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众皇子宴饮到深夜,留宿皇宫,到深夜时分兰君还未见萧子墨,便来翠竹苑寻。
乔未离看了看天色,估模着乔尚书也该歇下了,便说要离去,只是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酸话。
萧子墨在她对面坐着,她起身拉了他的手暗暗叹息:“上次沈兰君患病,你数日闭门不出,你对她的心思,我也知晓了三两分。你自不必说在心里为我留着位置的软话,最好先去了解一下,在她心里你是什么位置。你们本是夫妻,若她对你有意,我这个外人自当退出。”肋
“阿离你自不必存着这狐疑心思,咱们相识数十年来,我对你的情意,你是了解的,日后莫再说这叫人伤心的话。夜深了,你回吧,若惹你父亲不高兴,日后见面便更是难上加难了。”
萧子墨握了握她的手,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乔未离是他宠了十多年的女子,习惯性的关怀早就融进骨血,他是瞧不得她有半分不开心的。
可是连连去了兰君和兰琳,她心里也不免难过,可这就是皇宫,就是西陵王朝,在他没登上帝位之前,乔未离只能是萧子游的未婚妻。
少年时的情意越久越陈,像浓香的酒,一品就醉,想起当年的小女孩,他唇角的温柔几乎将人融化。
一一阵清风将他拉回现实,叹了生气他松开她的手,没再说话,乔未离顿了半晌,终是转身离去。镬
兰君来的时候见他果然在竹林里坐着,一个人饮茶。
上前与他对面坐下,并未询问他为何在此,端起他的杯子饮了一口,她自然知道他来这里是为见乔未离。
萧子墨笑了笑,她心里明明就知道乔未离在这里与他幽会,她明明就在猜测面前的杯子是乔未离用过的,所以才会拿自己的杯子用。
“没有什么话要说吗?”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有些凉。记忆里她的手一直都是冰冷的,怎么都捂不热,夏天也是一样,就像她这个人一样,一转脸就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倒是有句话要说。这茶可真是难喝的紧。”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她抬眸看着月光下他依旧美丽的容颜。
很想打自己一下,每次看到萧子墨,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美丽。
“这不是茶,是从竹叶上刮下来的水佐以珍珠粉调和的,小火烤至沸腾,我母亲还在的时候,最爱这个,所以母亲在世的时候有竹妃之称。”他将茶杯拿到自己面前,就着方才她饮过的地方又小饮了一口。
兰君扫了他一眼,见他情绪依旧平静如初,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便轻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你母亲爱喝的茶,方才是说气话。”
“我知道。”静了半晌,萧子墨才开口回话,“杯子是给你备着的,没人用过。”他起身从亭中站起身忽而又回头问了一句,“怎么进来的?”
月入层云周遭忽然黑了起来,兰君扶住亭中的柱子答话:“与府上的翠竹苑一样,我随你走过,记得机关步法,上次子云说,这里的机关是会乱动的,如果不能辨别方位,你也无法走出去。我这想你还在这里,就来看看,可要出去么?我扶着你。”
“好啊,那你便过来吧。”萧子墨笑了笑,他倒要看看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在逐月的那一夜,他清楚的记得,她夜间是看不见的。
兰君抬步往前走却不记得从亭子里走出来有多少级台阶,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萧子墨勾唇一笑飞身上前揽住了她的腰肢。
“不该逞能的时候就别逞能,有些事情做不了就告诉我,不要以为这么小的一件事,往后要发生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你不可能永远都能撑下去。”他俯首在她唇上一吻,抱着她往更深的竹林走去。
“这会儿没有月光,我也看不到,你小心机关啊。”兰君紧抓着他的衣领,双手紧紧揽住他的颈项,胸膛与他紧贴着,以后背挡住他胸月复的位置。
萧子墨虽然没说话,心里却是明白的,她对他向来拘谨,但是却着实的关心他,自己受伤也见不得他流半滴血。
“没事,从这个亭子往后并没设机关。”他好心提醒她,又调整了姿势让她舒服的倚在他的胸膛。
“那我们等会儿怎么出去?”夜色越来越浓,他往前走的脚步并未停下。
“今儿个众兄弟都在皇宫歇息,我们不去别处,就在母亲的竹屋吧。”前面富丽堂皇的宫殿他不去,正殿大门他不走,偏就选了这羊肠小道往所谓的竹屋走去。
兰君从不问他为何不去自己母亲的前殿吊唁,每每想起的时候也只是来着竹林子里待上一阵子,也从不问他。
他若想说,自然会坦白,他不想说,她也不会问。
萧子墨抱着兰君往前走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乔未离的最后一句话,将她搂的更紧了些,他轻声问她:“有人叫我问你,在你心里可有我的位置。”
“你只管跟那人讲,她心里是怎样猜的,就是怎样!”兰君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翠竹苑后方是个旧竹屋,看样子多年没人住了,不过倒还算干净,时常有人清扫的样子。
萧子墨循着石子路往前走,手有些颤抖,兰君还以为他抱的累了:“不如我下来走吧,这样好生别扭。”
“我已经十年没来这里了,这里的路一点儿都没变。”他没答她的话,便抱着她上了楼。
他甚至还记得这里有多少级台阶,记得每两个廊柱之间的距离,记得每一个烛台的位置,记得床榻是贴着哪面强放着的。
“你有事想跟我说?”说话间他已将兰君放在了床榻上。
“我没有事要跟你说。方才露水喝醉了,只是来做喝醉之后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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