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煜之讪讪地松开手,这场战争要是持久战,他还不憋死?
小诺诺端着面条过来,横插在两人中间,将碗递到女人面前,殷勤地卖乖,“来,这是香喷喷的鸡蛋面,保证天下仅此一碗,千万不能错过!”
小家伙的彻底无视,让他身后的大男人蹙眉,这小子软硬不吃,还真是个难题。肋
吴漾瞅了瞅他身后的大男人,接过碗的动作愣了一下,“儿子还有么,你爹你大叔有份儿没呀?”
女人那个吐到一半的词,还刻意为他说的话,这都让讨巧的脸立马沉了下来,“没有,我从不给外人做吃的。”
“儿子”——
第二天,小诺诺又早早地就出门了,在他以为走得无声无息的时候,地上的晨煜之警戒地睁开黑眸,直到门锁上,他才忍着全身酸痛跳起来,深深地看一眼床上熟睡的人儿,娇小的人儿蜷成一团,看起来更小了。
他轻轻地走近,大手贴上她的小脸,床上的女人可能是觉着温暖,跟小猫似的在他手上蹭了又蹭,直到她觉得舒服了,才又沉睡了去。镬
她这一蹭,将晨煜之的手压在枕头里,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想轻举妄动。他就着这个姿势,在她身边躺下,另一只手从她的脖子下插过去,将她轻轻地带入怀里,下巴枕在她的发顶,闻着那淡淡的香,浅笑——
他怎么觉着两人就跟苦命鸳鸯似的,还得躲开旁人的视线,才能得以在一起。可是一想到小家伙的早出晚归,眉心紧蹙,疼惜在心底划开,想是不干预他的事,可他分明知道有危险,想帮又使不上力,第一次,无力感折磨着这个驰骋商海、傲然群雄的大男人
等吴漾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那个搂着她说打死也不分开睡的小家伙也没了人影,不是周日么,他一般都会赖着床等她一起起床,今儿个倒是将她撇下了。
昨天的劳累让她睡得特别香甜,尤其是迷迷糊糊之间,有个温暖怀抱将她护在怀里,让她踏实极了。
想到那唯一的可能,还有昨天发生的一切,吴漾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早就打定主意守着儿子、不谈个人感情的她,没想到也有会尝到这甜蜜幸福滋味的一天,想到这里,她的心都酥了
不谈感情,不代表她不向往。
不敢去爱,不代表她不会爱。
现在,除去要想方设法让儿子接受这个迟迟出现的父亲意以外,她无疑是幸福的。换做以前,她有子万事足,可现在,她多了一个牵挂的人,有了寄托。
一个甜蜜的寄托。
赖在床上想了片刻,吴漾终发现不对劲,这家里未免太安静了些,这一大一小的,不可能啊。她爬起来,慢慢地挪到床边,单脚着地,鞋也不穿了,一蹦一蹦地就出了卧室,整个屋子静谧得荒凉,家里确实一个人也没有。
“诺诺”吴漾蹦到书房门前敲门,无人应答,她又唤,“煜煜”
瞧瞧墙上的钟,已经是十点过,他们撇下她出去了?
吴漾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
可她还来不及追究这昨晚还剑拔弩张的父子俩,为何一大早同时失去踪影的原因,门铃就响了,她以为是那两人回来,忙不迭地蹦过去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女人。
一个美丽妩媚的女人。
“请问你找谁?”吴漾压下愕然,礼貌地问道。
女人倩然一笑,百媚生,“你是新来的保姆吧,我能不能进去再说?”
“可是”吴漾刚想拒绝,女人已经从她跟门之间的缝隙硬闯了进去,还狠狠地撞了她一下,强势的态度宛若这里的女主人,“小姐,你到底找哪位?”
女人踩着高跟鞋就进去了,高傲地走至沙发上坐下来,凤眼一挑,“麻烦你给我拿双拖鞋。”
虽是“麻烦”的字眼,却是高高在上的模样,那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让她娇美的脸失了光彩,可让吴漾的心里就“咻地”往下掉,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在面前,几乎让她不能呼吸。
“怎么,你有意见?”女人见她还矗在门口一动不动,不悦地揪着秀眉,低喝。
吴漾木木地弯去拎起一双拖鞋,一跳一跳地蹦过去,放在她的脚下。
“原来你受伤了!”女人好看的凤眼里闪过不寻常的流光,嘴角尽现的是不屑,而非关怀。自是不可能有关怀的,她巴不得这女人的脚就此烂掉坏掉断掉。
“小伤而已。”吴漾坐在沙发的一角,单脚着地的她无法久站,她双手纠缠,比这个不速之客还显得局促。
“可是怎么办,还想请你给我杯咖啡呢。”
闻言,吴漾怔忡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又慢慢移步到厨房去冲咖啡。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乖乖听从安排,明明心里凉悠悠的,想斥问她的身份,可她又怕听到那个答案,在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冲好咖啡送出来。
因为她的行动方式只能用蹦的,咖啡也随着她的动作四处荡漾,摆在那女人面前的时候,只剩了杯底的一层。
“若不愿意你可以辞职,犯不着糟蹋煜的顶级咖啡,你知道这咖啡多少钱吗?”女人沉着脸,不怀好意地怒喝。
而吴漾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那声软软的“煜”上头,原来,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她的意志而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