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
若君望着一整条被闪烁霓虹灯光所笼罩的街道,她毫无目的的穿梭于人群间,也不在乎一个女孩子独自前来此处所暗示的意义。
在香港铜锣湾——一个夜生活猖獗的地方,现代社会男女下班之后所喜爱前来寻求刺激与快感的地方。
若君的脚不由自主地停在上次,由一位中文大学的女同学带她前来的一间PUB前,她没有多大迟疑的给了一百块的入场费用。
当了一辈子的乖宝宝,过了晚上十点一定进家门报到,竟然活到了二十几岁,才想到要叛逆,她不由露出一个苦笑,但她现在的作为又有谁在乎呢?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都死了。
若君茫然的镇进这间情调还算高雅的PUB在吧台,随意找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
“小姐,想喝些什么?”
若君听到头顶的声音,缓缓的抬起头,看向有着轻快语调的酒保,心中好奇为什么他能那么开心,而她为什么心情那么低落?看到酒保脸上所浮现的疑惑,她才意识到对方正等着她的回答。
“我……”她摇摇头,“随便吧!”
酒保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心情不佳,于是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有关系:我帮你介绍。”
若君一副事不关己的点点头,上次来,是被人半强迫的带来这里,喝的饮料是果汁,因为相依为命的妈妈不允许她喝酒,所以到了二十多岁,她还可以说是滴酒不沾。
而她的母亲才入士,她这个不长进的女儿就来当酒鬼,她嘴角再次扯出一个嘲弄的笑容。
“喝喝看!”酒保把一杯透明的液体放在若君的面前,“味道很好。”
若君点点头,当作是道谢,她拿起杯子唤了一小口,感觉只有淡淡的酒味,下肚后,一股灼热的感觉从胃部立刻直直冒上来。
原来酒也并不全然是那么难喝的,若君看着手中的透明色液体,惊讶的发现。
明天她就要离开香港,展开另一个未知的生命,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觉,对未知的岁月她也已经随着母亲的离去而感到渐渐的麻木。
今天晚上,她一个人坐在租赁的小公寓里,感到四周的墙都急速的朝着她的方向逼近,她突然有股想大叫或想逃的冲动,她做了一件事,离开公寓,来到这里,天真的希望有个人陪她,就算只有一晚也好,反正现代的社会男女不是很时兴这种“游戏”吗?
若君以为她独自一人在深夜出来会感到害怕、恐惧,但现在,她却吃惊的发觉,她像是个不属于这个空间的人似的。
她看着周遭的男女打情骂悄,这一对又一对的男女,绝大部分是今晚才认识,而当夜更深一点之后,他们便能去追求他们所想要的快感。
这就是二十世纪的今天,而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她的独自一人,暗示着她也需要一个男伴。
若君不知不觉的把酒保给她的酒给一饮而尽,听着PUB里所放的轻音乐,头不由自主地四处打量着,最后目光不自觉地定在坐在她右后方桌子的男人,她无意识的对着这个男人一笑。
他长得好帅,她心想道,不过对方已经有了女伴,想来他今天晚上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猎物”,她对他又是一笑,她已经不很在乎自己的笑容在对方的眼里所代表的意思了,她坐直身子,背对着那对男女,然后对酒保挥了挥手,又要了杯相同的酒。
“嗨!漂亮的小姐,要跳舞吗?”
若君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身旁的空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一套高级休闲服的男人,若君看着他,看出了对方眼底所传达的暗示。
“我……”她突然哗日,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于这种游戏,她还只能算是个“新手”,什么都不懂。
若君显得有些紧张的咬着下唇,透过晕黄的灯光,看着对方流气的笑容,想到她的身体被这种男人拥有……
她强忍著作呕的冲动。
从进门到现在,她第一次感到些许的迟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似乎代表着不聪明。
今天来这里,她就像是个玩车子的小孩子,没有留意到她根本就玩不起,也不懂得规则。
“我想……”若君喝了一口酒,想让自己的心安下来来,“我……不,谢谢你的邀请……”她尽可能用着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表示,她的目光紧盯着眼前的透明物体,自始至终都不敢拍起头来,虽然心中有个小声音在骂自己是个胆小鬼,但她依然说道:“我……在等朋友,他等一下应该会来。”
“无所谓,我可以陪你等。”对方率性的坐到她隔壁的位于上,“趁着你多朋友,我们可以聊聊天。”
“聊天?”若君的目光迅速的瞥了对方一眼,她可以不认为自己与他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可以聊。
“是啊!”对方顺了顺头发,“要不……我们来划酒拳,你说怎么样?”
“划……划酒拳,”若君飞快的摇摇头,“我……我不会。”
这是实话,她做了一辈子的乖宝宝,连啤酒都没有喝过,所以就更别说是划酒拳这些东西了。
“很简单的,”那个仰慕者似乎没有看到若君为难的神色,运自缠着她说道:“就玩五、十、十五,这你总会吧!”
“我……”若君为难的立刻站起身,直到此刻,她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不成熟与无知,不过她一站起来,竟感到头重脚轻。
“别走,现在时间还很早。”陌生的男人伸出手拉住她覆着衣料的手臂。
“不要碰我!”若君一手揉着太阳穴,一边匆忙的闪过他伸过来的手,像是躲蛇一般。
“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没有恶意。只不过出来玩,似乎……”
“有麻烦吗?”
另一个声音响起,若君转过身,竟发现刚才坐在她右后方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她的身后。
第一个前来搭讪的男人看到对方的出现,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开来。
“原来你真的在等人。”他有礼的对两人一个颔首,“对不起,冒犯了。”他缓缓的站起身,一点都没有显示出被拒绝所应有的沮丧,因为合则来,不合则散,就其被拒绝,顶多再找下一个女人罢了。
若君看着对方离去,才松了口气。
“谢谢。”她喃喃的说道,然后缓缓的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希望自己的晕眩能好转。
若君看着面前只剩半满的酒杯,没有多想,拿起来,不怕死的又一饮而尽,喝完她今晚的第二杯酒,她伸出手,又再叫一杯。
“这酒虽然很好入口,但里头却是莱姆酒以及伏特加的混合,后劲很强,若是你的酒量不好,最好不要再喝。”
若君听到身后的声音,闻言微微一愣,她以为这个帮她解危的英俊男人早走了,她缓缓的在吧台转了个身,左右看了看,想找寻对方女伴的踪影。
“你女朋友呢?”她找不到对方女伴的踪影,于是好奇的问道。
“女朋友?!”对方的声音含着笑意,“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只是来跟我搭讪的女人,就像刚才那个男人对你做了一样。”
若看闻言,露出一个微笑,“应该说跟你现在做的一样,你是谁?”
看着他硕长、结实的身格,若君被他流落出优闲。
自信的美丽双眼所迷惑,这是一双她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更显得眼睛的深邃与明亮。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双眼睛还是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她不由感叹造物者的神奇,一个男人竟然拥有一对令女人欣羡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在问我的名字吗?”对方不客气的坐到她的身旁,散发贵族气息的脸庞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我叫Alexander,但你可以叫我Alex。”
若君皱起眉头,仔细的透过晕黄的灯光看着他,“听你的口音,你……不是香港人。”这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川矾点点头,没有隐瞒,“没错,我不是香港人。”他伸出手把若君拿起酒杯的手给盖住,“不准喝了,我看你已经醉了,若是再喝,你侍会儿可能连怎么走路都不知道。”
“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若君推开他的手,“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是小孩了。”像是再一次证明自己的话似的,她向酒杯伸出手。
“在我的眼中,你是个小孩子。”Alex不由分说的把若君面前的酒杯给拿到一旁。
“这里的男人都是请女人喝酒的。”若君看着他,突然像是发疯似的大笑,一双黑色的眼眸闪闪发景“但你却不准我喝酒,怎么?你想当圣人吗?你好像来错地方了,这里是找开心的地方。”
Alex淡淡的看着若君,‘小朋友,大家都是来这个地方找开心,不过却不是小孩子来找开心的地方。“
“再三个月我就二十三岁了。”若君好笑的盯着这个有张好看脸庞的男人,若不是在这种地方遇到他;她一定会以为他是个私生活十分严谨的人,“我已经成年了,不是什么小朋友。”
二十三岁?!你看起来不像。“Alex的表情流露党出惊讶。
“看你的样子,是否是因为我的年纪小,所以刚才才出手替我解危?”若君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意然会如此自在的在个称不上熟悉的地方,跟着一个根本就还算是陌生人的男人说话,而且还谈得挺愉快的。
她在心中找寻害怕的感觉,没有,她吃惊的发现,跟这个有双美丽眼眸的男人交谈今她感到——安全,这个是自从她母亲死后,她就一直都得不到的感觉——安全。
Alex耸耸肩,“我大你十二岁,所以你是小孩子,至少在我眼中而言。你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大我十二岁?!你已经三十五岁?!”若君感到吃惊,她看不出对方已经有那么大的年纪,不过晕黄的灯光通常是会骗人的,不一定在阳光底下,他就不会重么吸引人了。
吸引人!没错!若君发现,在这个时候;这个男人很吸引她。
Alex肯定的点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范……”,她一愣,改口道:“你叫我l‘Iula就成了。”
“Laura?!”Alex露出一个浅笑,指了指天花板,此刻PUB里放着一首优美的英文歌曲——TellLauralloveher.若君了解川矾的意思,不由得也回以一个笑容,“怎么?我不能也叫l,lula吗?”‘“当然可以,”Alex突耸耸肩,“不过我只希望你不会像歌词中的ixul71一样失去她的爱人。”
若君闻言,嘲弄的露出一个笑容,“我根本就没有爱人,所以也没有什么失去与否。”
突然入口处的喧哗声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他们同时把目光移到大门的方向,进来了一大票的男男女女。
“愈来愈晚,这里会愈来愈热闹。”Alex突然开口,给了个良心的建议,“你最好快点离开,这里并不适合你,这里对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而言,是个相当危险的地方。”
若君摇摇头,她不想回家,回去那个寂静的空间,待在这里,至少有音乐声。人与人的交谈声环绕着她,更重要的——她看向Alex,有人陪她。
“这里并不危险,有你在这里,我想这里是安全的地方。”若君专注的着向他,眼里满是对他的信任。
Alex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就抱以如此信任的心态,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的是思是……你相信我,相信我是个不会对你下手的男人?”Alex的目光缓缓的溜过她包裹在米黄色连身背心长裙的身躯。
若君听到他的话,意识到了他的目光,不由微微一愣,感到自己的心脏开始不听指挥的狂跳。
就算是她不够世故,但她依然看出了那丝异样光芒所代表的意思,这是个男人看女人的目光,在学校,也有男同学拿倾慕的眼光看她,但这些眼光,从来没有像现在给她的感觉一般,令她感到一股燥热蔓延全身。
戚志中直视着若君的眼,明天他便得回台湾,结束了在香港的三天忙碌,今晚他放任自己轻松一晚来这个PUB喝点酒,正想离去,却因看到她踏入大门而打消念头,他从她进门便开始注意她,只因为她脸上的纯真表情不像是这里的一分子,所以他的骑士精神促使他对她伸出援手。
而现在肯定是这里的气氛弄得他迷迷糊糊的,他感到心里冒出想要她的,不由感到难以置信,他竟然对着一个年纪比他么弟还小的女人感兴趣、他摇摇头,决定保持高贵情操,劝导“迷途小羊”回家。
此时,若君看着他,竟然说道:“如果跟你过一夜又怎么样?反正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志中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愣,不过随即一针见血的指出,“但你刚才拒绝了那个男人。”
“没错。”或许是因为酒的关系,使她的胆子增大,若君抬起手,模着他的脸颊,感觉手掌底下温暖的肌肤,“如果刚才那个人有你的眼睛的话,或许我会跟他走。”
自他懂事以来,他就知道自己有双长得还算不坏的眼眸,也有人夸过他的眼睛漂亮,但他只觉得这双眼睛值得骄傲的不是美,而是它们帮助他去洞察人心,不过今天这句话出至她的口中,竟令他感到得意——有始以来第一次,他对自己有双有神的眼眸感到沾沾自喜。
“你喝醉了。”志中尽可能君子的拉下若君的手,与她之间的距离近得可以闻到一股不属于这里的玫瑰香味,来自于若君的身上。
“跟你在一起果然是安全的。”若君将双手叠在吧台上,趴在上头,侧着头看着志中的说道。
“你该回家了。”志中叫自己不要趁人之危,占人家便宜,于是克制自己的,予以劝告。
“回家!”若君的食指缓缓的画过放在Alex面前的酒杯杯沿,“为什么你不让我陪你一个晚上,男人不是很喜欢女人投怀送抱的吗?还是因为我不够迷人,所以你看不上我?为什么没有人要陪我?你为什么要赶我回家?
家里又没有人在等我。“她的举动颇有嚎啕大哭出声模样。
志中这一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女人在他的面前掉眼泪,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却触动他心底深处的某根弦,一头漆黑的长发,只简单的用发夹夹起两侧的头发,他忍不住的伸出手拨了拨她如绸缎一般技散在身后的及腰长发,“因为你醉了,所以我要你回家。”
志中柔软的声音,听到自己的耳中都觉得陌生,更不要说,若他的其他兄弟在场,会有什么反应了。
若君听到他的话,嘟起嘴巴,不服气的说道:“谁说的,我才没有喝醉,这跟水一样,怎么喝到醉呢?”
“很多女人之所以会喝醉,全都是因为有像你这样的错误观念。”志中看到若君一脸不想听教的跳下所坐的高脚椅,他连忙伸出手捉住她,吃惊的问道,“你要去哪里?”
“回家。”若君一副理所当然的回答。
志中闻言,不知该感到失望还是松口气,失望是因为眼前这个小女人无法陪他,松了口气是因为她离去了,他就不用内疚自己可能会对一个比他么弟还小的女人下手。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没问题吧?”志中不太放心的看着若君摇摇晃晃的身躯,不由伸出手,把她给拦在身旁,扶着她走出大门。
一踏出大门,一阵清爽的风随即迎面吹来。
“好舒服。”若君喃喃的说道。
“你这个样子,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志中看着她的模样,最后结论道。
他伸出手,拦了辆TaXi,扶若君先上车,自己再从另一头上车。
“你住哪?”志中从不晓得自己的情操竟然如此伟大,他决定好人做到底,送她回家。
“你住哪?”若君露出一抹笑容反问。
志中看着她,因为她的笑容感到些许失神,长那么大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但一个像大学女生般清纯的女人,竟吸引住他的目光,说出去谁会相信?他可是飞扬集团未来的接班人。
“文华东方。”他低声的回答。
“文华东方?”若君模模头,好熟的名字,不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不过文华东方就文华东方,“司机,文化东方,谢谢。”
“Laura!”志中忍不住的轻笑出声,他要送她回象,怎么现在反而要回他下榻的酒店?
若君整个人靠向志中,在他怀中抬起头,“Alex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好看。”
“就算以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志中无奈的看着她,因为她的靠近,他又闻到了一股香味,“你身上有玫瑰花味道。”
若君点点头,“对,我会做玫瑰花香味的香水,这个外面实不到,这是我妈妈教我的。”
志中把她的头发拨到身后,环着她,“这么说,你很有一套罗!”
“当然。”若君点点头。
计程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志中付了车钱,绕到另一边,把她给扶下车。
若君脚步有些不稳,她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高耸的建筑物。
“哦。”若君了然的点点头,“原来你住文华东方酒店。”她因认出眼前的饭店面露出一个笑容,“你看吧!我还很清醒,根本就没醉。”若君转头看着志中说道。
志中见状,无奈的摇摇头,以她现在的模样,是不要指望可以把她给送回“安全地带”了,他莫可奈何的扶着脚步已经不太稳的她迈入这幢位在香港中环道上的酒店。
她的酒品不好!
志中看着正在弹簧床上跳上跳下的人,不由露出一个苦笑,说她不是小孩子,现在她的举动,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他长手一伸,把若君给抱下床。
“别跳了,小心待会儿有人赶你出去。”志中知道她也听不进去,于是呐哺的用中文说道:“你还真是个麻烦。”
“Alex,我不准你说我是麻烦。”若君不认同的瞪了志中一眼。
“你会说中文?!”志中一脸惊讶的问道。
“当然。”若君得意的点点头。
虽然知道自己很小人,但志中还是趁人之危的问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中文名字是什么?”‘若君摇头晃脑了一会儿,那副天真的模样,似乎是把自己的名字给忘了,现在正思索着自己的名字,“范若君!
对。“她肯定的点点头,抱着志中的劲项,”我叫范若君。“
“范若君。”志中喃喃的念道,知道这肯定是她的真名,因为以她目前的情况,她根本就没有心思也没有办法想出一个假的名字给他。
志中抬起手模着她的脸,仔细品尝手底下的光滑触感,不过若君的表情突然一变,他不由大惊。
他熟悉这个表情,毕竟他有六个弟弟,戚家共有七个男孩,而他们还都挺喜欢喝酒的。“
志中急忙把她打横的抱起来,冲向浴室。“倒好来得及,若君就像是要把胃掏空似的一古脑的抱着马桶狂吐。
志中在她身后拍着她的背,明明喝醉了还在床上跳上跳下,难怪胃会跟她抗议,这就叫作自作孽不可活。
“好点没?”看她停止呕吐,他立刻拿着热先巾擦着她的额头,关心的询问道。
“我快死了!”若君一脸的痛苦,感到肩己的胃隐隐作痛。
“你活该。”志中一点都不同情她,他折回卧室,他记得自己出门时,有带了一些解酒的药品在身上,找到后,他喂着若君喝下药水。
“谢谢。”若君喃喃的道谢,感觉药水苦苦的,“我想喝水。”她可怜兮兮的盯着志中说道。
他可能真的找了个麻烦在身上,志中心情恶劣的把若君给留在浴室的地板上,当作是给她一个教训,他一个大少爷还从来没帮人倒过茶水的,这次竟为了个小女人破了先例。
水杯才就她的口,她就咕噜咕噜的把之中的水喝得一滴不剩。
若君抬起头,对志中歉然一笑,虽然脑袋还有点昏沉,但她已经因为一阵狂吐而醒了一大半。
“洗个澡吧!没大脑的小姐。”志中丢了件浴饱到她的头上,“看你吐得自己一身。”叮咛完之后,转身离开,留给她独处的空间。
若君拉下盖住她头的浴抱,荒谬的露出一个笑容,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他是个君子,而且从来没人说她没大脑,因为她的成绩一向是名列前茅,“没大脑”这三个字绝对不会用在她身上,而他是第一个说她没大脑的人。
不过她的笑容在闻到自己身上的烟味、酒味之后立刻隐去,她月兑去衣物,以她所能最快的速度洗好头发和身体。
“洗好了吗?”志中趁着她洗澡的时候,换了一套轻松的衣物,拿了杯酒,坐在窗前的柔软沙发上,看到她踏出浴室,明知故问道。
若君点点头,不自在的把玩着绑在腰际的浴袍带子,她在浴室时,已经很确定这件宽大的饱子可以把她包得密不透风,只不过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当然感到不自在。
“要不要喝?”志中故意抬起拿着酒杯的手,在她的面前晃。
若君摇摇头,“不要。”
“学到教训了?”志中看到她委屈如小媳妇般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嗯!”若君点点头。
志中放下酒杯,突然站起身走向她,若君紧张的往旁边一躲。
志中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露出一个调侃的笑容,“刚才在PUB里不是说要陪我一个晚上吗?现在怎么像只小白兔一样的缩在角落发抖。”
“谁说……谁说我在发抖。”若君嘴巴不愿服始的说着。不过头连抢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还说没有。”志中嘲笑似的看着她倔强的俟样,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如果你真的没有,就月兑了衣服在床上等我吧!如果你不要,你就自动出去,找车回家。”
“啊!”这句话可把她的反应给吓出来了,她抬起头,就看到深深吸引住她的眼眸嘲弄的对她眨了眨。
志中忍不住自己的笑意,转身踏进浴室,将她充满烟味。酒味的衣服给拿到房门口,他刚才已经趁着她洗澡时,知会了服务生,如此一来,明天一早,她才会有干净的衣物穿着。
他把她的衣物处理好,越过客厅,走前卧室,却被里头的黑暗给吓了一跳“你搞什么鬼?”志中缓缓的走向床,感到有点难以置信,没想到若君真的没什么大脑,连他开玩笑的话语都当真。
他的脚步蓦然一停,如果她当真的话,不就代表着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个全身赤果的女人?
该死!志中不由喃喃的骂道,他还想保住自己高贵的情操,但脑海中却不能自制的想到若君浑身赤果的本能反应。
他还记得去年他到日本与一家德新机器株式会社谈合作的事务,因为对方的盛情难却,所以有一晚,他便借住在对方家中,却没想到那一晚当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等待他的也是一个浑身赤果的女人,不过或许说是女娃还要正确点,毕竟她是这位社长的掌上明珠,当年也不过十六岁。
当时志中根本对个小女生没兴趣,所以没动她,不过到最后,就算没碰她,他也付出了代价,就是三十几岁的他,被他的母亲大人给禁足在台湾,这次要不是香港分公司出了大问题,他可能还是得待在台湾,一步都不能离开。
虽然他可以肯定这次就算碰了床上的女人,什么责任都不用负,但他却产生迟疑,他不是君子,但他这次竟想当个君子,若君不是以往他所认识的女人,她不是那种女人。
若君察觉出志中打量她的目光,她深吸了口气,在毯子下的身躯全然的赤果,每人心底总会有股邪恶的分子吧?她心想,就像此刻一样,她竟然也学习人家玩起一夜来了。
她趁着自己的勇气还没有消失之前,把身上的毯子一扯。
老天!这下注定自己的“晚节不保”了,志中看着眼前美得像是玉雕的赤果身躯,最后一丝理智飞逝,他走向她,自己终究不是个君子,他只是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
“不会后悔吗?”他轻俯在她的身上,缓缓的低下头,在她的耳际轻声问道。
虽然房里阴暗,但若君依然可以看出他的五官。目前正严肃的紧绷着,似乎她一回答,他便会义无反目的作下该留下抑或离开的决定。
“你知道吗?”她抬起于环在他的颈项,“你真的是个好人。不……我不会后悔。”
老君的话才说完,志中的唇便热情的紧紧贴住她的,这就好像触电一般的感觉,一股火热开始蔓延。
志中侵入她唇的最内部,舌头火辣的和她的接触,当他接触这一吻,若君的胸部急速的起伏,就算是想躲开,现在也没有力气走开了,她从不晓得一个吻的影响力会是那么的大。
最后一丝的恐惧与迟疑都消失,她无言的拱起背部,感到他的手在她身上不停的探索。
感到她热情的回应,志中将头理在她的胸前,迫不及待的扯掉身上的衣物,想得到更多、接触到更多,一个猛烈的动作,他成了她的一部分。
在高潮结束时,若君知道这个夜晚结束后将失去某些东西,但她身上的男人却也同样的教了她某些事物。
时间不早了,她该离开了,但却又舍不得离开,若君从不晓得一个夜晚对她的意义竟然会如此重大。
她站在阳台上,远眺着维多利亚港,很美的海港景色,她紧抱着穿着浴袍的手臂,她看到自己手上的表,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晚上六点四十分的飞机离开香港,虽然行李早就收拾好了,但她还是得回家一趟。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若君听到身旁响起的声音,窍然一惊,快速的转过身,看着志中迎着阳光,微眯着眼睛看着她,她立刻感到自己的脸像火一般灼热了起来。
昨晚还在想他的脸孔是因为在灯光底下,所以才显得年轻,没想到现在迎着阳光,他的脸部线条依然不显得老态,她羞愧的低下头,夜晚的邪恶分子已经离去了,现在仅留下娇羞。
“我……我想,我该走了。”若君急切的经过志中的身旁。
“等等!”志中伸出手,把她拉向怀里,低下头,毫无预警的攫住她的唇。
昨晚的那种火热感觉又回来了,她紧拉着志中浴袍的前襟,放任自己享受这一吻。
“不要……”正当志中扯着她的衣带时,若君喃喃的开口拒绝,“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你也该做自己的事了。”
“我的事再急,也没有这件事急。”志中没想到自己竟然又想要她,虽然知道他该给她时间恢复,但他就是克制不住,抱起她走向床。
当他把她放在床上时,明知道不应该,但她还是忘我的投身熊熊爱火中,她觉得自己真是疯狂,却又不自觉地回应他,投入他所创造的火热中久久,若君小心翼翼的拉开志中紧籍在她腰际的手,想趁他不注意时,悄悄的起身离去。
“你要去哪里?”志中的手拉住正打算溜下床的她。
若君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突然被他拉住,她微微吃了一惊,不过依然老实的回答,“我要走了。”
“不要走。”志中的手轻轻拨弄着她的手指,“若你留下来,我可以在香港多留几天。”
若君感到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她气愤的抽回自己的手,披上浴袍,四处找寻衣物,“我不是那种女人。”她有股想哭的冲动,“如果你要找女人,我想应该很容易,恕我不能奉陪。该死……”她烦躁的顺着自己的头发,然后看向志中,“我的衣服呢?”
“应该在起居室。”志中的话声才落,若君就飞快的打开房门,拿起袋子里的干净衣物,飞快的穿在自己身上。
她拿起钱包,抽出一张千元大钞,放在桌子上,准备转身离去。
“你是什么意思?”志中腰际围了条浴巾,一出房门,看着她的举动,口气冷静,不过他的双眸却闪过光亮,这次眼中的光亮不是因为欲火,而是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若君着向他,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想要付洗这套衣服和昨天晚上在这家酒店的房钱。”
“我不用女人的钱。”志中把钞票给塞回若君的手中,“而且……我说,找要你留下来。”
怎么不过一个晚上,昨夜那个温柔的情人,今日却变成个暴君?若君惊讶的盯着志中看,被自己的发现愣得说不出话。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志中握住她的手,力道不重,但也令她挣月兑不开,他要她坐在沙发上,“我要你留下来。”
“不可能的。”若君愣愣的回答。
她的话,令志中皱起眉头。
他是个严厉的人,若君发现,不过她不怕面对他的怒火,毕竟比起面对他的求欢,怒火好应付多了。
“为什么?”志中不悦的问道。
昨夜他看着她的睡颜,做了有始以来最冲动的一件事——打电话回台北,延缓了回台湾的时间。他想要跟她优闲的过只有两个人的生活,她竟然给予他拒绝,一向只有他向人说“不”,从没人敢跟他说“不”。
“因为我……我有事。”若君抽出自己的手,“我不是玩伴女郎的料,你找别人吧!”
“我不是要玩伴女郎。”志中惊讶若君怎么会如此的贬低自己。
“随便,总之我要走了。”若君站起身,不顾他的怒火,“我们就当作昨天只是……”onenightstand,一个晚上就结束了,从此之后,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OK?“
“你……”志中气愤的顺了下自己的头发,“好!你走可以,不过我要你告诉我你住在哪里。”
“没有必要。”若是以前,她或许会毫不考虑的告诉她,但现在……她坚决的摇摇头,不愿告诉他,因为就算说了,也没意义。
志中难以置信自己会得到这种回答,他伸出自己的手,要拉住正在移动中的若君。
“不要再碰我。”若君躲过志中正要伸过来的手,她已经没有时间了,再迟她就赶不上飞机了,“昨天晚上,谢谢你陪我,再见。”她低下头,匆忙绕过他离去。
她看他的最后一眼,留在脑中的,竟是他的难以置信与怒气腾腾,虽然知道自己很笨,但她真的感到心痛,就如同当她母亲死去时,她心中所浮现的那种难以形容的痛。
机场嘈杂的人声,一点都没有闯进若君沉静的思绪中,她想起了当她要离去时,Alex脸上的狂怒,他一定是个下惯命令的人,若君回忆起他的模样,不由露出一个笑容。
一见钟情……以前她会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但是若现在有人来问她,她肯定会告诉对方,她相信一见钟情,因为她就深陷其中,只不过对方只把她当作是个普通的女人罢了!一思及此,她的心情不由黯然。
就把他当成是离开香港所留下的一道休止符吧!若君在心中对自己发誓道,不要再去多想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当她的眼角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时,她的身体先是一僵,连忙找地方隐藏住自己。
他怎么会在这里?若君看着Alex走进机场大门,感到难以置信,不会这么巧的,她安慰着自己,一定不会这么巧的。
但事实注定,就是那么巧的事,若君坐在飞机上,一看到最后登上飞机的人之后,感到脑袋轰的一声,Alex位置在头等舱,而她坐的是经济舱。有段小距离,一路上,若君心情矛盾不已,有些希望他能发现自己,又怕他看到她的反应,反覆的心,一直到飞机平安降落台湾,Alex以快速却不匆忙的速度下机,她的心才放下,现实终究是现实,他没有发现她。
没想到他也在台湾,下了飞机后,她悄悄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与一个跟他一般挺拔的男人在机场大厅交谈。
离去。
虽然台湾只有一点大,但也有两千多万的人口,要遇上他应该是难上加难的才是,更何况,他离开香港时,也已经把她给当成是一场游戏罢了!若君安慰着自己,希望让自己心安,但心底深处有的却是深刻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