“不好意思,今天对你说得太多了吧?”

于佳毅:“没有,相反,我还要感谢你的信任,把什么都告诉了我。”

贝牧也真诚地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不自觉地把自己连同过去的**,都这样坦诚地讲述给别人听,真的是第一次。而且说完了,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一种像把什么都可以放下的感觉。”

于佳毅:“其实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一个让自己想要刨根究底去了解的人,第一次遇到一个自己忍不住想要去关心、爱护的人,第一次遇到……唉,还是不说了吧,太多的第一次,说也说不清。”

贝牧:“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

于佳毅:“是啊,这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缘分吧。”

贝牧:“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于佳毅:“会有什么问题?如果这也算有问题,那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不是问题的问题了。”

贝牧:“噢?”

于佳毅:“我是说,不用担心,什么问题也没有。有时我发现你也有怯弱的一面啊。”

贝牧笑:“是,我一直都很怯弱。”

于佳毅:“不过这也是一种率真的表现。”

贝牧:“是吗?”

于佳毅:“至少你刚才的担心很率真。女人嘛,我认为还是单纯一点的好,可爱一些,不过话说回来,你的经历那么不平凡,但你还能在其中保持如此纯洁的心性,确实难得。”

夜已深,可高市长却睡意全无,此时他正躺在床上惬意地煲着电话粥,只听他脾气极好地说:“好,好,我给他说说,到时候你再去找找他。”

对方陈维维却任性地叫了起来:“哼,我才不想再去找他呢。有什么了不起嘛,一个副市长,我还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哼,假正经,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真气人。”

高刚笑眯眯地问:“呵呵,原来他把我们陈美女给得罪了呀。”

陈维维赌气似地告诉他:“可不是吗?上次我去找他,专门跟他说东城片区开发招标的事,我还特意说是你让我去找他的呢。你猜他怎么说,一码归一码啊,公开公平公正啊,不能做违反原则的事情啊等等。好像这世上就他一个人才知道坚持原则似的,真虚伪。”

高刚:“话肯定是该那样说,关键要看你怎样去做工作,你不是关公小姐吗?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陈维维:“这个你放心,高市长,这世上还没有我陈维维攻不下来的关。”

高刚:“那就行了啊。”

陈维维:“但也要看我愿不愿意去攻这个关,瞧他那德性,本小姐还真的要再考虑考虑。”

高刚笑着说:“怎么了,他不够帅气?”

陈维维:“这与长像无关。”

高刚:“那跟什么有关?我可也不帅啊。”

陈维维:“但你有味道”

高刚:“哦,原来与味道有关啊,哈哈哈。”

二人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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