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完肖杰的电话,苏云礼就屁癫屁癫地赶到了聚贤茶庄茶楼。一路上他还得意地想,看来自己还真是个人才,不然怎会受到过去老领导的时刻掂记。
二人落座后,肖杰这才细细地打量着昔日的战友,今天的对手苏云礼,并不无嘲讽地对他说:“苏经理去了兴业这么久,怎么还穿着我们公司的工装呀?这可不对哟,各公司有各公司不同的企业文化,其标志标识,包括着装也都不一样,你可是犯了宣传企业文化的大忌。你这样做,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你还是穿越公司的人,你还在给穿越公司做广告。你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做法,人家孙总没意见?”
苏云礼一楞,半天才不好意思地解释说:“肖总你就别挖苦我了。我不是今天休假嘛,一整天都呆在家里,没去公司上班。一接到你的电话,就直接从家里赶到这里,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你肖总召见,我岂敢待慢?”
肖杰有点生气:“那敢情我们的工装被你当成了居家服?”
苏云礼着急得直摆手:“不不不,肖总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唉,怎么说呢?总之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意思。”
肖杰继续讥讽他说:“那是什么意思?不过你倒是挺悠闲的嘛。一整天呆在家里,不用上班。”
苏云礼却十分诚实地说:“什么悠闲?你也明知道,我们现在根本就是无事可做啊。”
肖杰又说:“无事可做还照样领工资?不错嘛,你倒是黄狗掉进了大粪坑,从此可以顿顿饱餐,衣食无忧啊。”
苏云礼说:“哪能和肖总你相比,拿年薪,又有签字权,谁都知道,你是贝总面前的大红人啊。”
肖杰这下进入了主题:“可一直以来,贝总对你也不薄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苏云礼也诚恳地承认:“没记错,没记错。贝总一直对我很好,这是事实,我不否认。”
肖杰马上质问:“那你干嘛还要害她?”
被击中要害的苏云礼一下子慌了神:“啊?”
肖杰却尖刻地说:“啊什么啊?你不要以为自己做的丑事别人不知道。”
苏云礼想挣扎,但又放弃:“我…….,那也是没有办法呀。”
肖杰根本不信:“没有办法?什么没有办法?难不成还有人拿抢威逼你?”
苏云礼摇头晃脑地说:“唉,要说起来还真比被人拿抢威逼更悲惨啊。那可是我找不找得着饭碗、能不能生存下去的问题,唉,算了,不说也罢,总之,我也是被逼的。”
肖杰仍然不信:“被逼的?谁逼你?傻瓜才相信。”
苏云礼极力辩解:“真的,肖总,我不骗你。我苏云礼是怎样的人,你肖总又不是不清楚。人穷志短,理亏气虚,本来我就已经很对不起公司了,还这样做,我真的是被逼无奈啊。”
肖杰虽有点同情,但依然一针见血地指出:“纵使你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为了自己一个人的私欲而伤害大多数人的利益。你在穿越工作了这么多年,怎么说也应该有一点感情吧?那里的员工,曾经可都是你的兄弟姐妹啊,你怎么就忍心做这种伤害大家感情的事呢?”
苏云礼也承认:“我承认,是我对不起大家。但只要还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这样做。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走投无路了啊。”
肖杰又马上强硬地说:“起投无路?怎么可能,鬼才相信你的话。”
苏云礼:“真的,肖总,信不信由你,不过这确实是真的。这或许就叫,人不已,天诛地灭吧。”
肖杰脸色骤然一变,愤然地说“真是恬不知耻。难道你这样做,就不觉得自己很无耻吗?”
苏云礼却轻描淡写地回答:“肖总言重了吧,我说的是实话,我不过就从穿越公司带了几个人走而已,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无耻了呢?”
肖杰更是气愤:“不过带了几个人走而已?说得轻巧,你也从事了这么多年的企业经营管理工作,你也应该知道,每一个成熟的技术人员对它的企业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又特别是对我们电力行业的企业来说,他们就相当于这部机器上的一个个重要零件,平时都在各自不同的岗位上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一旦这些个重要零件被取走了,你说这部机器还会正常的运转吗?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贝总在培养公司技术人才这个问题上是多么的煞费苦心,花费了多少心血和钱财,她有时候为了能让大家都安心地在高校深造学习,甚至不惜以放弃工程项目来做牺牲代价,而其中的受益者不也有你吗?难道这些你都忘了?”
苏云礼也继续争辩:“我没忘,我也承认,你说的这些全都是事实。可目前我这种情况怎么办?一家人要吃饭,我得有工作。人家之所以要我,还不就是看上了我点技术?而且这还不够,还非得要我从穿越公司带几个技术骨干出来不可,否则一切免谈,不予聘用。”
肖杰看着他轻蔑地问到:“那你就牺牲大多数人的利益来换取你一个人的幸福?更何况你觉得这样幸福吗?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感到内疚和惭愧吗?”
苏云礼重新低下头:“老实说,我是有过内疚、苦闷和不安。而且一开始,我也极不愿意干这种小人干的事情,但人家一直不让步,我有什么办法?所以我真的是被逼无奈嘛,肖总。”
肖杰:“说得你还真是很无辜啊。”
苏云礼抬起头来:“信不信随你。”
同时又奇怪地问:“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干嘛这样帮她?就仅仅因为她是你老总吗?不会还有别的意思吧?你这样帮她来损我,就不怕伤了你我兄弟之间的和气?”
肖杰气得一下子提高了嗓音骂了起来:“什么别的意思?苏云礼,我说你他妈的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
苏云礼也不甘示弱:“你干嘛骂人,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真有那么不堪吗?”
肖杰:“岂止不堪,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苏云礼气得脸色都变了,指着他:“你,你……。”
肖杰:“你什么你?我看你现在这副德性就配一个字,烂。”
苏云礼气得说不出话来,哼哧半天。最后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拍马屁、浮上水,但人家姓贝的又看不上你、不甩你。你才配一个字,贱。”
“啪”一声脆响。惊动四座,大家都好奇地朝这边望过来。原来是肖杰忍无可忍,站起来隔桌就是一巴掌,打在苏云礼的脸上。还没等苏云礼回过神来,肖杰又跟着骂了一句:“我干你妈才贱……。”
然后在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穿越公司组织召开了“4.21”安全事故分析会。公司中层以上管理员工全部参加。会议主讲、安全部经理严明对该起事故作了认真通报和分析,最后他概括到:“据调查,这是一起典型的违章作业造成的较大安全事故。”
大家认真观看了穿越公司农电工吴功富摔伤的事故回放经过。投影幕上,幻灯片再次还原了当时事发经过的现场情景:吴功富与另一电工站在一根立好的电杆下面,正准备上杆作业。突然另一电工电话响,他拿着手机准备到一边去接电话。并边走边对吴功富说:“吴哥,你等一下,我接完电话就马上过来。”
没等吴功富回答他就走开了。
吴功富等了一会儿,见他还在说电话。又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讲完电话。脸上露出焦急的表情。又过了一会儿,见他还在继续讲电话,吴功富就有点等不及。他摇摇电杆,感觉没问题,想一个人上去。但又犹豫了一下。又等了一会,见那电工仍在说电话。于是吴功富又摇了摇电杆,感觉仍没问题。终于开始了一个人往上爬。刚爬到一半,电杆就倒下,吴功富也随电杆一起摔下。
讲电话的电工只听见“啊”的一声,回头一看,吴已被电杆压在地上。他马上跑过拉他,可怎么也拉不动。于是就打电话向穿越公司安全监察部经理严明报告情况。严明接到报告后立即指示其马上打120急救车,将吴功富送往市人民医院抢救。同时又通知公司其他相关人员从各个方面赶往医院配合抢救工作,以及到现场进行事故调查了解。
幻灯播完后严明继续分析说:“从现场调查来看,此电杆为出事两天前,吴与事发现场的另一电工组织人员所埋。由于电杆埋的深度不够,又下了一天大雨,电杆周围的泥土被冲刷至松。所以当吴爬到一半时,电杆倒下,而他本人,则由于身上的保险带还系在电杆上,所以只得随电杆一同倒下,好在双方着地时,电杆和人各在一边,吴只是左小腿被压住,而且当时电杆下面的泥土也十分松软,否则如果电杆全部压在他身上,或当时电杆下面的泥土坚硬的话,后果则更加不堪设想。”
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肖杰连忙招呼到:“请大家先不要议论,先听严经理把话说完。”
严明继续说:“事故原因分析,一是电杆挖埋没有严格按规定深度进行,这是造成事故的主要原因。二是操作人和监护人同时都有责任,双方均未严格按规定履职,操作人在明知监护人没在场的情况下自己一人擅自上杆,严重违反了公司安全规程。而监护人呢,虽然临时有电话接听,也给操作人打过招呼,但接听电话时间过长,未起到有效的监护的作用,也违反了公司的相关规定,这是造成本次事故的次要原因。”
傍晚,贝牧与陈小芝结伴到超市购物。她们推着自选车,一边选商品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因为彼此都忙,所以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陈小芝打量了贝牧半天,才奇怪地问:“怎么回事?看起来你最近好像更加瘦了,有什么心事吗?”
贝牧:“没什么,只是觉得很累。”
陈小芝:“那就休息一下嘛。”
贝牧:“这么多事,哪有时间休息?
陈小芝:“工作永远都做不完,那你永远就停不下来?”
贝牧:“再说吧,但事情做一点。总是少一点。”
陈小芝却责备她说:“我说你这个董事长兼总经理,还有什么企业法人代表,也真是当得窝囊。你就不会放手让你手下的人去做?你的工作职责是最终决策和宏观指挥,而不是什么工作都事必躬亲。”
贝牧:“笑话,我都做了这么多年的企业老总,还不知道自己的工作职责是什么,还要你来教我?。”
陈小芝:“那你还成天把自己忙成这样?换作是我,早就玩到天上去了。”
贝牧:“有几个人能做到像你这样洒月兑,既会工作,又会生活?”
陈小芝自豪地说:“那是当然。我跟你说啊,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休息玩耍是十分必需的。”
二人笑。
陈小芝提议说:“对了,阿牧,要不我休公休假,我们一起出去玩?去哪里你定,国内我们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去印尼巴厘岛如何?”
贝牧:“现在不行。”
陈小芝:“那什么时候行?”
贝牧:“我也不知道,总之现在不行,再说吧。”
陈小芝:“那你总得说个大概的时间吧。”
贝牧:“说不准。我哪像你那么自由?说走就走。”
陈小芝不满意地说:“你的意思你是董事长、总经理,很了不起?你责任重大,穿越公司离开你就无法运转?而我,只不过一个小小公务员,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干?”
贝牧笑着说:“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非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
陈小芝:“我看你是越来越骄傲了,我不过只是想提醒提醒你注意休息,表示一下我对你的关心,好让你感谢我,还这样不领情,哼,算了,不管你了。”
贝牧:“哪有啊,小芝。”
陈小芝:“怎么不是?害我一个人在这里自作多情。”
贝牧:“承认是自作多情了吧。”
陈小芝做了个夸张的动作:“耶,真肉麻。”
二人又笑了起来。
陈小芝有点好奇地问:“说真的,最近你总是怪怪的,动不动就是一副忧怨哀伤、泪眼欲滴的样子,究竟所为何事?不会是为情所困吧?”
贝牧:“就你会洞察秋毫。”
陈小芝得意地说:“开玩笑,我这是啥眼神?目光如炬,入木三分。嗨,不会是真的吧?”
贝牧羞涩地点了点头:“嗯。”
陈小芝这才惊诧地睁大眼睛:“什么?真的?”
贝牧:“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陈小芝:“少来,爱就是爱,别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贝牧:“难道有区别吗?”
陈小芝一本正经地比较到:“怎么没区别?区别可大了,喜欢泛指有好感,不排斥,若真要算爱,那也只是表皮的爱,浅薄的爱。而真正的爱,这里面包含的意思就丰富多了,同时也有各种各样的爱,如友爱,情爱,**,哦,当然,这肯定是爱到了最深处,爱到了极点,否则,绝对不会与性有关。”
贝牧:“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想得也太复杂了。”
陈小芝:“不是复杂,而是深邃。哦,对了,快快从实招来,对方是何许妖孽,居然能俘获我们贝美人的芳心。”
贝牧:“什么跟什么嘛?”
陈小芝:“别专情了,快快从实招来,对方到底是何许人氏,啊?”
贝牧:“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陈小芝:“应该应该,肯定应该,绝对应该,你不告诉我告诉
谁?如果是幸福,我们一起分享,如果是痛苦,我替你一力承担。”
贝牧感动得突然眼圈都红了:“谢谢你,小芝。”
陈小芝:“知道我好了吧,快说快说。”
贝牧小声地说:“是于副市长。”
陈小芝万分惊讶,好像没听清,激动地问了一连串谁:“谁谁谁谁谁,你说是谁,哪一个?还是个副市长?”
贝牧仍小声地说:“于副市长,于佳毅。”
陈小芝这才压低声音惊呼起来:“天啊天,有没有搞错,怎么会是他?”
贝牧:“是啊,我也没想到。”
陈小芝用极其复杂和古怪的眼神打量了她半天,才闷声闷气地说:“你是没想到,可你却做到了,是不是?我的天,完了完了完了,全乱套了,天,这可怎么办?”
贝牧:“谁又能料到呢?感情这东西……”
陈小芝:“你就别跟我说什么是感情这东西的问题了,是你就是你,还推到感情这东西身上。”
贝牧:“本来就是嘛。感情这东西……。”
陈小芝:“感情这东西真他妈的就不是个东西,对不对?”
贝牧:“就是嘛。”
陈小芝:“我说你才不是个东西,你们都不是东西,简直是太离谱了,太不可思议了。”
贝牧:“我也没办法。”
陈小芝干脆将她一把扯到超市外一外僻静的地方站下:“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你必须把这事说清楚,什么时候的事?现在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于是贝牧将自己与于佳毅的感情纠葛告诉了她。
听完贝牧的叙述,陈小芝大声叫到:“猛料,太刺激了,真的是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啊。如果我是记者,绝对上赢州新闻头版头条,那你们就惨了。”
贝牧却凄楚地说:“本来就已经很惨了,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倒好,还在这里幸灾乐祸,说风凉话。”
陈小芝这才冷静一点:“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事太出人意料,好像那些言情小说中的情节一样。”
见贝牧不说话,陈小芝又试探性地问:“此事当真?”
贝牧保持缄默,但点头。
陈小芝:“真的没骗我?真的没开玩笑?”
贝牧还是保持缄默,点头。
陈小芝这才认真地说:“可你们好像有点不道德哟。”
贝牧点头:“嗯,正因为我知道自己不道德,很坏,不可饶恕,但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所以才感到更加无奈和痛苦。”
陈小芝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我觉得这不是坏不坏、可不可以饶恕的问题,而是应不应该,现不现实的问题。感情这东西,是很诡秘,说不准什么时候产生,也说不准什么时候终结。爱上一个人不是你的错,关键是那个被爱的人,他是谁?他可是姓于啊,叫于佳毅。他不仅有家有室,而且还是我们的领导,是尊敬的副市长,是赢州的公众人物。你想过没有?所以我可以断言,从你爱上他那一刻起,就注定拉开了自己悲剧人生的序幕。”
贝牧:“我也知道,所以感情对我来说,它始终是这么残酷。”
陈小芝:“那你还要开始?”
贝牧:“我从来都没有执意要开始过,怎么开始?何时开始?对于我来说,都不知不觉,都始终是个谜。”
陈小芝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贝牧也在十分不解地剖析着自己这错综复杂的感情:“这么多年了,我本以为自己早就没了什么感情可言,心已枯,情已竭,这你也是知道的。对天赐他爸,我倒不是什么念念不忘,逝者已矣。更何况当初与他的结婚,也纯粹只是一个误会,那是和父母赌气带来的结果。一直以来都以为,只要把儿子带好就行,只要我们好好地活着,就对他父亲在天之灵的最好慰藉。所以这么年来,生活得也算平静。不曾大喜大悲,不曾大起大落,人生沉浮,随波逐流。对任何人都是,有感而发,发止于礼,再怎么也没有超出过友情之外的情。但这次却是例外,大大的例外,而且还爱得那么深,那么切,那么哀伤,那么幽怨。”
陈小芝沉思半天:“不过这也不怪你,守了八年寡,终于守得云开见天日。老实说,我也真的为你感到高兴,但更多的却是担忧,因为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所以,我料定你的真情将永远会被一片愁云惨雾所遮挡。唉,我说你这人的命运怎么总是这样不济呢?”
贝牧也难过地说:“真的。小芝,我的心好痛好痛,痛得那么纯粹,那么婉转。”
说着说着又流下了眼泪。
陈小芝也同情地说:“唉,可怜的家伙。”
贝牧迷惑地说:“还记得当初他问我,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我说我也不知道,他说你真傻。是啊,现在看来,我的确太傻,可他为什么就不能聪明一点点呢?他可以拒我于千里之外,他可以毅然绝然转身而去呀?那样的话,也不至于我们俩一同陷入这场感情的灾难啊。”
陈小芝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着急地说:“听我说,你再想想清楚,这会不会只是一种对情感定位的错判?也许是他到赢州来了之后,在工作上帮过你很多次忙,又特别是在几次关键时刻帮过你?救过你?所以你才对他因感激而产生好感,又将这种好感误认为是爱?其实你们之间根本就只是友爱而不是情爱,你也只是把他当作朋友或者亲人而不是情人。你再清醒点,再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样?你不要过早地下结论,要不然,你真的会被自己的愚蠢行为害得很惨。”
贝牧艰难地说:“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这不是幻觉,不是错位,它确实是爱。而且已真实顽强地存在我和他之间。我们都非常非常认真地想过很多次,与此同时,我们也挣扎,也抗拒,都迫逼自己不要再继续下去。但可悲是,我们都失败了,而且失败得很惨。心,已经不再听从理智的使唤,情,一直在不停地走远、走远。我们完全被另一个自我打败,丧失了理智,丧失了道德,甚至还践踏了各自多年来做人的尊严。”
陈小芝:“怎么讲?你可不要再爆什么猛料吓我啊,我的小心脏可脆弱了。”
贝牧:“我要情不自禁地想他呀,要经常控制不住地给他打电话呀。”
陈小芝:“哦,这样啊?“
贝牧:“是啊,怎么了?我是不是很无耻,很厚颜?”
陈小芝这才松了一口气:“天啊,我还以为你们都已经上床了呢。”
贝牧厌恶地皱着眉:“说什么呢?你怎么把我们想得那样肮脏。”
陈小芝马上赔不是:“哦,对不起,是我想多了。嗯,不过还好,还不算太严重。”
贝牧却又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中,而且显然也没理会陈小芝后面都说了些什么。她继续说:“这就是爱,是不是?真真切切的爱,刻骨铭心的爱,第一次遇到,我想也是最后一次吧?怎么办,怎么办呢?”
陈小芝:“怎么办?就此打住啊。我说亲爱的,你就别再玩下去了。你就当是自己形单影只七八年,得了爱情饥渴症,按捺不住内心的寂寞,胡乱抓一个来解决一下心理需求不就得了吗?啊?就这样。”
贝牧马上反驳:“胡说。我们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吗?再说他又是那种胡乱抓就抓得来的人吗?”
陈小芝:“我知道,我知道。但不是没有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吗?唉,不过我说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像个小女孩?甚么不好玩,玩当小三,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装女敕。”
贝牧:“在你面前我还用得着伪装吗?我是真的没办法呀。”
陈小芝:“完了,完了,我看你们俩都彻底完蛋了。怎么办?怎么办?我也没有办法,我只好望你们兴叹,你们,怎么说呢?唉,那就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