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叶峥华一大清早,便无精打采要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喜兰为她梳妆打扮,喜兰一下一下地给她梳着头发,梳子一抬,手在她的后脑枕顿了顿,她看到木梳上黑黑一团的月兑发,心中一惊,不由得惊叫出声:
“啊---”肋
“怎么了?一大早就鬼嚎似的?”叶峥华绷着脸责备道。
喜兰战战兢兢、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没什么---”
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叶峥华阴着脸侧头望着她,说道:“说----到底怎么了?”
喜兰不敢再有隐瞒,将手中的木梳递到她眼前----
叶峥华一看,不由得大骇,顿时花容失色,她抖着手将木梳接了过来,伸手往上头一扯,手上一把黑发---她抖着唇问道:“这----这是我今天掉的头发吗?----这么多?”
喜兰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深怕她发怒,赶紧说道:“夫人,你不必害怕,可能是最近气候干燥,才会掉发的,待奴婢给您煮些滋润的汤茶补补身子就没事了---”
捏着这一团发丝,她瞪了喜兰一眼:“这我自然知道,用得着你这丫头说吗?”她丝毫对方的不领情,反倒冷着脸责备她,随即继续背过身去,说道:“快手一点---”
“是---”喜兰不敢怠慢,接过她手中的木梳,继续一下一下的给她梳理着---镬
叶峥华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细细地审视着眼前那面大大的铜镜,这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眼前的脸竟比从前憔悴了许多----
意识到这些,她的内心却不如外表那般的镇定,手微微地发抖,头发掉得厉害、眼脸也有些下陷的迹象,不---她不容许自己变丑,绝不容许---
都怪那个贱人,是她让她寝食难安。
这个心头大患一日不除,她叶峥华的日子就一日都不好过---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心中不停地呐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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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除了窸窸窣窣的微弱声音外,一片的寂静---
宁静君拿着一块抹布在清洁窗上的缕空凤雕,她抹得无比的认真,这缕空的雕花很容易藏入灰尘,也很难清理,因此此刻她用手指套着抹布伸进那些小洞里头,认真的抹着。
但这房内太安静了,所以当有人走进书房之时,她还是知道的。
来人脚步有些轻浮,不似华管事的脚步那般沉稳---
但听得一把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殷庄主,别来无恙---”
平日里,但凡与那个男人对话的人,语气都是恭恭敬敬、战战兢兢的,包括他的亲兄弟。而来人这把那洪亮的声音、语气虽客气,语调却隐不住自信与狂妄。
宁静君一怔,也仅是一怔,她却没有兴致回头看看来者是何人。她收敛起心智继续忙碌着。
殷臣不必抬头必知来的是何许人,对于这男人的不请自来,且没经过通报并闯进来,他脸上没什么好脸色---
他没理会来人,低下头继续书写了好一会,直到将最后几笔账记下了,这才抬头望着来人,不甚客气地说道:“王爷真是闲啊,对京城的事就这么的放心?”
“呵呵---”周显对于他明显的调侃不甚在意,笑了笑说道:“不急不急,庄主有能耐啊,养着这么多好汉啊,本王有幸与他们结交真是受益良多,因此一时半会不急着回去---。”
殷臣淡淡扫了他一眼,说道:“王爷不忙,草民可没那么多空闲时间,说吧,什么事?”
“嘻嘻,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来与庄主你聚聚旧。”周显嬉皮笑脸地说道。
对于他的厚颜,殷臣不甚在意,也懒得理会他,低下头继续忙活着。
周显在书房内左盼右顾,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在看到站在窗台前忙碌着的女人之时,他眼前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一只大手搭在她肩膀的一瞬间,宁静君不由得一愣,回过头来,只见一个男人冲着她笑道说道:“我们又见面了。”
她望着来人,一脸的不解。
“是我---不记得了?”来人厚颜地对她说道,见她依旧一脸的茫然,赶紧说道:“酒---”说罢还作了一个喝酒的姿态。
宁静君这才记起这张脸来,是先前在道场上为难过自己要自己喝酒的那个男人,虽然后来发生什么事,她是不知道了。但后来她从美仪口中得知是这个男人将自己送回去的。
她知道这男人并非什么坏人,但出于先前不甚愉快的回忆,此刻见他亲切地将用搭在自己的肩膀,她却不甚自在地侧了侧身子,避开了他的碰触---
对于她的无礼,周显并不介怀,反而笑着与她套近乎:“你叫静君吧?我可以叫你君儿吗?”
宁静君闻言,却是不支声,轻轻地低下头,冲着他礼貌地作了一躬并背过身继续忙活着---
殷臣阴着脸望着眼前这一幕,对于先前周显来找他要人的事他依旧谨谨于怀,此刻看来,敢情这男人是冲着她而来的---
“熹王爷,要谈情说笑,不是应该去青楼吗?这是殷某的书房,你好象走错地方了吧”
闻言,宁静君脸色不由得变了变,他这话不正是在暗指自己与青楼女子没什么差别吗?
但闻得那无比熟悉的阴冷的声音又说了两个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