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如今不似时平日,犹自笙歌彻晓闻。
今日大粤国国主就要来京,三哥准备在皇城正门的广场上接见他。
皇城之内一片繁华景象,夜色已近黄昏,一盏盏璀璨宫灯高高挑起,灯火辉煌,映得前面护城河中水光粼粼。广场上汉白玉的雕花栏杆也随之显得更圆润通透了。两旁屋宇整饬一新,张灯结彩。彰显着太平盛世的一片旖旎风光。肋
大粤国主终于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由皇宫正门而入。他的年纪看起来也有四十岁,身着一件宝蓝色的宽袖外袍,胸前挂着一串十分夸张的宝珠,流光溢彩。虽已入夏,却还脚踏一双羊皮长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强壮结实,挺鼻凹眼,一双眸子如鱼鹰般锐利。
他大步走入,身后跟着成百上千的侍从们,还有几辆雕花装饰、金光灿灿的马车。
三哥身着一件明皇锦衣龙袍,长发高束,戴着一顶金冠玉篦,在璀璨的灯光下显现出一种超凡月兑俗的美,仿佛一只青梅,本不该茂盛在这纷扰之地。
大粤国与林国不同,并不是我朝的藩国。但那里兵力不足,只有向我朝年年纳贡,才可保其免遭战乱。
“粤王一路车马劳顿,甚是辛苦,朕已为粤王备好了晚宴歌舞,以尽地主之谊。”三哥嘴角带着一抹优雅的微笑,那么清冷高贵。镬
“多谢天朝陛下。”粤王声音十分浑厚,不卑不亢。
玉盘珍馐摆满晚宴的龙雕木桌,在辉煌灯火的映衬下更显得色泽诱人。
这时铮琮乐声响起,面前的一处巨大的金雕翠玉装点的楼阁上突然灯火通明,几位绝色佳人翩翩起舞。仙仙徐动何盈盈,玉腕俱凝若云行。佳人举袖挥青蛾,掺掺擢手映鲜罗。状似明月泛银河,体如清风动流波。
“中原果然是一片富饶之地啊,连这歌舞都如此动人。”粤王举起酒杯,满月复豪情夸赞着。
“粤王真是夸奖了。素闻大粤国沃野千里,草肥水足,那才真正可谓一片富饶之景啊。”三哥唇角处掠过一丝优雅的笑容。
“岂敢。近年来受天朝恩泽,国境之内才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本王特带来黄金白银万两,骏马千匹,牦牛千头,上等羊绒万斤,如此薄礼,不成敬意。”粤王满面笑容说着。
三哥微微一点头,透着气质如玉,高贵雍容。
“有如斯美景、如斯菜肴,真是人生几何啊!天朝陛下,我先干为敬了。”说罢,他举杯一饮而尽。
三哥也轻举酒盏,饮下杯中金波。
这时,从粤王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子的笑声,那么悦耳灵动。
在这等晚宴上,竟有人敢如此肆意大笑。
只见粤王身后站着一个着纯黑色长袍的异族服饰的女子。那女子面颊如玉洁白,眉上钉了眉钉,在灯火的辉映下放射着碧色的光芒,眉宇之间透着几分妖艳鬼魅,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勾魂摄魄,鼻子高高隆起。与江南女子的娇羞妩媚相比,她散发的是是一种惊心动魄的野性之美。
“闵莫,不得无礼,”粤王低声呵斥着,又对三哥道:“这是我大粤国的闵莫公主,自小被我宠惯了,不懂得礼数。”
“阿爹,我笑都不可以吗?”那女子语中略带怪嗔,惹得人心神荡漾。
“真没规矩。”粤王又斥责道。
“阿爹,你好麻烦啊。”那女子朱唇轻翘,将脸偏过去。
“那不妨说来听听,你在笑些什么?”三哥轻轻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盏,悠然说道。
“我笑我阿爹好没有眼光啊,那些舞妓舞艺不精,也能算动人?”那女子满脸骄傲的望着三哥,轻昂起头,更显得千娇百媚了。
“别说了,快坐下,别让天朝陛下笑话。”粤王眉头轻蹙。
“她们的舞艺不精,那与你相比如何啊?”三哥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她们嘛,只是服饰鲜艳了些,再加上这音乐的装点,才显得有几分滋味。若是我,不用穿那些华丽的舞衣,不用配曼妙的音乐,也能舞出一番情趣。”她面露点点笑意,一双桃花眼风情万种。
“这些可都是京中千挑万选选出的舞妓,你可以与她们媲美?”三哥唇角的笑意更浓了。
“那是自然,”她的朱唇如小巧的樱桃般翘着,柳眉轻挑望向三哥道:“不信,我跳给你看。”
“闵莫,这样子,成何体统?”粤王低声斥责着。
“阿爹,那天朝皇帝没见过我们的舞蹈,我跳一下又有何妨,好不好嘛。”她娇声乞求着,又对三哥道:“不过可要提前说好,若是我果真比她们跳得好,你要给我赏赐。”
三哥清浅一笑,微微点了点头,俊美的脸庞在月下显得那么赏心悦目。
亭台上的舞蹈音乐停止,所有目光都向那个叫闵莫的女子身上集中。她月兑下墨色外袍,里面是一件棕色的长裙,紧紧包在身上,在灯光下露出完美的曲线,惹得众人惊叹不已。她却不以为然,走到广场中央的空地跳起舞来。
若说江南女子的舞蹈如蝴蝶一般柔美,那么她的舞姿便如鹰一般拓落不羁,不留一点悬念,却也透显着漠北的粗犷美感。虽无音乐的装点,却仍令人感到节奏十分明朗。
舞罢,她又回到坐席上,嘴角略带一抹高傲的微笑,对三哥道:“怎么样,天朝皇帝。”
“我看,也是差强人意吧。”三哥眼中带有几分玩味。
“怕是你想赖掉给我的赏赐才故意这么说的。”她的玉唇一嘟,却透出几分清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