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杯子里注水,茶的馥香便溢漫在空气中,如一缕香幽的清风萦绕整个茶室里.
女子双手端起茶杯,举案向对面男子奉上,“少爷。”
男子双手接过,品铭三次,完成茶道礼仪,将茶杯轻放在茶盘上,伸手接过了女子递过来的账本。
他神色专注地翻看着,女子则继续泡第二道茶。
“温馨,将‘蓝黛’交给你,我很放心,最近盈利不错,还有那批泰货就让它流进来,价格谈高点,别让对方看出破绽。”男子收起账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地吩咐道。
温馨点点头,“这次泰国的那几个长老想必不会善罢甘休,那小子只怕惹祸上身了。”
“惹祸?”男人低笑一声,手指摆弄着茶具,“怕是杀身之祸。”
温馨为他注了新茶,“少爷,要出面吗?”
“先静观其变吧。”男人拾起紫砂茶壶,细细端看着,轻轻笑着,“宜兴老窑产的,出自名师,色泽古朴,造型精致,看来跟着他多年,你也可算是精通此道了。累”
温馨垂眸一笑,“不过学来些皮毛,不会扫了他闲时品铭的乐趣。对了,”她将身后的纸盒放在茶桌上,“少爷,这是主人给你寄来的药。”
男人看着它,唇角略动笑意,“下次不用寄了。”
“可是,少爷你的……”
“我有更好的药,对了,你也忙了一个月了,下个星期给你几天假,去看看孩子吧。”男子轻笑着打断她的话。
温馨目光一下子柔亮了起来,“他现在长大了很多,上次视频时,还说想妈妈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知道?”男人微抬眼,神色复杂地看着对面婉约漂亮的女人萌。
“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如果捅破了,怕连呆在他身边的机会也没有。”温馨笑了笑,低下头喝了一口热茶,眼底像蒙着一层氤氲的雾气。
男人沉默,然后整个人慢慢往竹席躺下去,闭上眼,整个脑海里都浮现着另一个女人含着水雾的清眸,总是似怨似诉地看着他,那不经意闪过的惧意,令他全身骤然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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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监护室里,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身体被插满仪器管子的男人,叶暮远微皱眉,转过身来,“他怎么样了?”
“生命迹象还在。”医生回道。
“你是说他……”叶暮远微怔,眼底深邃。
医生点点头,“就是植物人,还是让家属过来吧,这情况他们应该知道。”
“嗯,我会安排。”叶暮远轻轻地推门进去。
男人脸色平静,像睡着一样,叶暮远站在他身前,看着他,拿起边上的棉签为他拭了拭干裂的唇,低声地喃道:“这样也好……这种感觉不好受吧?你不过才开始,知道吗,有个无辜的女人为此躺了近二十年,二十年啊,所有的韶华青春,都在无知无觉中漫漫度过……”
————————叶会长的温情面纱————————
尽管一直有不好的预感,但看到何擎天毫无声息地躺在眼前,何暖夕还是无法承受,身子一软,有力手臂撑住了她。
“暖夕。”叶暮远担心地看着她。
“什么时候的事?”何暖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无力地问道。
叶暮远犹豫了会,才道,“前几日。”
“前几日?!”何暖夕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叶暮远吸了一口气,“一直在抢救,不知道会如何,怕你担心,只有情况确定下来再告诉你。”
何暖夕抓着他的手臂,指甲深深掐了进去,“他是我爸爸!你怎么可以瞒我这么多天!这些天,你在我面前这样淡定自若,你怎么能够做得到!你有没有想过,他万一……”
说到这里,何暖夕情绪再也控制不住般,激烈地痛哭起来。
叶暮远只是紧紧抱着她,任她在自己怀里哭喊和捶打着,目光看着床上的男人,“暖夕,其实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月兑,至少不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监狱里一天一天地等死。”
“叶暮远,你真残忍!”何暖夕挣开他的扼制,转身在病床前跪了下来。
她看着边上唯一显示生病迹象的仪器,颤颤地拉住何擎天的大手,那个小时候给她温暖和安全的大手,现在却无力地张开摊在那儿。
何暖夕泪流不止,“爸爸,为什么要跳楼?你为什么要放弃,女儿还有好多疑惑,好多话想和你说,妈妈也在等你,眼巴巴地等着我们一家人团圆的日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叶暮远站在她的身后,脸色凝沉,然后,慢慢地转过身,合上门。
“会长,江老爷子来了。”小郑脸色严肃地说道。
叶暮远眸光暗敛,朝病房看了下,淡淡地吩咐道:“留在这里,看着何小姐。”
小郑点点头,“是,车子在下面等着。”
叶暮远微颔首,便朝电梯步去。
军区医院门口,停着两辆车,前面是奥迪,后面一辆是进口越野车,叶暮远步子顿了下,往越野车走去。
司机为他打开后车门,“会长,请。”
叶暮远先朝座位上的老子,躬敬俯身轻道:“老爷子。”
已过七旬的江震霆,依然双目清朗,烁烁有神,一头银发衬得他更加精神备擞。
他朝叶暮远淡淡一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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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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