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步来到大厅,花未眠看了一干人等已经坐定,没想到小小的于蓝城竟然有这么多富商,看来没开战之前,外贸做的不错嘛!
众人见她来了纷纷起身行礼,一扫堂下的十几个人,花未眠轻声,道:“坐。”
众人见她坐下之后才纷纷坐下,一脸求知欲地看着她。懒
花未眠清了清嗓子道:“关于那一万两银子,是本仙子代天募捐的。”
“可以多,但决不能少,周家父子可是捐了三万两呢!”
众人面上赔笑,心里不知道把花未眠的祖宗问候了多少遍,周家的事早就在于蓝城传了个遍,他们敢不捐吗?!真是天外有天山外人,一人还比一人强!强盗的强!
正巧这时宗政处走了进来,众人忙不迭站起来行礼。宗政楚微微点头示意。
花未眠冷着脸,低头抚模着怀里的小花皮,吩咐道:“玉漾,如烟,把凳子抬出去。”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玉漾和如烟脸都拉了下来,小两口闹脾气拿她们当炮灰啊!
宗政楚刚准备坐下的,一听她这话,顿时坐也不坐了,难不成等会还要他再站起来?
“愣着干什么啊?”花未眠拉长了声音,凤目中冷光微溢,看得两人顿时一个激灵,忙去抬了凳子往后堂去了。
“冤有头债有主……冤有头债有主……!”两人路过宗政楚身边的时候不停地默哀。虫
凳子抬出去了,花未眠看都没看宗政楚一眼,启唇微笑,对堂下的人道:“你们坐啊?”
众人擦了擦汗,正犹豫着坐不坐,却见那边的宗政楚冷着一张万年冰霜脸,面无表情的扫了众人一眼。
这一眼非同凡响,那架势,无非是在说:我不坐,谁敢坐?!
“不用了,不用了,仙子训话,小人站着听就行了……”一干人等忙不迭的说道。
花未眠撇撇嘴,道:“那随你们吧……银子的事怎么说啊?”
花未眠问的慵懒,看上去一副好商量的样子,但她身边站着的宗政楚看起来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当真是冰火两重天啊!
“小的愿意出一万五千两!”
“小的也是……”
……
十几人纷纷表态,花未眠满意的点点头,道:“看来大家的觉悟很高嘛!来人,准备文房四宝,本仙子赠每人一幅字!”
一炷香的功夫,花未眠大笔挥洒,连带着周富贵那份儿也写好了。
众商家拿到字,脸上阵青阵白,花了几万两银子就换了这么两个字,还带着那么点意味深长的意思,心在淌血啊……
花未眠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写的字,还不错嘛,好歹也是练过书法的。
玉漾抬眼瞄了一下,富仁,富仁,不是说人家为富不仁吗,这还不是拿刀捅人家心窝子啊!
送走了若干痴男怨女,花未眠趾高气昂的从宗政楚身边走了过去,尾巴差点儿没翘到天上去。
城门口,几十万大军整整齐齐的排列着,那些个带头掐架的人一字儿排开,昂首挺胸的模样。
花未眠叫人搬了张太师椅来搭在城门下,懒懒地倚在上面,在旁边摆了一个小笼子,小毛在里面心安理得的吃着肉,而她自己也拿了个苹果,切了一小块放到小花皮面前。小花皮抬起两只爪子抱着苹果,小嘴儿砸吧的忒快了。
“你们俩,前面来。”纤纤素手一伸,指着郭刚正和徐肖北两人。
两人依言走到前面来,不过看那横眉冷对的样子,也没有和好的意思。
花未眠拍了拍桌面上的五十两银子,道:“你们俩愿不愿意尽释前嫌?”
两人同时皱了皱眉,没有搭腔。
啃了一口苹果,花未眠又道:“你们俩要是肯握手言和,本仙子就用这五十两银子请全军的将士都吃上蔬菜和肉。”
徐肖北瞪大眼睛,月兑口而出:“只有五十两,怎么可能?!”
倒是郭刚正点了点头,道:“仙子说过的话就没有做不到的!”
“如果你们俩同意,就当你们请了全军将士大餐一顿,不同意的话就拿了这五十两银子去吧!”花未眠瞅着两人,看着他们的反应。
“徐肖北,你是不是心有不甘?”看清楚他的心思,花未眠干脆直截了当的问道。
“不战而降,是为不勇,投敌叛国,是为不忠!”徐肖北一抬下颚,正气凛然的看着她。
“放……你的厥词!”花未眠拍拍胸口,不好意思,差点儿失态,稳了稳心绪,正色道:“从军者,不能保护黎民百姓,反使其受颠沛荼毒之苦,是为不义,维护掌权者鱼肉百姓,是为愚忠!我说你们都那么大的块头,怎么就不花点儿心思想想百姓要的是什么,不就是安居乐业吗!一门儿心思的打仗不过就是为了满足你们皇帝的控制欲和你们这些主战者的英雄主义么?!只要活的平安自在,百姓是不会介意谁当皇帝,话说回来,只要皇帝是个好皇帝,你们又何必介意皇帝姓什么?真是冥顽不化,二十年干饭白吃了?!看看你们的百姓,再看看大殷国的百姓,不敢说淳于放是个好人,但至少别人在他手下吃得饱穿得暖,瞧瞧你们,连粮饷都没有!”好吧,从淳于放开始的那句话权当她花未眠不要良心了!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花未眠差点儿要双手叉腰稳住丹田了。再看那边的徐肖北,脸一阵青一阵白,脸上跟个调色板似地,换了又换。
郭刚正听的是热血沸腾,当即朝花未眠一拱手,道:“仙子教训的是,郭某必定铭记于心!”
说罢又转身对徐肖北略一拱手,道:“徐兄弟,对不住了!”
他这么一说,徐肖北倒不好意思起来,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不过是一时气急拉不下脸面,哪儿有什么深仇大恨。
“昨天我们也有不对……”徐肖北憋红了脸,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花未眠赞赏的点点头,道:“这就对了嘛,友谊无国界,有什么隔阂是跨越不了的呢!”
二人低头一阵沉默,花未眠双足一点,旋身飞上城楼。
“钟校尉,可以搬东西了。”花未眠冲钟鸣点点头,钟鸣一拱手,退下城门。
“今夜两军不分你我,举杯欢庆,以后谁要是再掉链子,自己找个墙角以死谢罪吧!”
“谢仙子赏!”郭刚正与徐肖北同时拱手大声道。
他们一带头,后面那二十几万大军也跟着嚷了起来,花未眠惬意的勾起嘴角,原来众星拱月就是这个滋味啊……
“二十万两银子,可以剩多少?”宗政楚目视前方,似乎在自言自语。
蔬菜和肉类源源不断的送出城外,将士们热火朝天的准备晚饭,花未眠也乐呵呵的数着腰包里的钱,她都没想到会剩那么多,没想到到了古代自己还成了一富翁。
玉漾在一边翻着白眼,这人的前途是无可估量的,当然也包括脸皮。
“这下高兴了?”宗政楚在旁边冷不丁的说道。
花未眠下意识的按住荷包,郑重申明道:“再抢我就死给你看!”
宗政楚看她都迷到钱眼儿里去了,眸底掠过一丝笑意,正了正脸色,他道:“不是要去观音庙吗?”
花未眠闻言一个眼刀扫过去,玉漾三人十分默契的低下了头,好哇,一窝三个全是胳膊肘往外拐的!
“关你什么事!”长得帅了不起啊!
宗政楚挑眉道:“城里只有一个送子观音庙,你这是未雨绸缪?”
花未眠嘴角抽搐了一下,送子观音……
“好吧,我是给小花皮求的。”
“这只花皮鼠是雄的。”宗政楚十分好心情,好像不把花未眠逗得火了就不罢休似地。
“给他未来老婆求的不行啊!”花未眠恶声恶气的说道,转过头看着那三个左顾右盼的墙头草,狠狠道:“谁也别跟着来!”
一路溜达,花未眠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小花皮,你说这人怎么都这样啊,搞得我一点儿权都没有。”伸手喂了一颗樱桃给小花皮,企图与之达成共识。
小花皮蹲在她肩膀上,黑黝黝的眼睛光顾着去看红彤彤的樱桃了,爪子摆了两下,压根儿不理她。
花未眠叹了一口气,又戳了戳笼子里的小毛,道:“你说,我死了没有啊,万一我的魂魄过来了,花未眠的魂魄却没过去,我老妈把我弄去火化了怎么办?那我岂不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好想念现代啊,空调,电脑,冰激凌,帅哥……”回不去的话就得在这儿待一辈子,好歹也让她带点儿内衣卫生棉什么的过来,再这么下去,她的小胸脯也该变形了……
出门不能坐车,还要骑马,渴了连杯果汁也喝不上,半夜醒了还得模黑去上wc,想冲个凉还得大老远的提水回来,再不然就是在河里解决……花未眠突然觉得自己退化了……
“文明的阶梯,真是一步也耽搁不得……”郁郁寡欢了好半天,最后只得出这么个结论。
抓了一下小花皮的爪子,花未眠轻轻一笑,“跟你们说了也不懂,我是高级生物,你们是低级生物。”
一闪神,花未眠注意到周围有很多异样的眼神,跟看怪物似地看着她,又敬又怕,心里一阵阵的发凉: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直到肚子里的馋虫叫了起来,花未眠才想起约了巫盘月在火凤楼。
巫盘月满肚子都是水,这茶壶里的茶叶都被泡淡了,才见花未眠姗姗来迟。
“下次约我能不能先定个时间?”巫盘月苦笑着说道。
花未眠白了他一眼,一撅臀坐下来道:“本姑娘可不是随便约人的。”
“是是是!”巫盘月点着头,算了,就当自己闷得发慌吧!
“再说了,请客不都是在晚上吗?”花未眠振振有词的说道。
“好了,我错了行吧!”巫盘月月复诽,这小妞怎么这么难伺候。
“这还差不多。”花未眠把小花皮放在桌子上,捡了一个小点儿的梨放到它面前。
“胃口挺大的嘛!”巫盘月笑了笑道,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兴趣。
“昨天肯帮我,为什么?”花未眠失了兜圈子的兴趣,直接问道。
巫盘月一收折扇,道:“爽快!”
说罢将手臂往桌上一放,一条红色的小蛇就从袖口中游移出来。花未眠只觉耳边一阵阴风吹过,敢情又拿她当小白鼠呢!
“这一路来听的传闻不少,再加上花皮鼠与天甲蛛,在下确实想看看是否所有的毒物都对你畏惧三分。”巫盘月笑眯眯的样子,露出一条缝的凤目放着一点儿不属于狐狸的狼光。
花未眠二话没说伸出手,道:“先说好了,到时候它要是跟着我走的话,你可别哭爹喊娘。”
“自然不会……”不会才怪!这条皿蛇他养了八年,八年才把它由藏青色养成红色!巫盘月突然就有那么一点儿后悔了……
花未眠心中“嘿嘿”一笑,这条皿蛇可是比青阳那条值钱多了,抓了这条赔给他的话,就不用去鬼境了吧!
皿蛇吐着蛇信子朝花未眠那边去了,小花皮顿时啃梨子的动作,瞪圆了眼睛看着它,全身的毛都咋呼起来了,一脸攻防的模样。
谁知道皿蛇理也不理它,甩着尾巴就朝花未眠去了。
巫盘月看着皿蛇缠在花未眠的手臂上慢吞吞的耷着脑袋准备冬眠的样子心里那个悔啊……
“第一神医该不会出尔反尔吧!”花未眠笑得无耻。
巫盘月僵着笑脸看着那条皿蛇,心里直嘀咕,冬儿,你听到没有啊,我的内心在呼唤着你啊……
花未眠看到他心痛的样子别提多痛快了,想把她当小白鼠,自然也要付出一点儿代价才说得过去吧!
模了模冰凉的蛇身,她问道:“它叫什么名字啊?”
“冬儿……”巫盘月痛心疾首的看着一人一蛇,他养了八年啊,养处感情了,走哪儿都带着,没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太难听了,”花未眠立马一皱眉,道:“叫小红算了,反正它也是红色的。”
巫盘月一双好看的眉眼里全是难以置信,这人的长相和品位怎么能差那么远呢!
花未眠眉眼一弯,一副了不得的样子,十分大方地摆摆手,道:“不用太感动,没品位不是你的错!”
巫盘月哑口无言,有那么不要脸的人么?!
“小姐,小姐!”绿荷从外面跑了进来,额头上还渗着一层薄薄的汗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朝廷来旨了,将军叫您回去呢!”
花未眠没由来的眼皮一跳,人怕出名猪怕壮,该不会准备宰她了吧!
磨磨蹭蹭的回到校尉府,大厅里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安静地就像没这回事一样,四肢一伸,花未眠随手拈了一个果子在手里,啃了一口,懒洋洋的倚在高椅上,脑袋一摇一摆的,要是现在有本杂志该多好啊……
“原来你在这儿,”青阳掀开帘子走进厅里,面色无异,道:“宗政在房里等你。”
花未眠白了他一眼,不是那张板着的脸,她还以为他是拉皮条的!
“本仙子没空。”侧过脸,继续啃,还有果肉清脆的声音。
“篓子越捅越大,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坐着!”青阳挑高了眉,老大不高兴,于公于私,他都十分讨厌花未眠。
花未眠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大殷皇帝下的什么旨,青阳和宗政楚好的差点儿就能穿同一条裤子,这会儿是冲她颐指气使来了。
花未眠随手扔了果核,拍拍手,心满意足的抿了抿嘴唇,从袖子里捞出那条皿蛇,模着它的头,道:“从现在开始你再多说一个字
,我就捏死它。”
青阳眼光老早就被那条血红色的小蛇引了去,皿蛇虽毒,但存活的数量却很低,也不易养,他的那条足足养了五年,而眼前这条,至少也是八年以上!
看他抿紧了唇不说话,两眼放光的模样,花未眠撇了撇嘴,道:“是你的梦中情人巫盘月养的,赔给你了,喏!”
青阳接过呈抛物线状飞过来的皿蛇,脸上阵青阵白,却死死抿着唇,好吧,真正戳到了他的痛楚。
“原来男人也有少女情怀啊……喔呵呵!”花未眠故做羞涩的掩住唇角,笑得一点儿也不含糊。
青阳说不过她,捧着皿蛇,甩袖而去。
月上九重,花未眠悄悄拉开房门,轻手轻脚的溜了出去。模了模怀里的包袱,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形,头可断,血可洒,钱财不可少,本来打算装几件衣服的,哪知道古代的包袱那么不靠谱,这儿也漏那儿也漏,还是直接带了银票走人吧!
纵身飞上房顶,花未眠摆了个poss,吹了一个飞吻出去,干巴巴的挤了两下眼睛,硬生生让自己红了眼,以此表示缅怀之情。
“美男子,我花未眠来了!”转身就跳到了另一个房顶,白色的衣裙在月光下划着抛物线。
同样以规律的抛物线在于蓝城上空滑动的还有一个黑衣人,与花未眠呈匀速靠拢。
两人视线交汇,同是打量猜忌。
根据多年看古装戏的经验,花未眠知道那人肯定不是好货。
两人交错之际,谁也没有干扰谁,只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看了一眼。
“他脸上也有面具……?”花未眠狐疑,蒙了面巾还戴着面具,人居然有这种癖好,难不成还买双重保险?不过面具……
心思几番回转,还未落定,不经意一瞥,就看到那黑衣人又调头跟了上来!
花未眠皱紧眉看着他,脑中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还有谁会戴那么丑的面具,不就是舒流观吗?!
顷刻之间,黑衣人已在十米之外站定,一双眼睛放着冷光,剌剌的朝花未眠刺过来。
“你就是花期?”舒流观声音冷漠,不过却很有质感。
花未眠是个人精,一瞧他的模样就是冲自己来的,搞不好就是来杀自己的,没有人会那么笨送上门去的。
“我是花期……身边的丫鬟!”花未眠呵呵说道。
“丫鬟?”舒流观十分明显的不相信。
花未眠压低声音道:“花期虐待童工,俺是逃出来的!”
“逃?”舒流观眼色微冷,手形微动,一拨暗器就朝花未眠洒了出去。
花未眠一惊跳开,那些个钉子就“叮叮叮”十分整齐的扎在了她刚才站的位置。
“动手不会先通知一声啊,小人!”
舒流观冷笑,“想逃?”
“逃又怎么着?”花未眠老大不高兴,好不容易选个黄道吉日跑路,还给来这茬!
抽出腰中软剑,舒流观脚一点,朝花未眠掠去,道:“没有人能从我手中逃出去!”
花未眠手忙脚乱的躲着他的剑,她理论知识丰富,但是没有经过实战训练,这个考验太艰巨了!
“我们打个商量行不?”花未眠抽空道:“我今天就是离开于蓝城的,我保证出去以后绝对不和西禾作对,你又何必多添一条人命呢?”
舒流观眉峰微挑,眼眸中却下了狠色,这样聪明的女人,留不得!
眼见对方出手愈加狠厉,花未眠额头渗出颗颗冷汗。厉害的角色往往分三类,有真材实料但却不会耍阴谋诡计,郭靖为代表;能力稍逊却聪明圆滑诡计多端,黄蓉为代表,诡计多端下手又狠的赵敏为代表。
早先见到舒流观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关键他又本事又诡计多端又狠,她花未眠可是连只蚂蚁都没踩死过,怎么一过来就让她遇到**oss!
想着想着有些走神,舒流观的剑锋就顺着她的胸口划了过去,银票从衣服里漏了出来,雪片一样飘下屋顶。
肉疼啊肉疼啊!那可是大把大把的钞票啊!
不过,美男诚可贵,银票价更高,若为逃命故,二者皆可抛!宗政楚,白花花的银子,你们安心的去吧,回头我会记得烧纸钱的!
趁着乱飞的银票分了舒流观的神,花未眠脚底抹油,一个字:溜!
舒流观素剑一颤,纵身追了上去。
若是论轻功,舒流观是及不上花未眠的,但他精神可贵,愣是追着花未眠绕了大半个于蓝城,追得花未眠直喘气。
士可杀,不可辱,既然你要跟,那咱们就冲宗政楚那儿去吧!
折过身,花未眠就冲校尉府飞了过去,舒流观看在眼里,自然清楚她的小算盘,发劲上去截住了她。
两人又交起手手来,时间越长,花未眠就感觉越吃力,难怪有人喜欢用软剑,不仅仅是因为携带方便,软剑像蛇,力度与柔软度的结合体,让人疲于攻防。
啸声掠过,缠斗的两人倏地分开,一支羽箭深深插.入木檐中,箭尾还在抖动。
回过头,就看到宗政楚张满了弓,在缺月下,凭风而立。本来看到救星,还是个这么帅气的救星,花未眠该高兴才是,不过怎么看怎么有喜感!
犹记得周星驰版地中海式的西门吹雪,几缕稀疏的头发在风中凌乱着……
“哈哈!”忍不住笑了出来,花未眠转身大声道:“接暗器!”
舒流观下意识去防卫,却躲了个空,再回头看,花未眠已经朝宗政楚飞奔过去。
收了剑,对着怒张的弓,舒流观冷笑道:“花期,我不会让你从我手里逃第二次!”
见人走了,花未眠吁了口气,没心没肺的对宗政楚笑道:“大恩不言谢!”
手上的弓一反转,宗政楚便将它抛到了王淼手中,一手勒住花未眠的腰,下了狠劲。
花未眠知道惹怒了他,痛也不敢吭声,趁宗政楚带她出去那一刻,回头吼道:“王淼,把本仙子的银票捡回来!”
宗政楚眉峰一敛,手下力道之大,几乎要勒断她的腰。
两人一落地,花未眠便使劲推了他一把,扶着腰道:“你想掐死我啊?!”
宗政楚面无表情,只是墨绿色的眼睛扣在花未眠身上,渐渐让她没了气焰,嗫嚅了几声,最后索性道:“好啦,是我不对,我不该携款私逃!”
“为什么要离开?”久不作声的人,突然问了这句话。
“我不是苦力!”花未眠一撇脸,道:“没有义务为大殷国卖命!”
宗政楚闻言脸色稍稍松动了一点,道:“你走不了了。”
花未眠瞪大了眼睛,道:“那么缺德!”
宗政楚看着她,道:“现在你就是我的援军。”
花未眠微愕,见他眸色深沉,心沉了下来,道:“没有援军了是不是?”
“对,”宗政楚从袖子拿出明黄色的圣旨,正色看着她,“所以你不能走。”
古代的字花未眠认不完,但还是拼凑出了大体意思,就是说宗政楚有神相助,叫他不用等援军到达,直接杀进敌人内部,进军老巢,直夺敌军首级!
没有援军,众将士除了拼命,所有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她身上,而这个援军到不到,也是大殷皇帝的一句话,所以,她花未眠,真正成了宗政楚的援军。
好个上位者,即使是想宗政楚死,也不必拿这么多人的性命赔进去!
花未眠静静地看了宗政楚一眼,心里却老大不高兴。她就这么被困住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万一整成无期徒刑了怎么办?
天灾,战乱杀戮,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她花未眠可没有那么伟大的心胸去拯救苍生……
“若是之前,我可以放你走,但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宗政楚语调不改。
“我想走你拦得住吗?”花未眠不买他的帐,可不是每个人都怕他那张冰块脸的,更何况这关乎人权问题!
“未眠,留下来。”宗政楚朝她走了两步,伸手撩开她颊边斜垂的发丝,微微眯了眯眼,瞳孔里隐含着别样的光芒。
花未眠心突地一乱,有些慌乱的别过头,错开他的手,呼吸也急促起来。
冰冷深沉的宗政楚能说出这样的话,当真扰乱了她的心绪,她虽然有点儿喜欢他,但食色性也,男人长的养眼,有点好感无可厚非,如果要她为他放弃自由,她还做不到。
“那行,等援军到了我就功成身退!”花未眠吸了口气,转过头嘻嘻哈哈的笑道。
“我先回房了,你忙!”
衣袖像一阵风似地走宗政楚身边滑过,落空了的手渐渐用力握紧,垂落在身侧。
花未眠垂头丧气的往房间走,心中无比郁闷,都说红颜祸水,她看男人漂亮了才是祸水,先不说青阳不分性别的相中了巫盘月,她现在也跟中了魔似地,为什么要答应宗政楚留下来……
“花未眠,我看你真是色.欲熏心!”一拍额头,花未眠扼腕叹息。
“食色性也,喜欢美色也不是罪过。”
带着明显的笑意,清雅的嗓音带着一点儿呢哝之音。
花未眠转眼看过去,首先映入眼帘中的就是一袭绯红的长衫,趁着微风,在回廊下摇摆。巫盘月靠坐在栏杆上,一只腿屈着,长衫微乱,折扇放在怀中,单手拧着一只半大的酒壶,还往嘴里喂了一口,长发垂在身侧,像瀑布一样倾泻,开合的嘴唇让酒给滋润的红润泛光,一双丹凤眼斜睨微闭,酒后微醉,风.情流转……
本是花前月下,璧人一双,如此美好的情景活活被花未眠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给破坏了。
“喂,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儿吗?”纵是走遍江湖的巫盘月也给她弄得啼笑皆非。
花未眠模了模下巴,翻身坐在栏杆上,抢过他的酒,学着他的姿势,十分豪气的仰头干了一口,道:“花前月下,美人在侧,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这句话该是我说吧!”巫盘月接过花未眠扔过来的酒壶,饮了一口。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长相惹人非议,但敢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除了想死的,大概也只剩花未眠了。
“以往这么说的,都提前去跟阎王报道了。”反手将酒壶抛了过去。
花未眠喝了一口,下.流地舌忝了舌忝嘴唇,眯着眼睛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瞧着她的模样,巫盘月却怒不起来,人有时候很奇怪,即使再冷淡,但有的人你见她第一眼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无关风月,只是想去靠近,或许那儿会是个温暖的地方。
“不走了?”巫盘月转头看着天上的月,过不了几日,又是月盈了。
花未眠有些气馁的叹了口气,“想走也走不了,人命那么贵,会遭天谴的。”
巫盘月勾出一丝笑意,这妮子,还以为她只会招摇撞骗,没想到也有这份儿心思。
“巫盘月,你为什么叫巫盘月?”花未眠问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巫盘月微怔,随即道:“师父说,我是在月盈的时候出生的。”
“那你师父一定很疼你。”花未眠嘿嘿一笑,道:“有没有听过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后面什么来着,对不起了李白兄,我只记得这么一句了……
巫盘月细细地嚼着这几个字,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却道:“好句!”
花未眠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那当然了,背了那么多诗词,能记下来的就那么几句,肯定是千古佳句!
似乎是缅怀够了,花未眠撂下空空的酒壶,步子有点儿虚,但还能分得清方向,歪歪斜斜的朝自己的房间走了去,不过几步,似乎想起什么事,回过头来,道:“你的蛇我给青阳了,别再跟着我了。”
巫盘月笑了笑,没有说话。
躺在床上,花未眠脸上泛着酒晕,抿了嘴唇笑着,翻身抱住被子,蹭了蹭,呢哝不清:“妈,我好想你……”
第二天一早,花未眠就从酣睡中被玉漾拖了起来。
“别吵……”伸手挥了一下,花未眠转身扎进被褥里。
“我的好小姐,你快起来吧,马上要上路了,将士们还等您过去训话呢!”绿荷打了水进来,也过来帮忙。
“训什么话?”花未眠睁了一下眼睛,还在云里雾里。
“今日便要行军,将军自然是请小姐过去激励士气。”如烟忙拿了外衫过来。
花未眠瞌睡一下子全没了,在玉漾三人的摆弄下梳洗妥当,又被三人架了出去。
刚出了门口,要往城门去的时候,花未眠突然一个激灵,挣开几人的手,大声道:“我不去!”
三人莫名其妙,她要罢工?
花未眠转身往回走,绿荷忙拉住她的手,道:“小姐,将军还等着我们呢!”
花未眠一股邪火冒上来,甩开她的手,“他要等就让他等着!”
“小姐,您这会儿闹什么脾气啊,”玉漾也上来拦住他,“将军不打紧,那三军将士也等着您那!”
花未眠停了下来,一个大转身,风风火火又朝城门走了去。玉漾几人对视一眼,都是模不着头脑。
花未眠站在宗政楚身边,拉长着脸不说话。宗政楚大概也能猜出她从哪儿闹得脾气,自然免去了她的训话,只让她露了个脸。
花未眠看着宗政楚刚毅的下巴,心里窝火,没有援军,除非西禾国不想打胜仗,不然就凭他手上那点儿兵,赢了才是怪事!战神又怎么样,以一敌十又怎么样,他总不能以一敌千吧!就算是秒杀也得活活把他累死!
等宗政楚话说完,花未眠就跟着他退出了众人的视线。
明知道她在生气,宗政楚还是淡然自若的看着军事地图,一点儿也没有关心的意思。
冲过去一把扯下他的地图,花未眠怒不可遏的吼道:“我从没见过有人骗人去死也能这么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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