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之后,池小浅从案上取下一个竹筒,陆少勋一看,更无语了,这丫头居然还要求签。只见池小浅嘴里神神叨叨的念着摇着,脸上表情却无比虔诚。啪嗒一声,一根竹签掉出来。池小浅如获至宝地拾起来禾。
“中下签……”池小浅眉头皱起来,忙拉着他去后殿解签。
此时解签处除了个理事的,还一个香客也没有。陆少勋见那人接了签子看,就悄声问池小浅,“这个不收钱?”他知道她来之前在网上看了不少驴友资料。
“每天的头签是给有缘人的,所以不收钱。”池小浅把手拢在嘴边,很小声地回答他。
“哦……”陆少勋明白过来,难怪她非要这么早就上山来。
“你想求什么?”解签人问。
“……嗯”池小浅低下脸,声音微不可闻,“姻缘。”
陆少勋愣住,脸上难掩讶异,他知道池小浅经常看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什么盗墓玄幻之类的小说,但是,她也就觉得好玩罢了,从来不把这些带到生活中来,平时也没烧香拜佛。而现在,大概是真的理不清心中的纷纷扰扰,所以才去信奉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吧?
想到自己的姻缘放在别人手里被算来算去,他眉头皱得更深了。
几分钟之后,解签人照着签子从签文袋里抽出了一张小纸片递给池小浅,“拿着吧,祝你心想事成。”
池小浅接了过来,而陆少勋看着那小小纸片,竟然也紧张起来,他凑近了看,只见那纸上写着:“雨恨云愁意难吞,恐有灾危祸到门,卵破巢空无寄处,劝君稳便把心存。”再反过来看背面的解文,写的是:“本签示之于弟子曰,若触人怨恨,日积月累,亦是灾厄临时之兆,不可不防。此签卵破巢空之象,深处此中之人,恐受覆巢之祸。爰之。劝君稳便一语存于心,方能有吉。妲”
“这什么意思!”池小浅最头疼看这种古不古今不今的玩意儿了。
解签人又看了一眼陆少勋,然后对池小浅说:“这签是中下签,既然你求的是姻缘,也就是说,你因为这姻缘,惹人怨恨,所以凡事要三思后行,因为这些事是解释不清楚的,所以劝你看开点,祸从口出,所以没必要多言语,免得大祸临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
池小浅才刚要感叹这签书有点神,她这姻缘,可不就是惹来怨恨,也几次差点丧命,一身祸事吗?可是陆少勋看到什么‘灾厄临时之兆’,又听那人说什么大祸临头,立马就变了脸。池小浅几次三番身陷险境,再说她有什么祸事,陆少勋还真承受不起了,于是朝人家一摆手,示意别说了,拉起池小浅就要走。
“佛在心,信则有,不信则无。”解签人淡淡一句。
“谢谢啊,谢谢。”池小浅赶忙朝人家道谢,又狠狠扯了陆少勋袖子一把,低声斥他:“你干嘛呀。”头疼,平时看着那么稳重,人家解几句签书他就跟人着急上火。
那解签人倒不气,还笑眯眯地,指了指后山说:“你既然来了,肯定也知道那个三生崖吧?若诚心想询姻缘,何不去试试。”
池小浅点点头,“嗯,谢谢啊。”
她拉着陆少勋除了山门,把山顶最高的一个峰指给陆少勋看,“那个应该就是齐眉峰,上面有个三生崖,听说古时有个女子在那里殉情了,留下很凄美的故事。到崖顶只有一条路,但是中间的路却有很多条,混在一起像迷宫一样,传说,恋人从山腰上挑各自朝反方向的两条路走,如果在三生崖上重遇,那这辈子就一定能白头偕老。”
“你也说了,只是传说。再说那女的都爱情不幸殉情了,自己都顾不上,怎么保佑别人白头偕老啊。”陆少勋很抗拒的样子,想想池小浅平日没心没肺,根本不信这些莫须有的浪漫传说,今天却为了这个传说,称病也要来试一试。什么劳什子传说,万一累坏,病情加重了才糟糕!
她看出了他眼中的不屑,池小浅眼底的兴奋之色泯灭下去,换成低低的声音,“总之,我要上去,你上不上去,随你。”
不满归不满,可他怎么能看着她失望,早已迭声说:“去去去,都听你的。咱们肯定能在那个什么崖上相遇。”
她这才浅浅一笑,“但愿。”
此时天已大亮,山道上渐渐有了别的游客。池小浅被陆少勋牵着,站在通向齐眉峰的山道口,她朝陆少勋眨眨眼,“那咱们这就分开走吧。听说崖顶景色很美,有缘人还能看到鸳鸯池里的鸳鸯。说是那个殉情的女子养的。”
“你也说那女的是古代人了,她都死了几百年了,那鸳鸯还活着?都成鸳鸯精了吧?”
“你……”池小浅第一次觉得陆少勋内心也有比她还糙的时候。
陆少勋的心情被那个破烂签文搞得窝火得不行,连带着对这个什么传说一点儿好感也没有,况且看这山虽不高,但山间湿气很重,要是池小浅再因此再收了凉可怎么办。他一边月兑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再取掉她的发绳,把她的头发
都放下来,“这样批着脖子比较不会受凉,免得回去又说颈椎痛了。”
看着池小浅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了,又拿出保温壶,“喝点儿热水,要不你把壶带上?”
池小浅喝了几口递给他,“不要,好重。到了崖顶再喝。”池小浅抬头望望其实并不算远的崖顶,不知道为什么,似乎笃定他们一定会在崖顶相遇。
“走吧?”池小浅指了指跟眼前的路,朝陆少勋微微一笑,拾阶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