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的人全都像吃了哑药般,煞静煞静的,唯一能听见的,就是老申头那仿佛受了巨大惊吓的吸气声。
老申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哈哈!
乐眯了眼,得意的昂起头,却不其然撞进了一泓翻着黑浪的危险漩涡中。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寒彻如冰潭,深邃似海洋,凌厉比狮豹,浩瀚若长空!
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仅仅一双眸子就可包罗万象!
西南王,不愧是拼杀疆场十数年的战神!因为,拥有这么一双眼睛的人,绝非凡物!
“能不能告诉本王,你还要看多久?”
低沉浑厚却又冰寒冷酷的声音让我猛地察觉到原来我盯着人家的眼睛看了许久。
目光移开,扫了眼冷的像冰似的南极冰块脸,月复诽着:小气鬼!不就是多看了下,至于摆个臭脸给人看吗!当真以为自个的臭脸很帅?
嗯……
想想刚才一瞥中那棱角分明的冷硬姿颜,好像,他长得确实也不赖……
只是……
好像……
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
电光石火,我终于想到什么地方不对!
“可不可以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仰起脸,我两目发光的盯着这张斧凿刀刻的冷颜。
霸气的剑眉一挑,带着些许质疑睨着殷切无比的我。
“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凑近他的耳旁,我八卦的小声询问:“能不能告诉我,你几岁生子?哦,sorry!口误!我是问你,你几岁的时候有了儿子?”瞧他的模样,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却有个那么大的儿子,着实令我心痒痒的很,真的很想弄明白他是多少岁就有了,嗯,那个,那个能力。
十二岁?十一岁?抑或……十岁?!
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会问如此八卦的问题,他冷冽的寒眸先是一怔,而后眯着眸子阴寒的盯着我,企图在我眼中寻到什么阴谋的气息。
“别误会!我没有什么不良意图,只是好奇,好奇而已!王爷不爱说就算了,罢了!”如被猎豹盯住的我不由得赶紧摆明了立场,极力证明自己是无害的。
开玩笑,我可不想因这么疙瘩大小的好奇心而让自己又树立起了个强大敌人。
司徒绝脸色稍霁,可寒气依旧未曾消散。
中指一弹,手里的白玉茶杯擦着我的前襟,稳稳当当的落在我右侧的茶几上,滴水未撒,惊得我两目发呆。
“本王还有事,先行一步!申老太师,后会有期!”冷冷的看了眼仍毫不知耻的坐在他身上的我,司徒绝的声音波澜不兴,不带丝毫感情:“申公子坐够了吗?”
若我说没坐够,你会让我继续坐吗?
一个翻身,动作潇洒的落地。
抱拳,敛容,躬身:“小的刚才得罪之处,望王爷多多见谅!”
惊讶于我态度的迅速转变,司徒绝怔了下,可面上不动声色半分,打了个手势,左边的侍从走到身后,双手放在了他所坐椅子的背上……
椅子竟然动了!
而后知后觉的我,此时才惊愕的发现,原来他坐的是轮椅……
战神坐轮椅……
我被雷到了……
被雷到的我月兑口而出了让在场的申家人都感到五雷轰顶的话:“原来你竟是个残废人士!”
尖锐刺耳的车轮擦地声撕裂般的划破地面,阴寒的煞气铺天盖地而来!
一日之内受刺激颇多的老申头一个脑门充血,彻底晕了过去。
暗影们手忙脚乱的将老申头抬走,剩下呆愕中的我和寒目阴沉到极点的司徒绝四目相对。
残废二字是西南王的忌讳,谁提谁死,敢当面在他面前说的,更是死无全尸!
骨节咯嘣作响,一节一节的蜷缩,伴随着骇人的骨骼震动声,握起了不露丝毫缝隙的铁拳!
丝丝彻骨的寒气带着犹如北极冰雪般的彻骨寒意,透过表层肌肤直刺内骨,冷冽的让我由脚底升起了股股寒气直达脊背!
面前的男人,寒瞳里翻滚着惊涛怒浪,冷颜狰狞而狂暴,浑身散发的冷怒杀气从黑色蟒袍中不断的溢出,直扑我的面门!
此刻,我亦惊了一身的冷汗!因为,我无比清楚的知道,掳了老虎胡须的后果,更清楚的明了自己和面前的这个危险物的实力悬殊!
虽然他是个残废,但我却不及他的半毫!
该死的暗影都跑哪里去了!!
再不来,申家就要真的断子绝孙了!
在危险时分,我的脑袋总是会高速运转,飞快的寻找救己策略!
问题的关键就在残废二字上……
我触了他的忌讳,一个曾叱咤疆场,策马入胡漠的真英雄,怎能接受自己已经残废了的事实……
残废,他残废了的腿……
腿?腿!杏核状的双眼熠熠发亮,迅速雪然一闪!
刚刚坐上去时,我明明感觉他的两条腿还是有些弹性的!
这、这说明什么?这就说明他的双腿尚未完全萎缩,那就是还有的救!
从来没有像这般庆幸自己前世学的是中医!
瞧吧,哼哼!这世上,有什么还能难倒智慧超绝的爷我!
爷简直就是神人一枚!
等给这个冷面怪物治好了腿,他热泪盈眶的对我磕头谢恩都来不及呢,哪里还会杀我?
说不定,一个高兴,收了我做义弟,嗬,那么那个小耗子岂不是得叫我叔叔?
哈哈,那我岂不是可以对他狠狠的欺负,任意的欺辱,使劲全力的欺凌,以报爷我的脊背之痛?
哈哈!!
思及至此,我浑身的细胞都热烈的沸腾了起来!
兴奋的将头抬起,刚想告诉司徒绝他的腿还有得治,可得意的笑容却在抬头的那刹僵凝在脸上。
因为,不知何时,司徒绝已经人去影空……
悻悻的耸耸肩,撩起肩上的一缕乌发饶有兴致的把玩着。
司徒绝,爷我是很想给你治腿,让你重新站起来的。奈何你走的太快,没有给爷一展所长的机会。
唉,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喽!
以后啊,你再也不会有机会让爷难得好心的给你治了!
再等个数把个月,等到你的双腿都萎缩了,那么就算是大罗神仙,恐怕也束手无策喽!
那你,只怕是要当上一辈子残废了。
其实,这不能怨爷我,是不是?
不过令我疑惑的是,司徒绝他不是想要杀我吗?为何又一声不响的放过了我?
在我困惑的同时,司徒绝同样也发出同样的疑惑——为何刚刚放过了他?
是因为顾及老硕鼠?
好像是,又好像不全是。
只要想到要亲手杀死那个张狂放肆的红衣少年,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然无故生出了些许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