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腾峰走后,太子萧子御转身对着萧子墨说了一句:“三弟好耐力。”
“大哥好手段。”萧子墨回敬了他一句,头也不回的往殿外走去,兰君拜了萧子御紧步跟上。
萧子御看着这样的场景忽然想起兰君刚来的时候,那时他还在担心着兰君对老三是不是真心,如今两人却似乎开始了正面交锋。肋
揉了揉额头,他看着殿外刺眼的阳光,原来在皇家兄弟之情竟然是如此薄弱,那些想要留住的东西终究被时事冲击的无影无踪,最后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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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三王府后的几日,萧子墨就再没出门,众人来寻也只说是身体不适歇下了,不见客。
这日午后,他一个人在书房里想些什么,兰君来的时候他正端坐在书案旁,闭着眼。
风华绝代的男子,安静的仿佛一幅上好的画卷,靠近一步都怕惊扰了这美景,她停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忽然觉得周身溢满了不可名状的幸福感。
温暖的气息在身侧萦绕,她的目光缓缓流连在他眉眼之间,纤长的眉睫将脸上打出淡淡的暗影,一呼一吸之间尽是让人沉醉的美。
看了半天她始终没动,萧子墨却有些坐不住了:“进来吧,站在那里干看着我做什么。”说着睁开了眼睛,轻轻一笑,像是调侃。
兰君拉了拉裙角,抬步走进去,将手中的茶放在桌上:“怎么知道我来了?”镬
“每天这个时候都会给我送茶水过来,方才正在想,你是不是该来了。”萧子墨拉过兰君的手将她揽在自己怀里。
兰君哂笑了一下,他还真会说话,就这张脸,就这张嘴,就这玲珑的心思,随便两句好话,哪个女人能不动心?
“你这是在担忧西北的事儿,哪里就是想我的茶水来了!”兰君拉开他的手起身站定,拉了了他的衣领。
“你也知道了?”意料之外的,他拉住了她还在他衣领处的手,在唇边轻吻。
“北狄大军频扰我西北边境,本来皇上是打算调远在北疆的乔尚书带军队前去平乱,可是因为几天前的事情一闹,皇上倒是惦念着乔尚书了,一旨圣意将他从北疆宣了回来,如今人已经快到京城了,北狄那边急需人过去平乱,你在想,皇上会派谁过去。”兰君将手抽回,绕到他身后。
“是啊,你的心思,总是这般通透,此次,父皇会派谁去,的确非常重要。”他起身,绕过座椅拉着她的手走出书房。
盛暑来临,整个京城燥热不已,这三王府却未见多少暑气。
“你没觉得府上不热吗?”萧子墨问她。
“你这哪里是在问我,是琳儿怕你整日在这书房里待着,热着了,所以叫人运了冰块来,都放在书房旁边的冰窖里。”兰君牵着他往前走去。
“你倒是度量很大,她为我做这些事,你说起来,倒像没事一样。”萧子墨停下步子双手撑着身后的假山,将兰君围在自己怀中。
“她也是为了你想,你不该冷落她,她毕竟是逐月公主,在逐月也算是万千宠爱,今儿个,你就去她那里吧。
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子,应该很清楚这女人之间的争斗,你如此冷落她,就是在给我树敌,琳儿是我的亲妹妹,她的脾气秉性我最为了解,若是为我好,还请三爷你多宠幸她。”
“你就这么想我宠幸她?”他挑起她的下巴,漆黑的眸骤然紧缩,将她死死的按在假山之上。
“是的。”兰君躬身从他手臂下退出去,转身往沁兰居走。
兰琳见兰君从里面走了出来,面色有几分不好看,便从书房前厅往里走去。
“三爷,今日处暑,妾身叫人送了冰块来,都放在旁边的冰室里。”兰琳躬身拜在萧子墨面前。
“恩,做的很好,我说这府上怎么凉爽了许多呢。”萧子墨嘴角抽了抽,随即躬身扶她起来,“琳儿既然没事,不如陪我去游园吧,这几日在书房里倒也闷得慌。”
突然得到如此眷顾,兰琳自然非常开心,扶着萧子墨往撷芳园走去。
青儿在路上正与这两人碰个正着,瞥了一眼兰琳黑着脸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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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你看看那个兰琳嚣张成什么样子,还让主上去她那里,你是疯了吧。就算她知道也当做不知道,未见得感激你。”青儿拉着兰君发牢骚。
“我原本也没打算叫她感激我,这些事情,你家主上不能注意到,我这个名义上的当家主母也总不能看着不管。
兰琳刚进门不久,如果因为三爷不去她那里闹出个什么事情来,叫皇家的人怎么看三爷,怎么看我?
我倒没什么所谓,你也不想朝中的人对你家三爷有看法吧。”兰君拍拍青儿的手,从容的笑了笑。
“是,王妃大量,王妃您想的周到,只是青儿看不过去罢了。”青儿躬身在一旁的席位上坐下。
兰琳与萧子墨正在撷芳园摘花,却被来传话的太监叫住。
“三爷,今儿个兵部乔尚书提前回京了,皇上交代今日宫中设宴为乔尚书接风洗车,叫众王爷也都带上王妃同去。”太监尖细的声音飘来,听起来分外刺耳。
萧子墨心里的暗影更加大了起来,说是宫宴,其实父皇心里,早就该有了去北狄平乱的人选。
为乔尚书接风洗尘只是表面工作,暗地里藏着的心机才是叫人猜不透的地方,父皇会把这次完胜的机遇给谁呢?或者父皇会把这次完败的罪责推给谁?他还没能想明白。
祖上几辈都及其重视与北狄人的战争,此战胜了固然加官进爵,可是败了呢,败了自然就军法处置身首异处。
此次父皇的抉择,是易家、陆家、是老六、老九,还是自己呢?这样天大的荣幸和天大的灾难,到底会降在谁的头上?他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