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着我的发端,眼神宠溺。
我羞涩地将戒指盒打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里面儿什么也没有。
我特委屈地把空空如也的戒指盒举到谢磊眼皮儿底下,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谢磊倒笑得特开心,扬着脑袋一如我最开始喜欢上他时那种意气风发地样子,他说苏诉你这人庸俗不庸俗啊,是不是里面有一大钻戒就高兴了?懒
我当时气得直跺脚,觉着被他给耍了,于是学起电视剧女主角攥紧拳头作嗔怒状。谢磊一把把我揽到怀里,笑得一塌糊涂。他这才想起来哄我,“我不想随便拿一个几百块钱的戒指糊弄你,所以先买一个最贵的戒指盒给你,等我以后回来赚了钱,就给你买最贵的戒指戴上。”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我老婆,一定得是最好的戒指才配得上!”
估计我当时笑得要多贼有多贼。一想到日后能将从潜力股升格成绩优股的谢磊一举拿下,我没笑岔过气儿去已经算是很收敛了。
谢磊轻轻放开我,两只手又不老实地攀上我的脸颊,掐啊掐的。
明亮的机场大厅,我还记得他说,“所以,在拿到戒指之前,乖乖在这里等着你未来的老公吧。我未来的老婆。”
我越来越觉得,跟着沈家浦工作其实是我人生当中做的为数不多的明智选择之一。虫
从前我以为他就是一纨绔子弟,可能是玩儿得比较大家底儿比较雄厚的纨绔子弟,除了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以外,不但要不思进取还要左拥右抱。
慢慢地我发现其实他还真没那些臭毛病,除了吃的用的都比较高档,给我的工资离谱以外,也没见着他乱花一分钱。不像小说里写的吃顿饭还要包场为了图个清净,或是开车开到哪个楼盘下面儿觉得看着还行就进去来两套。
原来有钱人家的孩子也跟我们小老百姓没什么区别,只是花钱的地方不一样,再有就是价钱里的零位置不一样。老百姓花的钱“零”都在小数点前边,有钱人家的“零”都在小数点后边。
非但如此,我发现沈家浦也不。就连应酬的时候也都只是带我一个人去。
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他是这样回答的:“如果我不带你去,就只能带我餐厅的服务员去。我觉得相比之下还是带你比较好。”
在这样不太容易叫人接受的现实面前,我只好转移话题。我问他那我没当你秘书之前,你是怎么办的?
沈家浦轻轻笑了一下,火机,很随意地说,“带我之前的秘书。”
我的好奇心上来了,于是忍不住问他之前的秘书是什么样儿的,为什么后来就不干了。
沈家浦把打火机放在桌上,发出微不可闻却又清脆的声响。他双手交叉着支在腿上,淡淡地说,“他觉得别扭。”
我不解,于是问,“别扭什么?你不会是对人家……”
我还没说完,沈家浦又继续道,“他说,两个男人天天在一起,他女朋友都开始怀疑他的性向了。”
我说:“啊?”
沈家浦靠在椅背上,云淡风轻地,“我没有告诉过你,我上一个秘书是男的吗?”
为此我还偷偷求证过每天早上负责为我和沈家浦准备早餐的服务员,她说沈家浦上一个秘书的确是个男的,而且早就不干了,沈家浦大概有半年的时间是没有秘书的。
我一直觉得做他的秘书是份闲差,大部分时间每天只要陪着他就行了,但我以为有钱人家的少爷身边儿都要带一个人才能显出与众不同,没想到沈家浦有长达半年的时间是没有秘书的,说明秘书对他来说也的确是可有可无。
而且更令人费解的是,那服务员还跟我说,从前沈家浦的秘书是不能跟他一起吃早餐的。他吃早餐的时候秘书要站在一边儿把当天的行程和公司的事务给他汇报一遍。
别说给他汇报公司事务了,我连沈家浦的公司大门朝哪儿都不知道。
不光如此,那服务员还说,没有应酬的日子,沈家浦的一日三餐几乎都在店里吃。即便是在公司也会找人把饭送去。而且他吃饭很快,从不把多余的时间花在吃饭上。
我认为那个服务员形容的沈家浦跟我认识的沈家浦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对我来说,沈家浦是一个做事非常不讲求效率,只讲求品质的人。比如他一顿早餐就能吃一个多小时,翻翻报纸喝喝咖啡然后再跟我聊聊天,有的时候顺带在餐厅上网把公事就给办了。
并且沈家浦的中午饭是绝对不在自己店里吃的。他说吃自己店里的东西无趣,于是每天都变着花样儿的吃,一吃就是两个小时开外。
倒是有很多次下午他要赶回公司,就叫我先回家了。我也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让我去他公司,感觉像有意避着我什么似的,但沈家浦滴水不漏地给我挡了回来。他说,“我带这么漂亮的女秘书回公司,传到老爷子耳朵里可不好。而且,生意上的事,你又不懂。”
我就这么边拿着资本家的钱,边陪着资本家瞎过日子。
其实我也是有一点儿用的,沈家浦说他最近想要将事业重心转变到拓展年轻人市场上,所以她总是叫我给她讲我在大学时候发生的事儿。
其实他算是找错人了,我的大学生涯除了教室打工和谢磊以外,基本一片空白。上了这么多年学我甚至不知都我们系最受欢迎的学长是哪位。而且为了打工方便,我一直住在爸妈留给我的那套房子里,从来也没住过宿舍,没体会过多姿多彩的宿舍生活。
所以我只能给沈家浦讲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且是想起什么讲什么。即便这样每次他都听得非常认真,时不时还发问。有时候不小心讲到我打工时经历的那些白眼儿,或是别的什么不顺心的事儿,沈家浦还微微踅起眉头,听得挺投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