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子勋和葛亚菲的生活看似幸福,他第天都会陪她散步,她也会做些好吃的等他回来。其实这都只是双方为了留下美好回忆,而刻意营造出来的。
蒋夫人经常会来看儿媳妇,给她带些好吃的,交待一些孕妇应该注意的事项。看到小俩口恩爱的样子,让她心慰不少。她买了好些婴儿用品来,说是给未来孙子准备的,反正再过几天,孩子就快出世了,怕到时候来不及准备。
葛亚菲嘴里客气地谢着婆婆,心里却满是愁绪,她不知道孩子的出生,到底是好是坏,等孩子出生了,她跟蒋子勋之间也就该做个了断了。到时候不知道蒋子勋会不会改变主意,更不知道李婉仪会不会真的对孩子不利。
“菲菲,你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在害怕?不必担心,生孩子不用怕,我是过来人,有医生和护士在,不会有事的,还有我们支持着你。”蒋夫人以为她是在担心这个,就拉起她的手,安慰着她。
“嗯,妈,我是有些紧张,不过听你这样说,就放心了。我叫王妈先把东西,放进婴儿房吧。”葛亚菲不想再多说,就转移了话题。
“哦,也好,我正想参观一下,我孙子的房间呢,那现在就去。”蒋夫人迫不及待地说。
王妈提着大包小包的走在前面,蒋夫人则是扶着大月复便便的葛亚菲走在后面,朝婴儿房走去。
打开门,就看到粉红色的布满了整个房间,房间中央有一张婴儿床,蚊帐也是粉红色的。床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玩具,有布女圭女圭,也有小猫咪。地上有个婴儿车,车子里有女乃瓶,也有一些小玩意儿。角落里,有一个儿童衣柜,有几格抽屉。给人的感觉,就如同置身于童话世界里,公主的房间。
看着这满屋的粉色,蒋夫人明显有些不高兴,对王妈说:“这屋子是谁布置的?怎么尽弄些女孩子的玩意儿?”
“老夫人,是总裁亲自弄的,我跟夫人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王妈看蒋夫人脸色不好看,就知道她在生气,就怕她怪罪自己和夫人,也就只好照实说。
“哦?是吗?原来子勋是喜欢女儿的,我都没听他说起过,不过,头一胎生女儿也没什么不好,以后再多生几个儿子就好了。呵呵。”蒋夫人先是有些诧异,后来想想,既然子勋喜欢女儿,那就先生个女儿,再生儿子也行啊,反正葛亚菲还年轻,还愁抱不上孙子吗?
听到婆婆异想天开的想法,葛亚菲觉得很可笑,不过她也没有当面反驳,只是心里很不爽,婆婆的意思很明显,她就是喜欢男孩儿,不喜欢女孩儿。管她怎么想,自己的孩子,自己是不会嫌弃的。她都不知道蒋子勋什么时候布置的婴儿房,她更不知道他原来那么希望生个女儿。只是这生男生女,不是谁说了算的,也不是谁改变得了的事,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淡定地接受现实。
蒋子勋每次下班回到家,都会到婴儿房去待上一会儿。他对家的依恋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他几乎除了上班,就是在家,几乎没有第三个去处。就连任修贤想约他去健身,都没成功过。
“子勋,谢谢你,我都不知道是你亲手,为我们的孩子布置的房间。你喜欢女儿吗?可你妈却喜欢男孩儿,你说怎么办?”葛亚菲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她走到蒋子勋的身后,有些感动也有些为难地说。
“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女儿吗?因为我希望女儿长得像你一样漂亮,就算我们分开了,看到她就像看到你一样。傻瓜,你不必为这个担心,其实无论是男是女,我都喜欢。”蒋子勋难得感性地说出了心里话。
葛亚菲此时此刻才确信,原来他对自己并非不在乎。她主动上前,从后面抱住了他。没有任何语言能表达出她内心的喜悦,她想通过拥抱,把自己内心的感动传达给他。她此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也是这个发现,让她更有勇气却迎接李婉仪的挑战。
蒋子勋不知道她怎么了,但是却感觉到了她的喜悦,她就是如此容易满足的傻丫头。原来她并不是那么难懂,她需要的是关心和理解。只是现在懂了,又有什么用呢?他给不了她要的幸福,他对另一个女人许下了承诺,还有什么资格去关心她?
“丫头,你以后一定要幸福,不要再这么傻了。我不值得你喜欢,把我忘了,找一个真正能给你幸福的人,好好过日子。”蒋子勋觉得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说起话来,是那么的艰难费力。
“你说我傻,其实你又何偿不是呢?我跟任修贤之间只是哥们儿,根本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来,再说我现在都这样了,还有哪个男人会要我,你也别再误会我们了。”葛亚菲不想他一直误会着自己,更不想影响到他跟任修贤之间的兄弟感情。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修贤也不是那种人,只是我就是受不了你跟别的男人太亲近。他是一个好男人,将来你能跟他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蒋子勋艰难地说出这些话,他并不想葛亚菲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可他不想自私地要求她为他单身一辈子。
“呵呵,谢谢你,我的事情自有安排,就不劳你费心了。”葛亚菲推开蒋子勋,泪流满面地离开了房间。她本以为,他想通了,愿意接受自己的感情了。却不想他还是想把她推开,还自以为是的为她安排了下半辈子的幸福。她觉得刚才的对话,更像是在告别,把她长期以来的信念,打入了谷底。
蒋子勋违心地说出了那些话,内心也是痛苦万分的。他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为了让她死心,长痛不如短痛。葛亚菲离开后,他并没有追出去,而是带着内疚和不舍的情绪,留下来黯然神伤。
葛亚菲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出了别墅。她不想停下脚步,只想拼命往前走,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好受些。
蒋子勋走出房间,已经是一小时以后的事了。他来到客厅,却不见葛亚菲。就问起王妈。
王妈有些怯怯的回答:“夫人已经出去好久了。”她当时叫了夫人两声,可夫人理都没理,似乎没听见她的话,满脸泪水地朝外面走去。她也担心,可是看到夫人的样子,肯定又是跟总裁吵架了,她阻止不了夫人外出,更不敢去惹总裁。
“出去了?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阻止她,怎么不通知我?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也别待这儿了。”蒋子勋一边怒斥着王妈,一边掏出手机,电话接通,却听到屋里传来玲声,看来她根本没把手机带在身上。、
王妈吓得不敢吱声,只是傻愣在那里。
她出去也有一个小时左右了,会去哪儿呢?到底要去哪里找人?他一想到绑匪还没就擒,就担心得要命。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他越想越觉得不安,立刻跑出去,开着车沿着别墅外面的道路寻找。
就在他气愤难当的时候,却看到在斑马线上,一群人在围观。他本来不想理的,在听到有人说是一个孕妇出车祸了,他立刻下车,跑过去看。在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后,他差点停止呼吸,果然是葛亚菲。不知道伤哪儿了,只见她身上洁白的裙子已经染成了鲜红色,而她正处在半昏迷状态,嘴里似乎还在呼救。
蒋子勋蹲子,扶起葛亚菲,此时他已经急红了眼,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冷静,情绪快崩溃了,疯狂地吼道:“你不能死,都怪我,不该惹你生气。你不准有事,要是你敢丢下我,就这么走了,我不会放过葛家。”
旁边围观的人都被这个疯狂的男人吓到了,纷纷让开道。也有胆大的说:“先生,别着急,有人打过120了,也报警了。只是肇事者跑了,也没有人看到。”
葛亚菲听到蒋子勋的声音,拼命想要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好重,嘴里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我,我的孩子。”
蒋子勋听到她的话,总算不再那么激动了,只是紧紧地搂住她,似乎视线变得也有些模糊,他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双眼,不让眼泪流下来。轻轻把她抱上车,安慰着说:“放心,一定会没事的,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葛亚菲听到蒋子勋的话,总算安心了,睡了过去。无论蒋子勋怎么呼喊,她也没有丝毫反应。蒋子勋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他抱起葛亚菲就冲起了急救室,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快救救她。”
医生见状,连忙安排人把葛亚菲推进了手术室。又问了病人的基本情况,了解到病人的情况后,才让蒋子勋签字,准备动手术。看着忙忙碌碌的医生护士,蒋子勋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呆滞着神情,坐在走廊里焦急地等待。直到一个护士提醒,他这才回过神来,才想起打电话通知家里人。
接到电话的蒋家二老,急匆匆地赶来,葛老头儿也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不是还有半个月才生的吗?怎么提前这么久?”蒋夫人沉不住气,发问了。
“是啊,前两天亚菲打电话,也是这么说的。”葛老头儿也奇怪。
蒋老爷子还算淡定,不就是生孩子吗,有什么好紧张的。
“对不起,是我不好,才会发生意外。”蒋子勋低着头,自责地说。
“意外?”蒋老爷子瞪大双眼,这下可淡定不了了,原来是意外,那孩子不会有事吧?
葛老头儿更是双眼喷火,怒视着蒋子勋:“意外?怎么会出意外?我好好的一个女儿,在你们家出这种事,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就算拼了老命,也要跟你讨个说法。”
在葛家二老的劝说下,葛老头儿总算不那么激动了。
蒋子勋在三位长辈面前,不得不把事情简单交待了一下,在得知是车祸后,更让他们紧张不已。到底情况如何,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蒋子勋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能等手术结束,医生出来,悬着的心才能放下来。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让所有人的内心都煎熬着。短短半个小时,好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医生取下口罩,对着走道里的人喊。
“医生,病人怎么样了?我是她爸爸。”葛老头儿率先走过去说。
“病人没什么大碍,只是头部受到撞击,从外表来看,只是小伤,会不会有后遗症,暂时还不能确定。此次车祸,虽然并没有伤及月复中胎儿,但因为撞击,孩子得提前剖月复产出。幸好胎儿已经发育成熟,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你们等一下就可以去病房看她们了。”医生把葛亚菲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
“医生,是男孩还是女孩?”蒋夫人听到没什么大碍,就关心起生男生女的问题来。
“是个漂亮的公主。”听完医生的话,蒋夫人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放下,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她闷闷不乐地朝病房走去。
其他人都松了口气,并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
蒋子勋则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葛亚菲和孩子。他来到她的病床上,握住她的手,移到嘴边,亲吻了一下,然后愧疚地说:“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那些话的,幸好你没事。”
“你是不是又跟她吵架了?幸好没出什么大事,要是我女儿有个好歹,我就算拼了老命也不会放过你的。”葛老头难得说出这么有骨气的话。想起女儿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就有些后怕。
“亲家,对不起,都怪子勋不好,幸好菲菲没事,我们回头会教训他的,你就别再生气了。快来看看你的外孙女吧。”蒋老头子还算通情达理,知道是自己儿子的不是,也就放段,主动劝和。
“老伴儿,你也来看看,这女娃长得多漂亮,长大一定是个大美人。”蒋老头子知道老伴儿一直盼着想抱孙子,这生出来的是一个女娃,难免心里有些遗憾。
从蒋老夫人脸上僵硬的表情,就知道她有多么不乐意,她表情木然地走过去,看了一眼婴儿,觉得这女娃也没有老伴儿说得那么好看,皮肤皱巴巴的,还有些通红。不过五官还算可以,闭着双眼,嘴巴小小的,鼻子倒还算挺,眉毛虽然不是很浓,但从眉型来看,应该是很标准的柳叶眉。再看看她的小手,那手指细长细长的,将来个子一定很高挑。
这个长相讨喜的孙女,让她原本失望的情绪,瞬间就消除了不少。在看到小孩子不经意的扯动嘴角,似乎是在对她这个女乃女乃微笑后,让她感觉有一股暖流注入心里。她尴尬地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在母婴室里走来走去,还不时地逗着孩子。
“儿子,你看,这孩子居然在对我笑,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东西。”蒋夫人一改刚才的僵硬,一脸兴奋地对儿子喊道。
蒋子勋也禁不住松开葛亚菲的手,起身朝孩子走去。他想伸手抱孩子,却看到她如此脆弱,娇小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也有些胆怯,怕自己抱不好。他只能站在旁边用手指轻轻戳她的小脸。脸上带着傻傻的笑,小声说:“宝贝儿,我是爸爸,我们终于见面了。”
初为人父的蒋子勋还有些不适应,感觉一点也不真实,想不到自己也有女儿了。他觉得生命太奇妙了,一切来得那么突然。他觉得女人真的太伟大了,自己身为男人,根本不用付出多少,就能收获,而女人却得经过那么漫长的孕育过程,还得经受分娩时的痛苦,才能成为母亲。他内心有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突然冒了出来。他有好多话,想要跟葛亚菲说,他对她充满了感激,愧疚。
三位老人折腾了一天,也累了,看到大人小孩都平安,总算放下心来。各自准备回
家,还得为葛亚菲安排饮食,也得准备一些住院的东西,蒋子勋把他们都送出医院后,才急不可耐地回到病房,让医院安排一个护工,照顾葛亚菲和孩子。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懂照顾人,只能傻傻地陪在她的身边。
他守在病床前,看着葛亚菲紧闭的双眼,心里有着担心。医生说她撞到头了,如果在24小时之内不能醒来,就会有生命危险。看着她打着点滴的手,是那么瘦弱,其实葛亚菲怀孕后,也没有长胖,只是肚子在长。蒋子勋心疼地抚模着她的手,默默祈祷她能快点醒来。此时,他内心很矛盾,要是她就这么走了,他还能心安理得的跟李婉仪在一起吗?只是她平安无事了,他又该如何面对她,是他让她差点丧命,她会原谅他吗?不管如何,他都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葛亚菲,其实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对我温柔一点,不要总是挑衅我。为什么你面对别人的时候,都是那么温和,通情达理,对我却从来没有好脸色过?你是真的讨厌我了吗?你醒来,跟我吵架也好,打我也好,我都愿意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要你好起来。”蒋子勋在她耳边低声念叨着。
可床上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仍旧紧闭着双眼,安静地睡着。
蒋子勋自顾自地在那里说着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也说累了,疲惫地趴在床上,睡着了。
直到床上的人挥舞着双手,嘴里发出呓语:“不,不要过来,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蒋子勋听到葛亚菲发出痛苦的呼救声,才一下子惊醒了。他握住她的手,安抚着:“别怕,没事了,孩子没事了。”
葛亚菲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身处在白色的房间里,下意识地模上自己的肚子。当她发现自己原本高高隆起的肚子,变小之后,有些激动地说:“孩子,我的孩子呢?”
“别激动,孩子没事,7斤多,是个漂亮的女孩,也很健康。你出车祸了,刚动了手术,你现在需要休息。要是你想看,我马上抱来。”蒋子勋温柔地说。提到孩子,他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宠溺的表情。
“什么?我怎么会出车祸?明明就是有人在追我,后来我跑到了马路中间,接着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头,我的头为什么这么痛?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葛亚菲思绪混乱,每当她想努力回想时,头就痛得受不了。她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头,希望可以减轻疼痛。
蒋子勋看到她痛苦不堪的样子,也慌了神。他不知道她在车祸前经历了什么,为了不让她扯到伤口,他没办法,只好按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看到她情绪很不稳定,他只能向医生求助。医生给葛亚菲打了镇定剂,让她暂时睡着了。
“医生,我太太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蒋子勋担心地问。
“蒋先生,你太太脑部受到撞击,可能里面有淤血,才引起了头痛,等淤血散去,这种症状就会消失了。为了保险起见,等她手术伤口愈合后,去做个脑部CT,具体情况才能确定。”医生对于这种病例也是见怪不怪了,大概情况也能分析得到。只是因人而异,一切推理都是假设,还是以科学为准。
“淤血要多久才能散?她不会一醒来就这样痛苦吧?你们是怎么治病的,治一半留一半,要是因为钱的话,就直接开个价好了。”蒋子勋听完医生的话,心里不但没感觉到丝毫安慰,反而有些怒不可遏。
“蒋先生,你现在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确实你太太的病是急不来的,这得看病人的身体素质,她现在身体很虚弱,等养好身体,再治疗头痛的问题才是最明智的。要是你有什么不满,可以找院长投诉。”医生遇到这种病人家属也不是个例,他相当淡定地陈述事实。见蒋子勋陷入沉默,医生也就离开了。
蒋子勋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份,他只是太担心她了。要是这种痛苦不能消除,她的人生该怎么办?他又如何忍放下她,而跟婉仪在一起。他觉得是自己害了她,他满脸自责地坐在病床前,俊美的脸上已失去了往日的神彩。才两天时间,他已经觉得疲惫不堪了,这一连串的意外事件,让他心力交瘁。
看着熟睡的葛亚菲,蒋子勋脸上的表情既有自责,又有心疼。他觉得也许她说得对,他不能给她保护,总是害她受苦,就让她重新选择,找一个能保护她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