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林拖着顾默语边往比文会场走去边说:“真有你的,竟然把萧柯和白雪公主联系到一块儿。”
顾默语说:“哪里哪里,参考参考而已,哈哈!”
欧阳林啪地一声敲了她脑袋说:“哈哈你个头啊!你当萧柯是小孩子啊,还格林童话!编也不编个像样点的!”
顾默语捂着头恼道:“痛啊!这还不像样?那你怎么不自个编一个?如果不是我,我们现在肯定还在房里等待凌迟呢!好心没好报!”
欧阳林切了一声说:“是是是!你最厉害!你最行!”
慕容歌雪在后面忍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欧阳林理所当然道:“去比文赛场啊。”
慕容歌雪顿时停住脚步说:“……你们,走错方向了。”
欧阳林郁闷地看向顾默语,后者满脸黑线后咆哮道:“你带的路!你看我干嘛!”
这时,卫一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脸带笑容说道:“我带你们去吧。”
顾默语礼貌道:“如此最好,多谢卫丞相了!”
卫一佯装不高兴说:“都说不要叫卫丞相,顾姑娘直唤我姓名无妨。”
顾默语笑着说:“好,那就劳烦卫大哥带路了!”
卫一比了个请的手势说:“请。”
卫一熟知这里,所以在他的带领下,一行人路过游廊很快便到达目的地,绕过幽兰傲梅围屏,便见到许多文人雅士早已聚集于此。
大堂内的正中央是一朱漆方台,那些人就围绕它席地而坐,每个人的右手边都有一张小方桌,桌上设有精美的一笔一墨一纸一砚。
头顶的天花板悬挂着一盏盏走马灯,不过此刻是白日,所以没亮。大堂的四周都悬挂着丹青墨宝,精心雕刻的窗棂外隐约可见涟漪绿水。整个大堂给人一种淡雅出尘,古色古香的韵味。
慕容歌雪说道:“这么多人,看来没位坐了。”
卫一眼眸一弯说道:“卫一早有准备,这边请!”
越过许多人,走直最前一排,一个小厮模样站在那儿,见是卫一便恭敬道:“卫公子,位置已留好,请坐!”
卫一向他说道:“多谢!”
那小厮挠了挠头说:“哪里!”便喜滋滋离开了。
顾默语笑着揶揄欧阳林说:“看见没有?这才叫人缘!”
欧阳林无所谓道:“切,他的人缘还不就是我的人缘嘛,随你怎么想,无所谓!”
卫一微笑说道:“一叶识一叶,殊不知是同根,枝干相连是为人际。”
慕容歌雪点头说:“你这么比喻,倒是恰当的很!”
这时裴仟翊走上台,吸引了顾默语的目光,欧阳林说:“快些坐好,别挡到后面的人了。”
当顾默语坐好后,发现还有一个空位,便问:“那是为谁准备的?”
卫一解释道:“本是给萧准备的,但没看到他跟着你们,所以,先给他留一个吧。”
顾默语点头心想: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信了白雪公主改编版。
朱漆方台上的裴仟翊挥了挥手,台下立刻有一名美婢,手端托盘走上台。
裴仟翊随手拿起托盘内的东西,那是一本装订好的书籍,灰蓝色的封面虽旧却不破,裴仟翊将它面向众人说:“这是苏老先生生前所著的《棋经》!”
一语毕,众人皆喧,人群中有人问道:“可是苏儒苏老先生?”
裴仟翊微笑点头:“正是!”
众人哗然。
顾默语疑问道:“苏儒是谁呀?”
慕容歌雪说:“是三大家中的苏家老太爷,是凤乐有名的大学士,可惜,生了个不学无术的儿子。”
顾默语:“哦?”
卫一嘴角带笑说:“也只能说是家门不幸了。”
顾默语好奇道:“此话怎讲?”
慕容歌雪解释道:“苏家三年前被灭门了,一把大火将苏家烧得什么都不剩下。”
卫一可惜叹道:“可惜了那府邸内苏先生的真迹了,哎!”
顾默语深吸了口气说:“啊,那苏老先生被烧死了吗?”
慕容歌雪笑道:“那倒不是,苏老太爷是寿终正寝,他去世后过了一年,苏家才被灭门的。”
顾默语叹道:“哎,果真是家门不幸,苏家被灭门是和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有关吗?什么人干的啊?这么深的仇恨?”
慕容歌雪眼神刹那伤感后尔莞:“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小心惹祸上身!”
顾默语想了想,好像也是。
卫一看了一眼慕容歌雪说:“呵呵,我们聊天的这会儿,比文已经开始了!”
顾默语和慕容歌雪齐齐抬头看向台上,只见一张木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搬上去了,上面只摆放了一个饕餮鎏金釉的香插炉,炉上点燃了一根香,袅袅白烟似是催命符,不断飘舞着,催促着底下的文人才子赶紧交卷。
顾默语也受到周围安静紧张的情绪所染,低声问道:“怎么办怎么办?我连题目都不知道呢!”
慕容歌雪皱眉:“一定得作诗吗?我可不会!”
欧阳林潇洒地拿着一碟糕点优哉游哉地品尝着说:“不一定啊,你可以不作。”
他这一开口,虽声音不大,却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量,所以仿佛在安静的大堂里炸了一个响雷,惹来众多不悦的眼神。
顾默语低声训道:“你就不能小声点吗?”
欧阳林切了一声,但还是压低声量说道:“我又不参加,关我什么事?”
卫一却在认真作诗,顾默语见到问他:“咦,你要参加比赛啊?”
卫一不好意思说道:“呵呵,我对那《棋经》略有兴趣。”
顾默语便问他:“那,题目是什么?”
卫一指了指台上放着的《棋经》说:“喏,以棋为题,可诗可词,可歌可赋,体裁不限。”
欧阳林取笑她说:“你不会是想答题吧?”
顾默语翻了个白眼说:“我对那本《棋经》可没兴趣。”
欧阳林笑了轻声说道:“那就好,一山还有一山高,想当初,我也是杖着自己有中国上下五千年的文化精髓,结果就吃亏了,这宇宙中,比李白杜甫还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过了许久,一柱香终于燃尽了,台下有信心满满的,有苦恼纠结的,有垂头叹气的,裴仟翊走上方台,说:“好了,时间到,谁先来?”
那些胸有成竹的人就先上台去了,一个个念着自己的佳作,念了十来个人后,那些望尘莫及的人就灰溜溜走了一半,卫一也上台去念了他所作的《围棋赋》,这一念立马再无人敢宣读自己的作品了。
文人甲赞叹道:“有此佳作,怕是苏老先生都自叹不如啊!”
文人乙称赞道:“阁下字字珠玑,吾甘拜下风矣!”
文人丙夸耀道:“公子斐然成章,吾亦输得心悦诚服!”
顾默语看着台上被众人崇拜围绕的卫一,对身边的欧阳林说:“你的人?”
欧阳林点头:“嗯!”
顾默语抽了抽嘴角说:“进组织还需要变态的文采?”
欧阳林鄙了她一眼说:“所以以你的脑袋,肯定连我家大门都进不去!”
顾默语一听,顿时满脑黑线,这家伙一时不跟自己吵,就皮痒了是吗?只见她迅速狠掐了他一把怒道:“老娘前不久刚从你家大宅子里住了一晚出来!”
欧阳林哀嚎了一下,捂着被掐红的肉,不知死活又说:“你看,你不合格,所以出来了!”
顾默语眼神微眯,切齿道:“妈的!”
说罢,就冲过去欲痛扁之,欧阳林运功闪开身,避开了顾默语的魔爪。
慕容歌雪抽搐了一下嘴角说:“你们少打一会不成么?”
顾默语追着欧阳林怒道:“你别跑!”
所幸的是,此刻人潮都涌到前面和方台上去了,顾默语在稍后的地方追赶倒不觉得拥挤。
欧阳林又一个闪身,竟然向气喘吁吁的顾默语吐起了舌头,堂堂的银月楼尊主像个小孩子似的吐舌头,若是让台上的卫一看到,不知道会不会直呼家门不幸?
顾默语磨了磨牙说:“有种你别跑!我咬死你!”
一个箭步便冲过去,欧阳林见之打了个冷战,立马从门口飞跳到另一边,与此同时,萧柯从门口走来,顾默语刹车不及,猛扑了过去,萧柯毫无防备之下,一下子被扑倒到门外的走道上,两个人猛撞到甲板上。
顾默语趴在萧柯身上,直呼:“哎哟,痛死我了!”
事实上,最痛的应该是被压在下方的萧柯,但他只是闷哼了一下,皱眉关心道:“默语,你没事吧?”
欧阳林和慕容歌雪急急从大堂内走出,伸手去扶地上的两人。
欧阳林瞥了眼走道上惊呆了的人群说:“看什么看?没看过意外事故啊!”
此话略带凶狠,顿时把欲围观的人都吓跑了。
慕容歌雪担忧问道:“摔着哪里了?”
顾默语说:“摔倒是没摔着,就是咬到自己的舌头了!痛死我了!”
顾默语此刻站着的位置刚好是非衣大船上最外边的甲板走道,而与此同时,皇甫无言便乘坐在一艘独木舟上,远远地驶过。
司徒以萱看着碧波上的那艘大船对皇甫无言说:“无言,你看,好大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