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半载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王妃,你又在想王爷了?”
“就你多嘴”
“我又没跟你说话,你才多嘴”采苹不依不饶地回敬淮安。
“王妃写的字,又没叫你念”
“我们女儿家说话,你出去”采苹凶巴巴地将淮安推了出去。
“采苹,你跟淮安···”
“王妃,你可别乱点鸳鸯!”
“我都还没说完,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呢?”
采苹俏脸一红背过身去,问:“这是王妃做给王爷的衣服吧,怎么不让人送到洺水呢?”
她又将诗签拾起来说:“还可以把书信也一块儿送过去”
我叹了一口气道,“行军在外,最忌讳动摇军心。哪个兵士没有家人,要是牵肠挂肚还怎么安心杀敌?”
“王爷那么宠王妃,说不定边塞寂寞日夜思念王妃呢”
“小丫头刚才还装羞,这会儿一点也不害臊呀?”
正嬉闹间,外面有丫鬟禀报道:“王妃,秦王殿下抵京了,秦王妃请您过去说话”
“知道了”我出了书房,已经有马车等在门口。车夫是府里的,上面坐着一个陌生面孔,他对我行礼说是秦王府的下人。皮肤晒得黝黑,果然是刚从战场上回来的。我略略点头,跟采苹登上马车。
马车未行多远便停了下来,采苹回来说前面有人闹事出了人命,正等官府的人过来处理,车夫问是否可以绕行,我自然点头同意。马车驶过巷子,路边清静下来,车夫突然将车停了下来闯入车内捂住采苹的口鼻将她迷晕了,我双眼一黑亦失去知觉···
***
虎口上火辣辣的痛,我努力睁开眼睛,仍是一片漆黑。动了动才发现手脚都被捆绑了,嘴里塞了一团布。
眼睛上蒙了东西,我干脆佯装未醒仔细地聆听周围的动静。
半晌,终于有两个丫鬟进来,她们瞧了瞧我的样子,小声嘀咕起来。
“她怎么还没醒?”
“爷说了,药效明晚才会退呢”
“下手这么重呀?”
“你懂什么,这次这个肯定来头不小”
“我听说···”丫鬟压低了嗓音说,“秦王府在找人,她该不会是···吧?”
“嘘——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说”
“咱们要这么守着她醒吗”
“要是离了出了差池,你担得起么?”
“环儿姐,你说她生得什么样,能让爷那么心心念念的呀”
“哼,还不就是狐媚样”
“那是,我也不信会有人比环儿姐好看”
“嘘——好像有人过来了”
“吱呀”门开了,走进来一男一女。一股香气拂过,我心中一动,似乎在哪里闻过的···
那男人说道:“都退下吧”我在哪里听过的声音?
“她还没醒?”
“你放心,下了十足的蒙汗药”
“胎记处理了吗?”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处理掉”是尹国舅?!
“脸上呢,你不会怜香惜玉舍不得吧?”
“怎么会呢”尹国舅说得有些心虚,那女人不依不饶地说,“我要看了才相信”
尹国舅将我脸上的纱布揭开,那女人倒吸一口气,突然尖笑道:“好啊,毁得好”
“你放心,她这个样貌恁谁都认不出来的”
“要是毒哑了更好”那女人咬牙切齿地说。
“她都这样了,你还担心她会回去找齐王吗”尹国舅讨好地说,“换成是我哪里还有脸出去见人”。她是陈氏!!
“她活该”
“这看也看了,保不定她什么时候醒过来···”
“我走便是,”陈氏不屑地说道,“一个个都对她鬼迷心窍”
陈氏走了,尹国舅吩咐下人送她出府,自己折回我身边,小心翼翼地模着我的手臂轻声诉说“这么绝色的美人儿,我怎么舍得毁掉呢,我的心肝宝儿,可算把你盼来了”
他又取来水盆,在我脸上一阵擦拭,喃喃道“可人儿,你越发艳丽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解了我身上的捆绑,拿了嘴里的布团,然后开始月兑去我的衣服,我正焦急,索性他没有月兑去我的内衫和衬裙。
不一会儿,他出去吩咐了几声,那两个丫鬟又回来了。那小的一声惊呼道:“环儿姐,爷怎么月兑了她的衣服呀?”
“这样她就跑不掉了”
“外面那么多人守着,她怎么跑得出去”
“爷是想让她走不出房门”环儿点了蜡烛,凑近我面前瞧了瞧。那小丫鬟也靠过来,疑惑地说:“这姑娘我似是见过的···”
“在哪里?”
“一时想不起来了···”她打了个哈欠,问,“咱们真要守在房里吗”
“你想走就走,后果自己担着”那小丫鬟被她说得不敢怠慢,一晚上迷迷糊糊地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翌日,尹国舅听说佳人醒了急匆匆地赶到房里,一掀床帐就见我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他轻声哄骗道:“可人儿莫怕,这里没人会伤你”
“···尹大人?”
“是我,”他热切地想要爬上褥子,我戒备地盯着他,他屏退下人诉起衷情来:“可人儿,自从见过你之后,我一日不曾忘怀。你我本是有情的,怪就怪那齐王横刀夺爱,如今好了,你我二人再无阻碍···美人,你莫哭,王爷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你且宽心,收起眼泪”
我只是哭个不停,他又安慰道:“我知道你胆小,有我在万万没人敢伤害你了”
他信誓旦旦,却又责问“你的眼泪流个不停,难道还想回去齐王府?”
我哭得晕厥过去,一整天滴水不进油米不沾,只是以泪洗面,把个尹国舅急得团团转。那环儿本就不愿在我跟前伺候,便建议把采苹放在我的屋里讨了尹国舅的欢心。
我见了采苹果然不哭了,只是主仆二人终日郁郁寡欢。那环儿便又献计弄来一班乐女在我跟前吹奏,尹国舅见她上次的建言有用,便又赏了她金银安排下去。
“可人儿,她们奏的不合你心意吗”
采苹回说:“小姐原来也是喜欢音乐的,不想这几日遭到如此大变故,惊吓总是难免”
尹国舅觉得她言之有理,便和她商量起来,“我素知你家小姐羞怯可怜,也真心怜惜她,只是不知道如何让她宽心”
采苹告诉他,“大人若是真心,不妨给小姐彩衣装扮,让她在府里自由走动。总是这般跟犯人一样关着,就是爽朗的姑娘也会闷出病来。”
尹国舅犹豫片刻,说,“这也不是不行”
“再有,小姐喜欢乐器,大人不妨投其所好”
“这个好说”尹国舅又安排下去。但他终究不放心,总是让环儿两个丫鬟跟在我的身后,而且采苹不能与我一同出房门。
我和采苹吃得极少,勉强维生而已,那饭菜都是下了药的,我们岂会不知道,只是逃不出去无计可施。环儿以为我还在伤心,她又想讨得好处,就常常说笑给我解闷。她说的大都也是道听途说的街头趣闻,这座大院的女眷几乎足不出户,只有少数几个厨娘能接触到送菜的伙计,我和采苹根本插翅难飞。是以,尹国舅才会耐心开导,等我回心转意。
“夫人猜猜,昨儿说的采花贼,是不是又去偷香了?”环儿给我打着扇子问。
采苹替我回答道:“环儿姐,你这么说肯定是了”
“不错,那采花贼呀又去迷·奸人家小姐,但是这回却让小姐看见了,还闹到了官府”环儿故作神秘地问道,“你们猜猜那采花贼是什么下场?”
“肯定是官府就地正法了呀”
“非也,谁知那小姐竟然一味维护采花贼”环儿鄙夷地说,“便是那些惨遭毒手的姑娘们,竟无一人出来指证”
“这种羞人答答的事体让姑娘家如何开口”我轻声道,环儿受宠若惊地欢喜道,“夫人说话了,这可是天大的喜讯,我去告诉爷”
“你等等”我叫住她,“话还没说完呢,你说的那个采花贼是不是在这附近?”
采苹接着问:“是啊,咱们这里守卫安不安全呀?”
“夫人放心,咱们府里内外侍卫两百多号人,夜晚又有五班侍卫巡岗,其中咱们这里又数守卫最严密的,那采花贼就是变成苍蝇也飞不进来”
“是吗”采苹松了一口气,走到环儿身边低语,“环儿姐,夫人有支心爱的玉箫,若是能从爷那里求回来夫人肯定开心,到时候你我必定有赏”
环儿给她一个“我明白”的眼神,转身离去。
我不以为事情会那么顺利,到了傍晚,环儿竟然真的取回我的玉箫。我刚吹完一首大风歌,尹国舅便醉眼腥红地破门而入。他一把揪住环儿的头发将她拉扯在地,怒骂道“该死的贱婢!”又夺了我的玉箫,命人架了采苹出去。采苹顽抗,被打得头破血流。
“竟耍这种手段”尹国舅扔了玉箫,一把扯过我的手腕将我扔到席上。我吃痛地坐起身子,他肥大的身躯已压了上来。
“不要——”
“你叫吧,没人能闯进来”他又是口咬又是手抓,雪白的肌肤上渗出一道道血痕,我的手被他按在头顶,手腕上破了皮火辣辣地灼烧。
“不!”我挣扎着,眼泪涌上眼眶。他像疯了一般,看到鲜红的血来越觉痛快,嘶啦几声衣物破碎,皮肤上浮起道道红印。
他压住我的双腿,单手解去裤腰,我越发反抗只听嘎啦一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手腕月兑臼了。
“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