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的话筒举了一排在前面,每一个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瞅着夏流年。
对记者来说只要有新闻点,没有什么话是写不出来的。
盛茂抄袭事件称得上是今年时尚界最亮眼的新闻,拿这件事做文章没有炒不红的新闻,只有不够狗血的记者。肋
流年拿出穆天擎递给她的文件袋,她知道这里面就是她和居子言撞了的设计图。解开文件袋的绳子,赫连俊祁的心一提。
“居小姐,我想请问一句,这两张设计图哪一张是你的?”流年将两张设计图摆在居子言面前,挑眉探了一眼居子言,“居小姐应该还记得自己设计的图样吧?”
流年这句话暗示地明显,如果一个设计者连自己设计的图都找不出来,还谈什么被抄袭?
居子言的目光落在两张设计图上,她交握在桌子上的手指节泛白。赫连俊祁不安的神色越来越沉,看到居子言犹豫的反映,他已经猜到了几分。
赫连俊祁站起身,低头望着流年的眼眸,大掌扣住流年白皙的藕臂,压低的声音只有流年和他才能听得清,“非要这么做?”
流年一仰头,“我证明自己清白有什么问题?”
“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会让盛茂陷入什么样的危机?”赫连俊祁箍着她手臂的修长指节都在微微地使力。
流年满不在意:人敬我一分自然要还三分,人得罪我一分,我必十分归还。这一直是她行事的原则。镬
她笑得让赫连俊祁觉得心口发寒,“当初可不是我急急忙忙就将设计图发出去的!难道现在需要牺牲我来成全设计部的错误?赫连总裁,我可不是设计部的!”
流年说的句句在理,让赫连俊祁没有一句话反驳的余地。
他心里清楚,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伤害到流年了,包括他自己从始至终也一直想将流年推出去做代罪羔羊。
只是赫连俊祁不曾想到,流年被逼急以后的反抗这么激烈。
凯米一见居子言犹犹豫豫的反映,又听到流年故意不轻不重的话,急的不行。
她何尝不明白,夏流年前一句急急忙忙就将设计图发出去,就是将枪口指着设计部,如果让居子言落实了这罪名,以后设计部还怎么混?赫连俊祁又会怎么看待她?她已经注定做不成他的.情.人,难道现在连工作能力都要被质疑?
凯米想到这点,忍不住用手肘撑了撑居子言,桌子下的脚拄了一下她,沉声道,“记者都看着呢!实在不行随便选一张!”
居子言有些为难,最近因为孩子的手术问题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睡过好觉了,偏偏赶上设计展,那时候大晚上她在办公室加班,实在是一头乱。
在去茶水间倒杯水的空档,她看到了凯米放在预案上的设计稿。翻到夏流年稿子的时候,居子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地抄袭了夏流年的设计稿。
抄了一半,医院打电话来说孩子病情加重,她因为太急就随意地抄了个大概,现在她早已忘了哪一幅是自己的。
而且看着这两幅图,居子言总觉得有些怪异,没有当初见到流年稿件时候那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居小姐怎么了?”有眼亮的记者暴口忽然问了一句,“居小姐不会忘了自己的设计图是哪一幅了吧?”
一句话落,下面嘘声一片。
“自己设计的怎么会分不出哪一幅是自己的啊?”
“夏小姐是新人,这种情况我看多半是内幕……”
有记者朝着自己的摄影低语,“待会儿去问问夏小姐,不知道盛茂怎么欺压新人的,狗血地给它来个压倒式新闻!”
居子言被下面的记者弄得有些烦躁,她看了一眼夏流年。看到赫连俊祁跟她的私语,心里忍不住有些急躁,她没有惹错什么人吧?为什么她觉得赫连总裁都对那个夏流年让着几分?
“居小姐,为什么你会找不出自己的设计图?”下面已经有记者等的不耐烦了。
“谁说居小姐分不出?”凯米站起来,一句话立刻稳住了局势,“居小姐对待设计一直犹如生命,慎重更显得她对设计的认真……”
说到这里,凯米顿了顿,目光落到夏流年的身上,“……也更加显示出抄袭的可耻和可恨!”
记者觉得凯米的话不无道理,点头表示还愿意给几分钟。
可是凯米却没有发现,因为这句话而黑了一大半脸的赫连俊祁,当赫连俊祁低头对手流年盛怒的黑眸的时候,他明白凯米这次彻底惹到夏流年了。
“这张……”居子言趁在记者再一次表现出不耐烦之前将其中一张设计图举了起来,对着镜头再一次确认,“就是这张。”
居子言犹豫地去看流年的时候,流年的嘴角勾出一抹笑,“居小姐记性不错。”
赫连俊祁被流年的手肘狠狠地一杵,退了几步,他眼看着夏流年将两张设计图举起来,“大家看清楚,这两张设计图……”
流年将两张图纸一重叠,半举在镜头前……
站在流年身后的赫连俊祁分明看到,阳光透下来,这两张图纸一模一样地在阳光下重合——这根本是同一张设计图的临摹。
站在后头的凯米和居子言看到图,也怔在当下。
夏流年竟然用两张一模一样的临摹图来引诱居子言自己承认抄袭?!
赫连俊祁眸子一冷,低声地在流年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夏流年,对不起……”
下一秒赫连俊祁……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