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做的甚合我的心意”元吉回答,背地里冲我眨眨眼睛。我掩唇而笑。
“现在府里有王妃了,后院的大小事务理应交给王妃打理”乳母交出来几本册子,应该是账本。
“媚儿才刚嫁过来,对府里的事情尚不熟悉,可以慢慢来”元吉拿起账本翻了一下说道,“怎么不把账本拿全,这么一截让人怎么模得到头绪?”
乳母脸上一阵尴尬,陈氏开口道,“想是账本太多,一时拿不过来。王妃若是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问我们的”
元吉点点头,对她说,“事务繁多,不能全让媚儿担了去,你们也多帮衬一点”
陈氏温顺地答应着,“那是自然”
元吉牵起我的手说,“这三天王妃还是新妇,你们别来叨扰,三天后再按规矩行事”
众人俯首称是,元吉带着我回了房间。
“王爷今天不出门吗?”我不解地询问,他将我抱在怀里笑道,“正是欢爱的时光,怎好辜负青春”
“元吉···”我低下头去,脸上飞霞殷红。
“媚儿,为夫说得对吗”
这叫我如何好意思回答,我越发低下脖子,他趁势往樱唇亲来,我急避过脸去下了床榻,留他惊鸿一瞥。他大步追来,我身形轻盈便躲着他绕着屋子打转。不一会儿,我有些气息不稳,他眉眼含笑地看着我娇喘吁吁。
我冲他盈盈一笑,顿生万种妩媚,直看得他差点支撑不住。他目光炯炯,似有两团火烧了起来。我暗呼不妙,身形一转便往园子里逃了出去。
元吉一路追来,终于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将我抱住,他的气息灼灼胸膛起伏,在我耳边呵着粗气。健壮的躯体压在背后,我有些双脚无力地软在他的怀里,他一双手开始不规矩起来,我急忙按着他的手求饶道,“···别在这里···”
他磨蹭着我的粉腮坏笑道,“有何不可”
“我···怕疼···”
他一愣,然后朗声大笑,一把将我打横抱起。一脚踹开·房门,利落地上闩,将我放到床上翻身压了上来。额头抵着额头,鼻子蹭着鼻子,他将我的双颊捧起,轻轻印上一吻调笑道,“真是个鬼灵精”
无尽缠绵一天一夜,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人会说“**苦短”了,我掀开眼皮看见元吉凹陷的眼眶,又长又卷的睫毛煞是好看。手指描绘着他的轮廓,直到薄薄的嘴唇突然一张咬住了我的手指,我觉得头皮一阵酥麻,身体蠕动了一下。我懊恼地发现全身酸痛,元吉低笑一声抚着我的后背,亲吻我的每一根手指,问道,“媚儿现在什么感受?”
我想了想老实地告诉他,“很奇怪,我觉得羞极了又···喜欢极了···”
他漾起一枚大大的笑容,揉开我的眉心问,“为何皱眉呢?”
“有点疼,不能骑马了···”
他促狭地盯着我问,“那···为夫让你骑可好?”
我怔愣了半晌一点一点从脚趾头红到头顶,我是食髓知味了,为他这句话感到放浪又···兴奋。他的身体很烫很诱人,我觉得口干舌燥,无意识地舌忝了一下嘴唇,他的眸色变深了···
许多天,我都不知道今夕何夕,只觉得长出了一双翅膀,不断飞上天空盘旋宇宙,许多夜,我都宿在又香又甜的云端,耳边是元吉满足的叹息声,他一遍遍地膜拜我的身体,一遍遍地呼唤我的名字,脑海里重复着水乳交融的情景,回荡着他那一句“捡到宝了···”
元吉夜夜宿在我的房里,情到深处我轻叹了一句“日日夜夜盼君怜···”他低笑道“如君所愿”。
“媚儿,你在想什么?”元吉轻啄我的耳郭道,“专心一点。”
“这样叫我如何专心”我不自在地在马鞍上挪了挪。
他的手包裹着我的手,手臂上肌肉绷起,一张一弛,箭中靶心。
“好厉害”我赞叹道。他抿起嘴角拥着我驱马走了几步,我们离靶近了一些,他将弓交到我手上,我引箭拉弓,他帮我纠正了一下然后说“放”
长箭呼啸而出,射在靶沿上。我开心地漾起笑容,他赞许地说道,“媚儿天资聪颖,一学就会”
“那是夫君教得好”
“媚儿喜好骑射,想必能得父皇欢喜”元吉说道,“父皇善射,能在百步之外射洞门阖”
“听说父皇因此才能娶得母后?”
“嗯”元吉不是很喜欢谈起他的母亲。皇上和皇后都偏爱二哥,尤其是皇后,曾经抛弃尚在襁褓中的元吉,所以他一向不提起他过世的母亲。
“李家人是不是都善骑射?”
“是,不仅李家人,连外戚都如此”
“也不尽然吧,那尹国舅他们也是技艺高超吗”
“呵,”元吉拥着我问,“媚儿担心晚上见到尹妃吗?”
我点头,他安慰我说,“大哥与后宫妃嫔关系要好,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我骑了一会儿拳毛騧,他又打叠起万般柔情百般劝慰,我终于放下心来,与他梳洗沐浴。
“媚儿···”
“别···”我稳住心神提醒他,“一会儿就该进宫了”
他皱了一下眉毛,只得起身穿衣。我坐在镜子前面整理发髻,他帮我穿好衣服,又为我描画长眉,柔声道,“古人云秀色可餐,依我看,媚儿的美丽足以疗饥···”
“新妇晨起做羹汤,私解发带系东床;鸡鸣暗恨**短,颔首阖眸情却长···”
“媚儿,上天何其公平,这美人、韵事都叫你给占了”
“夫君再不起身,恐怕这美人、韵事都要吃罪了”
元吉听了一声低笑,终究抱着我欢愉了片刻才起身出府,我们进入皇宫时众人皆已到齐,只剩皇上和后妃尚未入座。一双双眼睛滴溜溜地往我身上看来,我只低头不语。
皇上来了,我和元吉起身给父皇敬酒,皇上眉开眼笑地吩咐我抬头领赏。
“想不到元吉此次东征还俘获了如此美人,真是不虚此行啊不虚此行”
我低下头去,皇上又问,“听说你千杯不醉,败了尉迟敬德?”
我回答他,“那是尉迟将军喝得太急,才让我险胜了一杯”
“好,如此甚好”皇帝开怀,道,“总是与他们几个小子喝酒甚是无趣,以后你要常来宫里陪我这个老人喝上几杯”
“能陪陛下小酌是媚儿的荣幸”
“真是个伶俐的孩子”他招招手让我坐到他的身边,又吩咐小黄门去拿了一个盒子,说是今晚家宴就来行酒令。
皇上随手在令盒子里拿出一个“访西施令”,皇上和两位妃子,加上太子、太子妃、秦王、秦王妃、元吉和我总共九个人,便又取出九支牙签放在碧玉筒里让我们抽取。我们依次抽取,得了“范蠡”的人要声张出来,去寻找各人当中谁是“西施”。大家背过身去看了自己的牙签便收藏起来,我定睛一看竟一举抽得“范蠡”。
“本想抽个沉鱼落雁的美人当当,竟然是个‘假大夫’”我站起身来将签儿摊开,说道,“西施美人儿莫娇羞,待本大夫细细寻得你来”
众女眷吃吃笑着,我环顾一圈说道,“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西施可不就是齐王殿下么?”
“媚儿,吾乃勾践是也”元吉亮出牙签,只见上面写着“越王”又注:赐酒慰劳范大夫立饮。元吉吩咐道,“快快拿酒来,范大夫辛苦,还望早些为本王寻得西施来”
众人呵呵大笑,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沉吟道,“西施是美人,可这范蠡成了女子,想来西施是成了美男子咯?”
几个女眷纷纷往太子和二哥脸上看去。
我到皇上身边行礼,问道,“父皇可是西施?”
皇上笑说道,“你看我这样年老哪里是西施?”皇上拿的是“文种”,注释“与范大夫对饮”。
我给皇上斟酒,对饮一杯。我又猜:“难道是大哥?”
太子说道,“范大夫辛苦,待寡人犒赏你一杯”说得大家都欢笑起来。原来他拿的是“吴王”备注“犒赏范大夫立饮”
“哎呀呀,怎么还是不中”我放下酒杯央求道,“好姐姐,你可是西施?”
长孙姐姐摇摇头亮出牙签,道:“大夫快拿酒来,老夫要痛饮一杯”我欢快地跑了过去,元吉问道,“二嫂可是伯嚭?”
“正是”那签上写着“伯嚭”,注明:范大夫弹琴,奉酒太宰饮。
“琴已听得多了,就罚媚儿给我们唱一曲吧”皇上发话,尹妃赞道,“早就听闻媚儿唱得好曲子,今日终于有机会了。快快唱来,赏我们听听!”
“贵妃羞煞我了”
张婕妤也帮衬道,“莫羞莫羞,酒令重于军令,你且依令行事”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着,我原也没那么怕羞,便不再推诿。
“苎萝村里柳絮飞,几家女儿织罗衣。谁家天香国,乱头粗服浣沙溪。一朝应诏入吴宫,珠衫汗湿怯晓风,忧嗟又经时。奇功就,霸图复,残月朦胧,寒雨萧萧,恨不如巢燕自由归。有血都成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