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龙芩鸢要冲上去慕夜斩一时间没有拉住,却被席风挡住了,随后就是欧阳远。
还好只是钉住了翅膀,树枝上仅剩的几片枯黄的残叶飘摇而下,簌簌落在人的肩头。
所有人都开始全神戒备,可是周围除了风声再无其他,能在这几人面前做到无形无踪还真是个难事。肋
龙芩鸢拨开他们,跑到树下,轻轻将箭羽拔出,冥鸟应声坠落,稳稳落在她的手掌心,
“风无痕,那金创药来!”她头也没抬,直接跟风无痕伸手,一个小瓶子带着冰凉的温度放在她手上。她小心翼翼给冥上药,然后撕下自己裙摆的一角细心为它包扎伤口,冥则温顺地依赖在她怀中,嘎嘎叫了两声。
席风从地上捡起沾血的箭头,上面是一个暗红色的耳环还有一个小纸条,展开来他的神色就凝重不少。
“是什么?”龙芩鸢也看见那个耳环了,上面因为被血染过呈现透红,她只是觉得眼熟。
欧阳远只是瞥了一眼就抿起唇负手背身而立,隐藏了眉间的一抹深远气息。
在看到纸条上的字的一瞬间,龙芩鸢霍然站起来,她沉默了一会儿便将手中的小纸条握成一个球,深深扣紧自己的掌心,一点也感觉不到痛楚。
不错,席风手里的耳环就是自己娘亲的,擦干净之后便是幽暗的宝蓝色,而纸条上只有寥寥数字:霍庚敬上。镬
所有人都盯住龙芩鸢,但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龙芩鸢抱着受伤的冥鸟只是静静坐下,用手掌抚模冥的头顶,“席风,我们的军队打到哪里了?”
她异常平静,但声音却分明在颤抖还带着沙哑,她怕是连自己都没发现,她的手就停留在冥的眼睛上忘记拿下来。
“离我们这有三十里了,顺利的话再有十日便可与我们汇合!”在战事方面,他总是自信,带着睥睨天下的傲气,这样的语气总是能让她心安。
“麻烦你帮我打探出霍庚的下落,我要知道他在哪!”她终于有了意识把遮住冥鸟视线的手移开,目光缓缓落在一处地方。
这是她三天以来第一次主动跟席风说话,但是却独独用力“麻烦你”三个字。
席风蹙眉,他的脸本就生得宽广不羁,可现在却总有一团阴云密布其中,让人看不真切。
顿上一顿,才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好!”
“欧阳远”
他淡淡转身,把目光投向她的脸。
雪已经融化了不少,只有她身后的巨大岩石上还堆积了一些,映照在她脸上,更显得她憔悴苍白。
“我要见北冥宫的大祭司,我想……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她分明是肯定的语气,也分明是疑问的语调。
“咳咳咳……”在剧烈的咳嗽中她听见柳毓沁在一旁冷哼一声,可她当做没有听见。
有些事情该理则理,不该理的就不理,更何况她现在根本是无心也无力去做什么,在走一步算一步的日子里,她只能步步为营。
欧阳远犹豫了片刻,终还是答应了她。
如果人一定要活在利用与被利用当中,这些人利用了她,那么现在她也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他们可以把这当做是一种利用,退一步讲,他们依旧是她的夫,无论她说什么,他们都必须言听计从——在自己的这份利用价值用光之前,她想为自己和珍倾国做一些事情。
或许,她这样的想法太极端太消极,但是她现在就是逼迫自己这么想,她假想一切都是最坏的,才能让自己喘一口气。
这会儿,郜茗岚一个人坐在树后,百无聊赖地捡起一颗石子抛出去,发出声响才被龙芩鸢注意到。
“小岚……”她一开口,郜茗岚蹭一下站起来立刻回身,一双薄薄眼皮下的眸子也异常发亮。
“离大家近一些,不要让别人费心照应你!”
瞬间,郜茗岚的眸子再一次黯然失色。
席风和郜茗岚曾经都是龙芩鸢最在意的人,也是放下芥蒂最早的人,不想都以欺骗和利用告终。即便心中还不能释怀,可是现在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再出事,她再也承受不起什么了……
心中依旧是在乎啊!
按照现在的脚程,到达赤焰河最少也要三个月,而且最近这十几天都不会有让他们投宿的地方。
“小芩,我好冷,让我抱抱你吧!”
众人侧目,只见风无痕很脸皮厚地蹭到龙芩鸢身边,一把将她抱住兜个满怀,就差熊抱在她身上了!
幕夜斩也没有发脾气,只是左手提住破魂剑到更远处的空地上,开始练剑。剑法虽然暂时还没有以前熟练,但是假以时日一定也可以登峰造极,跟右手一样灵活使剑。
夜幕降临,龙芩鸢被席风抱到马车上,让风无痕和郜茗岚进去陪她,其余人则轮流守夜以防傍晚的事情再发生。
白色的冥鸟停落在马车边缘的地方,静静卧下,偏着头瞧着奇怪的三个人,咕咕了两声才闭上眼睛。
三个人躺在马车里的确是怪异——两个男人一边一个,把龙芩鸢护在中心,郜茗岚的胳膊圈住她的腰际,风无痕的腿则是钩住她的,龙芩鸢整个人就在马车里呈现怪异的曲线。
咳咳咳……
她在睡梦中咳嗽,吓得两个男人赶紧闭上眼睛假寐,风无痕更是夸张地发出打鼾声,两人装了一会儿才发现龙芩鸢根本没醒,重重吐出一口气,就继续开始霸占战争!
——(谢谢天涯、tallbuilding的情有独钟花花,感动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