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午夜了,我却难得的失眠了。在孟府的那几日,我虽然睡的很不好,可是夜里总能睡足两到三个时辰,憔悴得跟舅娘有得一拼,都不用装病就已经很像。不过,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也一定很病态,严重的思虑过度。
我推开窗户往外看,弯弯的月亮挂在天际却依旧洒下银色的光芒,淡淡地印在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那些镶嵌在天空幕布上的星辰,严格地根据自己的规律闪烁着,那么遥远,那么不真实。
我披上了一件外衣,穿上绣鞋下了阁子,独自散步到了我阁子下的院子,坐在了石凳上,一面双手托起脑袋,撑在了石桌上,眼睛却看着当年我掉下去的小湖,思绪却又不知道飘去了那里。
这个我完全不了解的世界,有着他自己发展趋势。我没办法超月兑这里一手掌握别人的命运,因为我已经是书写这里的历史的一份子。
如果……如果……
可是没有如果,只有已经。
不远处隐隐飘来箫声,好似一双温暖的纤手抚上了我的心头。我侧了侧脑袋,情不自禁眯起了眼睛。我知道,是静阑。只有他才能时时刻刻顾及我,细心地考虑我的感受,然后用他特有的柔情化解我的忧虑和不安。
他的曲子如同他的人,看似波澜不惊却总能在峰回路转的旋律中堪破你内心的壁垒。我似乎看到这个叫静阑的男子踏溪而来,水波折射的阳光围绕他的周围,印射他的皮肤几乎透明。他微笑着,那么完美,那么体贴。他让我躺在他的腿上,用手抚平我微皱的眉,用心和体温缓缓地引我入睡。
我忽然笑了。是了,我多么可笑。我惶惶不安地担心一切未知的事情,其实只是对自己的不自信。可是我怎么可以忘记呢?我不但有我的家人,我还有静阑,有史鹰,有晴风,有师父……我不是早就决定了吗?风风火火、洒洒月兑月兑的活这一世,将我丢失三世的激情和波澜弥补回来,不是吗?
不紧不慢的脚步,打扰了我的思绪。同时,静阑的箫声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