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鸟儿刚刚起床梳妆的时候,小子熏便在距离我爱床两丈处,开始了他的噪音生涯——
“少爷,起床了!”
“少爷,起床了!”
“少爷,起床了!”
……
该死的鹦鹉!!
哪来就死哪去!!
火大的将枕头一掀,头一拱,于黑暗狭窄封闭的空间里继续我的周公梦……
“少爷,起床了!”
“少爷,起床了!”
啊!!!
还让不让人活了!!
粗鲁的把花被扯过头顶,企图隔离子熏每三秒一遍的鹦鹉传音。
可到最终我挫败的发现,子熏这厮的鹦鹉叫简直就如魔音般无孔不入!
这个世界的人到底懂不懂礼貌二字该怎么写!
打搅别人的好梦可是要下地狱的!!
愤怒的将身上的被子扯开,两手抓着床帏霍得扒了个口,我赤红了睡欲不足的两目,猛地将头伸出床帏外,对着前方恭谨站立,尽忠职守的子熏劈头盖脸的吼了起来:“大清早的你乌鸦啊!到底有完没完!!”
丝毫没有被我的怒气影响,子熏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少爷,老爷限您半个时辰起床梳洗,穿戴洗漱完毕后,到大堂见客。”
“见客?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就是要我去见客?!告诉老头,爷、不、见!”
子熏未退稚气的脸庞终于有了丝裂痕:“少爷,这次来的可是贵客!”
“能有多贵?五百两?还是一千两?”
子熏终于爆发了,忘了尊卑冲着我失控的大吼:“少爷!今天来的可是赫赫有名的西南王!”
“西南王又怎么了!又怎么了!!了不起啊!很拽啊?很重要吗?能有爷的美梦重要吗!不知所谓!还西南,我还东北……什么?你说西南王?!”
“不是西南王又会是谁!难道少爷不清楚昨个您做了什么好事吗?”
西南王来了?难道来找我算账的?
女乃女乃个熊!司徒俊浩这个龟孙子,自个打不过我,竟然把老子给搬来当救兵了!
没种!
完了,一顿打又在所难免了!
伤口还没结好疤呢,这又要增添新伤!
鼠崽啊鼠崽,你的运气怎么就这么背呢!
依我对老申头多年的了解,此时的他肯定是握紧了拐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若我猜的没错,此刻的他应该这般这般——
“什么!天儿他竟然冒犯了小世子?!有这等事?”
“这个孽畜!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西南王府尊贵的小世子岂是我们这般卑贱的人能动的!”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这孽畜竟然这般对待小世子,王爷,老夫实在是心中有愧啊——”
“王爷放心,老夫定会替世子爷好好的教训这个孽障!绝不姑息!”
……
演戏,我那狐狸老爹最拿手。
所以,为了不得罪西南王,今个这场打戏在所难免。
换句话来说,我今个是在劫难逃了!
可是,上有打策,下有对策,白白送死的事情爷我是做不来的。
跪的容易已经已经绑好,打得容易也已经缠好,万事俱备,只待挨打。
在子熏小朋友的陪同下,终于,我们来到了一座修葺的无比威严壮观的大堂跟前。
突然觉得,这大堂鬼魅阴森的就如阎王殿,而阎王殿里,有着持着拐杖蓄势而发的老阎王。
进大堂前我特意看了看东边的天际,果真,紫气没见一缕,黑气却看见一大团!
明显的扫把星光临的征兆!
自认倒霉吧!谁让自个招惹了扫把星!
心一横,脖子一梗,袍摆一撩,不太长的腿一跨,步入了大堂……
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张扬鲜艳的红衣,一头披肩的不羁散发,一束艳如血的红带横亘额前,一个流光溢彩的猫眼耳钉不伦不类的戴在左耳。趾高气昂的模样,放荡不羁的神目,俊俏却又邪气的五官,晶亮的宛如上好琉璃的黑瞳……
这个少年郎,难道就是传言中吃人不吐骨头的鼠崽?
司徒绝半眯着寒瞳,若有所思的看着越走越近的红色身影……
越往里走,寒气就越是逼人。
抱着肩打了个哆嗦,暗道:“里面藏着冰窖吗?”
“孽畜!跪下!”
瞧,我猜的多准!
活生生的百晓生啊!
扑通,双膝屈下。
“孽畜,知罪否?”
“知罪。”
“既然知罪,那你还不快快向王爷磕头认错!”
坐在老申头左边的那团黑影估计就是那个该死的劳什子西南王吧!
老不情愿的朝着黑影懒洋洋的磕了个头:“王爷,小的错了。”竟然让爷给你磕头!你这个死人,受得起吗你!
“申老太师严重了。年轻人小打小闹的,偶尔会有些摩擦,让令公子下跪磕头倒是小题大做,反而显得本王小鸡肚肠了。”
靠!什么人!
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让爷我屈了膝,磕了头,然后你再表明自己大度,不斤斤计较,宰相肚里能撑船?!
靠!靠!!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
“王爷大度可以不计较,但老夫不行!这孽畜得罪了小世子,老夫今个无论如何也得给小世子一个交代!”
代字刚落,拐杖电闪雷鸣般一个起落,十二分力道的袭上了我那可怜的!
“啊——”本来趴在地上的我如安了弹簧般嗖的一下一蹦三尺高!
在场众人,包括正悠然品茗的司徒绝,无不被我惊天地,泣鬼神,响彻山谷,惨绝人寰的嚎叫声怔了个当场!
一手模着可能已经红肿的,一手指着老申头的鼻子愤怒的指控:“靠!昨天你明明打的是脊梁,为何你今日要打我!你这个老头简直就不可理喻!!”分明就是误导我嘛!让我用棉布将上身缠了个严实,你这个破老头却揍我!
不按常理出牌,简直岂有此理!
老申头的老脸老皮开始发青发黑,瞳孔放大,鼻翼扩张,并以每秒五百赫兹的频率疯狂的抽搐着肉少皮多的黑脸……
老申头的这种迹象令我脑中红色警灯一闪,暴汗淋漓,因为我知道,大事不妙了!
此种迹象乃老申头理智崩溃的前兆……
结果可想而知。
本来秉着兴师问罪的目的前来的西南王此时此刻,看了场现场版的,生动而形象的猫捉老鼠大戏,哦不,是老鼠捉小鼠。
我们两鼠围着偌大的大堂又跑又跳,又骂又闹,又追又赶,好不欢畅!(作者:崽崽,是你一个人欢畅吧!)
年老色衰,呸呸,是年老体衰的老申头哪里能追得上堪比飞毛腿的爷我!
不消片刻,老头子就气喘如牛,拄着拐杖在原地吭哧吭哧的喘粗气。
左后方的两束含着哂笑的冷肃目光令老申头脑袋嗡了一声,这才乍然想到这堂里还有一位大人物在!
刚刚的一场闹剧完全被这位大人物收进眼底!
无比悲愤的瞪着正朝着他的方向直瞄的我,老申头捶胸顿足,心里不住的哀嚎着:“我的老脸要往哪里搁啊——这个孽畜,真是令老夫丢尽了脸!”
啪啪啪!老申头击掌三下,让我脸色大变!
用脚趾头也能猜的到,他要唤暗影上场!
同样用脚趾头我也能猜得到,若被捉住,老申头必会报复性的将我粉女敕女敕的上打个开花!
死了死了,大祸临头了!
不能让他打!绝对不能!
若是开了花,那以后我拉粑粑的时候该是如何的痛苦?
绝处逢生是我最善把握的一项技能。
眼神如电,迅速扫过整个大堂,一抹黑影让我有了思量。
如今,放眼整个大堂,能救我于水火的只有此人了!
“王爷,小的错了!再也不敢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火雷般冲向高位上的司徒绝,终于,拼了全命的我在暗影即将捞住我的那刻跳进了司徒绝的怀里,双手如吸盘般死死扒住他的后背不放。
嘿!我就不信这个邪,就不信你能打向西南王的怀里!
高!实在是高!
瞧吧,爷我就有这样的能耐!就有这样的超绝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