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王爷,可否让我跟白汐单独聊聊?”
独孤鸿望向白汐,有些担忧,她一笑:“没事,出去吧。”
“那好,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下人。”他微笑着起身,与令狐馨点头一笑,便出了去。
听到房门被关的声音,令狐馨走近她床榻旁坐下,嘴里揶揄着:“你看,这模样多舍不得你啊,好似我会吃了你般。”
听出话中玩笑之意,白汐笑着回说:“那是啊,谁让你那些年对我不好!你看,现在别人都怕你了吧。”
“你想起以前的事了?”令狐馨猛然一问,有些期待。
“我?没有…”白汐摇首,苦笑说“倒是多了一些不属于我的不堪回忆。”
“此话怎讲?”令狐馨一头雾水。
“呵,四年里的遭遇嘛。”白汐谄笑,关于慕芷婧一事,只字不提,也不该提起。
“你倒是可怜。”令狐馨垂首一叹,沉郁着问:“你怪我皇兄吗?他杀了你全家上下,应该很恨吧?”
如何也想不到她会有此一问,白汐倒是愣住,望着她眼眸间为自己流露出的丝丝痛意。
她莞尔一笑,却决绝:“恨!”
令狐馨抬眸,早已料到白汐会有此一答,嘴角牵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这是应该的,不知皇兄为何要如此对你,也许,是为了她吧,她在皇兄的心中,永远都是手屈首一指,而你,却夺去了他生命中最爱的女人。”
一惊。
原来令狐馨也知道是她害死的慕芷婧。
许是被人说起了心中的痛处,她的心有些隐隐作痛,不是白汐,而是慕芷婧。
“你知道,我忘记了当年的事。”白汐脸上有些淡淡地哀愁。
屋子里,飘荡着两人心中不同的苦楚,气氛有些苍凉。
“都是一个爱字惹的祸。我——你——慕芷婧——皇兄——轩辕逸——独孤鸿——无一幸免。妒忌能够让人迷失本性,不择手段争夺自己想要的东西,可非两情相愿,又岂能得到?尽管得到了,又岂会幸福?”令狐馨双眸无神,似是有什么心事般,从一开始,她就有些不对劲。
“听你这么说,便知道你已想开了。”白汐仰视着她,问道:“你有心事,愿意的话,跟我说说吧!”
白汐心中隐隐有了答案,自那天相邀游玩,又到今日的多愁善感,白汐肯定,在她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何事。
“白汐,我们是朋友吗?”令狐馨突然一问,目光投在白汐的身上,带着满心的期待。
白汐点首,早在那日心里就已经当她是朋友了。
令狐馨背对着她走远几步,悠悠开口:“皇兄他,要我远嫁北国。当两国和善之盟。”
她的声音萦绕在屋子里,凄凄凉凉。
什么?
白汐心中一惊,令狐馨要嫁的是冷鸢吗?
令狐尧,你竟然为了自身的利益,保自身的皇位,送自己的亲生妹妹远嫁他国,而且还是最大的敌国。
你心中的算盘,冷鸢何尝不是这样去算计你?
男人,永远离不开权势!
可笑,真是可笑。
“你答应了?”
“嗯,闹过、哭过、求过、自行了断过,仍是枉然。”
“我以为,有我一个就算了,不想,竟还要搭上你!”白汐一叹,自嘲道:“真是好笑,我们竟同时嫁给了一个男人,同侍一夫。”
令狐尧你真是舍得,明知冷鸢的正室妻子是她白汐,如今自然也成了他的一国之后,然,你竟让自己的宝贝妹妹屈身妃子!
你这样的男人,一辈子也别想得到幸福!
“放心吧,他会善待你!”白汐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看向背对着自己的身影,说:“你过来,拿着这个,他一定会对你好的。”
令狐馨转过身,接过她手中的信纸,心生困惑,不解问:“这是什么?你给他的信?”
白汐扬唇一笑:“他看了,自会明白。”
窗外,已近申时。
令狐馨告辞离去,独留白汐一人处于屋内,满心伤怀。
何时,她才能告别这些争斗,与心爱的人一起,过上幸福的日子?
同日夜里,白汐回了宫中,逆风站在未音阁的宫阙之上,风乱了她的发,凉了她的心,扰了她的绪。
突然,她眸光一亮,向石梯走下。
匆匆忙忙地,独自一人,直往令狐尧的寝宫走去。
皇宫游廊接踵,蜿蜒无尽,穿过小苑,经过嶙峋假山,终于在挂着‘紫殷殿’的金匾门前停下,嘴角扬起一抹舒心的笑。
李公公见到了白汐,立刻迎上来,盈盈笑道:“娘娘,皇上已经休息了。”
李公公心中十分敬佩白汐,当不了霸国的妃子,却当了北国的皇后。
白汐往里一看,室内灯火通明,愠火生起:“李公公何来皇上已寝之说?殿内烛光耀眼,皇上如何能寝?”
“这…”
李公公一骇,还想说什么便被白汐打断:
“还望公公不要胡乱猜测,本宫不予你追究,命你速去通报,说本宫有事求见。”
“是,娘娘稍候,奴才这就去通报。”
李公公巍巍走开,心里一个激寒。
没多会,李公公便笑脸迎来:“娘娘,皇上有请。”
白汐昂首走过,冷傲无比。
进入殿内,令狐尧负手背对着门外,似是知道她已进来,声音生冷:“白皇后找朕有何要事?”
“今日本宫前来,不过是想跟皇上你—叙叙旧。”白汐倒是一脸的淡然,嘴角边噙着一丝冷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