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睡了好久好久,昏沉沉的梦里,贪图那柔软又真实的美好幻境,不想醒来。
然而梦总要是醒的,睁开眼睛,太阳光已投射在书桌上,和煦的风轻摇着枝叶敲打在窗棂上,看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了。
“醒了?”轻轻推门而进的是麦亦维,见她醒了,他站门边笑着问她,“睡得好吗?快起来吃饭吧,饿了吧?”芒
这一句提醒很及时,急急下床洗漱完,去到餐桌上,也不知这算是早饭还是午饭,反正已经摆了一桌了,他盛了一碗汤给她,她喝一口便皱起眉头,“猪肝汤?”
“嗯,特意做给你的,补血的!”
是吗?那就喝吧,身体是本钱,她还有许多重要计划正等待实施呢,拖着一付弱不禁风可不行,几大口喝下去,开始吃饭,吃着吃着,忽然间觉得不对,怎么这么安静,再抬头看看,怎么就他们两个人,其他人呢?
“我阿姨呢,去医院看正正了吗?”这应当是最理所当然的事情。
“吃完饭再说话!”他含着饭对她说着,那吃饭的样子象比她还饿。
低头一阵猛吃,两个人象比赛,只是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差不多快吃完了,听到院门一响,象是有人进来了,抬头等着,以为是阿姨她们回来了,谁知却是铁涛和周洁,看着两人一同走进来,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格
“怎么现在吃上饭了?这算早餐还是午餐?”
坐到边上,铁涛似笑非笑地问着,匆匆忙一大早送了老太太和正正去到赵阿姨那边,然后再赶回这里的他,为自己竟然能在这种非常时间,看到两人正在共同进餐的场面,感到惊奇。
“孩子没哭吧?”没理他,放下碗筷,麦亦维问着。
“没有,有外婆跟着呢,好的很,赵阿姨说了,让你放心!”他冷冷瞟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她,淡淡说着。
点点头,麦亦维转脸看向她,感应到他的动作,她也看向他。
“还记得赵阿姨吗?就是一开始你被碰伤后,小峰送你去的那个地方。我让阿姨和正正去那里了,因为这个地方不太安全了。”
“那我呢?你准备送我去哪儿?”她望着他,静静地问。
“你去我那里!”
“然后呢?”
“等父亲好一些,我带你回家!”
这话一出,不光她睁大了眼睛,连带铁涛一旁也睁大了双眼。
他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那么瞪着他看,忙活了大半夜,直到现在,并没有问他到底目的何在,只觉得肯定是不想让人发现,已经想好了只要孩子,不要大人了,所以将孩子送到赵阿姨那里去,谁知,竟是截然相反的……
“你真疯了!”
对面女人替他发出了此刻心声,很精准的点评,下意识的看看她,诧异,谁给她的胆子,这样当面骂老二,不就是因为她心思阴险,才弄出这么一堆麻烦的吗?
“随你怎么认为!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意料之中的反对,根本就不期望在她这里还能得到同感,只要她能顺从着不闹事,他就阿弥陀佛了。
“我不会和疯子同行的!”
“刷”一下站起来,走向阿姨的屋子,推开门,空荡荡,床铺叠得平整,墙角一直摆放的皮箱不见了,还有正正的用品和玩具也不见了。
天呐,阿姨,你真的这么听话的收拾好东西,带着正正去到赵阿姨那里了?我们昨晚商量的重大计划呢,你要我一个人怎么弄啊?前路忽然变得渺茫,想要离开的决定也在刹那间落向空无,她一腔愤恨勃然而起。
直接冲回餐桌边,手指用力指向他,“你这个疯子!你说,你这么做到底什么意思?你想把我们怎么样?”
“我不想把你们怎么样,我只是觉得那边安全,所以才让她们过去的!”
望着她的愤怒,麦亦维尽量说得轻轻,很想安抚此刻她心中的震荡,却又知道她肯定不会接受!
“麦亦维,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别再固执了行不行?这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你可能会因为任性而要了我和我家人的命,你知不知道?……”
那可怕的高利贷,那个有着莫明其妙的名字的杀手“爱斯基摩人”,无辜在金钱面前是没有立脚之地的,她不能因此受牵连!
“哗啦啦……”清脆的瓷器暴裂声,一声又一声!
满地白色碎屑混命了菜肴四下飞溅,实在是无可忍,一腔悲愤和惶恐无从发泄,桌上的碗盘成了她手下无辜的牺牲品,甚至有的还是向着他砸出去的,破碎声中两人还不忘各自发出不同的声音……
“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你滚远点,我就很安全了!”
……
这么无理又狂暴的女人,敢指着老二的鼻子说话就已经够惊人的了,居然还敢对他大打动手,看着继续在忍让中不断躲闪的麦亦维,从来没看过这么一出惊世骇俗的铁涛,大怒。
起身跟着他们冲向院里,大步走到苏若锦旁边,不知进退的女人就该要给她点教训才好,如果他做不到,就让他来吧,兄弟不就是用来互相配合的吗?
反手一掌挥向她,口中厉声喝道,“苏若锦,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啊!”
来得太过突然,根本就无可躲避,她在惊惧中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发出尖叫声,“啊——”
身体被人猛地一拉,冲进一个宽厚的怀抱里,紧贴着脸的位置是快速跳动的心跳声,并没有遭遇到任何疼痛的攻击,只是杂乱的声响中,似乎听到有人闷哼了一声,不太确切的声音。
耳边传来铁涛变了调的惊呼,“老二,你——”
睁开眼睛,不明所以地慢慢抬头,一时怔忡,“麦子……”
一线血流慢慢从麦亦维的鼻子里流出,火辣辣的酸痛,在瞬间覆盖了他所有的感觉,他推开她,伸手捂住鼻子。
静默如无人,三人各立一处,均是不能平静地喘息。
半晌,铁涛才又说出一句心有余悸的痛心,“老二,你干什么啊?你干什么要这么纵容她!”
“不许对她动手!我跟自己发过誓,决不让她再经历半点疼痛!”
他说得很慢,脸上并没有红肿,也没有浮出什么清晰的指痕,只是鼻血流得触目惊心,他在危险的瞬间一把拉开了她,可是自己却没法躲得开,那一巴掌直落到了他的鼻子上,鲜血透过指透滴到雪白的衬衣上,那么鲜艳夺目的色泽,闪亮在阳光下。
望着他,说不出的震悍,铁涛惊呆了,苏若锦更是惊住了!
直到周洁小心翼翼地拿着一块冷毛巾跑过来,“麦先生,用这个擦吧,流了好多血呢!”
“老二,你他妈真的要疯了!”
恨恨一句,铁涛又气又恨,几乎要红了眼眶了,气冲冲地转身向院门走去,心中连连悲叹,为什么在她面前他就不能有个男人样,女人不是用来征服的吗?这样子纵容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她苏若锦都可以随便杀人了……
“若锦,不要——涛子,小心,快趴下——!”
麦亦维突然而起的惊呼,令铁涛猛然回头,一把锄草用的锋利小铁铲,正挟风向他飞来,慌乱中猛地趴去,头顶一阵迅疾冷风呼啸而过……
惊魂未定地爬起来,目瞪口呆,看着那被麦亦维紧紧抱住却仍在挣扎个不停的女人,那两只瞪视着他的黑亮的眼睛啊,想要喷火了吗?……
这女人……真的要杀人了,她刚刚根本就是想要他命啊!
“苏若锦,有本事拿刀来!”气得跳脚大骂。
“有种你别跑!”用力挣出麦亦维的怀抱,她真冲进了屋,转眼间厨房里传出一阵哐哐当当的声响。
形势一发不可收拾,连同周洁在内三个人全都愣了,谁都没看出来,这么一付柔弱身躯里,竟深藏了一个嗜杀斗狠的不驯灵魂。
###进入主题,我知道大家都想看到两人正面交锋的场面,接下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