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到达西郊山脚下时,只来得及看到一架墨绿色的直升机,在经过废旧仓库的上方时,发射了一连串的火箭炮,瞬间,那里便成为了一片火海.
等火势全部扑灭以后,经过清检,共发现烧焦了的尸体,有上百具之多。
在一片瓦砾中,他还发现了,那个唤他作金鱼叔叔的女孩子,在信中所提到的,一种她所擅长使用的武器,一把暗金色纯手工制作的中式连环驽剑。
在数个烧焦的尸体上,他见到了几支没入死者喉部的暗金色驽剑。尾端一朵盛开的暗金色玫瑰花心部位,是一个鲜红色的大写“J”,龙飞凤舞地躺在上面。
这一切与她在信里所说,她所擅长使用的武器特征全部一致。而更为重要的是,也与这几年来,外界一直风传的“暗”组公主使用的武器,特征全然一致砍。
戴玉林沉默了,一边是对他的数年知遇恩情,一边是他身上这套衣服的庄严责任。那封信,交与不交,孰轻孰重,让他一下子陷入了天人交战的漩涡里,不能自抑。
过了好久,他才轻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就让他自私一次,按自己的良心行事吧。
不管怎样,从诸葛嫣然回到G城之后,所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上,她还没有到了作奸犯科的份上玩。
即使后来因她的原因,有几次殃及到了无辜之人,也仅是说明,黑手党对与他为敌之人,向来睚眦必报,无所不用其极。
天空,一片灰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悲伤情绪。
位于G城南郊的落凤坡墓园,一座白色精致的大理石墓碑前,伫立着数十名穿着黑色衣衫的男女老少。
上官玉儿红肿着双眼,微俯子,把一大束洁白的百合花,摆放于墓碑前。
然后她蹲子,抬手轻轻抚摩着镶嵌在墓碑上的那一脸灿笑着的女孩子的照片上,刚止住的泪水,突然又泉涌一般,磅礴了她的脸庞。
这让她情何以堪?失踪了七年的嫣儿,才刚刚和她相认,聚集在她胸口的那抹喜悦,她还没有感触多深,这下,便和自己阴阳相隔了。
如果可以,她情愿躺在下面的是自己,而不是再过几天才过二十三岁生日的女儿。
那天,当嫣然出事的噩耗,突然传到她们所在的沙曼岛上时,有一瞬间,她和父亲以为,这是飞儿在和她们开玩笑。
后来,飞儿就把绑架他们上官家一家人的前因后果,全和他们一一细说了。
其实在唐少凌离开沙曼岛时,就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他们略讲了,那时,父亲就想带着他们,随他一块回去国内,必要时,好助嫣然一臂之力。
只是,唐少凌却告诉他们,他们的安全一直以来才是嫣然所最担心的。只有他们待在沙曼岛安全了,嫣然那里才会没有后顾之忧地对付那些小猫小狗之类的坏蛋。
再说,有飞儿和龙帮在,他们一定会保嫣然平安无事的。
在唐少凌那样说时,上官老爷子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他的闪烁其辞了,知道事情并不若他说,那样表面上的简单。
所以,在他走后不久,他便和上官其合计着如何快速和外界取得联系,然后马上回到国内,以助嫣儿一臂之力。
只是,还没等他们采取措施,陈飞儿便乘坐直升机,回到了这里。
更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陈飞儿回到岛上的第三天,便从遥远的国内,传来了嫣然出事的噩耗。
直到那一刻,陈飞儿才愿意把事情的全部经过,和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在G城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们。
这让他们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上官老爷子抬手轻抿了一把纵横了一脸的老泪,他最喜欢最宠爱的唯一嫡孙女嫣儿,没想到,为了他们上官家的名望,竟然会选择这么一种决绝的方式,离开了他们。
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他情何堪?
那天,当他们一家人刚回到G城,后一刻,戴玉林便登门造访了他,并亲手交给了他一个牛皮信封。
戴玉林告诉他,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死者已逝,一切便让它随风吧。
言语之间,也不是没有可惜之意!
天空响起了炸雷声,这时,天色也整个暗了下来,眼见着一场暴风雨,马上来临。
上官其低声询问了一下老爷子后,急忙摆手,让前来观礼的一干亲朋好友都散去。
慕容风这才俯子,伸手搀扶起一脸悲戚的上官玉儿,轻叹了一口气。
“玉儿,我们也走吧!”
一行几十人,心情无比沉重地慢慢离开了落凤坡陵园。
细密的雨滴,片刻,倾盆而下。笼罩在陵园上空的悲伤气氛,没有因雨水的洗涤,有所消散,反而愈加浓郁起来。
一辆银色的丰田,在疾雨中,突然飞驰而至。直到挨上通往陵园的台阶时,才“嘎”一声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一身黑色风衣的慕容尚卓,伸手撑开一把黑伞,擎在头顶,脚步沉重地朝陵园深处走去。
几天前的那一幕,重又浮现在他的脑海。
他收到消息,急忙赶往西郊仓库。只是,等他赶到时,只看到冲天的火光,几乎烧红了仓库上方的那片蓝天。
随后而至的消防官兵,急忙扯起了长长的胶带,紧张地投入了灭火行动中。
在那里,他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他原本心里还是残留着一抹侥幸心理。
他想,也许刚刚只是有人发错了消息而已,仅此而已!
直到后来,二叔陪着一脸悲伤的玉儿婶婶,从警局回来,他才知道,那个一直让他耿耿于怀的无良女,已经死于那场发生在西郊仓库,因爆炸而引起的大火中。
在现场,只找到了她从不离身的一把做工精致的中式连环驽剑。
那场爆炸,把仓库所在的那个位置,几乎夷为平地。
勉强找到的那些支离破碎的尸首,许多都已分不出原来面目。
那一刻,慕容尚卓感觉心口,突然像被什么锐利的东西,深深扎了进去一般,让他痛疼难忍。好半天,他才恍过神来。伸手抹了一把,不知什么时候,已纵横了一脸的泪水.
突然间,记忆像潮水一般,朝他汹涌袭来。
那天,在操场上,他把无良女逼上学生会主席一职。
那天,她撞掉了他从操场上精心采摘来的花束。
那天,他站在自己教室门口,拦住她的去路。
那天,她假装得了健忘症。
那天,他用棒球偷袭于她。
元旦舞会上,他的公然挑衅。
元宵舞会上,她古怪的朝天一枝。
学校电脑屏幕上,那个被金色光芒团拥着,若精灵一般灿笑着的女生。
…………….
过去的一幕幕,像放电影一般,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
原来与无良女相见的每一幕,都仿佛烙印一般,深深镌刻在他的脑海里,犹若昨天才发生一般清晰。
慕容尚卓一只手摩挲在自己的薄唇上,他仿佛还能感觉到,那天在郊外别墅里,他喂粥于诸葛嫣然时,滞留在自己唇间的那抹温热,还有一直聚在他心口,久久不愿散去的那一抹窃喜。
直到这一刻,他才豁然明白,有一种东西,早在七年前,便已经在他的心头,悄然扎根生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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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他明白时,已经太迟了。
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那抹娇俏的身影,从此,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复存在。
几天来,他把自己关在“激情”的办公室里,一遍遍用酒精麻醉自己的神经。
可是,酒精只能麻醉他的身体。而他的脑海里,却被无良女的影子塞得满满的。
站在诸葛嫣然的陵墓前,看着白色大理石墓碑上,那一张巧笑嫣然的笑靥,慕容尚卓一时间百感交集。
他蹲来,把手中的玫瑰端正地摆放在墓座上,然后抬眼直视着那张笑靥,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稍顷,他仰了仰脸,把快要奔出眼眶的泪水,强逼了回去。
然后他伸出一只手轻抚在那张笑靥上,垂下眼睑,喉咙里发出低低的近似呜咽的笑声。
“诸葛嫣然,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躲得远远的,再不见我,对吧?”
慕容尚卓轻吸了吸鼻子,顿了一下,看着那张笑靥,咬牙切齿道:“可是,你却忘了,你这一生最不该招惹的人,便是我。你既然招惹了,就该明白,包括你的生死,也必须由我一个人说了算。”
慕容尚卓微闭了下眼,一行清泪,顺着他的眼角缓缓落下。
他一只手用力紧抓在墓碑的边沿上,墨一般的眸子里,炯炯有神地盯视在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照片上,唇畔突然扯出一抹诡谲的笑容。
“嫣然妹妹,我不相信你已经去了那边。知道吗?我-不-相-信!”
他停顿了一下,唇畔的笑容几乎灿烂了他的整张脸,可是,却让人感觉不到笑意,只觉无边无尽的寒冷。
“从此后,即使翻遍了全世界,我也要把你找出来。生,我要见人,死,我要见尸!”这一句话,慕容尚卓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数天后,两封带着诸葛嫣然最后遗愿的信件,分别被送到了唐少凌和丹尼的手中。
三日后,在纽约的一处教堂里,陈飞儿和唐少凌在双方家人的见证下,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十日后,杰森和丹尼,在两个显赫家族的祝福下,如愿在巴黎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半年后,慕容尚卓接受了爷爷慕容仁的安排,进入哈佛大学深造。
一年后,梅丝汀获得诺贝尔医学最高贡献奖。
G城的一切,仿佛随着诸葛嫣然的逝去,变得若一弯死湖般,不起任何波澜。
然而,陈飞儿,唐少凌,丹尼,杰森,梅丝汀他们全都明白,自诸葛嫣然出事那一刻开始,一场巨大的风暴,在全世界范围内,便已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