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的头一下子就蒙了,身子晃着,小方一把扶住她,宋子明也挽住她的胳膊,“对不起,夏若,这么快说出来让你这样,可是又怎么能不说呢。”
成瀚文也奔跑过来一把推开小方,“若儿,你怎麽样?没事吧?”
夏若颤抖着,不相信地,问道,“我姐姐,怎么了?”
宋子明就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夏若被俩个人搀扶着就朝姐姐家奔去。
远远地就看见了姐姐家门前那么多的人影晃动,再往前走,就看见了门头上插着白色纸幡,还有哭声。
哭声隐隐约约且凄婉低沉让人心碎,头脑沉重的她听不出是谁在哭?屋里的哭声使她想起那个死去的小伙子,二十五岁的年华定格在悲痛欲绝的妹妹的哭声里眼睛里,致使她在多日里不能忘怀南方那阴雨绵绵给她的悲哀的重叠。
再往前,夏若就跌到在姐姐家门口,她看见了院子里搭起的白帐篷,白帐篷里面停放着一张木板子,木板子上盖着白布单,白布单下躺着人。有人把她连扶带抱弄起来。她挪到帐篷里,跪倒在木板边,手颤抖着,哆嗦着,掀开布单:是——姐姐。
她似乎又听到了那甜甜女敕女敕的呼唤声……
突然地,她哈哈大笑起来……几声后,昏厥过去。再醒来,抓着姐姐的手,发疯地喊叫着姐姐,一定是我,是我犯的罪孽获罪给了姐姐,才使姐姐坠落地狱忍受地狱之苦。才使幼小的冬儿失去了母亲。才使苍老的父母失去了女儿。才使姐夫失去了妻子。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不该饶恕的应该是我,坠落地狱的应该是我。我想我死了姐姐就会回来的。
夏若推开母亲,站了起来,她仿佛看见了姐姐正在回归的路上,还有,好象是……女儿,姐姐手中拉着她的女儿,正笑微微地朝她走来。
“若儿,你要干什么?我和你爸就剩下你了,你可别吓唬我们呀。”
夏若开始快快地走,她要去迎接姐姐和女儿,快了,快了,快到跟前了。姐姐和女儿就在那车上向她招手呢?眼看着就要抱住姐姐和女儿了,可有人却抱住了她,于是姐姐和女儿就在她的面前一晃而过。
夏若哭着,喊叫着,要姐姐回来,要女儿回来……再次睁开了眼睛,母亲抓着她的手不敢放开来。
“妈妈,对不起。”两次的昏厥使她身体虚弱不堪。
母亲哭着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夏若没有看见父亲和姐夫,“爸爸和姐夫呢?”
站在床边的成瀚文说,“夏叔叔在家里呢,他已经熬了一晚上了,怕他撑不住就让他回去了。还有姐夫,他在医院里输液呢。”
夏若不再问什么了,闭上眼睛眼泪淌下来。姐姐已经去了,她还得活着,爸爸妈妈就剩下她了。就这样躺了一会儿又坐起来,“我去给姐姐上柱香。”
母亲扶着夏若来到姐姐身边,上完香,她盘腿坐下来,握住姐姐的手,轻声细语着,“姐姐,为什么?是不是这样做你觉得幸福?”
“如果是这样,若儿不怪你,因为你一直过的不快乐,假如这样能够使你快乐,那若儿赞同你,可是,真的会幸福吗?”
“丢下姐夫,丢下冬儿,丢下爸爸和妈妈还有若儿,你就这样走了,你真的会幸福吗?”
“姐姐,你知道吗?前几天我在梦里见到你了,见到你和我的女儿在一起了,你拉着她的手一起走着,原来你早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了。”
“你是不是怕我去照顾女儿,你才去的?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妹妹的爱?”
“姐姐,你错了,没有用这样的方式表达爱的,这样的爱太痛太苦,没有谁承受的了,接得住的。”
“姐姐,不说啦,再说你也回不来了,也许,很快,我们就去找你了,没有你,这个家不像家,爸妈丢了女儿,姐夫丢了老婆,冬儿没有了妈妈,妹妹没有了姐姐,你说,这还像家吗?”
“姐姐,既然你先去了,那就好好照顾月儿吧,哦,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女儿叫月儿,等到我们去了,一家人就团聚了,又可以在一起快快乐乐开开心心了。”
“姐姐,天堂再见。”
宋子明离开了,成瀚文还守在身边。
“我姐应该给我留下话了,在哪里,你知道吗?麻烦你给我拿过来。”
“还是过几天、再看吧,你的身体要紧。”
夏若惨然一笑,“不会再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去拿吧。”
成瀚文犹豫了下,还是站起来出了灵堂。
“对不起若儿,姐姐选择离开人世了,爸妈就托付给你了。冬儿我带走了,不想把他留下来受苦,我受得苦已经够多了,不想再让他继续受……”
看到这里,夏若吓呆了,姐姐竟然把冬儿……她赶紧四处看,灵堂里只有姐姐,没有冬儿,她抓住成瀚文的胳膊,颤着声音,“冬儿呢?”
“没有没有,冬儿好好的,在你家和你爸在一起呢。”
夏若看着他,眼睛里凌厉的目光射向他,“真的?你没有骗我?”
“是真的,我给家里打电话,你和冬儿说说话。”说着就拿起手机打给家里,通了以后成瀚文递给夏若,果真是冬儿接的电话,夏若这才松下心来,挂断了电话,再一次疲软在地上,喘着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别看了若儿,以后再看吧。”
“若儿,最后拜托你一件事情,把我留在黄河里吧,我想顺着黄河水到处走走,活着的时候哪也没有去过,死后我想去转转。有冬儿和你的女儿陪伴着我会幸福的。”
夏若慢慢俯子,把脸贴在姐姐的脸上,“姐姐,你照顾我的女儿,我来照顾你的儿子,等我们见面的时候我会把儿子的消息带给你的。你好好等着若儿。若儿不会活的很长很长的,差不多了就会去找你了。”