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里面传来焦急的声音,胡可心忙吸了吸鼻子,笑着说:“舒彬哥,我还能在哪?当然是跟党霆风一起。”
舒彬黯然道:“哦,是吧?没事,我就是想叫你一起吃饭。”
胡可心心中一痛,眼睛就流了下来,深深地把头埋在胸口,看着清澈的泪珠一滴一滴地滴在大理石地板上,溅出一朵朵小小的水花,她又吸了吸鼻子,欢快地说:“舒彬哥,你不用等我了,我正在吃海鲜。”肋
“那好,多吃点,你瘦多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哇,这海鲜好烫。”带笑的脸上,泪流满面。挂了电话,她再也撑不住了,捂着肚子,唔唔地哭起来。这偷来的、不属于自己的幸福究竟是要收回去的。
午后又累又饿的胡可心,已经摇摇欲坠了,但是她还是倔强的直直的跪着。可是,就连老天爷都是不公平的,也要来欺负她,本来阴沉沉的天空,居然慢慢的狂风大作起来,风越来越大,在风中摇曳的胡可心,带着狠绝的坚持。
很快,狂风中电闪雷鸣起来,,胡可心觉得自己像一株在风雨中随时会连跟拨起的小树苗,会随风而去,她甚至在心里从开始着微微的期待,慢慢的越来越渴望,飞向空中,悠然而去,没有一丝遗憾,是的,此生,爱过,已经足够了,能飞到自己想去的地方,飞到人人称道的极乐世界,那将是一种极致的幸福。镬
在一阵强似一阵的电闪雷鸣中,很快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在大雨中,她紧紧地抱紧着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听着自己咯咯作响的牙齿,她似是誓要与老天作对般,倔强地紧着自己苍白的嘴唇,不让牙齿得逞,编贝般的白齿,越咬越紧,只见殷红的血液,滑下她的唇瓣,顺着下巴,缓缓地流下,在比白纸还要惨白的脸上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妖艳。可是她一点都不放松,依旧执拗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好像这嘴,这牙齿都不是她自己的,远远的望去,那滴血的嘴唇,宛如那刚吸过人血的让人毛骨懒然的吸血鬼般。
石军平撑着伞,走进风中,来到胡可心面前,伸手想拉起她:“少女乃女乃,少爷让你上去。”
她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非常用力的摇了摇头,见石军平还要拽,她恨意快速闪过,低下头张开似血盆般的嘴,就要狠狠的咬下去。得亏石军平闪得快,要不,她那狠绝的表情,绝对会把他的胳膊咬下一块。
石军平见她惨白的脸上流露出毁灭的绝望,一个什么都没有了的女孩子,最好不要逼得太过份,她那绝望的脸上,带着圣洁的光辉,带着凌然不可侵犯。那种毁灭欲,那种被重物压着,似乎只要再往上面放上轻轻的一点东西,哪怕是一根头发,都能将她压垮的毁灭欲。她过于绷紧的神经,仿佛紧绷的琴弦,轻轻一碰,就会“嘭……”地断了。
石军平把伞,撑在她头顶,人站在风口,替她遮风挡雨,伸手要拉起她。
她使出最后的力气一闪,避过他的手,拼尽全力,快如闪电般,朝旁边刚好是转角而突出的大理石菱角,狠狠地撞了过去。
石军平只觉眼前人影一闪,眼睛一花,被避开的手臂,然件反射般,快速跟了上去,大掌一张,伸开本要朝她去的大掌,又张掌,朝空中一抓,一拉,但,还是晚了,仅仅抓住了她的衣角,头,还是无可避免地撞了上去,荏弱的身子,如一片在这狂风中飘零的落叶,飘飘扬扬地往地上软去。
“少女乃女乃,少女乃女乃……”石军平焦急地大叫起来,握伞的手一松,那伞就随风,飘飘扬扬地往上飞去,撞上大厦侧面的风景树,落到地上,在地上一跳一跳的……
腾空的双手紧紧地拽起要随风飘去的身子,伸手托起她,看着白女敕的额头上,汩汩而流的热血,在迎头而下的大雨中,被稀释,形成一条红色的水流,顺着发际,流进头发里,沿着垂直而下的头发,流到地上,被大理石上的积水,冲开了。
他想捂住那汩汩冒出来的阵阵殷红,但又腾不出手。看见那紧闭的漂亮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绝美的脸上暂暂地扬起了的笑容,那是一种幸福的笑容,是一种让人不敢亵渎的笑容,是一种充满着渴望的笑容,让他不忍打扰,抱起她,快速朝地下停车场跑去。
自从狂风大作,就冷笑着站在上面窗前的党霆风,拿着望远镜,气定神闲地观察着,楼下的胡可心,见她还是那么倔强,冷哼着,看你还能坚持多久,我就等着你来求我,来卑微地求我,你就是我手心里的一只小蚂蚁,是死是活,得看我的心情。
当看到胡可心毫不犹豫地撞向地砖时,他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往前一探,“嘭……”头碰到的钢化玻璃上,发出一声闷响,手一松,“呯……”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望远镜就掉到了地上,他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电话铃响起,党霆风回过神,大步跨过去,抓起来,快速接通。
车里正快速驶着车子的石军平,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少爷,不好了,少女乃女乃撞地砖了。”
“哦。”
“少爷,我现在送少女乃女乃去医院。”焦急的他,也忘了一贯应有的恭敬。
单音字一发,不再发一言,轻轻地挂了电话,折回办公桌后,拿起高级金笔,一接触,金笔外壳上面就蒙上了一层白雾,他摊开手心,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出来,慢条斯理地一点一点地擦着手心,眼睛呆呆的看着窗边那堆玻璃碎片。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快速拿起电话,一看电话号码,又漫不经心地接了起来,不带一丝感情地单字蹦出:“说”
“党总,还是那么沉稳内敛啊。”
党霆风隐忍着。
“你说,如果别人知道,党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在我们新楷上班,别人会怎么想?”
“哼……”他连连冷笑着,并不搭腔,轻轻一按,挂了电话。
那边,中午并没有等到胡可心的欧阳蓉,暗自庆幸,又逃过了这一劫。放学了,还没看到胡可心出现,她忍不住拨她的手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心里浮起了担忧,对学习,不意外,她一般是不会下来上课的,即使不来,总会想办法通知她的,即使这段时间,她也会时不时地发一则笑话过来。于是她转而往她上堂课的教室走去,大部份同学已经站在外面,等着这大雨停下来,可是教室里外都没有她的影子,在人群中搜索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王玮,把他拉了出来:“王玮,可心有来上课吗?”
“胡可心?”王玮抓了抓头发,自从知道自己跟胡可心已经不再有可能后。他就刻意不去关注意她,可是,生命都有向光的天性,就如飞蛾般。寒假前,当得知,胡可心和冷翼同时失踪后,他是嫉恨交加,自己哪点不如那个冷翼?只是因为她的好朋友喜欢自己,就被判了死刑。那天,跟**的父亲呕气后,一气之下,跑了出去,却撞上了喝得东倒西弯的陆凤,就这样,被她缠上了,王玮带着判逆,对这个跟胡可心有着两分像的陆凤,寄托着对心上人的思念,跟她去了她家,一夜放纵后,却发现,床单上的落红,一时心慌了,然件反射的就想跑,跑到外面,被风一吹,他完全清醒了,又折回去,跟她谈开来,对于她的第一次,他愿意负责。
可是,**的父亲,彻底反对,病恹恹的母亲,以死相协,这些,对于一个初尝情事的大学生,就如一个吸毒上瘾的瘾君子,那是太难了,于是他们的恋情由地上转为了地下。而他的目光,也终于从胡可心身上,转了开来。
其实,一开始,陆凤并没有要怎么样,但那个大男孩,一心想负责,她更不会自暴,她所谓的落红,只是为了讨好另一个男人,增加情趣而做的一个小手术而已。后来又调查到,这个大男孩,还有点背景,想着,这也是一个不算太差的备胎,就放任了他的接近。
“可心来上课了吗?”见他一味的抓头发,并不回话,欧阳蓉耐着性子又问,自从跟燕楚青在一起后,对这位好友就很少关注了,但是也隐隐约约的知道,她跟舒彬可能有些不一样,但她还是不相信,自己认识的胡可心,绝对做不到,背判婚姻的事情来,既然好友有人陪,她也乐得去享受自己这难得的,没有一看到胡可心,眼里就只有她的男孩,所以她决定放手一搏。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她们基本上没在一起了,今天在大门口一碰到,才发现太久没有关注这位好友了。
杨莹挤了过来,对拉住王玮的欧阳蓉说:“胡可心今天早上来了,下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